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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澜川乍一听到“老公”和“老婆”这样的字眼,表情明显愣了下,心底飞快地滑过一丝异样,接着又看苏绣微蹙着眉心很痛苦的样子,二话不说就一把扣住她的腰将人带的离自己近一点。
“摆脸色给谁看?”
“结婚我答应了,你还管得着我笑不笑?”
一句话惹得陆澜川的脸色更难看,但这种时候他不想和苏绣闹不痛快,于是揽在她腰间的手越发施了力,勒得苏绣脸色倏地白了。
照片出来以后,两人的表情便怎么看都不对味儿,陆澜川看了下心想算了,反正结婚证谁没事带在身上到处给人看啊,难不难看无所谓。苏绣倒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写了自己名字那本都没碰一下。
出了民政局,两人一前一后地往车边走,陆澜川走出几步才停住,转身跟苏绣说了串数字。
苏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家里密码。”陆澜川说完讽刺地笑了下,“难道你还打算继续和刘婧住一起。”
苏绣没吭声,陆澜川也知道她必定还在别扭,干脆给她开了车门,“先送你回去收拾东西,我回趟公司,晚点过来接你。”
苏绣也没矫情,依言上了车,却是直接钻进了后座,并且马上就闭了眼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陆澜川皱着眉头,思忖片刻后自行关了车门。早知道短期内这女人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可苏绣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他觉得挺有意思,行,消极抵抗也好,持久战也罢,他可半点都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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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跑哪去了,电话一直联系不上,这文件急用,赶紧签了。”陆澜川才刚进办公室,就被等在里边的叶兆琪抓住抱怨了一通。
他不急不缓地脱了外套,一边解袖扣一边坐回办公桌后,微微偏头看文件,“这种事你处理就好。”
“这个我拿不准,还得你看一下才安心。”
陆澜川就不再多说什么,认真看了几眼,最后拿起钢笔签字。
虽说叶兆琪跟了陆澜川这么多年,但在做生意这事儿上一直是资质平平,他自己也清楚,所以踏踏实实地跟着他,基本没什么逾越的心思。看陆澜川签完了,他拿了文件就打算走,谁知道陆澜川忽然喊住他,“有话跟你说,坐。”
叶兆琪愣了下,“那边等着呢。”
“让刘婧送过去。”
叶兆琪只好按了内线叫刘婧进来。
他和刘婧说完的时候,陆澜川就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道:“我今天早上和苏绣登记结婚了。”
原本正在说话的两人都霍地转过头来,满眼的惊叹号和问号,表情还真是精彩无比。
陆澜川食指微微曲起,敲了下桌子,对刘婧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吧。”
刘婧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陆澜川刚才说什么呢?说和苏绣,和苏绣结婚?!!
她难以置信地吞了口口水,“陆总,你和绣绣……”卧槽,这两人到底是啥时候搞在一起的啊?而且他们基本没什么交集吧?就上次陆总受伤见了一次不是吗?
刘婧真是彻底凌乱了,只知道盯着陆澜川看。
然而陆澜川显然只是知会她一声,“你送完文件就回家,帮她收拾东西。”
她?刘婧顿了下才迷糊过来,“哦,好。”说完抱着文件一脸茫然地出去了。
陆澜川这才看向叶兆琪,叶兆琪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除了震惊之外还有隐隐地愤怒。
“你想说什么?”陆澜川靠进椅背间,淡然地看向他。
叶兆琪冷笑道:“说什么?我他妈说什么还顶个屁用啊。”
陆澜川沉默着并不接话,果然下一秒叶兆琪就踢了椅子站起来,那速度快的惊人,一下就蹦到了办公桌上,一把攥住了陆澜川的领子,“陆澜川你疯了吧?你娶苏绣,你找死是不是?”
***
陆澜川神色未变,略略抬眸直视他爆红的双眼,“有什么问题?”
还问他有什么问题?叶兆琪真觉得眼前的人疯了,疯的还挺彻底,真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该可怜他,“苏绣是谁,苏绣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喜欢你的人!你他妈自找苦吃呢?”
这道理陆澜川何尝不懂,可忽然听叶兆琪说出口,心脏还是剧烈紧缩了下。
自从着了魔似的开始惦记苏绣,自己也觉得一切都仿佛不受控制一样,莫名其妙地发展,莫名其妙就走到这一步,这一切都不像是正常的陆澜川会干的。而自讨苦吃,更不是他的风格。
“别告诉我你还真喜欢她?”叶兆琪紧紧地盯着他,恨不能就这样看到他心底去,“你又不是女人,还有处男情结啊!”
陆澜川的沉默让叶兆琪觉得惊讶,拽着他领子的手收得更紧,“说话啊!”
“你就当我疯了。”陆澜川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神色复杂,完全令人猜不透。
叶兆琪气到眼都红了,“你行啊,先斩后奏,是怕我拦你对吧?这是疯了?你怕我通知子西,怕我通知小二,把所有能拦你的因素都率先排除了,这是疯了?”
这比谁都清醒不是吗?还真是他陆澜川做事的风格!可叶兆琪真的想不明白,向来理智冷静的人,怎么会走这么一步令人匪夷所思的棋?
要说当年两人恋爱的时候,陆澜川有阵子也确实挺宠苏绣的,那是他第一次恋爱、第一个女人,叶兆琪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一切都看在眼里。叶兆琪也曾一度以为陆澜川是真爱上了,可最后……他不是放弃她了么?
当年都能舍得下的人,如今再捡回来,实在太可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道理连他都懂,陆澜川会不懂?
叶兆琪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妹妹叶韵淸不值,还是为朋友操心,总之他相当难以接受。
陆澜川依然正襟危坐,说:“我和韵清是和平分手,但你要是觉得不痛快,我可以理解。”
“去你妈的和平分手!”叶兆琪想也不想就往他脸上招呼了一拳,不偏不倚地打到了他下巴上,怒道,“你其实早就盼着分手了吧?”
两人打小一起长大,陆澜川在那一片是出了名的狠,不只为人处事,打架也是如此。所以认真说起来,叶兆琪根本打不过陆澜川,但陆澜川从不对自己的兄弟出手,这点他很清楚。
所以第二拳叶兆琪怎么也下不去手了,看着那双古井无波的黢黑眼眸,他拳头握得青筋暴凸,最后狠狠将人甩开。
陆澜川抬手摸了摸下巴,喉间却泛起一阵腥甜,看来这小子是真动怒了……
叶兆琪转身走了,可到了办公室门口又停下步子,他说:“川子,你这是在找死。”
***
人都走完了,陆澜川靠进椅背间,伸手捻了捻眉心。
结婚第一天,最好的兄弟说他结婚是在找死——
记得小时候父母刚没那会儿,居委会大妈三天两头就上家来动员让他们兄妹俩去福利院,他年纪有些大了,但子西还小。那大妈一口一句,“子西跟着你早晚得饿死。”
子西缩在他身后怯怯地看着大妈,手去一直用力拽着他衣角,红着眼说:“哥,我不怕饿死,就是不想离开家。”
是,那是他们的家,爸妈没了,可还有他们兄妹俩能相依为命,所以无论如何要守住这个“家”。
陆澜川那时候就开始不认命不服输,他坚信所有结果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想,一定能达成所愿。
他还偏就不信这个邪!
陆澜川眸色沉了沉,抓起外套就大步往外走。
苏绣正和刘婧边说话边收拾东西,刘婧一直叽叽喳喳地在问问题,“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一见钟情?可也太快了啊。你不是在和高寒相处吗?虽说陆总看起来是条件更好些,但是你们之前真的一点苗头也没有啊。还有还有,你别忘了还有叶韵淸,绣绣,你现在和陆总结婚,就不怕他是为了找替补啊……”
苏绣将行李包的拉链拉好,这才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
“好嘛,我就是太震惊了,真的,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刘婧嘟了嘟嘴往她床上一坐。
“乱用成语。”苏绣也坐下来看着她,看了很久才说,“就是搭档过日子。你知道的,我苦了太久,太缺钱了,所以找了一金主。”
刘婧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你胡说什么呢?”苏绣要是真有心找金主,那早就找了,她从来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啊。
苏绣不想说那么多,刘婧现在还是陆澜川的秘书,说了也只是令她为难罢了。
刘婧还想问她几句,哪知道门铃响了,这个点会是谁过来已经不说自明。
果然门外站的正是陆澜川,刘婧老实同他打招呼,“陆总。”这也来得太快了,她都没机会和绣绣好好聊聊,至于这么着急嘛。
陆澜川看了眼苏绣房间的位置,“收拾好了吗?”
苏绣提着东西走出来,结果陆澜川一看脸就黑了。这是结婚还是同居呢,就他妈那么点东西?旅游都比这带得多吧?
陆澜川只觉得一口闷气直往胸口蹿,火大得不行。行,他终于知道叶兆琪为什么说他找死了,就这样子,早晚得被这女人给活活气死!
☆、第二十章
在苏绣看来,这段所谓的婚姻无疑就是场荒唐闹剧,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和陆澜川白头偕老。就凭两人水火不容的个性过不了两天就要闹僵的,所以带那么多东西过去做什么?更何况那里也不可能真成为她的家,没有任何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地方怎么能称之为家呢?
她那点小心思陆澜川又怎么会看不懂,就带这么点东西过去,显然是没把和他的婚姻当回事儿!
在被自己的好兄弟“诅咒”完之后,又被苏绣兜头泼了碗凉水,陆澜川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非常绅士地替她拿包,等到了楼下才似笑非笑地说:“反正家里什么都不缺,你以前那些旧的就扔了好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苏绣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可那眼神赤-裸裸地写满了鄙视二字。
陆澜川将她的包直接扔进后座,动作半点都不温柔,“嘭”一声响全然不管里面装的什么。
苏绣看着也没发火,等上车之后,车子开出一段路就开口对他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这口气可完全不像是要商量的样子,陆澜川的眼角微微眯了眯,“说。”
“我想和你约法三章。”
陆澜川一下就笑了,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苏绣也没管他,顾自说道:“我想要是别人知道你和我这样一个人结婚,对你的地位名声多少都有影响吧?所以这事儿就咱俩知道就行。”
陆澜川沉默了几秒,“什么意思?”
“隐婚知道吗?”
陆澜川的神情再度冷了下去,隐个屁婚,他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了?可苏绣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她的背景要是被扒出来对自己确实会有影响——
明明她说的都对,也看似是在为自己考虑,但陆澜川就是觉得自己像是……被嫌弃了?而且怎么有种被她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苏绣见他薄唇紧抿不说话,微微笑了下,“那我说第二点了。”
陆澜川烦得不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第二点很简单。”苏绣说,“不干涉彼此的工作和生活。”
这话陆澜川略作思忖,发现苏绣应该是针对自己之前威胁她的举动提出来的,但怎么还是嗅出了点嫌弃的味道?
他皱眉看了看那女人,毕竟是婚后她提出的第一个请求,怎么都得同意不是?于是非常大方地点了点头,“好,但是我也有要求。”
苏绣警惕地看着他。
“只许你提就不兴我提?”陆澜川扯起唇角看着她,“什么强盗逻辑?”
“你说。”反正这人在她心里早就没什么道德可讲,再无耻的条件她都不会吃惊。
然而陆澜川只是说:“每天按时回家,门禁时间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