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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苏晓婉!苏晓婉!”
不知道是谁在大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头飞快地奔了出去,尽管我一在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可是,我还是落荒而逃。
室外,有漫天飞舞的雪花在飞舞着,看着满天雪花,我突然感觉自己好落魄好狼狈,看着眼前这白茫茫的世界,突然间感觉好凄然!
天气好冷,我飞奔着、飞奔着、我的眼泪飞流着,飞流着。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到了我的小屋,我不知道我呆坐在窗前多久,直到我的小屋子里一片漆黑,我默然地仰头看着外面,对面的楼房上窗户上亮起了灯光,对面的窗户上有个人影一直在那里静静地立着。
那个人一直站着,他的样子很孤独很失魂落魄,像我一样!朦朦胧胧地看着对面的人影,我苦笑,猜想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还有一个如我这样的人么?
我终于缓缓地拉上了窗帘,然后软软地瘫倒在床上,我是那样的忧郁、悲戚、担心、我是那样恐惧、忧伤、绝望。
我这一刻,我明白了我是多么的爱着他想着他。
我一直哭,一直哭,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我不知道我流了多久的泪,直到我浑浑地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我缓缓地拉开了窗帘。窗外,霞光万缕,白雪皑皑。我呆呆地望着窗外,街道上有三三两两地行人,我用手抚摸着微肿的眼睛,突然间,我感觉脸上有一种异样,我猛然一惊,快速地冲到镜子前。
啊!我发出一声颤栗的摄人心魂的尖叫声。
镜子中,我那张美丽的脸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恐怖的脸,面部狰狞、口味眼斜,整个脸蛋已严重的扭曲变形。
我瘫坐在地上,垂下了头,久久地没有了思想。
是的,医生说的没错,我的病随时都会复发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娜娜说的也没有错,我根本就配不上肖逸凡。
想着,我苦笑起来!我又想去了那个风雨交加的黄昏。
在那个荒凉的田野里,我僵直地跪在大地上,我仰着脸,一任雨水肆意地捶打着我的脸。
妈妈将我抱在怀里,她疼心疾首的呼喊:“小婉,我的小婉,你在干什么?你是在要妈妈的命吗?你跑到这里干什么啊?”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姐姐!”苏小染跪在我的身边,她心惊地望着这一幕。
我悲哀地说道:“妈妈,我活不了了!妈妈,你说,一个人怎么才能轻易地离开这个世界……妈妈,不要找我,我已经活不了了……”
母亲手抱住我,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蛋,她用衣服擦去我脸色的雨水,为我整理凌乱的头发。
她说:“不怕,孩子,不怕,还有妈妈。还有妈妈。妈妈爱,妈妈疼,妈妈疼。”妈妈紧紧地抱着我,她把我的脸贴着自己的脸上。
……
想起了往昔,我的心更疼了!那时候还有妈妈,还有小染,还有肖逸凡,而现在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她们。
不!我不可以被命运这样打到的……
苏晓婉,你一定要爬起来!爬起来……
我一遍又一遍的鼓励着自己,终于慢慢地爬了起来。
“苏小婉,苏小婉,”我不停滴喊着自己的名字,不停的告诉自己:“你不能被命运打倒,你不能,也不可以。”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的时候,我的心情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站起身来,我开始洗脸刷牙。半个小时以后,我穿上棉衣,带上帽子和口罩出了门。
很快,我出现在一家小诊所的门前。
这是一家私人诊所,门面不是太大,但听说主治医生是一位很有经验的大夫,主要治疗面瘫、颈椎、及其他疾病的针灸。因为得过一次面瘫,所以,这次也就直奔着针灸而来。
为我针灸的是一位50多岁的女大夫,她果然是很娴熟,很快,她就把一根一根的针扎进了我的头顶、额头、眼角、嘴唇,等很多部位。
“哎呦,好吓人!”我身边床位上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呲牙咧嘴地望着我说道。
大夫一边拿着一根针头继续向我的面部刺来,一边呵呵地笑望着她:“我也没扎你,看把你吓的。”
我闻言,不由的也笑了起来,只是,我一笑,嘴巴歪的更加厉害了。
“疼吗?”女子问我。
“不是太疼。”我口齿不清地说。
女子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当看着大夫把一根针头插进了我嘴角的肌肉时、她的嘴又裂开了。
我冲她轻轻一笑,她竖起的大拇指让我想起七岁那年,当我躺在手术台上,当医生准备做手术,她突然拿着一块白色的手绢要盖着我的脸。
我睁大眼睛说:“阿姨,不要盖我的脸,我不怕。”
医生吃惊地望着我,手术很成功,当她推着我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她对着我的父母说:“你们应该骄傲,你们有个了不起的,勇敢的女儿,从医这么多年,她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孩子。”
我想起了,17岁面瘫上,我躺在病床上,那个无知的庸医用针头把我扎的鼻青脸肿,然后用一个沙袋压断了我的左耳的脆骨。我拼命的咬着牙齿,直到我额头的汗珠一颗一颗的落下,直到父亲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而且,却依然坚持着。
其实,我知道,所谓的勇敢就是毫无选择的选择,在疾病面前,除了坚强你别无选择,因为一旦选择了懦弱,你就会万劫不复,你就会生不如死。
我真想着,突然感觉颈椎一处疼痛难忍,于是,我用手指着颈椎说道:“大夫,这个地方,不对,疼的厉害。”
“哦,是吗?”大夫有些惊讶,她俯下身子看了一下,然后把针拔出来,重新扎进去,这次好多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扎偏了些,马上就不疼了,哪里疼在喊我。”她不好意思地说着,又开始去忙乎另外一个病人。
我轻轻一笑,不再说话,我当然知道她肯定是扎错了地方,所以才会有此剧痛。都说久病成良医,也自然有些道理。而,关于病痛,咬咬牙,很快就过去了。
二十多分钟后,我面部的针头被一根根地拔出,医生一边拔起针头一边叮嘱着:“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防寒,以后每天早上八点多过来针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