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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一抬头去看池森。
坐下来休息,杜沉他们也回来了。池森问晚上去的安排,童可可忽然插话:“蓝时,我爸妈让我们今晚过去。”
“太晚了,改天。”蓝时没得商量的语气。
童可可有些恨他,当着一干人马的面不给面子就是不给。她做不到像他那样,其实她也是做得到的吧,这半年多来,在国外过得那些日子不也风生水起?
她说:“明天,明天中午不晚。”
还以为蓝时会拒绝,他说好。
童可可和丁一一离开的时候,杜沉忍不住说:“也不知道你们闹什么,结婚的时候闹得轰轰烈烈,婚后也没省事儿。”
蓝时没解释。
池森翘着腿说:“就你事儿多。”他看着蓝时,“过几年童老爷子也就退居二线,那时的童家……”
“我明白。”
杜沉问:“那么严重?童家也不只有她一个人。”
池森撇嘴,心想童老爷子不在就是一盘散沙。蓝时都没说什么,他也就没对童家品头论足。只是这半年多来,童可可的做法也确实叫人心寒。
“她伤好了?文锦念着要去看她,好说歹说被我哄住了。”
“嗯。”
杜沉起身出去讲电话。
池森说:“蓝时,我真后悔把她介绍给你。”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她人还不错,很安静,不会让你觉得烦。”
池森笑了笑:“也只是不错,你不会因为她不错而改变什么。”
“你说得对,不会改变什么。”
池说又说:“你也还是要对她好一点。”
杜沉接完电话回来,池森也接了个电话,那边问他是不是文锦的男朋友,说她喝醉了。池森不敢耽搁,说马上过去。算计路上花费的时间,他联系秘书先过去看情况。
杜沉摇头:“红颜祸水啊。”
池森笑:“希望早点出现一个把你给收了,让你也体会体会什么叫祸水。”
杜沉啧了声。池森一走,他沉脸:“你应该好好和她过日子。”
蓝时想,他没想要和她好好过?蓝时哂笑:“你喜欢她的吧。”
“你瞎说什么。”
见他急着否认,蓝时笑了下:“开个玩笑。”
开玩笑?杜沉不愿往深处想,有些事一旦偏离轨迹,想复原也没办法,他不想也不愿看到。
☆、第四章:泛泛之辈(四)
例假如期而至的那天早上,就像被叛了死刑又忽然获得释放,心情从地狱直升天堂也不为过。
蓝关说:“革命尚未成功,秦小姐啊,你得多努力啊。”
秦谂红着脸低下头不语。
蓝关笑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不过我弟那个人……”
秦谂小声道:“我没准备好。”
蓝关善解人意:“了解。”嘴上深明大义,心头狐疑渐深,她到底是单纯还是心机深沉。
他下楼,蓝时刚踏进大门,见他就问:“怎么样?”
蓝关嘴角翘起,笑得眉眼弯弯:“你和她做了几次?”
蓝时瞪他两眼。
蓝关说:“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和她做。”瞥见他脸色阴沉,抿着唇,随时有可能吞了他。蓝关讪笑:“开玩笑,她不是我那盘菜。”
“她是我的。”
蓝关嘀咕:“又不是你老婆,玩腻了总会扔的。”
“那也是我的事。”他压抑着情绪。
蓝关没想他会忽然激动,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呆呆地想,不是来真的吧。如果来真的,还把童家那个逼回来?
他扶额,没敢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转而说:“当初检查的时候医生没和你说?”
“说什么。”
“她体质偏寒,难受孕。而且太瘦了。”
蓝时点头:“知道了。”
蓝关看着蓝时,依他对蓝时的了解他不信蓝时会疏忽。至于什么原因让他忽略,他不好多管闲事。他说:“我给她开了几幅调理的药,先调理一段时间。”顿了顿,问:“有这个时间吗。”
“哪来那么多废话。”
“得,算我多嘴。”想了想,蓝关还是好心提醒:“婶婶最近有点儿疯魔,私底下她问过我……你和弟妹没办法制造就找人代劳。”
蓝时笑得讥讽。
“我看童家那边未必没这个想法,你最好能有一个去堵他们的嘴。”蓝关笑得诡异,压低声问:“你风流这些年,在外面也有不少亲密的,就没意外?”
“我不会犯你犯的错。”
蓝关脸色发白,握紧拳头讥笑:“左右不过殊途同归,老四,曾经我以你为傲,因为你是我们蓝家唯一敢反抗祖父的命令。那时我以为你会和她走下去,我已经做好了以你为榜样。后来的风云变幻,转身对准童家。”
“男婚女嫁,哪有来那么多理由,想娶就娶了。”
“你还真……”蓝关摇头,多数时候,他都看不懂这个小他三岁的堂弟。迟疑了数秒,蓝关说:“我听说她回来了……”彷如雷劈灵盖,瞬间明白:“你不会是……”
“不会什么?”
“有点儿像,她知道吗。”
蓝时缄默,似陷入沉思。
“你…别太认真了,女人无非就那回事,你认真她就不把你当回事。不要忘了,越是反抗,死得越早。她闹得那么厉害,祖父就说了一句年纪小,玩心大。人心是偏的吧,吸毒聚众□□就一句年纪小轻飘飘带过。”
蓝时知道堂兄不平,也确实啊,当初堂嫂在娱乐圈已经是难得低调,那次被爆料和某位导演有染直接被逐出蓝家大门。
蓝关轻轻按着胸,那里急需发泄情绪。他摆摆手,有些心灰意冷:“我得回去,这里暂时还是低调点,他们选和自己选本质相同立场不一样,别走我的老路。”
秦谂裹着被子冒了一身汗,又渴。她起来踏着脱鞋去楼下找水喝。
蓝时坐在客厅,青烟在头顶升起,神情迷茫。
她站在楼梯口观察着他,直到他的声音传来:“偷看我很有意思?”
蹲墙角被当事人发现,尴尬不必说。秦谂讪笑:“我来找水喝。”
“嗯。”
“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他挑眉,换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秦谂低头,懊恼至极。
“给我泡杯咖啡。”
“家里有吗。”
家?
他的心脏微微一跳。
她从跟前飘过,带着向日葵的芳香掠过鼻尖。她走路没声响,像是没重量一样,轻。
很快,她从厨房出来说:“我不知道咖啡放哪里。”
“和你一样就白开水。”
秦谂郁闷,她没有要喝白开水啊,她是对着牛奶喝。他发话了,秦谂只好改变初衷,取来两个杯子洗净,又用开水过了一遍才装满水。
他懒懒地靠着,她注意到他左手上带着一枚素戒,没有光彩夺目的钻石,竟也闪得刺目。她把水搁在茶几上,提醒他:“水热。”
“你有喜欢的人吗。”他忽然问。
秦谂呆住了,一阵难以呼吸的闷痛袭来,令她头晕。
“别紧张,我随便问问。”
她说:“我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算不算喜欢。
“过来。”他向她招手。
秦谂慢慢挪过去,离他半米的距离坐下来。
“抬起头。”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依言抬头。
“对,抬头挺胸。”他很满意她的表现,乖得像只猫。“坐过来。”
秦谂乖乖挪过一点,几个拳头的距离,她不动了。蓝时不满,自己坐过去,笑着看她:“以后别低着头,记住了。”
“好。”
“大声点。”
“我不会忘的。”
“我的女人就要这样。”蓝时不理她脸上的异色,手抚上她的小腹轻轻揉了揉,“害怕吗。”
她能说害怕吗。她微笑:“不。”
蓝时笑了,没有揭穿她。倔强的女孩,明明怕得要死,还要逞强。他说:“害怕也没关系。”
秦谂迟疑,不确定该不该说,恍恍惚惚地:“蓝时。”
蓝时望着她。她眼睫毛很长,也很浓黑,没化妆也好看。他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