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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顾唯一忽然冲上来,高媛直接就将她拦住了,梁景应该提前吩咐过不让她进,顾唯一执意,高媛就说:“梁总说,辞退您是清城的意思,他是受命于她的,所以要吵要闹您可以找清城。”
把这炸弹丢给我,我也不怕,闻言,就抬头看向了站在高媛面前的顾唯一,道:“上头要辞退一个人,应该不需要什么理由吧,大不了将这个月的工资给你补足,其他没什么好论的。或者,你现在可以去找顾晖试试。”
“你明知道爸爸今天又去x县了!”
这点我到真的是不知道,不过他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去了?
我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走吧。”
“你……”
“难道要找保安?”我没再看她,忽而又想到了一点,又抬起头,好心提醒,“你们的卡我都给停了,其实早就该停了,到今天才给你们停掉,我也算仁至义尽了。我相信你们,自立根生的能力应该不错的。”
我冲着她友好的笑了笑,就低了头,不再理会她。
下班,我稍稍拖了点时间,可梁景办公室的门显然是没有半点要打开的迹象,我看了高媛一眼,她说梁景告知他们要加班,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说我不用。行吧,这算是刻意支开我的意思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就下班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正好小方醒了,林嫂整个人都很兴奋,医生在那里给小方检查的时候,她就在边上转悠,这五官都开心的皱起来了。李子木一直在医院里,我与他并肩站在一块,看了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没什么反应的小方,低声道:“看样子情况不乐观,这人肯定废了。”
“砸着脑袋可大可小,能醒就不错了。”
主治医生观察了小方许久,才转身看向了十分热切的林嫂,道:“其他倒是没什么问题,现在病人刚刚醒来,还需要观察看看有什么后遗症。不过,我刚才与他尝试着沟通了一下,病人的智力和认知方面可能出现问题。”
其实医生说的还是挺隐晦的,毕竟要照顾到病人家属的感受,其实简单点说,这人可能变成弱智傻子了,总归算不得正常人。
我不知道林嫂有没有听明白,不过看她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可想而知,应该是听懂了。
医生走了之后,林嫂就坐在床边,扯着小方的手一直叫他的名字,我在边上站了一会,才过去拍了拍林嫂的肩膀,宽慰了两句。这一宽慰林嫂倒是哭了起来,正当我有些无措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就敲响了,李子木过去开了门。我回头一看,竟看到顾唯一提着水果篮子站在病房门口。
她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没有什么意外,目光在一旁的李子木身上扫了一眼,随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小方,眼睛微微眯了眯,随即便走了进来。林嫂看了她好一会,才认出来,眼睛顿时瞪着老大,道:“你是朱子秀的女儿!”
“看来阿姨也还认识我。”她笑了一下,将手里的水果篮子放在了一侧的柜子上,也不理会我们,只站在床边,看了看小方,紧接着又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道:“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看起来,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我记得林嫂已经回老家了不是吗?”
她看着我笑,眼中满是探究,那眼眸又瞥向了李子木,似乎对他充满了好奇,“让我猜猜你在做什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句话恐怕是要我来问吧?不对,也许我应该去问问朱阿姨,你说她也真是的,找谁不行?偏偏要找眼皮子底下的人,现在出事了,倒是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将责任全推到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身上。呵,当初爽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会子来,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让小方去顾晖面前说是他强暴朱阿姨的,然后求顾晖的原谅吧?”
我这么一说,林嫂一下子就看向了顾唯一,眼中那种怒火显而易见,“我不管你们背后是什么人,要是干再伤害我儿子,我一定那命跟你们拼了!别忘了,你妈干的勾当,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小心我一不做二不休,把当年的事情全给你们供出来,让你们去吃牢饭!别以为你们后面有人罩着就能为所欲为了!”
“林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也是好心好意过来看看小方,你现在这话可说的不对了,您要是再乱说,我可以告你诽谤……”她的话只说到一半,林嫂就整个扑了过去,长头发唯一一个坏处就是打架的时候会成为障碍。林嫂就毫不犹豫扯住她的头发,一下子就将她丢了出去!
林嫂把人丢出去之后,就抬眸看向了我,她说:“清城,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我仅用余光看了李子木一眼,并暗暗的给他比了个成功的手势。其实当年的真相已经显而易见,我妈的死确实跟他们两个脱不了关系,明面上顾晖是想要谋财,而朱子秀是想要谋个名分。朱子秀来闹的那天,他们也算是早就谋划好的,不过是借个名头上来吵闹,我妈开的车子被当时开车的老赵做了手脚。
人生气的时候往往冲动,开车定是不安全,那一场意外,也是在朱子秀和顾晖的计划之中。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了人,也拿不到财产!可气可悲!
李子木将林嫂的话都录了下来,我让林嫂安心留在这里给小方医治,其他事情,等时候到了,再让她出来将这话说一遍就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病了
然而这个案子却不像明面上那么简单,当初警察草草结案,连细查都没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所以这一次不能够轻举妄动,朱子秀的背景还不明了,林嫂说是黑社会,至于是多厉害的黑社会就不知道了,若真的是,草草一动兴许会被他们给灭了。
现在顾唯一已经知道了林嫂,我与李子木便商量着要将这母子两藏起来,起码短时间内不能让他们找到。若真有黑社会的人,万一对方下狠手,那就得不偿失,也真的算是害了他们了。
我那车子还在4s店维修,过几天才能拿。这两天几乎每天都是打车来去。晚上回去的时候,李子木便开车送我回去。他将车子开进了小区,直接把我送到了楼道门口。
下车与他道了声别,就走到楼道门口,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才转身回了家,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另一条道上迅速的开过去一辆车子,速度极快,那引擎的声音也够响亮的。也不知道是哪儿的毛小子,开车那么牛逼。
可乐是饿惨了,在医院坐着把什么都给忘记了。可乐如今大了不少,在梁景别墅野惯了,在这复式的套房里,就有些住不惯了。
好在金毛狗属于那种比较听话的狗,在屋子里乱窜被我训了两句之后,倒也乖了不少。我想我也是太缺爱了,与梁景在一起才多久的功夫,如今各自冷战,一个人在这里住着,竟然觉得莫名难过起来。
白天工作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一到晚上安静下来,整个人就不好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时候滚到半夜也睡不着。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给他发个短信,可这短信就如石沉大海一样,有去无回,没有半点音讯。隔半个小时发一个,等发到第十条的时候也就放弃了,将手机抛到一旁,强迫自己睡觉了。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破天荒的提前了二十分钟到了公司,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想这样总归能见上一面吧?不过这一面,见了还不如不见。他来的时候,眼神就没有往我这瞥一眼,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何必要提早二十分钟到,还坐的端端正正,笑脸相迎的,却一张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对此,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也许在梁景眼里我应该算是那种什么都不是的类型,高兴的时候,就在一起,不高兴了,那就分开。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说试试,也许现在是试完了,觉得不太合适,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两个星期,我跟梁景之间除了工作上说两句话,其他时间几乎没有交流和交集。
前些日子与李子木商量把林嫂和小方往哪里送,他倒也成了我的司机了,知道我车子还没拿回来,每天傍晚会过来接我,然后去家里领了可乐,就一道出去吃饭,谈事情。
最后我们把地点选在了s市下面的一个县级市里的一个镇上,等小方稳定之后,就将他们送过去。
这几天最奇怪的还属顾晖,不知道x县的工程怎么了,他一天到晚往那边跑,有次在公司里碰到,看他的样子有些焦头烂额的。至于顾唯一母女两自从搬别墅之后,倒是没有再见过。
我问了高媛,她说好像是x县的工程有点问题,但具体是个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一切都平平稳稳的时候,我跟梁景的冷战却还在继续维持当中,他看着挺忙,前几天还出差了两天,也不知道是去哪里,高媛笑嘻嘻的给我保密,说我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想当不了情人,连朋友都当不得了?
这天上班,梁景一个早上都没有来,我忍了半天,还是问了高媛,她说梁景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今天就不来上班了。我当时也没多想,这种时候,家里有事,除了外婆有事应该也没别的事情了。
下午我请了半天假,开车去了别墅,路上还买了些补品和水果。到别墅门口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惆怅,想想前阵子我还在这栋别墅进出自如,简直成了半个女主人一样,现在来看看外婆,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探望者了。
我在门口转悠了半天,才摁下门铃,李姨给我来开的门,见着我的时候挺开心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就说了我两句,说是家里什么都有,还买这些东西浪费。
进去的时候,我看到外婆由两个特护看着坐在客厅里,见着我就冲着我挥了挥手,说:“好些日子没看见你这丫头了,你也真是没良心,那么长时间都不来看看我。”
我干干的笑了两声,走过去,笑道:“这几天公司有点忙。”
可能是我笑的太假了,外婆摆了摆手,说:“不用骗人,肯定是小景说你了,说怕了你就不敢来了。他那孩子说别人最是在行,自己的缺点倒是视而不见。你啊,不用内疚,那天就算你在了,我也躲不了摔那一跤,那臭小子就是小题大做的,有时候脑子看起来挺聪明的,有时候就转不过弯。自己个儿也没多孝顺,还要求人家。”
“不是不是,他走的时候嘱咐过我,确实是我没照顾好您。”
“哎呀,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也没事,好的话再活几年,不行就拉倒。躺棺材里了,我倒也乐得轻松,做人这活累。”老太太笑哈哈的,看起来倒也乐观的很。
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一直就没看见梁景的人,我也一直忍着没问。直到李姨过来,拿了药我开水给我,说:“小景生病了,你帮我把药给他送过去。”
我微微顿了一下,摆了摆手,“还是您自己去吧,他看见我可能还不高兴。”
“他高兴,这病不就故意引你过来的么,快去吧。我的外孙,我知道,去吧去吧。”外婆在边上,轻轻的推了我两把,“我也要回房间了,累了,小李要照顾我,没空管那臭小子。”
说着,李姨就将东西都塞到了我的手里,冲着我笑了笑,就去照顾老太太了。
我也是推脱不了,拿了东西就上楼了。
电梯门开的时候,房间里的窗帘拉的紧实,仅少许光线照射进来,倒也能看清楚。走出电梯踏进这房间的时候,我竟然有点紧张。
☆、第一百一十九章:负荆请罪
电梯门在我身后缓缓的关上,我站在原地踌躇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安抚了一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等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之后,才走过去。开了床头一盏立式台灯,这会便看清楚了躺在床上的人,被子盖住了半张脸,闭着眼睛。
大约是真的睡熟了的,我开了灯他也没有察觉什么,只因为咳嗽而皱了一下眉头,转了个身子之后就又不动了。
我在旁边站了一会,看了他的后脑勺一阵,“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放心我这就走了,今天来我也就是来看看老人家的,你也别多想我是个死缠烂打的人。这药是李姨让我送上来的,她要照顾外婆没工夫。东西我给你放在床头柜上了,等我走了,你再吃吧。”
说那么多,其实我以为梁景是醒着的,真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一进来,一开灯,他就转身背对着我,所以我断定他肯定是醒了,就是不想理我!
我把药和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最后瞅了他一眼,就打算走了。可走了一半,我又觉得不甘心,满心叫着不甘心!并且不停的叫着我很委屈很委屈,他不能这样对我,不能不能不能!哪有撩拨了别人的心,现在又那么随随便便的!我顾清城看起来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好吗!难不成我还只是个炮友了?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
所以走开两步之后,我又猛地走了回来,面对着他而站,看着他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的样子,道:“梁景,你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你给我起来,我们好好说说话,好好说说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要吵架,就好好吵架,不要给我玩什么冷战,我玩不来!要分手,你也好好的跟我说分手,别那么不清不楚的!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最后两句,我不由自主就抬高了音量,可躺着人,只皱了皱眉头,一副被打扰到睡觉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安静了几分钟,他依旧没有动静,这下子我也是忍不住了,伸手一把就扯掉了他身上的被子,然后推了他一把,“你还装!”
“你干什么……”我掀掉了他的被子,可他竟然没有马上跳起来骂我,而是侧了个身子,将手压在脑袋上,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吐了四个字出来。
“我累了那么多天,你让我休息一下,行不行?怎么说,我也只是个人。”他一边说,一边还咳嗽了两声。
我双手紧紧捏着被子,看着躺在床上果真病恹恹的人,就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像个傻子,看来是我想多了,他应该是真的睡着了,也幸好睡着了,那肯定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我吸了口气,连忙过去用把被子盖好。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不打扰你休息。”我将被子把他整个人盖的严严实实才起来,刚刚碰到他身子的时候,觉得温度有些高,正要走,还是不放心的绕到另一边,拿起了小柜子上的水杯和药递到他面前,道:“你先把药吃了吧,是不是发烧了?吃了退烧药再睡。”
我觉得我当时特别像个女仆,直接跪在了地上,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起来吃药,语气也一定是史无前例的温柔,想想可能连于嘉禾都没有这种待遇,就算当初最喜欢他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样过。
可梁景似乎不领情啊,他裹了裹被子,说:“放着,等我睡够了,就起来吃。”
“不行啊,我觉得你还是先吃再睡比较好,等烧退了就不会那么难受啦,还能睡的更舒服。”这回,我直接从地上扑腾到了床,极力劝慰。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小感冒而已,用不着吃药,自己能好,是药三分毒,不知道吗?”
“不不不,你现在也不是那么年轻了,小年轻抵抗力好,就算是抵抗力好,也要吃药,不知道小感冒拖一拖也能拖成大感冒然后得个肺炎,怎么办?公司里的事情还需要你,你可不能病倒。吃个药,又花不了多少时间,一会会而已。”
“我不吃呢?”他抬了眼皮看我,用那浓重的鼻音跟我说话,不知怎么的,还有一种挑衅的意思。
我想了想,说了一个我觉得最能威胁到他的条件,“不吃,我不走。”
他看了我一眼,竟然就那么无缘无故的笑了起来,是的,就这么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咳嗽了两声,抬手拍了拍我的头,说:“顾清城,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不要那么幼稚行不行?”
其实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幼稚,我说的很认真!
我瞧着他没有说话,他倒也支起身子,吃了我手里的药。其实看他把药吃下去,我心里还是有些哀怨的,真的。我内心深处其实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他会说一句,那我不吃了,然后我也不走了。
他大约一直没有喝水,一整杯开水都被他一股脑的喝完了,“满意了?”
我点了点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将空杯子放在柜子上,我就打算起身离开。
他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在我起身的时候拉住我的手,将我拽进被窝里什么的。
我起身看了他两眼,稍稍等了一会,见他躺在床上不动,也没有出声的意思,只得就这么走了,可走了两步,我又绕了回来,“反正下午我也不上班了,我看也没有人来照顾你,那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等你醒过来,我想跟你聊一下。”
他没有说话,既不拒绝,也没有说答应。然后,我也就厚脸皮的真的留了下来,在他房间里坐了一会之后,就下楼陪外婆说说话,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去厨房里跟李姨一块熬了点清粥。
李姨告诉我,这几天梁景一直都很忙的样子,早出晚归的,虽然每天都住在一个屋子里,但几乎都见不着人。今天中午还是他自己下来,让李姨帮着找点退烧药给他,说自己感冒了不舒服。她们才知道这人在家的。
然后,就是李姨在我耳边的念叨,说我们年轻人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折腾个没完,等老了以后有苦头吃。
我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等熬完粥,我才端着清粥小菜上去。此时,他倒是醒了,也起床了,房间里的窗帘也都拉开了,床上的被子卷成一团丢在那里,人在卫生间里洗漱。
我将东西端到茶几前放了下来,他约莫是洗了脸出来,脸颊上还带着水渍,下巴也是干干净净的,之前看他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下巴的胡渣很是明显。“李姨煮的。”
见他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清粥,我连忙解释道,免得他说不吃我的煮的东西。他笑笑,却责怪我,“这么简单的东西,你自己不会吗?还要让李姨动手?”
我微微一顿,垂了眼眸,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先是喝了水,再喝粥,喝了两口,就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没想到他还没有烧糊涂,我深深想了一下,看他平静的脸,忽然就又不想说了,想想还是算了吧,“除了合作伙伴,我们还能做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