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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真是够聪明,反应也真是狠。弯的直的,怎么绕也绕不出他。
墨玉深吸口气,不去多想,挤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这才敢回身看他,“一气呵成?够熟练,你和多少个女人说过这种话?”
安瑞低头很认真的想了会儿,“没有,第一次。”
“有天赋。”墨玉下了结论,轻笑,揶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所以,再考虑下我朋友们的事……”
安瑞打断她,无奈,“你究竟是心理医生还是红娘?”
墨玉说,“能治病的,总归是良药。经营一段稳定的感情,总比你成日里嗑药要来的好。而且,就算是心理素质完全正常的人,终日里形单影只,生理心理也迟早出问题。你一直说你没毛病,要我看,就你现在惊人的克制力都是很大的毛病。你也这个年纪了,难道真的从来一点想法没有?”
他很自然的接口道,“有过。”
她手肘差点碰倒了花瓶。
他只那样淡淡说了句,许久又不肯开口,墨玉回身收拾余下的睡莲,久到她都快要忘记这个话题了,才听他又突然开了口,
“我爱的一个人,那个人离开了,我试图去挽留她,办不成,想要忘记她,做不到。爱我的一个人,一心一意待我,被我撵走了。如果我现在有点后悔。对,你没听错,人生就他妈如此狗血,你说,我该不该再重复遍之前我对我爱的人所作所为?”
墨玉望着他,愣了好半天才消化,只言简意赅的扔给他三字,“你混账。”
“对。”安瑞云淡风轻的应承了,反过头来质问她,“那你还跟我谈想法?我现在……还能有什么想法?”
墨玉靠将最后一支睡莲花茎折断,汁液留了满手,在心里,关于此人,某些若有似无的想法也在同时夭折。
安瑞走出办公室以后没多久,方才一直探头探脑的几个咨询中心的小姑娘满面怀春的跑来向她打探消息。
“墨姐,小可她哥哥今天又来了唉。”
“嗯。”墨玉还在想着他的那些话,只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帅哥相貌身材气质样样都出挑,而且看他开的那车就知道身家也不小……”又一只脑袋谈过来,窃窃道。
“小可说他们兄妹俩不是一块儿长大的,其他的都不肯多说,墨姐你知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来头?”
“我好像瞄见他手上没带着戴着戒指,说不定没结婚呢?”
“我看见有戒痕的好不好,你不要乱想啦。”
“听说人无完人,那么与之相对……那得多大的缺陷才能中和公平呢。”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
墨玉收拾桌子的手顿了下,没吭声,,半晌才勉强撑起一丝笑,“这缺陷还真不小。别想了,姑娘们,这人不行,不是良人。”
没想到小年轻们不但没有退散,反而凑得更近,更加好奇,“是什么呢?什么心理问题……这么严重啊?他什么病?”
“精神分裂?恋母?还是……性取向……”
墨玉被吵得头晕,连连叹息,“你们这几个丫头……是抑郁,还有……”
没想到下边一群人还是毫不在意,一个小姑娘甚至发出了,“只是抑郁而已啊。”的嗟叹。还跃跃欲试的样子,直把墨玉唬了一跳。心里琢磨着要是把他和他妹妹说的那句“人活着,总归是为了死的。”的名言抛出来给你鉴赏下看你还是否如此淡定。
☆、第69章chapter69惊心动魄
想了想,到底是涉及病人的*,还是忍住了。
只是,看着底下那依旧不安分的几只脑袋,生怕再惹出点什么事,脑中一副娇俏灿烂的画面闪过,心生一念,干脆钩钩手指,待那几个女孩子凑到了一起,她慢条斯理道,“为了避免你们继续花痴,我就牺牲一下爆点料。回去都翻翻身份证户口本,超过十八的就洗洗睡吧。人偏爱年纪小的。”
“那不就是恋童癖?”
这便是所谓越描越黑。墨玉放弃解释,想想这样也好,彻底断了念想。转身准备上楼时,却又猝不及防被叫住。
“那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不知道是谁问了这样一句。
直抵心扉,墨玉停下脚步,低头,半晌才徐徐道,“凉薄,优柔寡断,但……善良。”
……
离开工作室,他四处游荡,车速很慢,因为暂时不想回家,也想不出还能往哪儿去。
心下乱糟糟的,有点茫然,有点颓丧。很努力去尝试一些事情,却找不到一丝希望。
从很久之,到墨玉那里去,治病早就成了个幌子。墨玉是个不错的女人,精致却不矫揉造作,洒脱但细心,再肤浅点说也很漂亮,和她相处起来很是愉快轻松,没有压力,私生活圈子也干净。以择偶来看……似乎没有什么瑕疵。他也很清楚自己为何而去,并不是单纯地想找人聊天,他正在尝试着接受另一个女人,在尝试着放过过去,放过自己。
可是......
干脆猛踩刹车,他伏在方向盘上,心烦意乱。扑鼻的香气袭来,他睁眼看见车载花盆中那株盛放的扶桑,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正被那火红的色泽炙烤,灼烧,千锤百炼,不得超生。
“如果可以,下一次过来,我希望这里能是两个人。是谁都好……”
那个小熊孩子……给他留的最后一句话也那样熊。他要怎样才能够办到……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去接纳另一个多余的存在?
“小东西……”他低低念叨了句,摇了摇头,重新点火,踏上归途。
****
周可上后院接个电话的功夫,一回神,发现等了一上午也没影子的安瑞不知何时就回来了,也没和她大声招呼,就被绵绵绊住了脚,俩人挨在一起也不知在倒腾什么。
叹了口气,她无奈走上前去。
因为那年那档子事儿,她和自个儿这个失散多年的便宜哥哥正经搭上了线。他便不再同先前那般抵触,兄妹二人间也开始时常走动,熟络,但依旧谈不上亲厚,直到绵绵的出生。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对于这只白胖可爱的小萝莉似乎有着天生的好感,看的很重,也疼的紧。小萝莉也不傻,知道谁心疼她,还没出月的时候就知道冲着她舅舅傻笑。安瑞也是,也只有对着这小外甥女的时候才肯略略放松,舒心一笑。
周可见此,也乐得二人多多来往。以致于往后年岁渐大,绵绵更是黏他黏的厉害,好到连他亲爹都长吁短叹的。
“好了别蹭来蹭去的,嘴上都是糖,全都裹舅舅衣服上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把萝卜头从安瑞膝上扒拉起来,丢到一边,绵绵也不娇气,只瘪瘪嘴,一拱一拱的就滚到一边抱起来个大熊娃娃自个儿玩的开心。
“我这还白带了这么多。”周可四下扫了眼四处散落的小女孩儿们的玩意儿,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一边,叹道,“看不出,哥你平时都一人住,小女孩子的东西倒是挺齐全的。”
安瑞原本微微笑着的表情僵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初,只淡淡道,“也是以前……留下的,现在给绵绵玩挺好。”顿了顿,看着妹妹手里鼓囊囊的玩具袋,有点困惑,“就半天功夫,你给她带这么多做什么?”
“也是临时出来的事。”周可犹豫了下,才慢慢道,“家里保姆有急事今早请了假,我和绵绵爸又要去德国出差几周,所以没来得及的和你商量,你看你这几天有没……”
“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儿。”还没等她说完,他已经抢先截断,心情颇好,“放我这儿吧。”
周可想了下,点点头,又道,“保姆三天后就回来了,哥要是你有事就给送回去。”
安瑞“嗯”了声,一折身开始逗绵绵玩,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周可看着被逗的四仰八叉咯咯直笑的女儿,不知怎得有点古怪的失落,觉得自个儿一个当妈的在照顾熊孩子方面还不如单身这么多年的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这么些经验,还是天赋异禀……
这样胡思乱想着,只看着一只手在眼前晃晃,安瑞疑惑的声音响起,“想什么呢?”
“啊,没……”她咳了声,“就是,她们学校布置的,有个游记的作文,说是去看什么摄影展来着,就在你们公司对面,k11几楼来着……明后两天的事,你也别只纵着她玩儿把这事给忘了。”
安瑞先是点头应承,又低声嘟哝了句,“小孩子才一年级,看那玩意能懂多少。”
周可意味不明的笑笑,“看不看得懂也没所谓,主要是……摄影展是校长的独子办的,留英多年,出息了,当然是要热闹热闹的。这回去的也不知她们一个班。”
点到此处,任谁都心知肚明,安瑞只淡淡一声嗤笑,隐有不屑,“本末倒置,也不问问小孩子的意思。“
周可苦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倒是绵绵突然抬起脑袋,“绵绵想去哒!”
兄妹俩都愣住了,低头看她,只见小萝莉满眸子的放光,小脸也红扑扑的,正兴奋的挥舞着小爪子,不知在描绘什么画面,“大哥哥……唔,拍照片的大哥哥好好看的。”看见凝视她的两个人的表情,绵绵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漏了什么,这才含糊的简单带过,“照片也好看。”
小绵绵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红的彻底,俩眼亮晶晶的不知在冒星还是冒心。
安瑞看着周可,要笑不笑,轻声揶揄,“也不知这是随了谁?”还是说女人的天性如此?和年纪关系无甚相关?
气氛似乎有点微妙,绵绵机智的抱大腿,小脸翻的比一旁被风刮乱的书页还快,满面的正经诚挚,“不过绵绵还是觉得舅舅更好看,更酷啊。”
安瑞强压着笑,看着半边脸都绿了的妹妹,脱口而出的夸赞更是火上浇油,“这孩子以后一定出息。”
呵呵……
周可瞅着这丢脸闺女,半句话也不想说了,挥手告别,捂脸而出。
娘都不要她了,绵绵却仍不自知,似乎还觉得自己做得特别棒,没有了母亲的管教,她更加无法无天的往安瑞怀里拱,一边还可怜巴巴的呜咽,“舅舅,舅舅,我不喜欢洋娃娃,我想要小火车还有飞机,爸爸妈妈不让我玩儿……”
安瑞被她蒙的七荤八素,随口就应,“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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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平日里虽然温温柔柔的,但是对于孩子的教育上就相当严格。绵绵平日里被拘束惯了,这时不时的一放风就更加不得了。
她和他以前养过的那只傻乎乎的熊孩子又不一样,不乖,聪明,闹腾的很。以致于闹腾一天,带着绵绵从淮海路回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小孩子睡眠时间都偏早,不像大人。又玩的累了,□□点钟还没到家里就歪在车坐后面睡的踏实了。乘着红灯,安瑞回身给她盖毯子,看着小东西歪着脑袋哼哼唧唧的娇憨模样,没来由的心里就是一软,直觉此情此景有点熟悉。
依稀和脑海中的某幅画面有重叠的迹象,细细回忆,好像是七年前,他家那只小熊孩子最后一次来上海的时候,元旦前夜,自酒店出来,那孩子也是这样踏踏实实的睡着,把他的外套拱的一团糟。
在梦里,还在轻轻念着谁的名字。
他没有听清楚。
那只小熊孩子,那时候……
思绪飘荡到此处,戛然而止。他不再深想。连带着绵绵也不敢再去看。只怕再勾起分毫不该再有的惦念。
绵绵同她并不相似,无论外表,或者脾性。但是看着同样鲜活烂漫的天真笑颜,就会好受很多。他会想起她小的时候,那时候的时光,很开心也很轻松,最终要的是纯粹,干净,足矣让他正大光明的回忆。
可什么时候,慢慢就变了,变质到即使如今他也不敢去想个究竟。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分外矛盾的人,既逃避去多做琢磨,明知道心底畏惧什么,却还将同她相似的影子摆在跟前。拙于应付,可却还是贪婪的渴求更多……
过江之前,又是一通红灯,前方拥堵的过分,心下烦躁不愿多等,想着干脆绕路多开点。途中经过一个豪华住宅区,景致优雅别致,恰好和他再江那边的房子隔江相望。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同多年前那一天,恰好整整七年。
他努力忽视心底淡淡的酸涩,打算加速通过,可……
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朝内看了眼。
这座住宅区不过零星几座小筑,入住率也并不高,即使是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也并未燃足几盏灯火,或明或暗,一眼便能望到边际。
他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过了几秒,突然刹车,猛地下车上前几步望过去。
只那一瞬,心脏无可控制的漏下了一拍。
几乎不可置信的……
那个屋子……是亮的。
自七年前那个风雪飘摇的午夜后,这个地域,那座小筑,他的世界,就一直下着雪,即使是此刻,也是一样。
夜空晴朗,星河璀璨,然而他的眼中,那座小筑依旧笼罩在皑皑白雪中,不存在的雪片堆满了屋前的那盏灯,刹那间,有光阴扭转的错觉。
一个窗户是亮的,暖澄澄的灯火勾勒着一个窈窕的身线,袅袅娜娜,依稀还有水迹,顺着朦胧的窗沿流淌。
“唔……舅舅。”
许是刚刚刹车太急,绵绵一下冲到了车座底,磕痛了,迷迷糊糊又睡了会儿,这才想起来要叫人,安瑞回过神,连忙回身把她抱起来好好安置,一番折腾哄劝之后,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