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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了十几个小时,时差让唐沁昏沉,到了酒店倒头就睡。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视线正对着阳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钟致岩坐在那里望着一处一动不动,在思索什么。这像一副静止画面,她似梦非梦,眨了眨眼睛又睡了过去。
巴黎时间到了深夜,钟致岩走进房间,轻轻地走到床边,蹲下来看唐沁。她沉静得像是人偶,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唐沁睫毛闪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钟致岩收回了手,“吵醒你了?”
唐沁摇头。
“饿了吗?起来吃点东西。”
钟致岩拉着唐沁起来,桌子上摆了一堆面包。
“凑合吃一顿。”钟致岩拿了一个递给唐沁。
唐沁没什么胃口,咬了两口面包,喝了一点牛奶。
“比赛是明天下午,从这里到赛场走路半个小时就够了。上午没什么事,你睡觉也行。”钟致岩说。
唐沁点了点头继续喝牛奶。钟致岩走进浴室洗了个脸,抬头看向镜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纠结着是留下来看着唐沁,还是去另一间房睡觉。留下来尴尬,走了又不放心,真的为难。唐沁吃完东西又躺回床上,钟致岩走近了一些看到她又睡着了。他松了一口气,在床的另一边安心地躺下,漫长的飞行同样让他筋疲力尽,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在酒店吃了一点东西就出发去赛场。充分休息过后,唐沁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一路上拿着手机拍着路边的风景。走走停停,唐沁拍照的时候,钟致岩就在旁边等着。走了一会儿,唐沁突然停下了脚步,钟致岩以为她又看到好看的东西想拍下来就站在不远处等她。唐沁拿出手机翻译了一下招牌的文字,之后招手让钟致岩过来。
“怎么了?”钟致岩走近了问。
“我们去里面看看吧。”唐沁回答。
钟致岩抬头看向街边大门,比较大不像旁边的民居,但是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里面是什么?”钟致岩一边看时间一边问。
“美术馆。”
听到答案,钟致岩愣了愣,因为不是熟悉的地方,他们特别早点出门,现在离比赛开始还是有段时间。
“嗯,好吧。”钟致岩答应了。
唐沁和钟致岩买了票参观美术馆。展厅的墙上挂着的画五彩斑斓,钟致岩看不出名堂,唐沁看上去倒是津津有味。
“这个美术馆很有名吗?”?钟致岩忍不住轻声问。
“不是,刚刚才看到的。”唐沁回答。
“你喜欢美术?”
唐沁摇头。
“你要拍这方面的戏?”钟致岩不甘心地继续问。
唐沁还是摇头。
“那你来看这个?”钟致岩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唐沁在一幅画前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钟致岩,“突然想到一首歌。”
钟致岩疑惑地看着她。
“你是一间美术馆,你的脸谁来看,你都不能管。”
钟致岩有点懂了,在国内唐沁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追踪,被评论,她想在这里享受片刻的自由。钟致岩理解地点了点头。唐沁看着他笑,她心里已经到唱到了那一句,左等右等你爱我不如我爱你。
从美术馆出来,唐沁有没再提去看其他的东西,两个人直接到了体育馆,场馆里面已经坐满了观众。一坐下来,唐沁整个人严肃起来,和刚才在外面悠闲游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钟致岩知道她紧张唐奇,于是安慰她,“别紧张,唐奇会发挥好的。”
唐沁微微皱眉,更显心事重重,“小时候,我去比赛,我爸爸妈妈一场不落一定会在现场,有他们在,我心里就有底气。”
想起了父母,唐沁自然轻松不起来,钟致岩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唐奇这次想让你来,也是这么想的。”钟致岩说。
唐沁默认,所以她不论怎么样都要过来。
“他练游泳十几年,中间生了几次病还是坚持练,不管这次怎么样,他都是一个奇迹。”唐沁像是自我安慰地说着。
“对,你们的名气取得好。”钟致岩开了玩笑想逗唐沁笑。
唐沁确实笑了一下,但眼神里还是有淡淡的忧愁。
“我爸爸以前总是说,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把我们有用的人。”唐沁闭了闭眼睛,把心口涌起的那一阵酸楚压了下去。
唐沁睁开眼睛看见了钟致岩的表情,她不想让他担心,于是说:“你以前也练过游泳,羡慕吗?”
钟致岩笑了一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没感觉了。”
“你当初是为什么不练了?”唐沁问。
“没有天赋。”钟致岩毫不犹豫地回答,“唐奇走到这里,努力是必需的,天赋同样重要。所以,你要相信他。”
绕来绕去还是钟致岩在安慰她,唐沁脸上的惆怅终于消散了一些。
比赛开始了,唐奇的决赛比赛安排在中段,唐奇出场的时候,看台上的唐沁和钟致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唐奇参加的是200米混合,做完准备活动,他站到出发台,下意识地瞟了一下看台,之后调整泳镜做好出发姿势。发令枪响,选手扎进泳池,一时间水花四溅。钟致岩盯着屏幕,唐沁盯着唐奇的泳道,再混乱她还是找得到他。国际赛场,各国好手势均力敌,
唐奇触壁,他气喘吁吁地摘掉泳镜,看向大屏幕。成绩很快显示出来,他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二,激动地用力拍击着水面,接着张望着看台。
“唐奇亚军,他拿到奖牌了。”
钟致岩兴奋地说着,周围很吵闹,但身边很安静。他转过头,唐沁望着泳池呆坐着。
“唐奇是亚军。”钟致岩又说了一遍。
钟致岩话音落下,唐沁看向他,眼眶红了起来。
“你把他养成了一个有用的人。”钟致岩看着唐沁认真地说。
这句话戳中了唐沁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解除了她的封印。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唐沁不再压抑,痛快地哭了起来。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唐奇落落大方地走上了领奖台,接受奖牌鲜花,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他摸着心口感受着内心澎湃的激动自豪。
看台上的唐沁靠着钟致岩哽咽,“唐奇……他真是一个奇迹。”
钟致岩知道她是激动高兴,他笑着把她搂紧了一些,“唐奇是奇迹,你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