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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信马由缰进了城,柴玮晔道:“云妹,莒县令把整个驿馆都空了出来,叫他们收拾一个院落,咱们一起岂不热闹。这次唐将军的小女儿唐婉跟出来玩,以前我们不爱带她,她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现在成了三弟的小尾巴,她见到你一定高兴。”
进得驿馆,早有柴玮轩和唐婉迎了出来,柴玮轩一身劲装,蟒龙金冠束发,边走边说:“大哥,你一早出门接小小云,怎么现在才回来......”来字还未出口,看到站在柴玮晔身边的一袭翠衫,已是呆在那里。
如云忍住笑,走上前去:“玮轩,咱们不是已经见过了,说过话,还过了招。”
少年清澈的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叹息,随即爽朗大笑起来。旁边的唐婉也笑弯了腰,原来唐家小女就是那日柴玮轩身边女扮男装的小少年。一群人笑得止不住,侍卫们不明就里,被这些年轻主子的快乐感染,也嘴角带笑立在两旁。
这边早有柴家侍从把如云主仆留在客栈的东西原样搬了回来,安排妥当,当日如云便在驿馆小院住下。
入夜,柴玮晔带大家到莒县有名的‘尚品居’吃饭。刚入座,唐婉就嚷嚷着为大家布菜,甚是热闹。不一会,一桌子胶东名菜上台,甚是诱人。大如小儿手臂的烧大虾,色白如雪的清汤柳叶燕菜,鲜嫩爽滑的一品豆腐,形色皆美的五香脱骨扒鸡,还有尚品居名菜爆双片。
如云翻翻菜谱,又叫了一份盘丝甜饼和拔丝山药。
“记着告诉厨子,甜饼旁边配上一小碟桂花酱,山药上浇一层玫瑰红糖。”
柴玮晔听她后面这句嘱咐,不由自主地笑了。
席间,如云说起追随风先生云游四海的见闻,唐婉听得唏嘘惊叹不已。说到蜀中富饶滇南风光,激起柴玮轩心中无限豪情,当即与如云相约,一定要去闯荡一番。
唐婉拉着柴玮轩的衣袖,撒娇道:“轩三哥,你们游历天下,婉儿也要跟着,你们游山玩水,我的心愿可是要尝遍世间美食。”
柴玮轩只拿眼睛望着如云道:“你不会骑马又娇气,带你出游岂不累赘?”
唐婉不满地撅起嘴,柴玮晔笑着盛一碗汤递到她手里道:“婉妹对美食颇有研究,可以掌管一家誉满天下的酒楼,规定凡是到店食客,必须带来天南地北的经历和稀罕物,否则概不接待。这样你足不出户,也可尽知天下事,不是比玮轩更厉害?”一席话引得大家嬉笑,唐婉也高兴起来。
饭毕,大家说说笑笑回到驿馆各自歇息。如云独自走到柴玮晔屋外,喜悦中带着一丝踌躇。柴玮晔抬头瞧见,笑着放下手中书卷道:“云妹,站在门外干嘛?快进来。手里拿的什么?是给我的吗?”
如云羞涩地递过一对祥云形状小瓷盒,瓷盒白中泛青,青中透白,胎质细腻,甚是可爱。柴玮晔接过瓷盒,只觉一阵幽香沁人心扉,唇齿泛幽。
“这是我亲手制的蘅芜香。”说这几个字时,竟是声音细若蚊吟,粉面飞霞。
这蘅芜之香,相传乃汉武帝在梦中见李夫人,夫人赠与武帝,帝梦中惊起,香气犹着衣枕,历月不歇。武帝对李夫人一往情深,令人唏嘘。
柴玮晔也有些赧然,轻轻抚了一下案上的琴,“云妹,好久没听过你的琴声,这几年跟随风先生琴技可大进?”
换过话题,如云的羞涩退去,嫣然走到案旁,眼前这男子如雕琢般精致,如良玉般温润,她素手轻拨,情不自禁抚出一段古曲,“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两人眉眼含情对视,她沉醉着反复弹这段《淇奥》,直到院中响起柴玮轩的声音,方才如梦方醒般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