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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几株枝干粗壮的紫荆,迎面碰到一群来上香的女眷,思归正在满脑子如何尽快找到漂亮且合陛下口味的小太监,有些走神,待走得近前才反应过来,忙驻足转身,想要避让开。
对面女眷里被簇拥在正中的一位夫人眼神犀利,已然看清了思归的长相,见她扭头要走连忙叫道,“你站住!”又急呼身旁的仆妇,喝到,“你们快去抓住前面那人!”
思归纳罕回头,先是在想这是哪家的女眷如此厉害,自从她当上武毅营提督后,在京城中别说女人了,就是当朝大员也没有哪个敢对她如此放肆的。然后又觉得这夫人呼喝的声音挺耳熟阿!
既然人家女子都不怕被冲撞,反而大呼小叫的要拦住她,那思归自然就没有必要再避让,也不等人来抓,自己回身走上两步迎过去,“这位夫人是在叫在下别走?不知有何……”
只见对面诸人,正当中是一位衣饰打扮十分华美考究的夫人,虽然年岁稍长,但发髻乌黑,五官端正精美得无可挑剔,可见年轻时定是位无比出色的美人。
她身旁一左一右各站着位妙龄小姐,右边一个身形苗条,容貌与这夫人有着七八分相似,很是端庄秀美,正惊诧万状地瞪着思归;右边一个也不丑,长相偏明艳些,只是脸上神情古怪,朝思归看过来的眼神中混杂着嫉恨,厌恶之情。
正是葛俊卿的母亲李夫人,带着女儿葛滟芊并杜家的杜若兰小姐。
思归这才想起,她刚回京城那日到宋正言宋大人的府上赴宴,葛俊卿说他母亲李夫人不日就要带着女儿进京和杜牟之完婚。
最近麻烦事太多,思归竟把这茬儿给忘了。
猛然在这个地方见到许久不见,并且以为今后都不会再见的李夫人,思归即便算是反应快的人,也不免仲楞片刻,顿了顿后才把话接着说完,“……有何指教?”
就是这么停顿片刻的功夫,和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让李夫人再无怀疑,深锁眉头,“真的是你?!”上下打量她一番,见思归穿着一身男子装束,锦衣玉带,做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打扮,气色不错,十分精神,可见是过得不错,心里更加惊疑气恼。
这儿媳妇无故失踪期间,她们忧心忡忡,只怕思归遇到不测,又恐她被毁名节,让葛家蒙羞。后来实在找不到了,没有办法,只得依从来葛俊卿的提议,对外假称儿媳因病故世。
只不过葛府的几个正经主子心里都明白此事是个疑案,对此总是悬着一颗心。
此时忽然看到一个一看就过得挺滋润的思归,李夫人心里又怒又气,只怕她已经做出来什么有损家风门楣的事情,不好在外面当众责问,于是吩咐几个随身的仆妇,“去把她抓过来,按牢点,嘴堵上,立刻带回去,我要审她!”又厉声道,“小心点,别给人看见,也不许乱传乱说,要是被我听到有人敢私下乱议论,一定割了舌头!”
几个仆妇都是葛家母女从金陵带来的人,隐约也认出了思归,知道夫人为什么忽然这样声疾色厉,忙应了,立刻就要挽袖子上前抓人。
第五十七章
几个仆妇都是李夫人离家时,专为了出远门而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身体健硕,从金陵到京城的一路上抬箱笼,搬二小姐的细软妆奁,给太太守夜看护,甚至威吓个把宵小都不在话下。
这时一起气势汹汹地扑上来,思归还真拿她们没办法,又不好真下重手去打,只得不停往后躲,高声喝道,“喂喂,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几个女子就敢动手抓人!”指着前面几人,“你……你……还有你……别过来阿!再过来我可要大叫了……”
这话嚷嚷完,自己都有点脸红,亏得有两个陛下的侍卫闻声赶了过来,“出什么事了?”待看明白是莫提督被几个健妇拉手抓臂的纠缠住,便不等思归多说,当即上前吆喝着拉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女人是干什么呢!!放开!放开!”
葛家二小姐葛滟芊自见到思归后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直到这时才惊呼出来,“我的天!”拉住李夫人的袖子,“娘,她,她真的是思归阿!嫂子怎——怎么会在这儿?还打扮成这样!!”
思归擦把汗,硬着头皮装没听见,小心往两个侍卫身后站站,确定那几个仆妇没法再一下子扑过来抓自己了,这才说道,“误会,误会,大概是认错人了。”
李夫人怒道,“你还敢装!莫思归,你一个妇道人家,穿成这样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眼看着思归还有帮手,几乎要怀疑她当初忽然莫名消失就是和人私奔来了京城。
李夫人一直是极有修养的大户人家的贵妇人,这时也忍不住提高了嗓门,“我不管之前是怎么回事,既然被我遇上了,就不能容你这样继续在外招摇,败坏我葛家门楣,你这就老实跟我回去说说清楚,该怎么处置要请老太太与老爷来定夺!”
那两个侍卫听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对方是认错了,因在京城中一不小心就能碰到几个达官显贵的家眷,因此并不随意出口伤人,只粗声道,“这位夫人,你认错人了,下回看看清楚再说话。”
李夫人气愤之下也把思归刚才那套说辞拿了出来,“这里是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她一个妇人离家私逃,我要带她回去,你们凭什么拦着?!”
两个侍卫这下更能确定李夫人这是认错人了,皱眉对李夫人道,“你乱说什么!”
思归觉得需要速战速决了,再纠缠下去定会麻烦多多,正色转向李夫人身边的杜若兰,“我记得你是杜牟之的妹妹,咱们在鹿韭诗会上见过,麻烦杜小姐帮我做个见证,告诉这位夫人我并不是她说的那个人。”
思归匆忙间给自己找的这个证人是没错,只不过她忘记了在鹿韭诗会上曾经狠狠得罪过杜若兰,而杜若兰心胸狭隘,一直对她记恨在心,并且也一直对她的身份十分怀疑,这时当然不肯出头替思归作证。
眨着眼睛做无知惊诧状,“你在说什么阿?我怎么会在鹿韭诗会上见过你?”看看李夫人,又垂下眼帘,轻声道,“原来你真的是表哥的……”脸上神情有点惶恐,其实心里暗暗得意,心想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被姨妈派人揪了回去,就让你好好出出丑!
思归察觉不对,立刻自己接上,“我是你表哥葛俊卿的内弟莫思远!”对李夫人道,“夫人大概是将我错认成我的姐姐了,俊卿兄和牟之兄两人都曾说过我和家姐生得十分相似。”
李夫人此时哪里肯信她,思归在葛府的那段时间经常和李夫人近距离相处,李夫人对她的熟悉程度只怕比葛俊卿都不差,如今面对面说了这半天早就已经确认无误,对面这人就是她那个忽然消失不见了的儿媳妇。
媳妇私逃出家这种事,别说大户人家了,就是小门小户也万万丢不起这个脸,李夫人不欲再外继续纠缠,只想赶快把她弄回去,将事情禀告给老太太和老爷,自家赶紧悄悄处置。
于是对几个仆妇一沉脸,“没用的东西!赶紧带上她回去了!”
那两个拦在思归身前的侍卫看着实在新鲜,暗道这是哪一家的家眷?也太会惹事了吧!他们身后挡着的这位莫提督可是轻易得罪不得的人物,自从上月武毅营的人以风驰电掣之势查抄了刑部胡尚书家并将胡尚书锁拿查办之后,朝野震动,连朝中几位资格最老的阁老侯爷见到莫提督都恨不得绕路走,你个妇道人家还敢揪住他不放,硬说人家是女人!
两个侍卫想着都暗自摇头,几乎能预见到面前这蛮横夫人家那位老爷今后要面对的可悲境遇!
莫提督还兼着中常侍的职务呢,中常侍是什么,那是宦官阿!所有人都知道宦官因为身上缺了那么一个很重要部件,所以会有些像女人,但所有人都不会当着宦官的面提这种事,特别是当着一个位高权重宦官的面,他像女人这种话那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哪怕他真的很像呢,这种想法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对面这位夫人可好,不但嚷嚷出来,还直接就把人认作是女人了,这不是当着宦官的面揭他的短处,戳他的痛脚吗?
莫提督过后能饶得了她家老爷才怪!
几个仆妇被李夫人催逼不过,只得又上前想要扭住思归,但两个高高大大的侍卫拦在前面,挡住她们不过是抬抬胳膊的事儿,几人蜻蜓撼铁柱般,根本推不动那两个侍卫。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忽然有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这成何体统,都住手!”
两名侍卫立刻停下手。
苻祁看看这一片混乱的情形,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连忙上前低声禀报,“回主子的话,是这位夫人把莫提督错认成女子了,仗着人多想为难他。”
苻祁讶异看看思归,忽然发现如果不知蜜桃是宦官的话,她这模样还真是容易被错认成女子。
自从她的宦官身份被公之于众后,思归便不再做那每天将脸涂黑的麻烦事儿,一张脸清秀细腻,白皙粉嫩,要不是大家伙心里先入为主,加之她又太过强干厉害,准得一起也认错了。
苻祁高高在上,不太会去想说话是否揭人伤疤,发现思归被人错认成女人后还觉得挺好笑,今天出游本就闲适,他心情不错,又遇到这么件趣事,忽然起了逗弄蜜桃一下的心思,踏上两步,轻轻一揽思归的肩头,对李夫人道,“这位夫人,你怎么能当众欺负拙荆呢?”
思归脚底一软,连忙侧头去看苻祁,却见陛下一脸严肃地看着李夫人。
李夫人一伙被他的样貌和气派所震慑,一起哑口无言,愣愣的不知要说什么好,只心里隐隐觉得这位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被他正色看过来顿时有手足无措的紧张感,喏喏的说不出话来。
苻祁对面前一堆女人没什么兴趣,他主要是要逗逗蜜桃的,侧眼果然见思归一脸下巴要掉下来的表情,顿时笑出来,也不松手,揽着她转身,“走吧,回去了。”
思归和周围的便装侍卫们还都一起沉浸在陛下也会开这种市井俗俚玩笑的震惊中,全部身不由己,十分机械地跟着他转身一起走。末了,还是那两个侍卫中的一人好心,落后几步,告诉李夫人,“刚才你要抓的那位是武毅营莫提督。回去赶紧想想办法,看要怎么上门赔罪吧!”
葛二小姐这回反应快,“刚才那位贵公子不是说她是,是他的拙荆吗?怎么又成什么莫提督了?”
侍卫嘴角抽搐,“那位是我们主子,开玩笑的!”心想竟然连陛下都因此取笑了莫提督,你们这次可真是把人得罪惨了。
第五十八章
葛俊卿被他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卢杰派出京去公干几日,偏偏母亲李夫人正好在这个时候带着妹妹葛滟芊来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就应该杜牟之这个准女婿出面关照着些,可是杜牟之擢升武库司郎中后也公务繁忙,抽不出空。
葛俊卿对此略有不满,觉得他对自己妹妹葛滟芊的态度有些敷衍,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拜托好友赵覃代为关照一下。
他们这一帮人中,只有赵覃日后是定要回去继承他爹平阳侯爵位的,所以只在京中担了个虚职,最为清闲,葛俊卿既然开了口,他便一力应承下来。
这日李夫人母女和杜若兰要来磐昕寺烧香踏青,赵覃便也尽职尽责地跟上,不但自己跟上还顺便邀了柳余涵,褚少东等几个朋友一起来玩玩。他其实也邀了思归的,不过思归昨晚就派人去告诉他今天有事不得空,推辞了。
赵柳二人不便与女眷同走,一路只远远缀着,到了地方后李夫人带着两位小姐与仆妇们自去烧香拜佛,赵覃和柳余涵就去与几位约好同来的友人碰头。
这些人聚在一起总是兴致高的,谈谈说说,笑闹一阵后觉得光走山路看看景色不过瘾,就商议着要在文尚书家前二年在这边修建的一处精巧暖厅里置办些酒菜,大家饮酒作诗方才不负美景佳时。
等到随行的小厮们将酒烫好端上桌,赵覃忽然想起自己一伙人这样一玩只怕要闹到后半天去了,应当趁着身上还没染上酒肉气息时先去庙里和李夫人一行打声招呼,请她们拜过菩萨后先自行回去,自己会安排几个稳重的小厮护送。
便拉着柳余涵陪他一同往磐昕寺这边来,两人到得有点晚,只遇上了好心走慢一步提点李夫人的侍卫。
赵,柳二人看着他眼熟,虽叫不出名字,但知道是陛下跟前的侍卫,那侍卫倒是认得他们两个,对着赵覃一点头,“赵小侯爷,这几人是你的家眷?刚才不管不顾地硬是冲撞了武毅营莫提督,我们拦都拦不住。”
赵覃吃惊,张大嘴,“啊!”
那侍卫急着去追前面的人,没工夫和他多说,只道,“你自己再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赵覃保持着一脸惊诧状,转向李夫人,“这怎么回事?莫思远不是俊卿前面那位夫人的弟弟么,是你们家亲戚,怎么还闹起来了?”
李夫人比他更惊疑不定,愕然低语道,“真是思归的兄弟?这不可能啊!”
赵覃皱眉,“难道没认出来?不是说他和俊卿前面那位夫人姐弟两个生得极像,好似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怎会认不出?”
李夫人很有自己坠入了茫茫雾里云中之感,但是实在不认为是认错了人。
刚才那个明明是她的儿媳妇思归,从说话声音到着急想要把什么话说明白时瞪大眼睛的严肃神气,还有左边耳垂上的那颗小红痣,没有一处不是一模一样。
李夫人眼神很好,刚才又看得仔细,连思归耳朵上那颗米粒大小的红痣都看得清楚明白,心想那就是莫思归,不可能是别人,就算是孪生姐弟也不可能像成这个样子!
她到底是个长辈,有些阅历见识,不会别人一说什么就立刻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稳稳神,想了想后对赵覃道,“刚才那人小侯爷认识?你们说的那位莫提督就是和他家主人混在一起,两人行止不端,十分不庄重,我这才……”
说着就忍不住言语刻薄起来,实在怀疑苻祁就是思归离家私逃的原因!
李夫人先还不明白,自己儿子那般出色的人品家世,思归怎么还能舍得不要,大胆私奔。刚看到苻祁后倒是有点明白了,原来天外有天,虽不知底细,但光看外表苻祁就比她儿子还要俊美气派!只不过实在想不通思归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模样也一般般,并非什么绝色佳丽,是如何认识并且勾搭上这一看就是人上之人的人物的?
此事简直匪夷所思之极,但事实摆在眼前,李夫人还是难抑一腔的怒气。
杜若兰忽然从一旁用力拉住她的胳膊,满脸惊恐道,“姨妈可别乱说话!那人——那人的主子我认得,是去年在京城鹿韭诗会上露过一次面的太子殿下,那不就是——就是当今的万岁吗!”
赵覃也跟着严肃了神情道,“刚才那个是陛下的侍卫,他的主子自然就是皇上,不可言语不敬!”
忽然又想起自己昨日邀过思归,被他推辞了,转向柳余涵道,“莫思远这小子!我昨儿邀他出来,他说不得空,却原来也上这里来了,不过是陪着皇上微服来的,小子还挺会讨陛下欢心,到哪儿都要带着他。只不过——”
有些懊恼地对李夫人道,“你们为什么事儿闹起来了?竟然闹得把皇上都给惊动了?!唉,这是怎么说的!真是,我们该当早点过来才是,圣上有没有被扰得不高兴?”
说着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俊卿平日里对他这内弟十分照顾,我看便是亲弟弟也不过如此了,既是关系这样好,难道平时就没有和你们说起过他?还有杜家小姐,既是去过上次鹿韭诗会的怎么会认不出莫思远?那次诗会上最出风头的人就是他了!我好像记得俊卿还帮你们引荐过。”
李夫人太过震惊,柳余涵不知在凝神沉思些什么,赵覃一人叽里呱啦说了半天也没人接腔,这时方得了杜若兰一句弱弱的回答,“他和那时看着大不一样,我真没认出来。”
赵覃着急,“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细细和我说一遍?莫思远那人不可能随便冲撞别人家女眷,定是有什么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别为此生了隔阂,我回头也好向俊卿交代。”
李夫人终于回过神来,先皱眉看眼杜若兰,又向赵覃确认一遍,“小侯爷说俊卿一直和他关系甚好?”
赵覃道,“是啊!”
葛滟芊忍不住一把拉住母亲的袖子,“娘??!!”想说这其中定有问题,却被李夫人一把按住,瞪过来一眼。
葛滟芊警觉闭上嘴。
李夫人死死抓着女儿的手,强自定下心神,和缓了脸色对赵覃道,“那看来真是误会了。小侯爷放心,没什么大事,刚才陛下过来也没不耐烦,只是借此和莫提督开了个玩笑而已。这件事我自己回头会和俊卿说明白,他们既然关系好那应该不至于因此就生了芥蒂。时候不早,我们娘儿几个出来了大半日,也该回去了。”
赵覃无奈,原想细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怎奈李夫人不肯说,他怕是有关女人家的事情,这里还有两位小姐,自己硬去追问也是不妥,只得作罢,满腹狐疑地先派人护送她们回去。
等人走远了才问柳余涵,“怎么办,要不我晚上去找莫思远问问是怎么回事?”
柳余涵神色有些凝重,点头道,“去问问吧,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听,若是不想明说也不要硬问。我记得刚才那侍卫应该是廖统领的手下,我回头再找他探听探听。”
赵覃一愣,“什么意思?”
柳余涵皱眉,“希望是我想多了,不过这事太蹊跷,俊卿的母亲本就是位端庄婉约的大家夫人,身边还带了两个娇花般的小姐,你觉得凭思远那平常对女人总要关照谦让的性子能无故就和她们呛声冲撞上了?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儿,李夫人又不肯明言,我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赵覃摸摸下巴点头称是道,“不错,莫思远虽然那方面不行,但对女人的兴趣可比咱们还大,没事逮着个有点姿色的就要讨好献媚一下,对没姿色的都挺有耐心。你记得咱们那时从扈崂关回来的一路上,连客栈里的酒娘搬个酒坛子他看见了都要搭把手,那偏远地方干粗活的女人,又黑又丑,一口大黄牙的模样都有这般待遇,更何况对两个娇滴滴的大家千金了。”
说完又捅捅柳余涵,“我这可没有贬他的意思阿,就是想起来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乱传话,伤了我和思远兄弟之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