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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他早就死在雨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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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异地的强大异能者,在看到这圣洁的光芒后都不由得往哪个方向投去了关注的目光。

    分别百里的祁枫一众人都感受到这奇特的变化,一股陌生可又强大到可以引发异象的灵能。

    直觉告诉他,云邈出事了,而且并不是一件小事。

    祁枫并不是一个犹豫的人,想到,便去做,正当他准备往这道灵能的方向走去时,却被平时像一颗牛皮糖一样的沉霜拉住了。

    感受到被拉扯的力量他微微侧头,余光看了一眼,便把头转了回去,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放手。”

    没感受到松手的祁枫穿过头,目光冰冷似剑:“我说最后一次,松开。如果他出了事,泷蓝也保不住你。”

    “你去哪里?这个变化傅悦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别忘了谁是组长。组长没通知的命令,你现在是想干嘛?”沉霜轻笑一声,挑眉嘲讽道:“虽然久闻你的大名,可真没想到祁枫大神,还真像他们所说一般,特立独行。可就算再怎么在乎你们的宝贝炉鼎,可他要是连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没有,一向崇尚能力至上的s.d.y对他的评分也会降低,到最后成为一个边缘人,不是吗。”

    黄苟认同道:“我也很担心云邈他们,但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还是当下的任务重要,祁枫,你不要太任性了。”

    “我弟弟的实力,至少和你也能打的有来有回,我相信我弟弟。有沉霖在,他不会让云邈出事的。”沉霜看着祁枫的侧脸,语气也不由得软下来,“我刚刚的语气可能有些不太好,请你也相信你的同伴。”

    “………”

    祁枫沉默了良久,最后开口道,“希望你承受代价的时候,能保持你现在的态度。”

    ————————————

    沉霖搀扶着云邈走出亡灵森林后,踏出森林后的他们感觉有些东西改变了,或者说就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云邈通过什么手段让我清醒,让鬼魅消失,让灵体消散,但是沉霖感受到现在的身体里的灵能十分充沛,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甚至觉得自己的实力还有些小突破。

    脱离了鬼魅的纠缠,他们一路上再也没遇到过灵异,十分顺利的走到了天使乐园。

    天使乐园果真是名不虚传,琳琅满目的都是天使雕像,果然是打卡拍照的圣地。

    道路的周围都布满了盛开粉色的郁金香,还有美丽神圣的喷泉,还有一个欧式的小城堡建筑,而那城堡建筑周围许多精美栩栩如生的天使雕塑。

    如果是一开始的云邈,说不定会生出想抚摸雕塑的心情,去欣赏这份来自上天的祝福,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雕塑里面的是什么了,是人性的恶,还是……人。

    “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里,恭喜你们来到我们的最后一站,天使乐园,愿你成为最美的天使,尊敬的先生。”微笑小丑一改往日的语调,可虔诚的祝福在他的嘴里出来,却是带上了一丝诅咒的意味。

    云邈随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看见穿着小丑服的那个男人从城堡的后方开心的蹦出来。

    从动作便能知道,是那个笑脸小丑,只不过现在的他并没有戴面具。

    “亡灵森林里,吊着那个孩子,是你做的吗?”

    “不妨我们来猜一下?猜对有奖励噢。”

    云邈十分气愤,“对一个小孩做出这种事情,你是人吗?其他小孩呢?你把他们藏在哪里去了。你就这么厌恶孩子吗?”

    那男人听到云邈这句话,平和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戾,“男孩?他也配当人?他死有余辜。你是不知道那个男孩做了什么吧?他们家重男轻女,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男孩,对姐姐可以说十分苛待,他仗着自己的性别,经常欺辱他的姐姐,他们上次来的这里时候,你知不知道他差点把他的姐姐推下猛兽区呢?要不是我拉住,估计那女孩已经成为猛兽的腹中餐了。天生恶种我又何必让他去往天堂,我无法阻止他们的行为,但我可以送他们往生,不好吗。”

    说完这些,那男人也有些气极反笑,“他们家人也是奇葩,觉得自己家的天赐失踪了,要给个说法,可园区迟迟没有给说法,他们竟然夜晚偷偷溜进来园区,更荒谬的来了,他们竟然边找人边行窃,果然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人,而我也只是代替上天进行惩罚。”

    那男人言之凿凿,他摊开双臂,十分自豪的说道:“我并非讨厌孩童,相反我十分喜欢他们,所以……你们看看四周,那些孩子都成为了我的艺术品,去往美好的天堂。既然这样的出生不是他们能选择的,而这样的生活让他们感受到痛苦,我只不过是帮他们解脱罢了。”

    云邈环顾了四周的天使雕塑。

    果然……那些雕塑的大小差不多是十几岁孩子的高度,可每一个天使雕塑都带甜甜的、向往的笑容,,向往这往生,向往着自己的未来。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一开始梦里看见的那个男人周围的光芒时亮时暗。

    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无法评判对错,可如今的他,是执法者,如果世间的不公,靠暴力来解决,对美好的向往,却被封在水泥里面。

    或许,对那些孩童来说是一种解脱,一种逃避现实的解脱,但他解脱的方式无疑太残忍,又十分猎奇。

    可他童年的成长又是极其扭曲的,又怎么能要求他有正常的三观呢。

    云邈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看向那个男人的眼里满是怜悯。

    突然云邈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你说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人,也难怪你那这么恶劣的家庭能养出这么扭曲的你,可惜了,你一直想摆脱掉你原生家庭的痕迹不是吗?拥有异能后的你,明明可以完成你的梦想,为什么却把它用于杀戮,现在你和你的家人又有什么区别?杀戮永远都是下策,可惜了,我觉得海边那座圣母雕像很漂亮的,可你却甘愿浪费自己的天赋,我也没办法。”

    那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双手垂在身侧无法控制的颤动。

    他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怒目切齿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我的家庭也不完美,可那又如何?不必和原生家庭去和解,但我们要与自己和解,来吧。”云邈朝他勾了勾手,带些嘲弄的语气道:“来把我做成雕塑玩玩吧,敢不敢?还是说你现在的手艺越来越差了,没关系我又不会笑你。”

    云邈话一说完,他的脚下便生出了许多白泥,死死的攀附着他。

    云邈直接用灵能将它震碎,随后直接扔出瑞年狠狠的向那个男人刺去。

    结果瑞年直直的从那个男人身体穿出去,那个男人却毫发无损,可仔细看去,却是他瞬间将身体开了一个大洞,而瑞年则是从中穿了过去。

    “什么?”

    沉霖双手狼化变出狼爪,扑上去三两下就将那个男人撕了粉碎,可是立马那个男人又恢复如初。

    随后那个男人将自己的手无限伸长,向他们两个横扫过去。

    虽说他们两个都躲过去了,但也明白了这个异能并不好解决。

    “他跟个橡皮泥一样,不仅无法破坏,还能塑造成各种形状。”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打斗陷入僵局。

    那男人的攻击力不高,但力量很大而且十分耐打。

    天空“轰隆——”一声巨响。

    下一秒天空中便滴滴答答下起了雨。

    雨不大不小,但十分急切。

    那男人看着落下来的雨滴,一个愣神,便给了沉霖机会。

    只见沉霖的爪子直接穿透那男人的胸口,留出了一个大窟窿。

    只是那窟窿并没有像刚刚一样痊愈,而是空荡荡的在那里。

    沉霖立马反应过来,“他的异能怕水!不对,不只是怕水,水会让他融化。”

    怕水?

    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的身体开始如化掉的泥巴一样,软塌塌的。

    由于他十分不喜欢下雨,下雨时他完全不出门,今天的天气预报也是说没有雨,所他从来没料到今天竟然会突然下雨。

    云邈才想起来,那个男人觉醒异能时也是雷雨天,他那时碰到水后身体也确实软塌塌的。

    云邈开口道:“也许,天气预报也不是每次都准吧。”

    似乎是在回答沉霖之前的问题,也似乎是在对那个男人说话。

    “还要继续吗?继续打下去也没个结果,你做过的罪行已经自己说出来,接下来,乖乖伏法吧。”

    云邈伸出手,摆了个手势。

    顿时从周围出现十几个穿着防爆服的警察出现,首当其冲的便是曾禾。

    “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和我们走吧,你会得到应有的结局。”

    而在那男人后方的三四个警察直接冲了上来,牢牢锁住了他。

    男人突然笑了,那笑声又像哭声。

    “我又有何罪?你们又能站在哪里评判我的罪行?哈哈哈哈明明,我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雨滴砸到云邈脸上,他的头发早就被打湿了,湿答答的贴在脸上。

    他感觉心脏闷闷的,呼吸不上来。

    突然其中一个警察,他的手直直插入那男人的下腹方。

    那警察狞笑着,从男人的腹中掏出一个发着光甚至有些耀眼的东西。

    速度之快,下手之狠,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而锁着那男人的那几个警察也慌乱的松开了手。

    那男人尖叫了一声,便直直的倒下去。

    沉霖大惊,“那是灵核!把异能者的灵核掏出来必死,一个普通的警察怎么可能……怎么会!”

    那个警察发出有些癫狂的笑声,那个笑声云邈再熟悉不过了。

    顿时那警察的皮囊慢慢脱落,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红发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夹克,和一个破洞牛仔裤,一头耀眼的红发,彰显着他独特的品味。

    只是他依旧戴着哭泣小丑的面具。

    他那小丑面具在雨夜中显得异常诡异,再加上他的笑声。

    曾禾大惊失色,“你是谁?你怎么混进来的,小刘呢?!”

    那红发青年拿着灵核,他跟魂体一样,十分淡定的穿过所有人的身体。

    “你是说,这副皮囊吗?这不是废话吗?他死了啊,不然我怎么扒皮啊。”他朝着云邈的方向,挥了挥手,“嘻……云邈,我们还会见面的。”

    云邈气的浑身发抖,眼眶泛红,“你到底是谁?如此罔顾人命!”

    “你迟早会知道的。”

    说完,他在众目睽睽下瞬间消失。

    消失的一干二净,似乎从来没有来过的痕迹一样。

    众人沉浸在这压抑的氛围里。

    云邈急忙跑向那倒下的男人身边,他拍打着那男人的脸,“你怎么样了!你别死,你叫什么?你的名字是什么?”

    那男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无法聚焦了,下腹血流不止。

    他张开嘴,上下唇瓣一张一合,似乎说着什么,云邈急忙凑过去听。

    “我的名字……不重要。”

    我的出生,我的人生,都不重要。

    不会有人在乎,不会有人在意。

    雨滴有节奏的击打在他身上,似乎像是个母亲在轻拍孩子的背将他哄睡一般。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离开地狱…可以去往天堂了。”

    “希望,没有下辈子了。”

    人间即是地狱,可地狱也会长出鲜艳的花,可他似乎再也看不到了。

    那男人嘴角艰难的咧出笑容,最后似乎释然的闭上了双眼。

    笑脸小丑的面具下是哭脸,而哭泣小丑的面具下却是笑容。

    那个男人死在了这次的雨夜。

    或许,不是这次,而是更早。

    早到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雨夜。

    也或许,不是雨夜,是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日日夜夜。

    云邈低着头,看着那个已经离去的男人,脸上滴落下来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曾警官,他叫什么名字?”

    曾禾摇了摇头,“他用的是假身份,实际上的名字,我们不得而知。”

    一个不知姓名的人出生在了一个贫困的小渔村,有着冷漠无情的父母,一个悲剧的童年。他又死在了稀松平常一天的雷雨夜,一个未出世的艺术巨星也从此陨落。

    可是,这又有谁知道呢?知道的,又有几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