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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们笑嘻嘻的追着马儿跑,人人都在紧张的看着两队的进展,韩卫龙跑的快,但是篮子里面花很少,而陆千千速度虽慢,但是篮子里面却是满满的姹紫嫣红的花枝。
买了庞头陀这边的人个个喜笑颜开,买了闻老爷子的人却是口里提着一口气。
千千随时注意着韩卫龙的距离,一看到了二棒三分之一的距离,当机立断拍马上前,她拎着满满一篮子鲜花,极速之中,花篮却是稳稳端在手中。
到了闻瑾轩面前,闻瑾轩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接过花篮,他骑得马正是踏雪,虽然比不得那匹爱尔兰纯血,却也是香港退役的赛马,比韩卫龙的马不相伯仲,而且胜在速度急快。
踏雪肌肉紧绷,飞速前行,很快就追上了还在收集花朵的韩卫龙,这时韩卫龙已经过了二棒的三分之二距离,眼看闻瑾轩飞奔而去,不由心中焦急,但是手里的花篮还没填满,犹豫这两秒,闻瑾轩已经冲到了乔榆身前。
乔榆满脸紧张,差点把篮子落到地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却不知道如何催动马儿前行,倘若要让拍马前行,少了扶持,他又是岌岌可危要落马而下。
韩卫龙一看乔榆拉着马儿转圈子,只差没狂笑出声,心中一定,也就放心大胆的继续再接两朵鲜花,然后催马过去准备将花篮交给尤娇。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众人急得不行,闻老爷子差点抓狂,恨不得亲自上前踢这马一脚。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黑色的物件凌空飞过,精准无比的打在了马屁股上面,马儿吃痛,立刻往前狂奔起来,乔榆吓得伏下身子,紧紧夹住马肚子,压住花篮抱着马脖子闭上眼睛冲了过去。
第三棒两匹马几乎同一时间到达了终点。
千千光着一只脚骑在马上,微微松了口气。
这一局的结果闻老爷子一组以微弱的鲜花优势胜利,乐得老爷子脸上瞬间炸开了花,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抱着千千亲上两口。
庞头陀走了过来,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呀,老家伙,藏了这么个高手。第二场,可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了。”
闻老爷子斜睨他一眼:“想要我让你,直说。”
“唔——那个小丫头是谁啊?”庞头陀看着高坐在马上的千千,目光完全吸引了过去,脊背挺直,纤腰长腿,说不出的俊逸风流之姿,雌雄莫辨之态。
闻老爷子满脸神秘,吊足了庞头陀胃口,半晌,贼兮兮一笑:“你猜。”一边哼着小曲晃荡开了去,气得庞头陀连挠了好几下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某老爷子冷艳高傲的扭过头:“我不想和狼狈为奸写成狼被围奸的文盲说话。”
庞头陀:哼,当年你我们并称胖瘦头陀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某老爷子:哼,好汉不提当年瘦!
庞头陀:好汉不提当年‘受’吧
某老爷子:滚。
关于闻某轩的比赛算法,脱胎于某国考题目,想想我当年做了那么多算数,泪目!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第一场虽然险胜,但是乔榆却是一条命去了半条,他一身狼狈,眼镜歪在一边,满头大汗,由等在终点的驯马师扶着下了马,小腿还在直哆嗦。
乔母着急忙慌的扑过去,又着急又心疼,看着儿子这个样子,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恨恨骂道:“叫你逞什么能,要是摔着怎么办?要是马踩了怎么办?”看着儿子目光还看着中场间的千千,她顿时火冒三丈:“陆千千这个贱&人,不知道安得什么心?竟然用破鞋扔你的马匹,是不是想着把你摔死了,就没人知道她那些破事了,就可以安心傍大款了?!”
她声音大,话也粗俗不堪,听得乔榆直皱眉头:“妈,你别说了!这关千千什么事啊?她是在帮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乔母顿时目龇欲裂,恨不得当场给这个被“狐狸精迷昏了头”儿子一巴掌,到底从小疼到大的,终究舍不得,憋屈下只将满腔火气发到了陆千千身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讨好有钱人,你,你想害死我儿子啊!”边骂着边往千千那边冲过去。
乔榆慌忙伸手拉她,但还软乎乎的身体哪里是盛怒中的乔母的对手,她竟然直接冲进了赛道,气愤填鹰的拎起地上那只千千扔出去的靴子,猛地往后一扬,作势就要朝千千扔去。
千千冷冷的看着她,这张拜高踩低是非不分溺子如命的张狂嘴脸真是难看至极,即使是冠上母爱这样美好的词汇,在这个女人身上调和不出半分柔情,愈发显得面目可憎。
当日研磨时光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倒是她在贪慕虚荣一心攀附了,当日口口声声说着门第之见的确不知是何人,这倒打一耙的双标嘴脸真是恶心。
千千心中立刻有了勃勃升腾的怒意,倘若手上现在有一弯弓,她可不能确认是不是会控制住自己不直接射到乔母的嘴上。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什么样倒霉的女人才会看上他的儿子。
不过,弓虽没有,她低头瞅了瞅,这靴子还是够沉,准备索性将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下来,一并扔过去,最好塞到她嘴里,来个好事成双。
雷云霎那,赛场中间的踏雪却开始动了,它的速度急快,充分显出驾驭的主人那娴熟的技巧和控制力,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和停顿,踏雪直直的扑向乔母,马头高昂,马鬓飞扬,四蹄张狂,那气势,端的是见神杀神,遇佛诛佛的凌厉之态,乔母吓得连声尖叫,本能想往后跑,但是那脚却像是定在了地上,软塌塌的动不得半分。
踏雪持续前冲,没有半分减速的姿态,酣畅淋漓冲到了乔母身前不到两米的距离,吓得旁边围栏处的宾客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惊呼出声。
一直到了最后关头,闻瑾轩轻轻一拉马缰,踏雪令行禁止,几乎瞬间停止了下来,漆黑的马蹄高高扬起,尔后缓缓放下,然后马背上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伸出他带着手套的右手:“给我。”
乔母心几乎跳到了喉咙口,她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双腿站站作响,眼泪都逼了出来,像是一只狼狈逃窜陷入死境的野狗,惊魂未定看着闻瑾轩。
闻瑾轩却没有什么耐心,一扬马鞭,卷住鞋子的勾带,顺势一拉,就将靴子稳稳拿到了手上,尔后,几乎原地一个平转,他便调过头,托着那只靴子稳稳的向着千千走来。
五月的风,柔和的拂过马上的人儿,他浓密的黑发如同暗夜的劲草,扑簌簌的张扬,阳光过了最烈的时候,略显温情的调色铺垫在草场,如同一条熠熠生辉的十里红妆,踏雪姿态昂扬,如履平地,有那么一瞬间,千千只觉得心似乎也跟着这万丈霞光变得柔软而缓慢起来。
闻瑾轩拍马近了,将那靴子往千千怀里一扔:“穿上,我妹妹的靴子可不是给你扔马屁股的。”
千千这才注意到踏雪每一步抬腿,踏步都有着极强的韵律感,每一跑步快走都像是踩在节奏上,而刚刚的那个极速停止和平地转身,如果操控者对于马的指示稍微迟钝,或者是腿部力量稍微薄弱,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样的动作对于常年骑马的千千或许不是难事,但也实属难得,更何况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着实是了不起的成绩,千千看向闻瑾轩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了三分赞赏。
闻瑾轩说罢,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往起点走去,杜叔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早等在赛道起点,见闻瑾轩下马,立刻上前道:“他们是何家带来的人。何穆老婆的姐姐和她儿子,想来也是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这样的人,真要在咱们马场找到对象,那岂不是生生坑了人家闺女。”闻瑾轩似笑非笑的看了杜叔一眼:“既然受了这么大‘惊吓’,先‘请’出去安安神吧。”
很快两个驯马师和马场的保安在杜叔的示意下,架起了还在地上的乔母,往旁边带去了,乔母软乎乎的走了好几步,这才回神过来,使劲挣扎起来:“喂,你们干什么?我是在做客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乔榆小姨满脸尴尬,想上前去安抚姐姐,被她老公一拍:“这就你是那个研究生外甥和‘能干’的姐姐,要死要活跟着来,就是这样给我长脸的?回去再和你说。”
乔榆小姨立刻就蔫了,她素知这个大姐的脾气,但是没想到,竟然现在坏到了这个地步,她懊恼的一拍脑门,回去可有的话说了。
乔榆虽然怨母亲不分场合发脾气,但是这个时候却也是站在母亲一边的,他连忙上前想要隔开两个粗鲁的保安,亲自搀扶母亲,这时候已经到了赛道旁边。
树下拴着一匹通身深咖色的马,四肢和两侧如褪色一般色淡,腹部乳黄色,马脸两边有赤色长毛,偏偏颈鬃短而直立,那马儿一见乔母恶狠狠的目光,瞬间喷了个响鼻。
两个保安见乔榆过来,略略松开了些,偏生这时候乔母使劲一挣,一个趔趄,竟然直接扑向了马脸,人头马头翁的一声脆响,乔母只觉天旋地转,瞬间眼睛一圈星星,她的手好死不死的正好抓住了缰绳。
而那马儿悚然一惊,发出一声被吓到似得声调尖厉的吼叫,直接往外一挣,竟然冲了出去。
乔榆方骑的马匹公马此时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这脱缰公马直线狂奔,一跃跳进赛场,直接一抬头举蹄将那马推撞到了护栏上。
四周围观的女眷瞬间惊呼,那些傻呼呼胖嘟嘟的矮马也瞬间惊慌起来,四处乱窜。本来还在商量第二场比赛的闻老爷子和庞头陀听到动静俱是一惊,闻老爷子脸色微变:“谁把这马先放出来了?!”
一直站在庞头陀旁边神色低调眼里倨傲的中年男子也微微一惊:“普氏野马?”
在场几人对马也算是见多识广,听了这话不由齐齐讶异的看向闻老爷子,人人都知道,1969年最后一次看到野生个体,之后,野生的普氏野马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而任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在这个不“着调”的家庭马场竟然能看到一匹活生生的活化石。
更何况,现在这马算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和大熊猫是一个等级,私猎已经是犯罪而非小打小闹的违法了。
闻老爷子立刻瞪了表情复杂一脸了然的庞头陀一眼:“滚,老子才不是你那么龌龊,为了钱啥都干。这马是前年新疆买回来的母马的遗腹子。性子烈的很,一直拴着养,上个月我这里最好的驯马师为了驯它摔伤了腰,却不知道原来是普氏野马!——本来今天是用来做最后一场比试的——哪个不要命的竟然现在惹毛了给放出来。”
“所以,你就打算用来最后一场比试,好摔伤我的人的腰?”庞头陀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咋你肚子里坏水就这么多呢!”
中年男子口中喃喃,眼中是喜不自禁的光,喃喃:“难怪,难怪,普氏最开始就是在准葛尔盆地发现的。”他不自觉的向前几步,庞头陀连忙一把拉住他:“顾兄弟,这马现在疯了。”
可不是疯了,如同被囚禁多日的囚犯一朝的了自由,那马四下里撒着欢,不停的打着响鼻,嘶叫着小跑,时而又开始刨地,跑了半米,它象是不满意赛场的束缚一样,忽然昂首静立,两眼凝视,耳朵朝向前方,鼻孔喷出滚滚粗气。
韩卫龙是赛马出生,对马匹的习性颇有几分了解,一见这架势,不由一惊:“这马像是在发*情,它只怕将这马场的公马都要看作自己的敌人了。”
如同印证他的话,野马顿了几秒,竟然直冲向着已经勒缰查看的千千。
闻老爷子瞬间回神,哪里还顾得上马,大叫道:“拦住那马!给我扔花盆!扔啊!”
话音未落,旁边的闻瑾轩已经一个利落的翻身,双腿一夹,直接向千千冲过去。
两边维持秩序的保安将宾客往后隔开,眼看闻瑾轩冲过来,更是不遗余力的纷纷将脚下的各个造型优美的花盆向马扔去,顿时赛场噼里啪啦花盆落地的闷响此起彼伏。
这马虽然性烈,却还是不傻,瞬间调整了方向,向着斜前方跑去,而那位置,正是闻瑾意高坐的宣布赛况的地方。
千千如何能无动于衷的在旁围观,她几乎没有多想,猛地一鞭子抽在马臀上,然而野马是在另一条赛道上,千千在旁边疾驰,一直寻找着机会,猛然间,她竟然直接半蹲在马背上。
韩卫龙握拳惊道:“她不要命了?!”
远远的,闻瑾轩和千千越来越近,他的手紧紧握住缰绳,身子伏低几乎和踏雪一个弧度,以便最大程度减少阻力。
“陆千千。”他叫了一声,然而就在他这带着怒意和急切的一声中,陆千千如同燕子点水,一个轻盈的起身,竟然抛开了自己的这匹马直接扑向了那匹野马。
而这个时候的野马,还没有安上马鞍,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倒抽了一口凉气!连那个跃跃欲试的顾姓中年男人也愣住了!
一个合格的骑手或者定马师,或许三个月的学习就可以像模像样,但是一个优秀的驯马师那却是上年的时间来计算,这样一个年轻轻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妄想要驯服一匹野性十足的野马,而且是在马匹发狂的情况下,即使她有着伶俐的身手,在各个稍微懂马的人心里,也无疑是自寻死路。
然而就在他们惊骇的时候,千千随着马匹发狂想要摆脱身上重物的野马一起,直接从闻瑾意身上跳了过去,一路向东北疾驰,那里是闻家马场的池塘所在。
闻老爷子胡子抖了一抖,冷声道:“小杜,去拿枪。”
杜叔没有任何迟疑,立刻翻身上马,往别墅奔去。
闻瑾轩沿着跑道跑了数十米,一拉缰绳,直接越过围栏,追着千千的脚步去了。
阳光变得更加柔和,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是冷冷的,一个保安恶狠狠的唾了还跌坐在地上的乔母一口:“恶婆*娘,你杀人了你知道吗?”
乔母打了个大寒颤,眼泪刷刷的流下来,妆花了一脸,她害怕又后悔的拉着乔榆的手哭:“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我也不想啊。”
乔榆眼神复杂的看着母亲,又痛苦,又是无奈。
在等候拿枪回来的这二十几分钟,整个围场都是一片骇人的沉默,庞头陀惯来不把门的嘴巴这时候也闭上了,他安慰的拍拍老友的肩膀。
闻老爷子虽然让杜叔去取枪,但是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看着千千离开的方向,忽然间,他眯起眼睛,接着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样,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几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闻瑾吉最先叫出来:“是千千!是千千!”
已经变得红润的阳光下面,千千在后,闻瑾轩在前,两匹马晃晃悠悠的踢踏着跑了回来,千千的新头盔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头上还有着芦苇花,风扬起她的长发,在她自信而沉稳的脸庞上,一双秋水般明亮的眼睛是畅快的笑意。
野马似乎对踏雪颇有好感,不时的侧头嗅着它,闻瑾轩领先半个马身,身形挺拔,气质卓然。
看着真真儿是一对璧人。
不知道谁先开始,马场忽然此起彼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庞头陀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不用比了,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普氏马:速度是70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踏雪,娇羞咳嗽一声。
普氏马:咦,有情况。马头瞬间扭过去: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某轩邪魅一笑:那还不快带着你背上的小妞靠过来。
☆、香饽饽
等到杜叔着急忙慌的骑着马狂奔过来,诸事已经尘埃落定,他呆呆的看着骑马归来的两人,恍惚中,竟然有种异样的错觉。
真像是,老爷子和夫人年轻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