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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姝和梁太后又恢复了昔日的亲密,夜深了,元明姝扶着梁太后上床休息,她也同梁太后一道睡。
不管是对曾经有过的丈夫,还是对儿子元灏,梁太后都是感情极淡薄的,却唯独跟元明姝母女情深,这大概就是缘分,元明姝从这个世界上得到的第一份爱,也是最深沉的爱都是来自这个母亲的,在遇到高昶之前,梁太后是唯一能让她感觉到爱和幸福的人。而如今,经历许多艰难风雨,母亲还在身边,如同往日未变,元明姝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元明姝被高桓叫去说话,她坐在席下,高桓手中捧着一盏茶饮,侧头觑她:“昨日我见到你,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高桓这人心思深沉,喜欢试探人,元明姝很直接的回答他:“我以为我母亲受了辱,是以心中对大将军感到厌恨。”
她原本想到她母亲这么大年纪了,都五十多了,却要以色侍人,心中不但是苦恨,甚至感觉到一股极强烈的恶心。那叫什么事呢?想到梁太后侍奉高桓,跟高桓做夫妻,她膈应都要膈应死了,不说厌恨,简直是看到高桓那张脸就反胃。
高桓听到这话,眼皮跳了跳,他饶有兴趣的抬了抬眉:“厌恨我?那你现在不厌恨我?”
元明姝道:“有些事情不是人能挽救的,天下间的事也不是哪一个人就能做主的,宫里那些你死我活,胜败而已,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你,时势乖违,力不如人,怨恨不得任何人。”她目光注视着高桓:“大将军本该杀了我,杀了元灏,可是却没有杀,反倒照顾我母亲,还让我跟母亲见面,这是为什么?明姝心中担忧,揣透不了大将军的意思,心中不安。”
高桓望着她那张雪白艳丽的脸,又听她这样说话,心情不由的很好,一时也微笑出来:“你好歹也叫我一声义父,这义父能是白叫的吗?你也说了,你死我活胜败而已,我很喜欢你,并不恨你。我怎么会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他笑起来极温和的,虽然两鬓有了白发,然而脸上看着并不老,颜色堪称红润,气色很好。五十出头的年纪,对于一个英雄来说完全不算老,甚至可以称的上年轻,他那身量看着也是很结实的,红光满脸中气十足。
元明姝道:“若单只是为照顾,大将军为何要娶我母亲?”
这个问题高桓就回答不得,他娶梁太后其实也是一时兴起,想听听元明姝叫他爹,觉得挺高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元明姝偎依在他身边叫他爹的感觉特别舒服。不过他却不能这样像元明姝说,他笑转了话题:“你口口声声叫我大将军,我听着真不习惯,你怎么不学昶儿叫我义父?难道我现在还当不得你一声叫吗?”
元明姝被他挡了回来,只能很勉强的叫了他一声:“干爹。”声音很低,显然是很不想开口。
高桓听了却很高兴,听到这声干爹,又看到跪在席案下首的元明姝,雪肤墨发,红唇修眉的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爱喜欢,他一时有种特别想抱住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在她头发脸上摸一下的感觉,那种愿望特别强烈。
不过他知道,他这样做只会吓跑她,她胆子小,那样柔弱娇贵,先前被他那个忤逆子吓的不像样,他不能再去吓她一次了。高桓对元明姝充满了一种奇特的爱意,大概是她年纪小,几乎等于是他的女儿的关系,对元明姝他有一种类似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但实际上她又实在不是他女儿,她只是个美丽诱人的小东西,类似小猫。但实际上美丽诱人的女人到处都是,却只有她让高桓感觉像只小猫,很想把她抱在膝盖上抚摸她,想想也是奇怪,元明姝身上实际并没有任何类似小猫的特征。
高桓心中想着,大概正是因为她的模样看着该是一只小猫,像所有美丽诱人的小东西一样温软甜美讨人欢心,但她又完全不是这样,空长了这么一副小猫的样子,这才让人特别有想法想撸她的毛。
元明姝沉默了一会,道:“我想求大将军一件事。”
她又叫回大将军了,高桓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没再次要求元明姝改口,而是问道:“哦?什么事?”
元明姝道:“我想见一见家兄。”
高桓答应了她这个请求,她想见一见元灏,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元明姝起身向他礼了一礼,高桓含笑示意她去,元明姝离开了高府,回到自己的府中。她换了衣服,对着镜子匀了个简单的妆,看起来既不过分素淡也不过分浓艳,高昶忙了一夜公事,这时候也才回府,他进府前已经知道了元明姝要去看元灏的事,是以问道:“你见到义父了?”
元明姝点头:“见到。”她想了一下,转头,又给高昶说了梁太后的事。
高昶闻言皱了眉:“他可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元明姝听到这话,心沉了一沉,她其实是完全知道高桓的想法的,不说高桓在原著中就是她的西皮,跟她做了了夫妻,就说今天她也见识到了,高桓看她的眼神。而且高桓对她太好了,好的人都有点起腻。
她其实早早就知道高桓对她有好感,然而她并不放在心上,她已经是嫁了人的,高桓这人还是很守礼的,见到她也只是关爱微笑,大概是希望她主动投怀送抱。不过只要她自己不投怀送抱,高桓是绝对不会对她无礼的。
所以高昶一眼就看出来意思,元明姝也只当听不懂:“他不是你义父?大将军人一向也不坏。”
高昶不但看出来了高桓的心思,而且通过这句话顿时也看出元明姝的心思,看出来了,他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
元明姝转身让他替自己看了一下发饰妆容,高昶上下打量了,道:“很得体。”
元明姝便笑道:“你休息。”高昶打量了她一眼:“你这就去?”
元明姝道:“我左右呆在家中也无事。”
高昶也没说什么,元明姝收拾妥帖,又出府,上了马车往永宁寺去。元灏回到洛阳,仍然被囚禁在永宁塔中,高桓派了士兵看守他。高昶看着她背影离去,眉头越来越深的拧起来,他往案前坐下,提壶倒了杯冷水。
☆、第67章走吧
负责看守元灏的是个叫成信的将领,元明姝给他见了手令和印信,成信连忙引着她到了元灏的住处,永宁塔十四层的藏经处。因为元灏有一段时间发疯,有一回高桓去看他,他用藏在袖中的碎瓷片攻击高桓,高桓认为皇帝性格暴躁,应该多读读佛经镇定镇定,所以把他关在塔中的藏经处。元明姝跟着成信,成信引着他到了藏经处,指着一间门道:“就在这里。”
元明姝回头望了望成信,见他没有带自己进去的意思,她点了点头,自己进去了。
推开雕花木门,元明姝见到了四肢大敞,横倒在地上的元灏。
元明姝吓一跳,倒退两步,很快她又意识到只是虚惊,忙又急步上前去查看。
成信是见怪不怪,看元明姝吓住,连忙跟她解释:“没什么事,只是喝醉了,公主别担心。”
元明姝冷着脸不说话,看到角落里有张床,拖着元灏要往床上去,成信见状连忙帮忙,跟她一块把元灏抬去了床上,他有些忐忑的要说什么,元明姝道:“将军先出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好。”成信讪讪的退出去,元明姝关上门。
没有窗子,整个阁楼里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元明姝一跟头差点撞到架子上,好好半天擦摸了烛台火折出来。
蜡烛摇曳出昏黄而微弱的亮光,元明姝将烛台放到床前,她这才注意到元灏的面容。脸颊非常的白,没有一点血色,不知道多久没有修面,他长了胡子了,足有寸许长。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单衣,不甚赶紧,衣服领子看得到黑色的污垢。说是喝醉了酒,元明姝并没有从他身上闻到什么酒气,看起来只像是睡着了。
元明姝看他这样子十分难受,她注意到屋里有铜壶,从铜壶里倒了点水在盆中,又取了巾子,端到床前。元明姝拿布巾浸了水,给他擦脸,擦着脸,元明姝又看到他脖子耳后也全是脏兮兮的泥垢,元明姝想给他擦,水又脏了。
她叹口气,将帕子丢回盆中。
元明姝打开门出去,重新找到成信,说了几句话,塞给他几个早就准备好的,装着金锞子的小袋子,成信连连答应了,元明姝回到阁间,没过多久,成信带着几个守卫用大桶抬了水进来。元明姝留下一名守卫,让他替元灏沐浴擦身。
元明姝在外面坐着,等了一个多时辰,那守卫出来,跟她回话道:“好了。”元明姝这才进去,元灏已经醒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胡子刮掉了,身上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看向元明姝,眼睛里没有情绪,好像不认得她。
元明姝又找了几根蜡烛点燃,让室中更亮一些,元灏仿佛是没有见过这个刺眼的光亮,他有些痛苦的抬袖遮了眼睛,哑声道:“灭了吧,我难受。”元明姝愣了一愣,只得又吹了,只将唯一的一盏灯移的远了些,坐到床边去。
元灏瘦的全身都是骨头,他又是个高个子大块头,看着更是难受,元明姝茫然道:“哥哥一直就住在这里吗?”
元灏闭了眼不想说话,元明姝手搭上他那只骨节突兀的手,元灏手缓缓收紧,他使力挣脱了出来,元明姝伸手一捞,仍旧握住他,急声道:“哥哥。”元灏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道:“你把我弄痛了。”
元明姝扶住他肩膀:“他这样对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
元灏冷笑道:“他全家上百口性命都死在我手里,你以为他会让我好过吗?我日日盘算着要他性命,你以为他会轻饶了我?让我活着受折磨,生不如死,终生关在这黑暗的囚牢里不得自由,不比杀了我更解恨?”
元明姝道:“我以为他对母亲很好,也不会太折磨你。”
元灏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整个人顿时像疯了一样:“你别跟我提母亲!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无情更冷血!”元明姝听他激动起来,连忙按住他手试图让他冷静,元灏血气一上升,突然身体一阵痉挛,他眼神一直,元明姝吓的手一软,元灏却陡然生出了力气,一把推开她,下了床,从案上取了酒往嘴里灌。元明姝已经完全搞不明白状况,只能本能的跟上去拉住他。
元灏一口一口往嘴里灌,元明姝拉住他手:“哥哥,你别乱喝了!”元灏打开她,骂道:“滚开!”
他那一手的力气却是相当之大,狂躁的几乎压制不住,元明姝被他的大力一把掀滚在地上,元灏的酒壶连着壶中的酒水一起砸到她脸上,元明姝猝不及防,跌跌撞撞的又撞在了桌脚的铜兽上,血呼呼的流了出来。元明姝晕头转向的,好半天才摸着桌脚爬起来,她手往脸上摸到一手的湿腻,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的郁愤。
元灏看到手重了,伤了她,鲜红的血顺着雪白的面颊流下来,他一时愣住,喃喃叫道:“长敬……”
他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要上去扶她,元明姝推开他手,几乎有些崩溃叫道:“你别碰我!”元灏还要拉她,元明姝叫了这句,却是崩溃的眼泪流出来,边哭边骂:“我真是受够你们了受够你了,我他妈没欠你的,你有你去杀了高桓啊,你有种你去死啊我不拦着,这么多年我都在受你的气,你他妈都变成这副德行了我还在受你的气,我还心疼你来看你,我就是贱的!”
元灏碰着她肩膀的手直抖,元明姝涕泗交流:“你以为你多有本事,你就是个窝囊废,活该落到今天,你们元家个个都是没出息的孬种,我真是造了孽了投生到你们家,小的时候也没人管过我,到处受气,你们个个都是大爷,我就该奉承你们伺候你们。我受苦的时候你们都跑哪去了?还不是我自己熬,你给过我什么?你算是个什么狗屁的哥哥!”
元灏拿着袖子替她擦额头上的血,元明姝挣开他,元灏抓住她胳膊,不住道:“长敬,长敬,我不是有意。”
他急的也下了泪:“是我无能,对不住你。”
元明姝真是哭的提不上气了,元灏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替她擦了眼泪。恶毒的话说出来,元明姝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解脱,她清醒过来了,抹了眼泪,道:“哥哥,你该改改自己的脾气了,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脾气不好心眼不坏,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我知道你的性子,从来也没有真跟你生过气,可是我也经常受不了。”
元灏面如死灰,整个人已经完全颓废,元明姝道:“我本来想看看你,要是你难受了,陪你说说话,要是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今天不行了,我想回家去让自己静一静,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元灏不作声响,元明姝握住他手:“哥哥,你要保重身体。”
元灏道:“你小的时候,咱们时常在一起,那样多好啊,起初我是不喜欢你,可是后来咱们关系那样好,我的却是经常因为母亲的事迁怒你,拿你撒气,可是我心中当你是亲妹子,你又总跟我没上没下的不拘束,我跟旁人都要装模作样,心中憋闷的很了烦的很了,不能跟别人说,也只能跟你身上撒气,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左右怎么欺负你你也不往心里去,当时不高兴,过几天就忘了,下次进宫来还是兴高采烈的。我以为咱们两个互相明白,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多的怨恨。”
元明姝道:“我没有怨恨,我真是一时控制不住了,原本不会的。”
元明姝倒了点冷水在盆中,捧水洗净了脸,勉强整理料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元灏坐在床边望着她,元明姝收拾好了,走到床边去,道:“我走了,哥哥缺不缺什么,或者有什么想要的,我想办法看能不能替哥哥办到。”
元灏一笑,笑的极惨淡,满眼的悲凉,不过悲凉的笑也仍然是个笑,他凄凉道:“我只是觉得这里住着太闷了,想换个地方住,有院子有树,有花有水的地方,也不想要多大的,只要能让我看一看天地就好。”
元明姝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办到,我会想办法。”
元灏望着她:“长敬,谢谢你。”
元明姝半蹲在地上,元灏突然道:“长敬,你能不能离我近一点,让我抱一抱。”
他道:“我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也没人跟人亲近过了,都忘了身边有人是什么味道。”
元明姝挨近了些,元灏手轻轻搂了她,揽在怀中,他摸了摸元明姝的头发,叹口气:“你身上有新鲜的香气,有活着的味道,我这样嗅着你的味道都能想到外面的空气有多美妙新鲜,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有多干净,这样真好,真让人羡慕。”
元明姝点头道:“我会替哥哥想办法的。”
元灏点头,哑声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你只当我已经死了吧。”
☆、第68章发脾气
元明姝从来也没有那么多眼泪,她躺在床上哭的肝肠寸断,高昶拿着手帕不住给她擦眼泪。
为什么哭,元明姝不肯说。
她不肯说,高昶却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然而他也保持了沉默,元明姝不肯说的,也是他不想做的。
他不可能与高桓为敌。
现在的洛阳,高桓已经是实际上的皇帝,再过不久,他就会名副其实了。高桓这段日子在筹划着废帝的事,元灏被废后他立了广平王元脩为帝,元脩只是个傀儡,是他号令天下的工具,时隔五年,他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这个傀儡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前不久刘堃在长安称帝,建国号为汉,高桓既无力讨伐他,也就不打算讨伐他,中原分裂趋势已定,刘堃据关中,守长安,李卞据蜀中,一向也是不受任何节制的,高桓则控制着中原腹地,还有并州一带,河北是高昶的地盘,高昶是高桓的义子,如今又听高桓的节制,名义上说来,河北也是高桓的地盘。高桓如今就要称帝,高桓也参与其中,积极的支持他,他是绝对不会和高桓翻脸的。元氏的时代已经过去,高氏的时代就要来临,高昶不可能乱来。
高昶沉默,元明姝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元明姝无话可说,甚至连开口都没必要。
元明姝有在高桓面前提起元灏的事,也没有作任何请求,反而感激高桓放过了兄长性命,请求高桓同意她再去看元灏,高桓答应了,之后元明姝跟高桓那边来往就更加密切。她现在是对着高桓笑容满面,一口一个干爹了。
高昶看在眼里,就感觉很不舒服。他和元明姝最近的关系有点不对劲,元明姝这几日都没有怎么同他说话,高昶总感觉她有些冷淡,甚至他还怀疑元明姝在心里有想法,在怪他或者生他的气。然而这样猜测,他并不敢问,也不敢在元明姝面前提起与此相关的话题,他怕这个话题会引起他和元明姝争吵。所以他只能当做不知道,假装没有事,心里默默忍耐着。
高昶因为公事忙,回到府中的时候元明姝已经睡着了,他用了饭,洗了澡,上床去,看到她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元明姝最近脸色总是冷冰冰的,她一摆脸色,高昶就浑身针扎似的难受。她睡着的时候他才敢这样摸她。
元明姝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高昶在亲她,一只手在她衣服里揉搓的疼痛不堪,她实在没什么心情,本想忍着,然而高昶看她不出声,手上更加用了力,元明姝一下子被他捏痛了,忍不住挣扎了一下推他手:“别弄。”
高昶有些不甘心的,他感觉元明姝的语气中充斥着不耐烦的意味,这让他没法忍受,他被元明姝推了一下,没有退却,反而发作起了牛脾气,倔着性子按住她手,压制住她的抵抗,整个身子覆上去,亲吻她。他身体沉的很,骨头又硬,手脚又长大,元明姝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她仰着脸大喘,求饶道:“你别闹了,我真困的很。”
高昶道:“你睡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弄。”
元明姝十分头痛,高昶从她脖颈一路往下吻,吻到小腹,腿根,元明姝手抓着他头发,想阻止他,可是又不忍心,只得由他去,配合的由他弄。他在被子里不知道干了什么,元明姝突然尖叫一声,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高昶被她拽散了头发,鼻尖湿湿的,脸上露出有些得逞的笑,他爬起来,骑到元明姝胸口,拿家伙指着她脸,盯着她的嘴唇,眼中满是期待。元明姝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面对着高昶的表情她又说不出来。
她有点后悔自己把这小子教坏了,她是个无所顾忌的,床上节操光光,跟高昶没脸没皮的胡玩,兴奋起来什么不堪入目的动作都做过,高昶原本是挺单纯的一小子,耐不住元明姝是个资深,被她教的也是满脑子淫秽,夫妻两个被窝里也不管羞耻。但是时间久了高昶就渐渐青出于蓝,元明姝有时候也招架不住他了。
元明姝努嘴亲了亲他小光头,还是没能拒绝得了他,快活只在一时,完事之后她无比沮丧,心情比先前更糟糕了,看高昶也有点更不顺眼。想到元灏,想到高桓,理智上明白所有的道理,然而感情上,她不能不难受于是事后,高昶以为她肯同自己欢爱,势必是已经消去了隔阂,不再有心结了,他心情十分高兴,准备将元明姝搂到怀里舒舒服服睡觉,没想到手刚碰到她肩膀就得到了她一声不耐烦的打断:“哎你别碰我了!”
高昶愕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元明姝粗声粗气道:“睡吧。”抬肩膀挡开他手,背过身自己睡了。
自那之后,元明姝和高昶的关系更加不自在了。元明姝总是没好表情,她脾气一向是很好的,并不会发火或者对人冷言冷语,实际上她对高昶还是普普通通的说话。但是高昶先前和她是什么状态?现在是什么状态?
元明姝跟高昶日常相处模式是外人看了都起鸡皮疙瘩那种,元明姝见到高昶都要摸他搂他亲他逗他,小昶小昶的叫,整天笑容满面,对高昶来说,这才是正常的,陡然变成相敬如宾,对高昶来说就是出现问题了。
然而这个问题高昶也解决不了,他知道是因为什么,却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一天,高昶有点公事,往高桓府中去见高桓,却意外的看见元明姝。
她睡在高桓客厅帷幕后的小榻上,蜷着身,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帷幕没有合严,被风吹开了一些,那景象刚好就落在了高昶眼里,高昶有一瞬间的失神,眼皮子猛然作跳,这画面对他的刺激太大,他顿时忘了说话。
高桓见他走神,问道:“昶儿?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