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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祝家人.....
“所以你就想到刺杀?”李锐忍不住开口。
“是啊。只要能把他杀了,我怎样都无所谓!”
他看着风纪远,“八年前我们还见过一面,想必风将军早就忘了。”
风纪远只觉得他面熟,但是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就是啊,你说的话总得拿点什么出来让我们信服吧?”
“信服?我要是能拿出证据来,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八年吗?”祝平安抹掉残留的眼泪,自嘲的勾起唇,“反正我现在也是废人一个,若是你们想把我送到司桓宇的面前阿谀奉承,领点赏赐,就尽管去。”
然后任命一般闭上眼睛,再不开口搭理任何人。
李锐原本还想为祝平安最后这句话辩论点什么,在看到风纪远深思的神情之后,主动闭了嘴。
“本将可以帮你出城,但是你要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庸亲王与赤峰的关系统统告知于我!”假若司桓宇多年前与真与赤峰有勾结,那么如今是不是依旧,司桓宇他,到底想干什么?千都难道不是他司家的天下吗?
祝平安摇摇头:“抄家事发太突然,父亲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与交代。就连我所知道的也只是从父亲在牢中怒骂时听到的。”
风纪远点点头:“事情的真伪我会派人去查,明日大军离京,你就混在军中,跟随本将前去边关。我们再从长计议!”风纪远隐约中感觉,若是司桓宇真的与帝国私通,那么这次赤峰恢复的如此之快,突袭空前紧密,可能与司桓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假如他真的与赤峰联合,唯一一个可以说服风纪远的理由就是篡位,但疑问是,这么多年隐忍不发可以理解为在养精蓄锐,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烦?赤峰想要再度统一赤峰和千都两国,继而争夺周边领土,做整个东陵大陆的霸主。这一野心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司桓宇与赤峰达成了某种协议,他难道就不怕事成之后被赤峰反咬一口吗?为他人作嫁衣裳,司桓宇没有这么傻,他到底在想什么?
祝平安没有想到风纪远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内心的激动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你肯信我?”
风纪远起身,向外走去:“我是信自己。”然后吩咐李锐,“李锐,去找个可靠的军医,把他的伤处理好,不要耽误了明日上路。”
“是,将军!”
之后,风纪远一路心事重重的到了宜心园前,此时已经接近子时,可她房间的灯还亮着。他站住脚,并未再走近一步:你也睡不着吗?
夜晚的夏风中,他站了良久。草丛里虫子用力鸣叫,可是叫出来的声音听在人的耳朵里也只是纤弱无比。窗口依稀映出的人影,告诉他,她还没睡。
子时,风纪远踏着夜色,离开了宜心园。
烛光下的安乐心认真的赶制那件披风,叶莲和碧玉在一旁打下手,谁也没有发现风纪远出现过。
鸡鸣第一声,旭日东升。
本应是美好的早晨,却因为熬夜和分离,令安乐心神色憔悴。
风纪远天还未亮就已起床,毕竟他有太多事还要忙。直到早饭时,安乐心才瞧见他。今日的早饭格外丰盛,却让人没有胃口,安乐心亲自为他添粥添菜,然后默默吃饭。
风纪远见她气色不好,难免要心疼她。放下碗筷,抓住她的手:“.....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会让我放心离开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还没走呢,就不让我省心。”
丫头们自觉地退出厅外,将空间留给主子们。
安乐心终于忍不住,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哭,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将早已准备好的平安符拿出来为他系在腰间:“这个是给你的。你也要记得答应我的话.....”
风纪远看着那一枚精巧的平安符,心中一阵感动,也为自己之前的胡乱猜测愧疚不已,他将她扣进怀里:“我会记得,要活着回来见你,时常与你写信,还有...不看别的女人....”后面一句他故意放低了声音,加重了暧昧,安乐心一阵不知如何是好,打他一下,嗔道:“你太.....”
风纪远箍紧怀抱,打断她:“我喜欢你!安乐心我喜欢你,等着我,等我守孝期满,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这是他的第一次表白,却选在了这个伤感地离别之时,安乐心不想拒绝,她点点头,用力地回抱他:“好!我等你。”
他说我喜欢你,我们成亲!
她说我等你。
男子的直白承若,女子的婉约回应。一对有情人终于敞开心扉,你知我情,我晓你意。
风纪远不让她去城门送行,她懂他不想让她难过,便不再坚持。将连夜赶制出来的披风为他系好:“做的不太好,但这是我所能为你做的。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他嘱咐她,“若是不想在将军府住了,就回平南王府住一段时间。但是....”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口,“不要跟庸亲王走的近。”
安乐心不是很明白他什么意思,疑惑看他:“我跟他不熟。”
风纪远叹口气,最后重重地抱了她。
藏啼留送别。拭泪强相参。谁言畜衫袖。长代手中浛。
皇城之上皇帝为其送行,平南王夫妇千叮万嘱,十里长街百姓夹道,风纪远就这么走了,同时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祝平安。
☆、第15章过敏鸢萝
奔赴战场的大军浩浩荡荡在京城百姓的送别下,逐渐离开玉津。祝平安一身戎装,混在队伍当中,正大光明地走向城门口。由于身上的伤很严重,经风纪远特许,大军开拔之前,给他服用了安乐膏,也就是俗说的□□!
眼前就是他和他的伙伴们想要接近,却怎么都不能到达的城门。祝平安紧握手中长/枪,手上青筋暴起、骨节分明,滑腻的汗液从手心溢出。
那两个被抓的同伴,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那司桓宇......以他的手段,恐怕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了。此时,祝平安已经一只脚迈出了城门。
上天还是站在他祝平安的一边了!司桓宇想让他死?没那么容易!
大军全部走出城门之后,行军速度便大大加快!他们快一分,燕道关就少一分危险。坐于战马之上的风纪远遥遥的回望来处:等我!
风纪远李锐等人走后,将军府似乎一下子冷清起来了。虽然风纪远在时也不见得多爱说话,但是他一离开,整个将军府就好像变得空荡荡地。安乐心兴致不高,哪里还会看书习字,只一个人走在昨晚与他话别的小道上。将军走了,主子不开心是正常的。可是平日里喜欢说说笑笑的叶莲,怎么也这么闷闷不乐地?碧玉感到奇怪极了。
常青树旁,碧玉扯扯叶莲的衣袖,悄悄询问:“叶莲你怎么了?自从将军他们走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我,我哪有?....只是替郡主感伤罢了。”叶莲低头讷语,不正常的红晕爬上耳根。
碧玉大惊小怪,指着她突然道:“你怎么脸红了??不会是....你喜欢将军吧?!”
叶莲一把捂住这口无遮拦的妮子的嘴巴,压低了声音道:“胡说什么呢?我叶莲是那种觊觎主子的人吗?让郡主误会了,小心我扒你皮!”吓死人了,让郡主误听了,那还了得?
碧玉呜呜几声,从她的桎梏里解放出来,揉揉被抓疼的腮帮子,不满地道:“那你脸红什么?还有啊,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紧张什么?抓得我疼死了.....”
脸红?
叶莲想到今日大军临行前,李锐鬼鬼祟祟地将她拉到一棵芙蓉树旁,避开众人,神秘兮兮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叶莲一脸茫然:“你干嘛?有什么话说就是了,把我拉来这里干嘛?”
李锐搓了搓手:“呃....那个胖妞.....”
“干嘛?”
“咳!你,你有没有就是....喜欢的人啊?”
叶莲:“关你什么事?”
你!
好吧,李锐忍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小女人一般计较!
李锐舔舔嘴唇,紧张道:“如果没有.....你看我怎么样?”
叶莲:(⊙o⊙)?
李锐贼笑:“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接着自作主张的上前抱了正在石化中的叶莲,嘿,肉嘟嘟的,抱着舒服!
“等我到了边关,也跟将军一样,时常给你写信哈!不过,我的字不太好看,你敢嫌弃,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嘿嘿。”在叶莲脸上吧唧一口,人就跑远了。
直到现在叶莲也还没回过神来,这李锐逗她呢?
“喂?喂.....叶莲,愣着干嘛?郡主叫呢!”碧玉觉得这个丫头今天真的好奇怪啊,不是发呆就是发呆。
“啊?哦!”
刚才管家陈东过来回报,说是庸亲王的轿撵已经到了门口。安乐心好生奇怪,风纪远前脚刚走,这庸亲王怎么就上门来了?风家跟亲王府并无甚交往,甚至可以说两家是有心结的。
安乐心道:“去看看。”
风纪远不在,安乐心便成了将军府的主子。陈东等人跟随安乐心来到将军府门口,庸亲王的轿撵奢华张扬,从不避讳任何人,轿撵堵在将军府门口的正中。而他则懒散舒适地靠在撵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安乐心的衣角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福身施礼,盈盈开口:“不知王爷大驾于此,所为何事?”
几日不见,她的表面功夫真是愈发的齐整了,司桓宇暗笑。
“郡主似乎有些生分了,怎么说你与本王....也算同生共死过啊....”司桓宇口气一如从前般的让人讨厌。
这话多少有些噎人的意思,将军府的人听了不免有些不满。安乐心就知道司桓宇主动上门,不会有什么好事,倒也落落大方回敬他,笑道:“那也是多亏拖了王爷的福。”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掉下山崖,白白受了一夜的罪呢?
司桓宇点点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听说风将军又要回边疆了,本王只不过是好心,过来送送风将军而已。”
听说?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颁布圣旨,天下皆知风家军不日离京,他一个堂堂王爷岂会只是听说?风纪远早已离京半日,庸亲王这会儿跑来送别。别搞笑了好吗?
管家陈东上前一步,施礼回到:“多谢王爷厚爱,只是我家将军半日前就已出发.....”
“你是什么东西?主子说话有奴才插嘴的份吗?”司桓宇最恨这些自作主张的狗奴才,此时见区区一个将军府的下人跑出来跟他对话,出口便是恼怒。
“王爷,您有事直说吧,何必为难一个管家?”
“本王说了,只是来送别一下。毕竟....风将军可是在卖力地为我司家保天下。不过.....”司桓宇“虔诚”的看着府邸上方“将军府”三个烫金大字,悠悠然道,“就是不知,风将军可否还有福气重新住进这庄严气派的府邸啊...”
“将军已经启程了,乐心代将军收下王爷的美意。待他凯旋之时,定当转告!”安乐心知道司桓宇与风纪远不和,他说出来的话固然是不好听的,可是安乐心听他这样诅咒自己的心上人,总归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代他收下?司桓宇的眼神就好像是在逗弄猎物的豹子,肆意而危险暗藏:“既然这样,郡主可否请本王进去喝一杯茶?”你的亲王府什么茶没有?偏偏要跑到将军府讨茶喝?分明就是见纪远不在来找不痛快的。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咯。
安乐心记得几年前太后的八十大寿的宴席上,因为一个新来宫女不懂司桓宇的忌讳,簪了一枝新鲜月季,给司桓宇倒酒时有意无意地靠近他。司桓宇勃然大怒,因为他对花粉过敏.....
据说司桓宇吸入了花粉,接连几日都没有出府门。
司桓宇的侍从将司桓宇的轿撵抬进将军府,安乐心示意叶莲:“附耳过来,你这样......”
叶莲鬼笑一声:“是,郡主!”然后趁别人不注意,一溜小跑不见了踪影。
夏日饮茶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凉亭,今日有几丝南风,吹得人有些惬意。安乐心坐北,将南面的位置留给司桓宇。由于司桓宇腿脚依旧不便,所以轿撵直接停在凉亭入口处,正好坐南朝北。这正和安乐心的意。
亭下的一湾浅湖,正是不久前风纪远差人为安乐心建的游玩小景。丝丝南风吹来,亭中人饮茶品食,好不快活。只是人不对,便也快活不起来了。
大家都没发现的是,有个小小的身子,悄悄把几盆鸢萝搬了过来。漂亮的红色小花娇羞的含着几株嫩黄的花蕊,在细风中微微点头。叶莲将这几盆漂亮的小花,调了调位置,暗中对着前面的安乐心眨下眼睛。
安乐心心领神悟,放松下来,等着庸亲王摔袖离去。
茶水添了一壶又一壶,安乐心奇怪司桓宇怎么还没有反应?莫不是自己当年记错了?可是他花粉过敏发火那天,明明自己是见过的。借着吃点心的空当,悄悄瞄了几眼司桓宇,面色红润,神态慵懒而且讨厌,怎么看都不像是花粉过敏的样子,她有些失望。
司桓宇轻笑出声:“郡主几次偷看本王,是什么意思?”
糟糕....安乐心“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只是想知道王爷的腿如何了。直接问好像有些冒昧....”
司桓宇指指自己仍旧不能下地的那条腿:“不妨事,调养些时日便会痊愈。不过,郡主如此担心本王,就不怕风将军知道了不高兴吗?”
是呀,我担心你怎么还不过敏?
一阵小急风吹来,司桓宇打了个重重的喷嚏!安乐心和叶莲心中均一颤!中招了??
接着几阵小风又吹来,众人身上舒爽极了。可是,司桓宇却喷嚏不断。安乐心压住小小的窃喜,“关切”道:“王爷您这是着凉了么?”
常剑看了眼四周,替司桓宇回答道:“我家主子可能是过敏了。”
司桓宇看见了摆在离他不远处斜侧方的鸢萝花,深深的看了一眼安乐心,眉微挑,勾唇道:“郡主对本王还真是关心。”安乐心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只得假兮兮的安慰道:“这里有什么王爷的过敏原吗?我立马让人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