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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
越来越多的街道挂满了金红纱灯笼,耀眼夺目,随着天色暗淡变得越来越绚丽。
身着青衣的仙子脚踏七星盘鼓,于浮空击鼓踏歌,而手持火把的女修则是环绕在他们周围,为他们开辟前进的道路。
清箫声动,道路侧边苞萼木无忧盛开,与寒冷冬日摇曳出万千火焰花,满目红火,艳丽动人。
而慈云城最着名的酒楼“一线天”早已布好了流水席,彩帛装点,明暗相通。
群仙羹、二色腰子、鸳鸯五珍脍、煎鹌子、瓠羹、油条、汤圆、玉棋子……
煎煮炸炖应有尽有。
与路边小吃不同,这里的酒菜样样精美,看起来颇有节庆气氛。
顾宸舟手里提着花灯,跟着业灵运,混在人群里。
这里简直是他的天堂。
他喜欢看歌舞表演,喜欢品尝美食,喜欢看烟火照亮夜空。
而这里的一切都很快乐。
业灵运也不再像平日那样婉拒他的投喂。和她分享美食,也很快乐,快乐到让他不愿想起很多事情。
天上的烟火燃尽了,他依旧靠在酒楼的栏杆处,望着夜空发呆。
和他一起的发呆的,还有肩膀上那个已经开始啃灵晶的屯屯鼠,它啃着啃着,便蹭了蹭顾宸舟的脸颊,不动了。
顾宸舟摸摸它的背,从它嘴里取下灵晶,喂了它一颗山楂果。
酸酸甜甜的,它啃掉皮,这才慢慢吃起来。
业灵运手指微动,竟凝结出一把青色火焰形状的长筒巨型器械,火焰灼热,组建的过程也特别恐怖,啪啦啪啦地发出瘆人的异响,接着火焰做成的零部件喀嚓喀嚓严丝合缝地组装起来,似无骨般扭曲而成。
酒楼中发出惊呼声,有不少人警惕起来。却见她另一只手画符,低念几声咒诀,青色异火如同游蛇走出漆字,她伸手猛地拍上,顿时青光大放。
嘭——
震出的余波让酒楼似要坍塌,一线天的主人被惊动,吓得脸色煞白一片,急急忙忙往这边赶来。
待一看,却是心下一松。
飞向远处的光罩以一种极为奇异的速度变形波动,似蛟龙迅猛纵横,瞬间排成整齐阵型,万千星点随之绽开,轰的一声,如同仙人散花,整个夜空都被照成了白昼。
嘭嘭!嘭嘭!百花齐放,各式各样,酒楼上的情侣也小声的说着话,有人害羞,也有人勇敢示爱。更有人出街带了正君、侧君和几个侍君,此刻被踩了好几脚,不知哄哪个好,干脆被她那一堆夫君非常团结地推到了一边,完全被无视。
业灵运放了很久,最后收手的时候,顾宸舟一直看着她。
然后慢慢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山楂果,也递给了她。
业灵运接过,自己却没有吃,而是喂给了他,很酸,酸的他鼻腔发热,眼前有些朦胧。屯屯鼠却毫无异样,吃的十分欢实,还把山楂果的皮给啃掉,吐在了他手心里。
咯吱咯吱不停,大约滋味是极好的。
但是酒楼要关了,她们也要离开了。
业灵运拉着他的手,沿着楼梯而下,带着他出了酒楼,走在路边。
微小的雪花飘了下来,慈云城又开始下雪。
屯屯鼠咻的一声爬进了他的衣领,顾宸舟脖子一凉,颤了一下,咬牙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松了口气。
业灵运给他披上大氅,戴好兜帽。
身后的脚印一个一个,浅雪覆盖,很快了无痕迹。
顾宸舟走的很慢,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跟着走了很久。
直到业灵运拉着他的手进了一家客栈,推开门,暖色的灯光照亮了被雪覆盖的街道,金灿灿的,都是温柔的感觉。
今天的她们,可以不用回剑宗了。
...
屯屯鼠被放到了地上布置好的小窝里。
而客栈房间,顾宸舟轻靠在打开的窗边,月色倾泻一身。
无人之处,两人都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他仰着脸主动和人亲近,对方俯身下来笼罩住他,叫他轻易动弹不得。
业灵运神色温柔,捏着他的下巴,很轻松就能使他柔顺接纳。再在他心跳加速快要发病的时候,松开他,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慰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她掌控着,顾宸舟完全是被动的。
雪光映照着红梅,梅枝轻轻伸展到窗台之上,星垂梅簇的夜色中,无边绯色尽被掩埋。
他的手仓促触上一朵梅花,脸色又惊又羞,不顾危险,推着想要将窗子合拢,身躯却被对方轻轻带回。
轻轻的吻,很轻柔,却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夜里寒凉,他却热的流汗。
他拽着那一朵梅花,指尖沾上寒冷冰凉的绯色,从窗台上脱力垂落。
业灵运看着他,抱着他。
她们即便亲昵很久,也不会觉得腻。
顾宸舟见她停下,便和她小声说话。
他以为要结束了,对方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拢住了。
身体被打横抱起,转换场地之后,帘子晃动了,珠帘啪啦啪啦合拢起来。
业灵运将他推在里侧,自己远远坐着,在解手腕上的绑带。
她只是看着他,黑棕色的眼眸里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便将他死死困在这里,身体和灵魂都要窒息,无法救赎。
他快要断气了。
昏昏沉沉之间,他枕在枕上,泪淌尽了。
虽然他有点喜欢做这样的事,可他觉得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这位业宗主又不允他躲避,逼的他讨饶似的发出一声叫声,含糊不清,却勾魂夺魄。
“小舟,乖。”
她并没有因为他露出的羞愧难堪之色而羞辱他,而是依旧温柔又宽容地哄着。
“说什么?”
顾宸舟的反应愈发厉害,无力地抽气吸气,心跳的不规律让他整个人仿佛都混乱了,语无伦次道:“...救心丹...我...”
他想要去找救心丹,以为自己真的发病了。
业灵运呼吸稍有不稳,神色柔和,声音却又冷又欲:“救心丹没有用。”
他的手腕被残忍地摁住,拿不了药,也无法动弹,只能将自己所有直白的反应完完全全反馈给身上唯一的那个人。
“什么有用。”
没有人回答他。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几乎有了哀求之意。
“我不能...受不了...”
他茫然无措地呢喃,言语完全崩溃,一向干净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无助的水雾。身体反应更大,心跳完全失控,呼吸的声音越来越沉重,几乎到了极限,眼泪很快濡湿了枕头。
“救我,宗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