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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琉看完信后,递给了慕容耀,然后站到他身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欣慰说,“耀哥哥,你成全了对有情人,这可是一件大功德,高兴不?”
他转过头,在云琉嘴唇上亲了一下,“琉儿高兴我就高兴。”
“唔,她请我们去南都玩,南都.....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那等有空,我们也去。”
“真哒?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被亲得地方有些痒,云琉咬了咬,却引来某人暗沉的目光。
刚想抽出手跑掉,慕容耀仿佛早洞察了她的心思,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压下她的后颈。
..........
“娘娘,东西都搬进殿了。”
感觉到慕容耀的手劲儿松懈,云琉趁机抽出身,向后退了几步,从衣襟处拿出面纱带上,遮住了绯红的唇色。
只要是他在,面纱都会被摘下,抗议无效。
诶。
宫人陆陆续续搬空了马车,地毯上摆满了从南都来的礼物。
云琉陡然起了拆礼物的兴致,拉着慕容耀一样样看去。
四五个小白瓷罐子,上面都贴着红纸,她拿起一个写着桂花酱的打开,顿时嗅到了甜丝丝的花香,禁不住用小拇指勾了一点吮吸,口感清甜。
馋虫被勾起,兴趣更浓。
“这个好吃,你尝尝。”云琉眼睛盯着其他的东西,看也不看,白瓷罐被推到慕容耀胸前,他只好接着,替她腾空了手。
“这个箱子好大呀,猜猜里面是什么?”
红木箱子,没有上锁,只有一个黄铜扣,目测需要六到八个人才能抬起。
“喏。”云琉攸地转身,朝他努嘴,示意把箱子打开。
“奴才来吧。”李福全见皇后吩咐皇上做事,立即走上前。
“不必了,朕来。”慕容耀止住他,亲自推开了厚重的箱盖。
随着箱盖推开,又是一阵香味散发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竹篮,里面装满了紫色和绿色的花瓣。
云琉捧了把淡绿色的干花瓣,放到眼前细嗅,感觉味道有些特别,一般的花都会带着股甜香,这花却有种甘苦的清香,闻着舒畅,倒不腻。
“绿色的花,耀哥哥,你知道叫什么名字么?”
慕容耀看向李福全,李福全让人找来了《芳华录》,伏在桌上一页页翻查。
箱子里的东西被一件件扒出,看得云琉睁大眼,不可思议。
装着薰衣草的枕头,绣着福字的香袋,南都特产的蚕丝被.......最后还有两身南都女子的纱裙。
“赚大了,赚大了。”云琉绕着地上的三堆东西转圈,喃喃自语。
“找到了。”李福全查到了花的名字。
“是吗,叫什么?”
他可不敢回答,恭敬地将书呈给皇上。
“绿仙,颜色奇异,花开六瓣,其香味可驱蚊虫。晒干泡水,女子着此水沐浴,则香味久久不散,然成活不易,数量稀少。”
慕容耀一字一字认真地读,倒像是书堂里乖乖的学生,把云琉逗得直乐。
“写这《芳华录》的人也不知是男是女,连沐浴的事都能想出来,真有才。”
礼物看完后,慕容耀不放心,又差太医来仔细查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当天夜晚,两个薰衣草香枕都被放到了床上。
一夜无梦。
“耀哥哥。”云琉闭着眼,任慕容耀帮她穿衣服,“这枕头安神的功效实在很不错哈。”
“嗯,既然困,再睡一会儿?”
云琉伸了个懒腰,人也精神了许多,看着他,说:“不了,秋月说今天兴安街有个菊花展,我想去看看,耀哥哥,你去吗?”
“左右御书房无要紧事,我陪你去。”
“好。”
帘幔拉开,秋水领着一排宫女进来,手里托着服饰。
“小姐,司织坊送来的这件便服真好看。”秋月替她将褶皱处抚平,夸道。
云琉照着镜子,上下看了看,浅橘色的齐胸长裙,下摆收窄,好看放在一边不说,挺方便就是。
梳洗穿戴好后,两人便用上了早膳
“小姐,这是用昨天收到的玫瑰茄泡得水,按你说的,还加了几片苹果进去。”秋水端来杯红色的茶水,放到桌边。
“好喝。”云琉喝了口后,递给了慕容耀。
见他喝下后皱起了眉毛,笑得狡黠,“忘了告诉你,有点点点点酸了。”
用罢早膳,李福全也备好了马车,没想到有太监来报,说是出了急事,需要皇上去处理。
“琉儿,你们先去。”
“噢,那你忙完了,如果有时间的话,也去散散心?”
“好。”
菊花展处。
一辆低调的墨蓝色马车停下,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式各样华丽的马车衬托下,十分地不起眼。
“小姐,到了。”
“嗯。”
只见一个橙色身影轻盈落下,本来并无人注意的角落,众人探询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投去。
☆、第57章解围
白园。
云琉抬头,白云石材质的拱形门上,是遒劲清拔的两个黑字。
如果白指的是主人家的姓氏的话,满京都能设园办菊花展又姓白的人,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
秋水和她对望一眼,迟疑问道,“小姐,还进去么?”
云琉笑,说:“进啊,为什么不进?”
园门口,立着四个守门人,秋水掏出粉色的请帖递给他们,旁边有人伸出蓝色的帖子,守门人立即将手退回,接下蓝色的,哈腰道,“贵客里面请。”
“诶,凭什么,明明是我们先给的。”秋月瞪了守门人人一眼,不满地出声。
“凭什么?嚇,人也是有四六九等之分的。”说话的正是刚才拿蓝色请帖的,穿着丫鬟的衣服,话里话外透出高人一等的语气,瞥了眼云琉三人,衣着朴素,头上更连支金钗都戴不起,不屑说:“这人啊,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就更悲哀了,表小姐,咱们走吧。”
“跟这些人费什么话。”
“是,奴婢知错了。”丫鬟假意地认错,扶着位头戴金步摇,身穿绮罗裙的女子走了。
“诶诶......臭丫头。”秋月被秋水拽住。
“三位姑娘,你们可以进去了。”
“哼。”秋月撅起嘴,看向云琉。
“走吧,小秋月。”云琉戳了戳她鼓起的脸蛋,表示安抚。
白园的请帖有两种,蓝色的是主人亲自写的请帖,可见能收到的人,身份自然不凡。粉色的是无名的,发的多是贫寒书生或者商贾之户,地位不高。她特地让人寻的粉色,不会引人注目。
这本来就是一个阶级社会,一切约定俗成的秩序都得让步于权贵,所以并非是嘴上计较就能计较得来的事,也就不值得生气了。
一入园,菊花的影儿却没见着。
墙壁上爬满了古老的藤萝,枝干盘曲嶙峋,极具画意。
道旁榕树拔地参天,叶子黄中飘绿,微微打着卷儿。
再向前走,景色渐换。
松树宛如一团乌云,浓得吹不进风,针叶缝里,挂着一串串硕大的松塔,青石板上哒哒的回声倒与这古松的幽意相得益彰。
路过的女子,大都是官家小姐,不少也都遮了面纱,这样云琉也就显得不那么惹眼。
大约走了一刻钟,绿意褪去,满眼的五彩缤纷,菊花开得正灿烂。
许多盆菊花被摆在一层一层垒高的木架上,放眼看去,简直是一座花山。
而且每盆花或在花瓣,或在颜色上都各不相同。菊花按花瓣的外观形态分为园抱、退抱、反抱、乱抱、露心抱、飞午抱等,颜色也是红、黄、白、绿、紫各色皆有。因此可以想象,当人乍然看见这么座菊山,内心的震撼必定不小。
云琉缓缓踱着步子,一盆盆菊花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姐,快看,那朵紫色的好漂亮啊,旁边的黄色的也好看诶。”
顺着秋月手指的方向看去,云琉用力地点头,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美!
“‘黑牡丹’的花瓣怎么掉了?本公子的花是谁弄的?薛砚田,是不是你?”
“马公子,你误会了,在下如何会去伤害一朵花呢?”说话的人声音通透清澈,不见其人,光凭声音,便已能让人心生好感。
“哼,可这‘黑牡丹’附近就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少在这狡辩了。”
“马公子,‘黑牡丹’不过掉了两个花瓣,或许是风吹所致,或许是花儿本身自然掉落。”
被称为马公子的男人声音一下尖利起来,“什么?我的黑牡丹从来都不会掉花瓣,怎么你在这就偏偏掉了。薛砚田,我告诉你,当今皇后娘娘生辰将至,这‘黑牡丹’可是我要送进宫的贺礼,你如今破坏了我们侯府送皇后娘娘的礼物,该当何罪?”
云琉听到这花还跟自己有关系,于是也随着人流围了过去,好奇地打量这‘黑牡丹’。
所谓‘黑牡丹’应该是墨菊的一种,颜色深紫透黑,花瓣呈羽状,蓬松厚实,形如牡丹,在这色彩鲜亮的一众花中,显得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