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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口处,陈一晖不让林昙再送了;
林昙止步,看着他离开,那句想问的话始终没有开口,他拿起怀中沾了血迹的帕子,在指腹间轻轻摩挲了下,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待他回到屋里的时候,他的娘子并未睡下,而是满脸严肃地坐在桌子前,那大大的眼睛透着探究看着他:
“夫君”
语气带着不满,林昙有些迟疑,还是坐了下来:
“娘子,何事?”
“陈大人说你已经把店铺的钱交给他,让他帮忙找合适的铺子了,这是真的吗?”
“嗯,真的”
“哪里来的钱?”
“老主顾定了长期的字画,给了定金”
“开一间商铺可不是几十两银子的事情,我们家中做到现在也尚且只有几十两存银;谁这么大方,定金就给了一间店铺的钱,你是不是又卖给那些混蛋了!”
林昙见黄梨花已经怒上心头,连忙解释道:
“没有,这个老主顾是我在洛都认识的朋友,他现在在外地,想预定一年的字画”
“但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没法多做,他便算是将我雇了去,只为他一人提供字墨,故而价格定得高了些”
黄梨花有些疑惑:
“你们写字,画画能挣这么多?”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她每日起早贪黑到如今也还没能攒够一间店铺的钱,她的夫君在家中待着便有人送了间店铺;
“嗯,你夫君还是有点小才华在身上的”
林昙笑着调侃道;
若是别人见了他这样,定然惊掉大牙,他平日里可是低调的很,从未如此自夸过;
黄梨花见林昙的话也不像骗她的,便想就此放过此事,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那你为何不直接让我去找店铺,让陈大人去找,这样麻烦他,咱们的人情都还不完了”
“而且他一在官场做事的人,怎么会知道哪里的位置好呢,到时候若是找了个不合适的地方,咱们也很难推迟”
她的语气透着担忧,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在做生意这块倒是谨小慎微的很;
林昙见她这样,安抚道:
“一晖以前没有入朝为官的时候,他可是陕地的金手指”
“何为金手指?”
“就是他指哪,哪里就会有金子,只要他看中的商铺没有不挣钱的;他曾经可是叱咤陕地的商人,凡是能赚钱的他都干,而且都做得风生水起”
闻言黄梨花瞪大了眼睛,惊讶说道:
“那他如今怎么做了官?比起经商,他更喜欢入仕吗?”
说完她又敲了敲脑袋,自嘲说道:
“瞧我这脑子,男子定然是要入仕为官的,经商肯定不如当官的强”
林昙却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他,有他的难处”
黄梨花听着林昙的语气有些颓意,劝慰道:
“陈大人如今做官也做得那么大,他定然也是开心的”
“嗯,是为夫多虑了”
........
陈一晖回到家中,陈玉早早就在前厅等着他了;
“大哥,可是去林家了”
“嗯”
“你同那林家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
“我同林兄本就是朋友,有些往来也是正常”
“但大哥同他牵涉有些多了,又是在官司上替他娘子说话,又是推荐我采购她的甜食,听闻你近日还在帮他娘子找铺子”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陈一晖探究看向陈玉,对方却说:
“再不收敛,父亲又要找你了”
“没事,我自己有分寸”
“你不会是因为父亲当初不让你从商,所以你如今寄托情怀于那小娘子身上吧”
陈玉随口说道;
“莫要胡说!”
陈一晖阻止她继续说道,语气有些愠怒;
当初陈一晖还未科考时,就已经将生意做得名满陕地,当时的林昙被称为陕地才子,他则被称为陕地财子,一个是才华的才,一个是财富的财;
那时的他本以为将来林兄从政入仕为官,他则从商成为大越首富;
可惜天不如人愿;
林昙因为家道中落,重病缠身无缘科考,他则被家中勒令退出所有商业活动,参加科考,进入仕途;
如今林家因为黄梨花的缘故倒是阴差阳错地走上了他曾经想要走上的路,而他却走上了林兄的路;
说句造化弄人也不为过,他对年少时的自己有遗憾,林昙的遗憾定然不比他少,所以他从不愿提起从前。
陈玉见陈一晖有些生气,不情不愿道:
“那小娘子定然不能同你当初相提并论,她难道还指望卖卖剪纸和甜食就能做成你当初那般,估计她也不过只是找个糊口的谋生罢了”
听到这话,陈一晖眉头一皱:
“就我所知,嫂子的娘亲是窗花剪纸的老师傅,她的娘家当初便是靠着这门手艺发家的,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呢,不可轻看他人”
陈玉向来不愿同她大哥交坏,即使她不认同也不会当场反驳:
“知道了”
她见陈一晖准备回屋,犹豫再三,带着试探问道:
“那林家大哥可有同你说起我?”
“没有,你去找他了?”
“不是,只是同林大哥许久未见,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并未提起,若你想他,下次可以同我一道过去林家探望一番”
“我就不去了,我同那林家大哥本也不是很相熟,去了徒增尴尬”
“嗯”
陈一晖知晓她的顾虑,也不勉强,转身走回自己的院中;
他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看向手掌的帕子,他轻轻一解便落下了,这是林昙的帕子,他却想起了那条绣着梅花的帕子;
看了眼已经被清洗过的伤口;
脑海中回想起今日她替他慌张包扎,端来温水让他务必洗净伤口的样子;
饭桌上,一脸喜色看着他同林昙光盘的样子;
她面对林昙调侃时的羞怯笑意,那像抹了胭脂一样的粉红脸颊,弯弯的笑脸;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日,就在此处,就在此地,那柔软,那哭腔,那娇喘。。。
他不自觉地摸上了后颈处还有模糊痕迹的牙印,摩挲着那凹凸不平的地方,手指发烫的很;
余光扫向腿间,他暗哑地对值守的侍卫喊道:
“提两桶冷水进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