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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云汐醒来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被褥松软,周围飘着一种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而入目的则是一大片的紫色。
此处乃一座宽敞的宫殿,宫殿的主人似乎对紫色有极深的执着,大至雕梁画栋、床褥帷幔,小至烛台细钩,杯中花纹,全是紫色。从淡紫、粉紫、蓝紫到深紫、绛紫、灰紫,细数下来各种不同层次的紫竟不下十种,夙云汐从来没想过,单一个紫色还能有如此之多的搭配,只不过,如此深层次的紫色之爱,她是欣赏不来也理解不能了。
相比紫色,她倒更喜欢绿色,以前跟青晏道君在竹舍居住时色调也颇为单一,竹子竹舍药草之类聚在一起,也是大片大片的绿色,但当时只觉得挺朴素自然,而如今这紫色宫殿,虽富贵华丽,到底是太过刻意。
“什么鬼地方!”夙云汐皱着眉头抱怨,四处打量的同时,时不时敲敲打打,甚或连法术也用上了,但最终只发现,这宫殿不管门窗都关得死死的,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换而言之,她被囚禁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盯着那扇紧闭着的宫殿大门发呆,心情郁闷不已。难得她方理清了一点思路,正生出一股冲回去见师叔的冲动,却莫名奇妙地被抓到了这里,也不知那黑袍魔修究竟目的何在,不知道坏人姻缘会遭报应的么!
就这般约摸过去了小半天,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名身着淡紫色服饰的魔修弟子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叠衣物,绛紫色的。
夙云汐惊讶地看着来人,良久才道:“顾阳,你怎么在这?”
她实在想不到,竟会在这种地方与故人相逢。当年顾阳邀请她一同去秘境历练时,他还是个少年,不过被仇人刺激几句便疯了似得叫嚷着要报仇,如今看来,倒是成熟稳重了不少,只是不知他何时成了魔修。
顾阳却似看不到她的惊讶,仿佛从不认识般走到她跟前,低眉顺眼地呈上那叠衣服:“参见少主。尊上命您换了衣物到前殿觐见。”
少主?夙云汐心中又是一诧,目光狐疑地在那叠衣物与顾阳之间来回游走。
换了衣物到前殿觐见什么尊上她能理解,可是这少主是什么玩意儿?
☆、第64章身世之谜
夙云汐与顾阳僵持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换上了那袭紫色法袍,倒不是怕了顾阳,而是忌惮着虚空中那道突然出现的霸道神识,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弄清楚对方行事的目的之前,她并不打算与他们硬碰硬。
紫色法袍材质珍稀,其上刻画着数十道防护阵法,一看便知是某位炼器大师的精心杰作,但许是陷入为主的缘故,夙云汐穿上身后总觉得扎身子。她挠了挠略微发痒的颈项,默默地跟在顾阳身后走着,心里却暗暗疑惑:那什么尊上特意将她抓到这里,住着富丽堂皇的宫殿,穿着品质上乘的法袍,该不真的让她这个金丹期的道修当他们魔修的少主吧?
顾阳在前头引路,一直走到了一座比先前的更富丽堂皇也紫得更浮夸的宫殿前方停下了脚步,侧身候在大门的一旁,示意夙云汐独自走进去。
殿中不知设了什么阵法,外头看进去只觉紫烟迷蒙,极为深远,一眼不见尽头
。夙云汐在殿门前踌躇了片刻,在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之时,忽觉前方传来一股强大的引力,不待她反应过来便硬生生地将她拖了进去,幸亏她落地时及时稳住了脚步,不然恐怕得摔个不轻。
殿内倒是宽敞明亮得很,外头看到的紫烟在里面却不见分毫,装潢摆设较之先前那座宫殿更加富丽堂皇,不过也紫得更加扎眼。
大殿中央乃一道数十级的石阶,阶梯之上耸立着一块巨大的雕龙石壁,紫色巨龙腾于云海,龙身矫健,目含威,口衔珠,威势逼人,仿佛要让仰望之人沉沦迷失。石壁之下则是一张宽大的龙椅,椅背扶手同样雕着盘旋之龙,材质约摸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紫金,似金非金,隐隐泛着紫色流光,低调而奢华。
而龙椅的主人,那个将夙云汐抓回来的黑斗篷魔修,此时已解下了黑斗篷,穿着一袭与夙云汐身上颜色相近的锦袍,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色灵果,正准备往口里塞。
“你便是顾阳口中的尊上,紫炎魔君?不知魔君大人将贫道带到此处所谓何事?”夙云汐理了理身上稍微乱了些许的衣服,不卑不亢地问道。
紫炎魔君捏着紫色灵果默默地凝视了她片刻,忽而“噗嗤”地一下笑出声来,慢悠悠地吃下了灵果方道:“你和你娘亲还真像,当年本座将她带回魔宫之时,她与本座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么一句‘不知魔君大人将贫道带到此处所谓何事’。”
娘亲?夙云汐的眉头拧了起来,在她的记忆中自己是被师父抚养长大的,娘亲一词于她而言颇为陌生,却又隐隐地有些亲切。不过一想到这“娘亲”一词是从眼前这个魔君口里说出来的,她便有些不淡定。听他的语气似乎与她的娘亲颇为熟稔,莫非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不成?这么想着,她又仔细看了看紫炎魔君的容颜,精致如画,妖艳如花,这般的容貌她自认是望尘莫及,但若仔细相较,似乎在眉梢眼角等地方,确实与她有些相像?
夙云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不敢继续往下深想。
紫炎魔君又吃了两个果子,取出一张紫色的绢丝拭了拭并不脏的唇角与手指,这才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石阶下。他围绕着夙云汐走了几圈,仔细打量了许久,方又笑道:“嗯!换了这身紫袍果真好看了许多,总算有点像我魔宫少主的样子了!”
说着,因看到她肩上的衣服有一道皱褶,便抬手欲将它抚平,夙云汐见状,急忙闪到了一旁,眼里满是警惕。
“如此防备?”紫炎魔君的手略尴尬地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收起了手道,“啊!是了,本座还未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你。我是你的叔叔,亲叔叔!”
“叔叔?”夙云汐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眸中的警惕之意不减反增,“魔君大人怕是在说笑吧,贫道自幼随师父一起长大,从未听过自己还有一个亲叔叔的存在。”
“从未听说并不代表不存在。魔修与道修势不两立,那些道修自然不会将你是魔修的血缘至亲这个真相告知你。夙云汐,记忆是虚幻的,它可以被篡改,被遗忘,但血脉传承不能,即便你不肯承认,也改变不了你与我流着相似的血液这个事实。”
“哼!口说无凭!”
“唔……也是,任谁突然听到自己有一个敌对势力的亲叔叔,也不会轻易相信的……”被一口反驳的紫炎魔君竟也未恼,反倒捏着下巴点头,仿佛真的在反省自己似的,寻思了片刻方又开口,“既然如此,不如你先看看这个吧!”
他伸出手,将一支玉简送到了夙云汐面前。
“听说到底比不上眼见来得真实。”
夙云汐狐疑地看着那玉简,心中大概能猜出里面记载着什么,无非是与她身世相关之事罢了。
“怎么?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见夙云汐迟迟不肯碰那玉简,紫炎魔君挑衅道。
“无妨,不过看看罢了!”夙云汐说道。即便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即便她真的是魔修的女儿,也改变不了什么,在她确定了自己的修行之道后。
她取下玉简,将其贴近眉心,一瞬间,无数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识海之中。
事情还要从夙云汐的亲爹、上一任的魔宫之主千重魔尊说起。
千重魔尊与紫炎魔君乃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两人皆是天生魔体,天纵奇才,然而不知缘何,紫炎魔君从一出生开始便停止了生长,陷于漫长的沉睡之中,直至一百年前才苏醒,因此如今千重魔君已经飞升上界多年,紫炎魔君才堪堪魔婴后期。
千重魔尊临近飞升之时,历了一场情劫,堂堂的魔尊竟然恋上了修为仅仅是筑基后期的女道修夙宁心。两人相知相恋一段时日,不久之后,夙宁心便孕了灵胎,岂料正是甜蜜之际,九重劫雷竟骤然而至,千重魔尊什么都还来不及交代,便已飞升了上界。
夙宁心自是伤心过一阵,但因为有着腹中的灵胎作为寄托,所以很快又释怀了,回到了自己的门派,在其师兄与师弟的照料下,日子过得也颇为安然。数月之后,她诞下了一名伶俐可爱的女儿,因没敢随了千重魔君的姓氏,便取名作夙云汐。
而此时的紫炎魔君,却一直在闭关,直到他数年后出关,才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飞升了,并且,自己还多了一个大嫂和侄女儿。
得知夙宁心与夙云汐的存在后,极度崇拜自家兄长的紫炎魔君的第一反应便是,必须照顾好自家嫂子和侄女儿,尽快提升她们的修为,助她们飞升上界,让他们一家团聚。
无奈夙宁心的天赋只是寻常,修的仙家心法也不算顶级,修为提升起来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慢!夙云汐的天赋倒算上乘,虽不是天生魔体,却也是修魔的好苗子,修仙不是不成,但速度终归没有修魔快。于是,急于求成的紫炎魔君便固执地认为,自家嫂子和侄女儿所修之道是错的,必须给她们纠正过来!而后,他便将二人抓回了魔宫,强硬地在夙宁心的识海之中种下了一颗魔核,若为青晏道君及时将二人救出,只怕夙云汐也难逃其手。
后来……玉简中的画面到了这里似乎出现了一些断层,仅余两个片段,一个是紫炎魔君因为要闭关,不得已中断了自己的计划,但闭关前他引诱了夙宁心身边一直养着的火幻狐红离,让其将夙云汐偷了出来并且也种下了一颗魔核;而另一个片段则是,青晏道君杀了夙宁心,并且抹去了夙云汐的记忆……
最后一个画面消失,夙云汐无声地放下贴在额上的玉简,一抬头,对上了满眼期待的紫炎道君的脸。
“如何?这回你总该相信了吧?”紫炎道君笑问,两眼紧盯着夙云汐的脸,生怕漏看一个表情似的。
然而,夙云汐却不似他以为的那般,会露出震惊或者愤怒之类的表情,反而是一脸平静,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事实上,连夙云汐自己也颇为意外,自己竟会平静如斯。或许是因为脑子里没有相关的记忆,,画面中之人除了青晏道君与她师父青逸真人外,其他的都不熟悉;又或许是在经历过种种之后,她已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心绪,淡定看世间万事,是以,即便知道紫炎道君能拿出这玉简,里面的东西多半是真的,她也能淡然处之。
不过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历史罢了,即便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倒是那两段断层的画面,不知是紫炎道君刻意为之,还是这其中还有连紫炎道君也不知道的事情,毕竟当时的他又闭关了,不是么?
“且不说这玉简里面的画面究竟是真是假,即便它是真的,你真的是我的亲叔叔,那又能如何?你让我看到这些,是想让我认祖归宗?哦,不!莫名奇妙地将我抓到这里,强迫我换上这袭穿起来繁重且不甚舒服的紫色发袍,还向属下弟子宣称我是这里的少主……紫炎魔君,若我没猜错,你是想继续自己的执念,强迫我去修魔,早日飞升上界,与千重魔尊团聚吧?只是,道是自己的,只有自己能领悟,即便你是我的亲叔叔,也没有资格逼迫我去做任何我意愿之外之事!”夙云汐冷静地分析道。
一针见血、略带讽刺语气的话语一句一句地从夙云汐的口中吐出,听得紫炎魔君的脸色越来越沉。
“逼迫?哼!连你也这般说!”
“也?这么说来,那玉简中所说的,我的娘亲夙宁心也曾说过相似的话吧!”夙云汐讽笑,瞥了一眼手中的玉简后,将它抛回了它的主人怀里。
紫炎魔君接过玉简,“啪嚓”地一声将其捏得粉碎,脸色忽明忽暗,双目紧盯着夙云汐,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呵呵……你们为何就不懂呢?”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幽幽地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千重魔尊、我哥哥的妻女怎么能是道修?那么缓慢的修行方式,即便飞升了上界也还是魔修敌对势力的人,真要如此,你们何时才能一家团聚?夙云汐,你听叔叔说,你天生便是修魔的好苗子,你不应该被仙家的心法耽搁!”
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竟用大手握住了夙云汐的肩膀,使劲地摇动了一下,仿佛要将她摇醒。
夙云汐却只安静地听着,末了默默地将他的手拉了下来,轻声叹道:“曾经我冲动、纠结、固执,有好几次险些陷入了心魔,本来我还不知原因,如今想来,或许便是你说的这般,我天生便是修魔的好苗子,体内天生具有魔性。若非如此,师叔也不会想方设法地磨练我的心性,或许就是怕我被那份魔性给迷失了吧!”
想起了自家师叔为自己做的一切,她顿了顿,脸上浮出一个温暖且带着怀念的笑容,又道:“至于你说的被道家的心法耽搁,那全然是你的臆测罢了!仙与魔只在修士的一念之间,顺心而为,又何必执着于快慢?就好比千重魔尊,当年他与夙宁心相恋时也不曾要求过夙宁心改道修魔,想必二人之间早有默契。再者,千重魔君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那玉简故事中的一个角色,我并没有那般迫切的想要团聚的念头。在我的人生之中,已经有了司父职的人存在,那便是我的师父,青逸真人;也有了司兄职之人,那边是我的师兄,莫尘;还有了相知相恋,欲一同求长生问大道之人,那便是我的师叔,青晏道君。在我眼里,他们,比任何人都重要!”
他们,都是守护她之人,所以,她也要守护他们!
最后一句话,夙云汐没有说出口,只将其默默地记在心里,再一次坚定了自己所修之道。但是,她眼中坚定的光芒却刺痛了紫炎魔君。
“师父?师叔?你真当那些修仙的是好人不成!”紫炎魔君忍不住大吼了一句,眼中怒意翻腾,脸色也微微发红。他迫近夙云汐,怒其不争地盯着她:“夙云汐,你忘了那玉简中的画面了么?那个叫青晏的人,他杀了夙宁心,还抹去了你的记忆,他是你的仇人!”
“画面真假还未可知,即便是真的,我也相信,师叔有不得已的理由。”听闻有人质疑自家师叔,夙云汐不大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不得已的理由?嗤……”紫炎魔君怒极反笑,他揉了揉眉心,将面上的怒意隐了下去,“也是,如今的你并不记得什么,既然如此,不如让你恢复记忆,亲眼去看看真相!”
说罢,他骤然出手捏住了夙云汐的额头,指尖释放出一股源源不断的魔力,以霸道强悍之势侵入了她的识海,直奔那颗被埋没在角落处已久的魔核。
夙云汐被他的威势压迫得动弹不能,只能默默承受着,等待着识海被损坏刺痛传来,然而,一刻、两刻、三刻过去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恶!这狡猾无耻的青晏!”许久过后,紫炎魔君不得已地放下了手,低声咒骂了一句。
夙云汐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将神识沉入识海,循着方才那道魔力走过的路线搜寻过去,最终在某个角落处发现了一颗魔核,细细小小的一颗,其上却密密麻麻地刻画了数千层的禁锢阵法。
这……定是青晏师叔的手笔吧!如此繁杂的阵法,也不知他是何时,又是如何布下的……
夙云汐看着那些复杂看不懂的阵法符文,忍不住地微微笑了起来。
☆、第65章不写话本会死
魔宫的弟子们近日来都关注着一件事,那便是他们的宫主紫炎魔君带回了一名女子并对全宫上下所有弟子宣称其为少主之事。拜宫主所居之所被列为了宫中禁地所赐,除了几个近侍弟子,其余人全都不曾见过这位少主的庐山真面目,甚至乎,连她的身份来历也成了谜。
于是,在好奇的驱动下,各种版本的传言迅速地在魔宫之中扩散开来。一说该女子天赋异禀,生来便是个修魔的好苗子,因缘际会之下被出宫寻宝的宫主看中,收为了关门弟子,准备将来让她继承衣钵;二说关门弟子、少主之称谓都是迷惑人心的烟雾,分明是那名女子天生丽质,超凡脱俗,一次偶然的邂逅,便叫宫主情根深种,如今虽对外称是少主,其实将来是要来当宫主夫人的;三说一带回宫便对外宣称是少主,如此斩钉截铁,可见关系匪浅,怕是宫主早年遗落在外的私生女吧……种种版本,传得越来越神乎,最后竟然还有人在魔宫中开设了赌局,引得一部分弟子投了大半身家进去,当最后那名女子乃上任宫主千重魔尊的遗腹子的真相出来之时,不少人都输得精光,倒叫庄家赚得满盆满钵。
当然,传言与赌局之类的也只能背着宫主私底下玩玩了。当面编排魔宫之主?这是嫌小命长了罢!因此,不管魔宫中的传言传得多沸沸扬扬,传言中的两位主角都一无所知。
夙云汐倒是自在,在得知紫炎魔君将她抓回来的前因后果,尤其是紫炎魔君暂时还奈何不了她之后,她便放宽了心,该修炼时修炼,不修炼时便看看话本,除却不能外出以及被迫穿着那身扎眼的紫色法袍外,日子也没那么难过,就是时不时地,会想念一下自家师叔,也不知他会不会来寻她……
相比之下,紫炎魔君却过得越来越糟心,那日之后,他又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破解那颗魔核之外的阵法,于是整个人便变得越来越气急败坏,寝宫中的物什都不知被他砸坏了多少套。若叫魔宫的弟子们见了此时的他,怕是也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就是他们那位往日看起来高高在上、高深莫测的宫主。
今日也是这般,紫炎魔君再一次败给了魔核上的那些阵法,烦躁地将夙云汐赶了回去,自个儿坐在他的紫色龙椅上,脸色沉得发黑,搁在龙椅旁那叠晶莹剔透的紫色灵果早已叫他一掌拍个稀巴烂。
“阵法,阵法……这世上为何会有阵法这般恶心的存在!”越想越不痛快的他忍不住对着空气咒骂了一句!
他抱着胸靠在了椅背上,闭上双目,神识外放,在魔宫的范围内横冲直撞,仿佛在寻找什么发泄之物似的。魔宫中除了几个闭关不出的长老外,鲜有修为超过他的,因而这一路上,他的神识都畅通无阻,直到在某个角落处撞上了什么,被反弹了一下。
什么东西?他仔细看了一下阻拦的东西,竟然发现,居然又是个阵法!
魔宫里除了长老们寝宫外的阵法外,居然还有别的阵法能阻拦他?紫炎魔君眉头拧起,努力思索着这阵法的来历,蓦然间,他想起了一个人。
“莫尘!叫那个写话本的女修速度来见我!”他突然开口道,睁开眼,目光烁烁。
大概是宫主的威势在魔宫中太过响亮,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便见一名身材娇小,脸色红润的女修赶了过来,她身穿蓝紫色的魔宫弟子的服饰,看样子身份还不算太低。许是赶得急了,她的额角上带了一层薄汗,进来的时候脚步还不大稳,摔了几跤,几乎是连滚带爬才最终走到紫炎魔君面前。
“参……参见宫主!不知宫主这么急地让弟子来,为了何事?”左师师,也就是这名女修揪着自己衣衫的下摆,忐忑不安地问道,额角的薄汗已经凝成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下巴,但是她却不敢伸手去擦。
紫炎魔君坐在龙椅上放着冷气,满是嫌弃地看着阶梯底下之人,最后忍不住甩了一块绢纱到她脸上:“擦一擦,脏死了!”
“哦!”左师师不敢违抗,只得拿起绢纱默默地拭着脸,绢纱上满是紫炎魔君的味道,真叫人越擦越觉羞耻。长着那么一张勾魂的脸,还做着这般勾人的行为,这不是折磨人么!她低着头,脸色微红地腹诽着。
“左师师……”
紫色龙椅上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人的动作,见她擦干了汗,又理顺了发丝和衣服,这才点了点头,开口唤她的名字。哪知他这一开口,底下之人就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突然“噗咚”地一下跪下来趴在地上大拜。
“冤枉啊!宫主!我真的没有半点倦怠的意思!这个月的话本我一定会按时写完的!还有那些赌局,真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话本赌局,乱七八糟的!谁问你这个了!起来!别弄脏了本座的地!”紫炎魔君听得莫名奇妙,不耐烦地拿起了不曾未被拍烂的灵果砸向她的脑袋。
“咦?不是问的话本和赌局的事?”左师师被灵果砸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呵呵地赔笑道,“对不起,宫主,我刚才脑子发昏,弄错了,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呵呵……哦!对了,要是有什么吩咐,您也尽管说来,属下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不遗余力……”
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拍直了身上的衣衫,正准备笔直地站好,见方才那颗砸了自己脑袋的灵果还在不远处的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便又小跑了几步将它捡起来投入袖中,这才再次在殿中央站好,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低眉顺眼,唇角勾起一个将将好的弧度,以一个极其恭敬的姿态安静地候在阶梯之下。
紫炎魔君默不作声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的嫌弃是越来越浓。好歹也是个魔婴初期的修士,瞧这德性!
他唇角抽动片刻,最后还是忍下了那些嘲讽诟病之语,移开目光问道:“左师师,据说你的阵法造诣很高?”
“阵法?怎么又扯上阵法了?”左师师不解地抬起头,心里却暗暗鄙视:我阵法造诣如何你还不知道?整个魔宫的护宫大阵、还有宫主您寝宫里的紫烟迷幻阵,不都是我布置的么?现在还来问我阵法造诣如何,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