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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圣善夜,是耶稣诞生的日子,也是冯言言的生日。
因为和耶稣同天生日,冯言言打从会看故事书开始,就对路加福音里的故事如数家珍。
约瑟带着即将临盆的玛利亚回伯利恒、玛利亚在马槽生了小耶稣、天使报喜讯给旷野的牧羊人、说主基督的记号是一个婴孩用布包着卧在马槽里、牧羊人寻见在马槽里的小耶稣等等。
妙的是,她那开设命相馆、能知未来和天命的外公不但不反对她看路加福音,还三不五时就和她这个家中最小的外孙女,一老一小很认真的讨论着路加福音中的情节。
而今天,就是平安夜,耶稣的生日,也是她的二十七岁生日,外公说什么都一定要她出门,还叫她没过凌晨十二点不准回家。或许是算出了什么天机,她也只能唯命是从。
刚好,一票大学同学说好要在夜店帮她庆生,她也就从善如流的在这天排休,准时抵达现场。
虽说是她生日,但简直就像在开同学会,有三十几个老同学都来了,可见她在班上人缘有多好。
“言言,你说,暗恋一个人究竟要暗恋几年才不会心痛?”宜佩喝多了,一手拿着酒杯,头歪靠在她肩上,一直鬼打墙的重复说着她近四年的暗恋情事。
“我不知道。”言言啜了口没什么酒精的水果调酒,也蹙起了眉心。“可是我想,不管几年应该都会心痛吧!”
天知道她也在暗恋一个人,所以她懂宜佩的心情,虽然她才暗恋了半年,但暗恋半年和暗恋四年的心情应该都一样吧?
“我为什么那么没用?”宜佩真的醉了,开始在打自己的头。“为什么一直鼓不起勇气向他告白?如果有人先告白了怎么办?那我要怎么办啊啊啊!”“就是说啊。”言言叹了口气,很同情好友的痛苦。
宜佩的暗恋心情她都听四年了,对方是她公司的店长,冷漠的帅哥,让宜佩不可自拔,却因为害怕得到对方冷冷的反应而裹足不前。
好吧,她自己不也一样。
在那个人的面前,她很没自信,别说告白了,她连看着他好好讲句话都办不到,她不敢想象如果告白被拒绝该怎么办?她还有勇气继续去上班吗?
“喂,韩宜佩,你还在说你那位店长的事啊?”吕玟茵挤到她们中间,一**坐下。“韩宜佩,你快闭嘴吧,少丢我们女人的脸了,什么暗恋不敢表白,先去查清楚人家有没有老婆再说,不要最后胡里胡涂当了小三都不知道。”
“他没有老婆,我偷看过他身分证”
吕玟茵闻言嗤之以鼻。“哈,你以为身分证上配偶栏是空的就是没有老婆吗?说你笨,你还真的很笨。”
“你们几个女人不要再长舌了,来切蛋糕吧!”黄仁贤笑嘻嘻的把蛋糕从盒子里拿出来。“今年的蛋糕当然也是我们阿阳亲手做的,大家给他拍拍手!”
陈佳阳笑了笑“别闹了,这又没什么。”
言言看着他,甜甜一笑。“谢谢你,阿阳。”
阿阳是她高中同班同学,又刚好和她上了同一所大学,还选了相同的科系——餐饮管理,并且在同一班。
他们一共同窗了七年,可能是因为这份情谊,每年她生日,他都会亲自为她做生日蛋糕。
“生日快乐,言言。”陈佳阳由衷地说。
言言一直当他是好朋友,单纯的她,从来没察觉到他的感情,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勇气向她告白,每一年他都亲手为她制作生日蛋糕,这么明显了,她真的还不知道吗?
“谢谢。”言言笑容可掬道谢。
阿阳现在是一间美式餐厅的老板,事业有成,但就是少了个女朋友,可能眼光太高,一直以来身边都没有女伴,她觉得很可惜。
忽然,她心里有些好笑。
会说别人,她自己呢?
别人眼中,在美味集团旗下的乐沐法式餐厅工作了五年的她,在厨房里虽然只是厨房助理,但地位仅次于主厨和副厨,也算小有成就,身边还不是一直没有男朋友。
别人又是用什么眼光看她的?也觉得她这样一个长得清秀的女生一直单身很可惜吗?
“都三十拉警报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嫁出去啊?”快十二点,大家都有些喝多了,同学里年纪最大的芊宥开始发起了酒疯。
言言看着她,很同情,芊宥一直有嫁人的焦虑症,好像三十岁以前不把自己嫁出去就会有什么厄运发生似的。
不过,如果芊宥这么说,她也不会不信邪,毕竟她家里是开命相馆的,自小在命相馆长大,这种几岁几岁之前不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预言,她听多了。
“梁芊宥,你会比我惨吗?”阿卢搥心肝地喊“我被甩二十三次了,二十三次耶!”
“早就叫你先把脚臭治好再去交女朋友了,你脚那么臭,进了摩铁,哪个女人不会被你吓跑啊?”小钟不客气的说。
言言噗哧一笑,这些男生真的什么都敢说耶,乱没形象的。
不过,她好像该回家了,多半的同学都在疯言疯语了,因为她只喝了几杯水果调酒,相形之下,她算比较清醒的。
“我去一下洗手间喔!”她轻轻的把宜佩又靠过来的头往旁边移,起身往化妆室走。
经过吧台时,她蓦然停住了脚步。
昏暗灯光下,单独坐在吧台前的那个人崔旗磊?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会喝水果调酒也会醉吧?
他怎么在这里?是餐厅打烊之后直接过来的吗?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倏地加速了,她从来没在餐厅以外的地方与他见面,不知道自己应该去跟他打声招呼还是装作没看见他比较好。
突然,她的呼吸一窒。
一个身材很有看头的辣妹靠近他,她永远不敢化那样浓浓的眼线,戴假睫毛和角膜放大片,更别说还穿着紧身爆乳装了。
对男人来说,那样的辣妹一定很有吸引力,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这种辣妹投怀送抱吧?
可是,她看到崔旗磊连看都不看辣妹一眼,辣妹撇了撇嘴走开了。
这一幕,令言言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在唱歌。
他不是个随便的男人,自己眼光真不错!
不过,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烦的事,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她很想过去关心他,可是他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在他眼中,她只是个厨房老三,众多厨房助理中的一个。
尽管她都暗恋他半年了,但她敢说,他肯定连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一开始,她是被他无懈可击的厨艺给折服,一直在咏叹他的完美,而自己却怎么努力也达不到。
渐渐的,折服变为爱慕,他的身影牢牢的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个位置。
每一个上班的日子都是幸福的,因为可以跟他一起在厨房里忙工作。店里是轮流排休,她甚至自告奋勇代别人的班,完全不想休假,因为休假就看不到他了。
现在怎么办?
好不容易在厨房外的地方遇到他,而他又是自己一个人在喝酒,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不是吗?如果就这样走开,她真不能原谅自己!
就去跟他打声招呼吧!打声招呼又不会怎么样,是社交礼貌,他不会觉得她奇怪,装没看见反而才奇怪吧?
没错,就去吧!
就在她好不容易才决定要去跟他打声招呼时,一个非常美艳但有点年纪的女人早她一步靠过去,在崔旗磊身边的空位坐下。
她吃惊的看着那个女人,看那脸上的细纹,大概与她母亲同年纪,只是脸上的妆比较浓,服装打扮比较艳丽罢了,基本上,还是一个阿姨级的女人。
这个女人怎么会跟年纪足以当自己孩子的男人搭讪啊?他应该不会理那个女人才对
然而,事情跟她想的不一样,对辣妹不假辞色的他,竟然跟那个阿姨级的女人交谈了起来,还用正眼直瞅着对方。
男人是视觉的动物,难道他喜欢这一型的?莫非他有恋母情结?
不,他一定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光看他露出难得的笑容就知道,他已经醉了。
如果一定要被女人带走,她情愿他跟刚才那位辣妹,至少她会好过一点
要命,她在想什么!她才不想他被任何女人带走,但他究竟喝得多醉?
如果他醉到不省人事的被那阿姨带走,还带去奇怪的地方,做奇怪的事怎么办?万一那个阿姨就这样怀孕了,该不会还要他负责吧?
想到这里,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无法坐视不管!
她匆匆走过去,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崔旗磊肩上,直视着那女人。“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邵曼绮微感讶异,看着她搭在崔旗磊肩上的手。“你认识他?”
言言清了清喉咙,很大声的说:“我是他老婆!”
她看到吧台后正在擦玻璃杯的酒保露出惊讶的表情,她顿时有些心虚,他不会正好跟崔旗磊很熟吧?
“你是他老婆?”邵曼绮好笑地反问:“你确定?”
“难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是谁吗?”言言板起脸来,努力摆出认真严肃的表情问:“倒是你,女士,你找我老公有什么事吗?”
“女士?”邵曼绮失笑。“小姐,你跟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
这问题很唐突,但为了让她死心,言言还是选择回答“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
“原来如此啊。”邵曼绮扬着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
崔旗磊头痛的支着额头,突然蹙眉插话“不要听她胡说,她不是我老婆。”
邵曼绮对言言挑起眉毛。“他说你不是他老婆。”
言言突然想到某一部她大姊素素很爱看的偶像剧台词,福至心灵的说:“我们吵架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是吗?”邵曼绮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好像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言言被她看得很不安,只想快点离开,她强自镇定地扶起崔旗磊,但声音因紧张,几乎没有起伏。“走吧,老公,你醉了,我们回家吧!”
“我不是你老公。”崔旗磊挥开她。
言言硬是使劲扶着他。“老公,回家再说吧!”
“怎么办?”
言言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的崔旗磊,不知道接下来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一上出租车,他就睡着了,她又不能带他回家,也不知道他住哪,只好跟出租车司机说,她要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没想到司机就把他们载到这间名为“哈思妮”的汽车旅馆来,还再三保证这是附近最顶级最安全的摩铁,要她放心。
她她要放什么心啊?
不过,那位司机大哥人倒好,还帮她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崔旗磊扶上二楼,大概经常在夜店门口把男女载到这种地方吧,所以经验老到。
仔细想想,她一个单身女子带着醉醺醺的他去饭店实在很引人注目,在柜台填数据时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万一被认识的人看到就糟了,只有来汽车旅馆最安全,既隐密又不会被盘问。
“主厨”她坐在床边,轻轻地摇着他,柔声问:“我帮你连络你家人来接你好吗?”
这么近的凝视他年轻帅气的面孔,让她的心狂跳,他那两道英挺的浓眉、挺直的鼻梁和薄唇,比偶像剧的男主角还要帅气好几倍。
“吵死了。”崔旗磊阖着眼紧蹙眉心,口气恶劣的低吼“什么家人?我没有家人!”
言言不由得的微笑了。
都醉成这样,半梦半醒的脾气还是这么差啊!
跋扈、暴躁、易怒,他在厨房里可是出了名的“魔鬼主厨”每一个流程都要求完美,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不论男女、不管年资多久都一样,他照k不误。
“主厨,你家电话几号?我请你家人来接你。”言言不厌其烦的问。
崔旗磊的眉头紧锁着,终于不耐烦的张开眼睛来,彷佛睁开眼睛很困难似的。
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在他面前放大了,惊愕从他眼里一闪而过。
他恍恍惚惚的望着她。“匀净你终于来了”
言言微微一愣。
“云静”?他把她当成别的女人了吗?
“我好想你你太残忍了”他瘖痖地说,猝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紧紧拥住她。
言言被他拥抱靠在他胸膛上,他双手把她抱得好紧,她吓得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丝毫不敢乱动,
这一刻,就算是被当成别人也没关系,这么被他紧紧的抱着,她沉迷了。
崔旗磊紧抱着她,觉得血液在身体里加速流动,一股热力从胸口上升,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的唇,深深吸吮。
轰地一声,言言脑中像有烟火炸开了。
对他而言,可能在吻他爱的那个女人,但对她而言,是在跟自己暗恋已久的心上人接吻。
他的舌尖溜进她嘴里时,她恍如触电,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他的双唇随后又挪移至她耳际滑动,舌尖狂野的舔着她的耳,狂吻她的锁骨再往下游移,令她体内掀起另一波的震撼。
炙热的感觉汹涌而来,她紧紧回抱着他劲瘦的腰身,没半点反抗的想法,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希望他给的更多。
“匀净我好想你”他呢喃说道,声音沙哑中透着渴望。
他推高她的毛衣,解开她的内衣,那一瞬间,他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而她则因为席卷全身的甜蜜快感屏住了呼吸。
他疯狂地吻她,双手揉捏着她的酥胸,又迷醉的埋首其间,轮流对她的蓓蕾吸吮逗弄,在低低切切的呢喃中褪去她全身的衣物,就像这一连串的步骤他已做过几百回那样的流畅,让她血液直冲脑门,全身更是灼热难当。
他的眼中充斥原始的渴望,身体像火焰般熊熊燃烧,霸气又不容拒绝的将自己置于她的双腿中间。
她本能夹紧了他的腰,那硬挺的男性表征那么明显,就抵着她的核心,让她整个人像着火了,全然迷失在感官的刺激里。
迷乱中,她失声低喊,还不自觉的用力拱起身体,在他的占有下逸出炽热的呻吟。
她是怎么跟他合而为一的?
他很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进她体内,他的迫切狂野而灼热,那瞬间她很痛,但他完全不理会,径自快速的移动,一直冲撞她。
他收紧扣住她臀部的双手,冲刺一次比一次有力,她的腿环着他,任他予取予求。
最后,他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喊,紧绷的身躯在她身上颤抖,浑身是汗的伏在她身上,脸埋在她颈间发出含糊而满足的呢喃。
她心跳得好厉害,甚至觉得头晕一切,超乎她的想象
结束了吗?
刚刚那阵阵难以形容的抽搐就是高潮吗?
她不敢乱动,手握紧了床单,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较为平缓,他的热烫无意识地滑出了她体内,身体倒在她身边,但双臂仍搂着她。
他的**贴着她,她仍旧不敢乱动,唯恐他突然醒来会发现她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不是他的“云静”
过了十几分钟,她觉得喉咙好干,舔舔嘴唇,他突地动了一下,她吓得不敢再乱动了。
许久之后,她确定他已经睡着,才轻轻拿开他搁在她腰上的手,轻手轻脚的坐起来。
房里的空气里飘浮着欢爱后的余味,还有全然男性的气息,属于他的
她可以这样稍微贪恋的看着他一下吧?
她好奇的目光落在他结实的古铜色臀部、修长的双腿肌肉发达她的脸颊发烫,视线几乎无法移开,他的一切都令她神魂颠倒。
她轻抚着自己肿胀的双唇。
不是梦,她真的跟主厨做了那件事回忆细节令她脸红心跳。
她深吸口气,挺直背脊。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她该尽快离开,要是他醒来,她该怎么面对他?怎么说明两个人为什么一起进了汽车旅馆,又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跟他上床?他又会用什么眼光看她?
她连忙拉起被子替他盖上,捡起散落一地的两人衣物,火速穿好衣服,逃离了现场。
等他醒来,顶多只会以为自己跟夜店里某位不知名的女子发生了一夜情,绝对想不到会是她,他的厨房老三冯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