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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源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砰————牢房的门被关闭。
死囚室内,又剩下只有贾亮一人,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声响,半晌之后,坐在草席上发呆的贾亮呢喃自语:“夏锦……”
其实有些事,贾婉茹不知道,夏知源也不知道。
贾亮第一次看见夏锦是在深秋时节,那时他刚进御林军,只是一个小兵,负责一片偏僻的区域巡逻,因为刚上岗不久,对宫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所以他迷了路,左转右转的,硬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这时,一个身着银白色宫服的女子出现了,她美如扬州三月的烟花,这个人就是夏锦,她见贾亮那着急的样子,不禁笑了:“你迷路了吗?”
就此,夏锦那嫣然一笑,深深的映入贾亮的脑海,可这是夏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贾亮露出笑容。
或许是夏锦的美貌震撼了他,也或许是枯燥的巡逻生活想让他找一点调剂品,在贾亮知道夏锦是皇上故意遗忘在后宫的时候,就趁着工作便利悄悄的潜进夏锦的房中,将她强暴了。
夏锦出身低贱,性子羸弱,根本不敢到处伸张,贾亮就是看中她这一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夏锦反抗不了,只能逆来顺受,每次贾亮来找她,她都是冷冰冰的,久而久之,贾亮也乏味了,后来他的位置升迁,不用在做这种巡逻的事,他也便不再去找夏锦,将她抛在脑后。
贾亮不是什么长情的人,看他房中有几房小妾便知,还有他养在外面的几个外宅。每天陪在他身边睡觉的人络绎不绝,他根本就记不起夏锦这个人。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贾亮在宫里行走,听到一个小花园内一阵嬉笑的声音,他只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就走去看看。
他看见凉亭上并排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的夏锦,另一个就是夏知源。
那时的夏知源正处于生命里最颓废最黑暗的时刻,他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冷眼瞧着夏锦在一旁唱着独角戏。就算夏知源不搭理她,夏锦也依旧我行我素,她给夏知源讲笑话,讲八卦,时常夏知源没反应,夏锦自己却笑了。
贾亮偷看着夏锦的笑容,心里微疼,他不懂,为什么夏锦可以对那个冷冰冰的夏知源露出那么甜美的笑容,而面对自己时,永远都是拉长着脸,十分不待见。
小花园的事贾亮按下心里的不愉快,开始忙于自己的事,他们贾家相比于其他家族来说,手上几乎没什么兵权,所以他进入御林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贾家获得兵权,在家人的扶持和自己的努力下,他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小兵升为都尉,在御林军中培养势力,争取尽快掌控御林军。
贾亮成为御林军都尉后,他不知怎么地心血来潮的想去找夏锦,不是想对她做什么,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今他是都尉了,在宫中他可以照顾她,他想成为她的靠山。
贾亮去找夏锦那天阳光极好,他走近院子时,就看见院子里的两抹身影,此时的夏知源已经走出阴霾,与夏锦一起站在阳光之下。
夏锦坐在院子内的石椅上,石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夏锦手里握着笔,似乎在写些什么,写了两个字后,坐在她身边的夏知源噗嗤一声笑了,说夏锦的字写得难看也就算了,居然还写错字。夏锦被说得脸红了,直追着夏知源一阵怒打,两人嬉笑了一会后,夏锦再度握笔,夏知源站在她身后,握着夏锦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原来夏锦之前不会认字,夏知源正教她写字呢。
贾亮看着夏锦夏知源两人的身影,和谐的要命,根本容不得第三个人插足,贾亮觉得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却又说不上来为何。那天晚上,他又潜入了夏锦的房里,撕扯她的衣服,夏锦挣扎的很厉害,贾亮把的手腕绑在床头,然后再一次强要了她,他看着身下的夏锦,夏锦显露出许多表情,惊恐,愤恨,失神,落寞,却惟独没有笑容。后来贾亮几乎每过两三个月,就会找夏锦温存一番。
在贾亮得到夏锦怀孕的消息后,兴奋不已,他终于有后了,而且还是夏锦怀的!他大白天的冲进了夏锦的院子,却听见夏锦与夏知源的交谈,夏知源让夏锦打掉孩子,这怎么可以!贾亮踢门而入,当场就威胁夏锦把孩子生下来,要不然就杀了夏锦在宫外的家人。
夏锦妥协了,无论夏知源如何劝说,夏锦都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交给他,她只求贾亮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再到后来,因为汤药被换,宫里两大宠妃中毒,皇上掩盖消息,暗里派人彻查,没得到消息的贾亮自然不会防着,最后夏锦珠胎暗结的事被查出,杖毙于太液庭。
当贾亮在监狱里听夏知源述说夏锦是怎么死的,他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他的心如同掏空了一般。其实由始至终,他要的并不多,他只希望夏锦也能给他一个笑容,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第二日午门
午门是离皇宫大门最近的一个广场,每天清晨御林军都会在这里集合操练,分配工作任务,贾亮就要在这里,在所有御林军面前腰斩。
当贾亮看见面前的铡刀时,他才认命,夏知源说的没有错,他的家族已经放弃他了,从他被进刑部到现在,去牢房里看过他的人只有夏知源。
贾亮看向四周,有不少围观的内监侍卫。不远处一个侍卫牵着两只藏獒过来,贾亮见状后,想起了昨天夏知源所说的话,让他感同身受一下那女婴的遭遇,这就是夏知源向皇上求来的送给他的礼物?贾亮心里不免发寒,夏知源真够狠的!
行刑官看了看天色道:“时辰已到,行刑!”
两个行刑侍卫把铡刀拉开,铡刀上有一层学锈,上面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贾亮不想死,他扭动着身躯,死命挣扎,却被三个侍卫按得死死的,将他拖到铡刀之上,将他固定好后,铡刀猛得拉下,贾亮被拦腰斩断,鲜血喷了旁边行刑侍卫一身。
贾亮的下身痛得要命,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分离,果然夏知源说的没错,被腰斩的人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
就在这时,贾亮听到一阵犬吠声,闻到血腥味的藏獒挣开铁链,朝他飞奔而来!贾亮拼命的向前爬着,他不要被狗咬,但他爬的速度怎么能抵得过狗跑的速度!
刺啦一声,贾亮又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内腔内拉出,看热闹的内监侍卫们此刻脸色青紫,因为他们看到贾亮那粉红色的肠子居然被藏獒拉得一米多远,看着藏獒津津有味的咬着人肠,有些人早已忍不住,当场呕吐起来。
贾亮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可他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他突然发现,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弄清楚,夏锦被人发现与人私通,是因为有人换了何文柳与刘莎的药,可究竟是谁换的药?夏锦这件事被捅穿了最大的得益者是谁?自己和夏知源肯定不是,是刘家或者何家?也不可能,刘莎跟何文柳都中了毒,也不可能是皇上,如果皇上知道的话,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到底谁才是这一切的策划人?
恍惚之间,贾亮看见正前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的车帘被人拉开,车窗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在朝着自己张望,贾亮的视线已经模糊,他看不清楚那小人儿到底是谁,他眯着眼,仿佛看见那小人儿轻蔑的一笑,以及那双如月牙般的眸子。
贾亮不再去想那些事,他就快要死了,好痛!那藏獒又咬着他的什么器官了吧。
渐渐的,贾亮闭上了双眼,在那之前,他似乎看到前方有一个穿着银白色宫服的女子,那女子转过身,冲他盈盈一笑:“你迷路了吗?”
第101章得益者
我没想到贾婉茹会如此的不着调,也许是贾亮的事让她乱了阵脚,在贾亮被人压出去后,贾婉茹跪在我的脚边,不停的抓摇着我的衣摆,哭诉乞求我放过贾亮。
我当然不会答应,贾亮或许现在是忠心为主,可以后呢?当他知道太子李毅是瑞王的儿子后他还会忠心吗?现在不铲除他更待何时?要是没有前世的事,要是我依旧深爱贾婉茹,此刻的我还真会大事化小,饶了贾亮一命。
贾婉茹见我无动于衷,悲痛万分道:“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我大哥真的是无辜的,您明察啊!”
“婉妃!”我还没说话,母后的脸面就挂不住了,她知道我向来疼爱贾婉茹,对她的话几乎言听计从,这与妃嫔私通可是大罪,母后怕我心软向着贾婉茹,要是这样皇室的威名何在!母后厉声道:“皇上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就应该烧高香了,还有胆要求皇上这个那个的?!”
“我……”母后是长辈,贾婉茹无法反驳。
我拉下身段劝慰道:“婉妃,母后说的事,这件事朕不会追究你,你就不要再多言了。”
贾婉茹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皇上,您不信臣妾?臣妾没有隐瞒锦才人的事,为何要负责任!”
我有些不耐烦了:“婉妃,你不要挑战朕的耐性,夏锦与贾亮有染这是铁铮铮的事实,这消息被封得这么密,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事?”说着,我瞄了一眼夏知源,他心理素质挺好,雷打不动的跪在旁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变了。”贾婉茹是受刺激大了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口喷出,她面色铁青,泪眼婆娑:“您为何不信臣妾?您忘了当年我们之间的誓言了吗?”
当年?什么当年?我思绪飘忽了老久,到底有什么誓言。
贾婉茹见我狐疑的样子,更是痛心疾首,她声音颤抖道:“你……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站在臣妾这一边,你都会毫无条件的支持臣妾……”
贾婉茹说的越多,我的心跳的就越快,我是想不起来了,可突然就这么被人把往事翻出来,从前的事如同洪水一般通通涌入我的脑海之中。
我依稀记得当年的贾婉茹还是个碧玉年华的少女,什么都不懂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而那时的我也是刚刚登上皇位,兢兢业业的应对着朝堂上老奸巨猾的臣子们,我们之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后来与她相处的时间久了,就越发的被她所吸引,他开朗不失温婉,骄纵不失贤淑,我真心爱她,将她视为我心中唯一的伴侣,可为了巩固地位,宫里的妃嫔越来越多,为此贾婉茹的笑容却越来越少,我不忍心她如此意志消沉下去,我带她来到我们经常一起散步的小树林,像往常一下,与她十指相扣,向她许下我这辈子对感情的第一个承诺。
我告诉她,我的心里永远爱她,永远把她排在第一位,无论她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以后只要她生下皇子,我必会立他为太子,而册封她为皇后,我皇陵旁边的位置必为她留!
当时贾婉茹是什么反应?好像是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吧,她那时也没想到自己能获得帝王情,她受宠若惊,哭得稀里哗啦的当场紧握住我的手,也向我许下诺言,她必不负我!
哼!必不负我!就这四个字,我相信她,宠爱她二十多年,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张开玉臂投入瑞王的怀抱,儿子,女儿都不是我的!长欢殿上我被叛军压制住,她与瑞王相拥而来,她一直不敢抬头见我,是不屑还是心虚?我扪心自问,前世的我对不起父皇皇兄,对不起母后小八,对不起一心为我的忠臣,对不起所有人,却惟独对得起贾婉茹!可她却将我的真心扔在地上,踏得粉碎!
此时的我听不清贾婉茹含泪说些什么,只是一阵耳鸣,头昏目眩,我不想再回想起当年傻得要命的过往,我的身体有些站不住了,开始倾斜,手无意之间抓着某人,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连忙起身将我扶住道:“皇上,您没事吧?”
声音圆润却带有一丝冷漠,我微转头,原来是夏知源啊。
母后以为我身体有什么不适,赶紧让阮涛来给我看看,我挥手示意不用,我知道我只是对以前的是有种排斥感。
夏知源见我能站稳后,立刻将手松开,不愿再与我有任何接触。
贾婉茹真的是心急了,这次竟然这般没有眼色,嘴上依然说着过往之事,她说当年我是如何爱她,为她做了多少事,当年我们是如何的恩爱,当年我们的互相承诺,当年……
当年!当年!当年!
我不想再听当年的事了,为什么她就不给我闭嘴!
“闭嘴……”我有些有气无力道。
贾婉茹似乎没有听见,还在那里诉说着。
我的头越来越痛,她怎么还在说?!我受不了了,扬起手,朝着贾婉茹的左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朕叫你闭嘴!你没有听到吗?!”
顿时太液殿内鸦雀无声,别说其他在旁伺候的内监了,连母后都睁大了双眼,半晌过后赶紧摸摸我的额头,以为我真的生病了。
因为我打了贾婉茹,那个我一直捧在手心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贾婉茹!
贾婉茹没再出声,她那白嫩的手捂着微肿的侧脸绝望的看着我。
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打她!不过也无所谓,是该打击打击她了,对她太好,她就不懂得珍惜了。
母后搀扶着我坐在龙椅上,让内监给我上一杯茶让我顺顺气。
我接过茶盏,冷眼看向堂下颤栗发抖的贾婉茹,打开茶盖,小抿了一口茶水,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下。
我道:“传朕旨意,婉妃贾氏,恃宠生娇,妒忌成性,对其兄长奸污后宫妃嫔一事知情不报,理应与其兄长一起问罪当斩,但量其是太子与二公主的生母,免其死罪,贬为才人,禁足宝阁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能踏出宝阁宫半步!”
“皇上……”
“因被降为才人,身份低下,不配养育公主,现将二公主李碧儿交至淑妃膝下抚养!”
“皇上!”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贾婉茹快崩溃了:“你不能这样做!毅儿已经不在跟着我了,我不能再让碧儿离开,您不能让我们骨肉分离!”
“还愣着干什么!”我瞪着在旁错愕不已的内监们:“还不快点把婉才人带回宝阁宫!还让她在这里碍着朕的眼吗?!”
本来站在旁边看戏的内监们都不好动手,毕竟人家贾婉茹可是当今皇上最爱之人,谁知道皇上是不是在气头上,万一哪天皇上气消了想起这位婉妃娘娘,那他们岂不是遭殃?
可经我这么一吼,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两个太监一人抓着贾婉茹一个胳膊,嘴上还是恭敬着说道:“婉才人,得罪了。”
贾婉茹就这样,被人硬拖出了太液殿,她挣扎着,嘶吼着,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何我会突然这样待她!
其实我给过她机会了,我说过不追究的,想再捧捧她,可谁让她那么不长眼,非得在我面前述说我们以前的事?!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我认人不清,居然看上贾婉茹这朵残花败柳,还如获至宝般的百般呵护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恶心!
贾婉茹的声音逐渐消失后,太液殿内寂静一片,谁都不敢大喘一口气,就怕往枪口上撞!
没人能猜到前一刻还宠冠后宫的贾婉茹会被我当场扇巴掌,被我贬,被我禁足,被我剥夺女儿的抚养权,就那么三言两语的时间,让她从云端跌到谷底。
过了好一会,还是母后先开了口:“皇儿,你这是……”她也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对贾婉茹。
我不想让母后担心,更不想让别人看出我情绪的波动,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朝母后笑了笑,道:“儿臣没事,让母后担心了,您能让儿臣单独呆会吗?”
天晓得我的笑容有多勉强,母后的担忧都写在脸上,但听我这么说也便知是下了逐客令,不好再说些什么:“那皇儿你先呆着,母后先走了,其实婉妃的脾气都是你宠出来的,你别太放在心上。”母后安慰了两句。
“恩。”我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皇上!”夏知源突然跪下:“微臣有个请求,请皇上恩准。”
“请求?”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他呢,他自己倒站出来了:“什么请求?”
夏知源抬起头与我对视,他那宛如沼泽般的黑眸中透露着点点寒光:“判贾亮腰斩太便宜他了……”
“源儿!”母后打断夏知源的话,她不希望夏知源再在贾亮的事情上跟我起冲突。
“行了,源容华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朕准了。”我摆摆手,夏知源的杀气太重,我要是不答应他,还得防着他背后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谢皇上。”
直到第二天,贾亮被行刑后,才有人跟我禀报夏知源让侍卫牵了两条藏獒去午门,腰斩后的贾亮被藏獒咬的体无完肤,变成了肉块,后来收尸的人连个人身都没有拼出来。
母后以及其他人离开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太液殿发呆,很快的平复了情绪,开始考虑整件事情的始末原委,其实一开始,我一直以为是有人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毒害何文柳或者刘莎,才命人暗中彻查,可这么一查换药之事,连带的把夏锦珠胎暗结的事也揪了出来,紧接着又查到奸夫是贾亮,两件事之间表面上没有任何关系,这只能说明换药之事是个幌子,搞那么多事,无非就是希望我名正言顺不得不办了贾亮,贾亮才是最后的目标吧。
“万福。”我朝门口唤道。
万福走进:“奴才在。”
我道:“朕之前让你查的换药一事你查的如何?”
“奴才……”万福有些支支吾吾的:“奴才目前还没有头绪,换药那天出入御药房的人员奴才已经悄悄挨个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万福从小就跟着我,二十多年在我身边服侍,他了解我的脾气喜好,我同样也了解他的,万福只要说谎,头就会比平时低得更低一些,而且有时舌头会打结,比如现在。
“跟朕说实话,一个怀疑的人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