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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是镇上的“黑五类分子”主要是为了给一个女孩王华敏治病做法事。
王二把这个事报告给了公安局的警察白帆。
白帆刚刚当上警察,立功心切非要除掉这个巫医神汉跳大神。这样大家就很有幸看到了这个巫医神汉跳大神的“大神”
“大神”拿出跳大神的博服装,穿戴整齐后,先是敲锣打鼓的来了一通来神的前奏,接着来神了,手舞足蹈的又唱又跳,又哭又闹。
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宇宙”文,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柳条子就准备打女孩。据说先前王二妹妹华敏被“大神”抽打过,打过之后病就好一阵,但是时隔不久就会犯。“大神”说自己的法力不够,需要继续做法请来真神才能驱走妖魔鬼怪。
他揪住患王二妹妹华敏的头发,把她拖下床,还没来得及下一步的驱邪动作,白帆就冲了进来,那顿打,是“大神”一生的记忆中被打得最厉害的一次,让他永生难忘。
白帆可不管那些神鬼附体,上就把大神给铐了旗来,然后就给了他几个大耳瓜子,打得大神眼冒金星,嘴角流血,接着又被那帮半大小子给狠狠的整治了一回。
从那以后“大神”循规蹈矩的生活,连骂人都不曾有过一句,当时揪王二妹妹华敏头发的那种冲动,被他深深的禁锢在了心底。
医生检查说华敏这是癔症,两年后,镇里都在传说,在外地打工的王华敏死了,华敏的死并未引起大神任何情绪波动,魔鬼上身了,早晚都得被阎王爷叫去的,这是“大神”恰如其分的解释。
“大神”本不是什么大神,他是个知识分子。早年下放时住在博的家里,后来就学会点博的本事。“大神”大言不惭对博的儿子王二说“这是一种博大精深的东西,你应该继承你父亲的衣钵。”
镇上跳大神的不叫跳大神的,叫博。说起博是由来头的,早在成吉思汗时期就有博,那时叫通天巫,他的本事非常的大,权利也很大。后来成吉思汗拍这个巫师抢了自己的天下,就和兄弟商量个计谋,把这个巫师给杀了。
博是北方草原游牧民族都信仰的一种宗教形式。
到六七十年代,这种博就演化成专门治病跳大神的巫医神汉了。到了后,博就演变成了真正的神职人员巫医神汉跳大神了,看病驱邪,驱鬼除魔。
直到“大神”落实了知识分子政策,神的帽子才被摘下,现在想起来总是觉得对不起“大神”
大神出身在一个小学教员家庭。父亲是校长,母亲是教师。父、母亲都是老实忠厚的人,他们一生都是为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做贡献。无论把他们调到镇里的哪所学校任教,群众总是赞不绝口。在村人眼睛里,只看着他们培育出—批一批的好学生,涌观出一个一个的栋梁之材。
可是,由于当校长的父亲家庭出身是富农,尽管当年祖父力大如牛,开荒种地致的富,将赚的钱都省下来到镇上买房屋和土地;等全国解放后,大神的父亲献出了所有的土地,把六间房屋全部贡献给镇里做学堂。
“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大神”就毫无疑问成了被“打倒”的对象,又是挂“走资派”的黑牌游街,又是扣“反革命”的帽子挨斗,又是要打成“黑五类分子”最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于1968年冬含冤患病,一卧不起了。
人去世了,还要牵连大神:“小神童”大神还在读初中,尽管他各门功课的成绩遥遥领先,班里不少同学却对他远而避之;他通过层层“筛选”单凭考试优异而上到高中。
他以优异的成绩念完了小学、中学、高中的板凳还没坐热乎,就赶上了上山下乡运动。因“不是贫下中农的子弟”大神被拒之门外。
大神申请下放到农村落户,县知青办不派车送,年仅15岁的大神,只好自己挑着行李,步履艰难地步行到一百多里远的镇上“安家落户”从此成了镇上的一分子。
“接受再教育”期间,尽管“大神”刻苦锻炼,朝朝出工,却连想入团的心愿都不能实现。有几次,公社住队干部还通知“大神”开“四类分子”会,把“大神”当作“劳动改造”的对象从1968年到改革开放之前“大神”从不敢回老家一趟,更不敢为去世的父亲上坟。
“大神”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那个岁月,他的母亲只是把母爱,十倍的转移到他身上。
“大神”从未对哪个女孩动过心,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理出现了毛病,可他发现,对女人,他怎么也没有感觉,每当看到听到人们讲过关于情感的事物,他总是很难有共鸣,那种喜悦或是悲痛,他从未感觉过。夜深人静时,他也会泛起淡淡的悲哀。华敏,一想到华敏“大神”就兴奋得血液倒流。
时间一晃而过,大神眼看就要在乡镇呆上一辈子了。
“大神”三十岁那年,落实了政策,好事一下全落到了他头上,朋友给他介绍了个女孩,二十九岁,是镇上的剩女。父亲是革委会主任,文革结束后,思想路线犯了错误,被调到镇上当了一个什么助理。人物毕竟是人物,在几年间,镇上的助理就升了官,此后一路顺风,官运亨通。只是女儿受其影响,成了大龄女。
“而且,还是个处女。”介绍人最后这样说“大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强调,他本身也是童男,只是,无所谓,他总要结婚的,两个月后,他娶了这个叫红剑梅的女孩。
很快“大神”就对她的身体失去了兴趣,甚至感到厌恶,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在外人眼里,他对妻子温柔体贴,言听计从,可是,他再也没有碰过她。三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没有孩子,红剑梅承受了多方的压力,可因为爱他,红剑梅始终不曾说过什么。
为了“划清界限”“大神”不仅从不到家去看望年逾古稀、苟度余生的祖母,而且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吐露这个“秘密”对于未婚妻红剑梅,就更是"避嫌”了。他的老同学当着红剑梅的面戳穿了“秘密”后,他便干脆将一肚子苦水翻肠倒肚地全部倾吐出来了。
他越讲越心酸,声音由发抖变得嘶哑了:红剑梅越听越感动,两眼由惊愕的神态变得泪水纵横。红着眼睛,抽泣着说:““大神”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欠你的情债早晚得还。”
红剑梅是个孝女,父母一直教育她,要好好念书,考上大学跳出农门,找个稳定的工作。读书期间不能谈恋爱,以后就能找个好丈夫,除了谈恋爱这一条,她都一一照做了,可是她的恋爱,是连手都没牵过的那种,她人不聪明,苦读书也只考了二百多分中学,眼下实行的是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当权的父亲是很容易就给她争取到名额的,红剑梅顺利的上了大学,毕业后找关系进了学校,不教书,只负责学校的后勤工作。
红剑梅一直弄不清楚自己是幸福还是不幸福,洁白无瑕的嫁了现在的大神,大神对自己也很好,可是,就算以她单纯的脑子,她也感觉到了丈夫的异样,脉脉温情的背后,有一种压抑的可怕。
红剑梅有时想,人如果没有感情该多好,如果这样,那她现在的生活是幸福的,有房,工作清闲,今天她突然想,如果自己要,项少会同意吗?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自己提前半小时起床上班。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他是爱我的。”红剑梅这样想着,驱走心里的不安。
大神去看他的祖母的那段日子,大神怕红剑梅一人在家害怕,就请来了华敏。
晚上,红剑梅自己在家里,窗外月亮很圆,她睡不着,站在窗口看风景。远处,若隐若现传来女声数数
“一、二、三、四‥‥‥”叶剑梅听得毛骨耸然,一看表,十点多了,大门都关门了,做为女主人,她有责任去查看一下,她披了件外套,循声走去。
水池边,坐着位穿红衣的女孩,月光把她整个人照得透亮,细细胳臂上的伤痕闪着红色的光。
“华敏,你怎么了。”红剑梅冲上去,见是华敏,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华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专注的数着伤痕,她的胳臂,好像被铁丝勒过,一圈一圈的红肿。
“谁干的,走,去告他。”红剑梅拉起她。华敏顺从的站起来,直直的盯着剑梅。
“剑梅,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为什么?”剑梅不解的看着华敏。
华敏脸上慢慢漾开笑容,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你自己弄的吗?”剑梅盯着华敏“是吗?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对待自己,失恋了吗?”
华敏似笑非笑的盯了剑梅一眼,慢慢转身,开了大门走了,渐渐的消失在树林深处。
初秋的一个清晨,黄叶被风吹得一片片往下落“大神”在等车,他看着拖拉机上坐着十几个拥挤的人,不久,他的目光被一个女孩吸引。
女孩很年轻,漆黑的的头发一络络打着卷,眼睛幽深,面无表情。大神心动了动,不由自主上了拖拉机坐在女孩的身边。
人很多,大神慢慢向女孩挤了挤,在她右侧站定,她的长发有一种暖昧的气息,唤起他遥远的记忆。
拖拉机开得很颠波“大神”享受着女孩若有若无的身体触碰,女孩一直没有回头,定定的看着远处的田野。
女孩到站了“大神”随着她也下了车,一路跟着,女孩走得很快“大神”跟踪得光明正大,周边的景色从繁华到荒凉,他都没有注意到。
女孩走进一片荒弃的旧房子“大神”快步跟上去,女孩突然转身,看着他。大神这才发现,女孩的眼睛很空洞,就像是两眼很深的井,粗看以为里面是深潭,仔细一瞧,原来是口枯井。
“你叫什么名字?”“大神”用身体把她抵在墙上,女孩仰起脸,倔强的不出声。
“妖魔鬼怪已经附体,病魔就将缠身。”
红剑梅不在家。“大神”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脑子却非快的转着。
父母希望他考上一流的大学接受教育,找个体面的工作,教书育人一辈子,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流的大学接受教育,将成为父母的骄傲。
“揪住她的头发!打死地主婆。”这个声音,隔了二十年后,又在他心底响起。
一切都过去了,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在那些人的刑讯中生存者,父亲很不幸,没有看到最后的意思希望。
红卫兵造反派头头的女儿就在“大神”的眼前,是和“大神”一样大的女孩,傻傻的看着“大神”的父母被造反派头头用皮带抽打后送到牛棚。
真是冤家路窄,如今这个女孩称了自己的老婆。一想到这些“大神”的脑子很乱,事隔二十年,禁锢的冲动终于被揭开,他曾经做过无数个梦,想要在梦中继续因为革命群众的阻止而没有完成一行为,可一直搞不清下一步要做什么?每次的梦,都在把华敏压到床上而终止。今天,他终于如愿了,他要自己独自一人在家里,一个属于他和那女孩华敏的地方。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又走到窗前发呆。
那年“大神”被造反派头头一脚踹昏,是十三岁的华敏把他背到家,又是包扎又是上药的侍候了他一个月。
华敏有那么多与他不谋而合的想法,那么多他为曾想到的。他心中暗喜,终于,他找到了人类的情感,那个女孩华敏,就是他生活的意义。
“大神”想到造反派头头暴打自己父母时的嘴脸,怎么也不会和现在的岳父联系起来的,一个造反派头头,经过几年的政治运动,摇身一变成了人民的公仆,艺术家说得真对,要留有想象的空白才是最完美的艺术。
从那天起,红剑梅开始注意起华敏。她很不合群,离婚后一个人生活,没有朋友,常一个人坐在水池边发呆,华敏是“大神”的恩人,红剑梅试图和她成为朋友,和她说话,约她逛街。华敏一直很顺从,可几乎都不说话。
有时,叶梅会很心痛,很想把这个瘦弱的女孩搂在怀里。红剑梅不止一次看过华敏的身体,有时逛街买了衣服,华敏会在红剑梅的宿舍当着叶梅的面试衣服。华敏的身上都是伤痕,层层叠叠,可无论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开口。
有一天,红剑梅在试衣服,华敏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身体。
“剑梅,多久没和“大神”做了。”华敏的声音有些稚嫩,叶梅吃惊的转身,退后几步。
“剑梅,你知道什么是虐待吗?”这是华敏第二次问她。红剑梅迅速套上衣服,坐在床上。她看到华敏的手上又添了新伤,像是被热油烫的。
“华敏,过来坐下。”
华敏慢慢坐在叶梅身边。红剑梅抚摸站小息的伤口问:“为什么不反抗?”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华敏问。
“我?我反抗什么。”红剑梅不解的问。
“剑梅,你知道被男人打吗?”这是华敏第二次问了,她的眼睛幽深的,像两口枯井。红剑梅看着看着,渐渐迷茫起来。
“大神”的驱魔之术与众不同些,他用柳条不停的抽打说是将妖魔鬼怪从肉身上打走。女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这未免有些缺陷。以前他最大的乐趣是看女人脸上的表情,现在有些厌倦了,而且她空洞的眼睛另“大神”内心不安。唯一的缺憾,就是女孩被柳条鞭打后不再拥有完美的皮肤。
他最近总用一块红布把女人的脸蒙起来,用桃木把她的嘴塞起来,通过她面部肌肉的痉挛传导到红布上细微的震动,通过她含糊不清的呻呤来想象揣摩她的感受。
无论是哪个女人,看完病“大神”都会给女人一些钱,说“这些钱,你拿去买你需要的东西吧。”女人弯腰从地上捡掉下的一张十元票,默默放进上衣口袋。
有时“大神”会想那些女人到底恨不恨自己,她从未说过一句话,也通常没什么表情,有时痛极了,空洞的眼睛会渗出泪水,但这似乎于感情无关,只是一种生理反应。他并没有囚禁女孩,如果她受不了想逃,是完全可以的。
也许,她也喜欢这样吧。“大神”想。
回到家,红剑梅已经睡了“大神”也不洗涑,合衣躺在床上。突然,红剑梅一只胳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解他的衣扣。
“梅,怎么还没睡。”
红剑梅不答话,手往下游移。“大神”奇怪的看着妻子,她好像变了,以前从未这样主动过,别说主动了,就连暗示也没有。哪怕他三年未碰过她。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蕾丝睡裙,光洁白皙的皮肤甚为惹眼“大神”心动了动。叶梅舌头伸进了“大神”的嘴里“大神”突然想起了华敏,心里突感厌恶,一把推开红剑梅。
“我很累了,睡吧。”
红剑梅愣了愣,泪水涌上眼眶“大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入了梦乡。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红剑梅转身贴了上来,注视着沉睡的“大神”陷入了沉思。
“今天我想,可以吗?”红剑梅对“大神”说。
“好的。”
红剑梅心里有些开心,也许是自己多心“大神”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他不娶,偏偏和自己结婚呢。
“剑梅,你很寂寞吧。”华敏把脸埋进红剑梅发际,轻微的呼吸弄得红剑梅的脖子痒痒的。华敏光洁的脸蹭着叶梅,一路往下,叶梅闭上眼睛,身体软软的,不由自主的跌在床上。
“剑梅,你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华敏在红剑梅的腹部轻轻咬了一口,红剑梅心里一阵酥麻,她睁开眼睛,本能的用手把华敏往外推,小息抬起头,轻轻拨开红剑梅的手,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嘴角似笑非笑:
“剑梅,让我为你打开性爱之门吧。”
“剑梅,让我为你打开性爱之门吧。”殷红的血从皮肤中渗出红剑梅从梦中惊醒,她起身走到卫生间,褪去身上的睡裙,看着镜中光洁裸露的肌肤。
“你那么美,为什么他不感兴趣呢?”红剑梅心中充满怨恨
“你一定宁可他打你,也不要他对你不闻不问吧。”红剑梅紧紧咬着下唇,三年来的孤寂纷涌而至。
“大神”先出门了,红剑梅随后跟上,她看到“大神”在一个胡同口等了好久,正准备到他面前搭他上班“大神”骑上自行车。
红剑梅对“大神”上班的路线了如指掌,这条路,并不到“大神”的单位的。
“难道,他真的外面有人了?”红剑梅不紧不慢的跟在“大神”后面,几条路后“大神”下了车。红剑梅把自行车锁好,跟在他后面。
随着人群的稀少,剑梅发现“大神”在跟踪一个女人。到一处僻静之地“大神”猛得把女孩抵在墙上。
“华敏,华敏?我想你!”“大神”声音斯哑。女孩很漂亮,亮晶晶的眼睛倔强的盯着“大神”
“你在干什么!”红剑梅的声音因怨恨而尖锐。“大神”转过身,吃惊的看着红剑梅。
红剑梅一直弄不清当日看到的是真景还是幻觉,大家都说她那天早上她出了车祸,头部受到损伤。“大神”从没有来看过她,却又给她住头等病房,也许是病情不重,护士只送饭时来一次,更没有医生,她通常只有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抱膝坐在窗台上,看着穿外日渐荒芜的树枝,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恐慌,这里,会不会是精神病院?
有了这个念头后,红剑梅看什么都觉得可疑,是个阴谋吗,她甚至不敢再吃护士送来的饭菜。渐渐的,她的身体也像窗外的树一样荒芜凋败下去。
红剑梅逃离了医院。大街上爆竹声声,路人穿红着绿,满脸喜气。红剑梅习惯性的向学校走去,大门紧闭,望进去一片冷清。
“学校倒闭了?迁移了?”惊惧让红剑梅使劲的敲着铁门,良久,张老伯踢踢踏踏的从传达室走出。
“剑梅老师?”张老伯疑惑的看着红剑梅。
“学生都不上课了吗?校长呢?”
“剑梅老师,放寒假了呀。”
红剑梅恍然,她向里望进去,树林中的水池边,似乎有小息的身影。
“今儿是大年三十,剑梅老师您怎么来学校了。”
“张大伯,让我进去,我要找一个人。”红剑梅努力睁着眼睛,她似乎听到华敏细腻的声音:一、二、三、四。
“剑梅老师,您也知道我们学校和别的学校不同,是镇里重点中学,放假了是不允许任何人留在学校里的,除了我。里面没有人,剑梅老师,您也快回家吧。”
“真的有人啊,是华敏,你没听到她的声音吗?”剑梅着急的说。
张老伯古怪的盯着剑梅“剑梅老师,您身体没好全吧?大冷天的,要么您进来坐会,我给你丈夫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您。”
剑梅本还想说什么,一听这话,一个激灵,赶紧摇头
“哦他知道我在这里,我就回去了,不麻烦了,张老伯,再见了。”
红剑梅茫然的走在街上,她不知该去哪里,家,她不敢回,她怕看到“大神”父母家,今天是年三十,她一个人回去,父母一定会猜到什么,不,不能让父母担心,朋友,有什么朋友吗,她努力搜寻着,可悲哀的发现,三年的婚姻,截断了她个人的生活圈,除了“大神”她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她抱着头蹲在墙角,深深哭泣,一直循规蹈矩的生活,为什么会如此凄凉。哭了良久,红剑梅坐在了地上,盯着一丛杂草发呆。
杂草上有点点干涸的血迹。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红剑梅站起身,打量着周围,熟悉的景致,分明是上次跟踪“大神”到的老屋。
那天,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红剑梅发现远处也有血迹,她一路跟着,进了老屋。
这里,其实是“大神”老家的大院,血迹沿着阶梯而下,一直到地下走廊,直走,右转,上去,再上去,出现一扇紧闭的门。
“剑梅,让我为你打开爱之门吧。”华敏半跪在红剑梅身上,漆黑的卷发撩拨着她的脸。
红剑梅心砰砰跳着,她很想转身走开,回到阳光中去,回到那像精神病院的医院,甚至回家也可以。可是她双腿发软,迈不开步。
“打开性爱之门。”
红剑梅颤抖的双手向门探去。
红剑梅被大神打得不轻,但是红剑梅心里很舒服,她觉得自己的皮肉之苦正是解除大神心里变态的唯一方法,也是自己为父亲所作的解除罪孽的唯一方法。
一大片的红色,红剑梅闭了闭眼睛,让瞳孔稍做适应。屋内摆设很奇特,像是个杂物房,东西千奇百怪,放得整整齐齐,象博物馆的展台,搭配的千奇百怪,有铁制的铁锹、锄头器具,有勺子,笊篱,还有很多厨房里用的东西。眼睛适应后红剑梅觉得很奇怪,屋内并没有一样东西是红色的,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片红色的错觉呢?红剑梅一步步往里走,一点点打量着。每个器具背后居然都配了一幅旧的发黄的黑白照片,内容是一个女人使用器具在强烈的阳光下劳动,女人长了一张瓜子小脸,端端正正的五官,漆黑的头发打着卷。衣裤朴素得不能再朴素
红剑梅盯着画发愣,恐惧一点点渗上心头,就算她一直受的是正面的教育,有着纯洁的头脑,她也渐渐发现,这根本是一张强制劳动的照片,而这些看不懂的器具,就是强制劳动的工具。
红剑梅一张张看着,女人虽然五官端端正正,但仍能感受到她劳动时无比的痛苦,红剑梅没能看完,扶住个什么就头晕了起来。
红剑梅想逃,她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她向门走去,一拉,拉不开,一推,居然推开了。
“是推门进来的,出去时不是应该拉门的吗?”红剑梅正疑惑着,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并不是出去了,而是进了另一扇门。
打开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房间。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异常宽大的床,在地中间有一尊女人的雕像。红剑梅一步步走近,身体很眼熟,像极了外屋墙上画中的女人,头部用白布罩着。雕像在烛光的衬托下显得坚强,红剑梅走上前,好奇与怜悯交织着,她把手伸向白布,她想揭开白布,看看主人长得什么样。刚一碰到白布,红剑梅只觉后脑一痛,未来得及哼一声,她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手脚已被缚住,身下冰凉,脑袋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前并不是全黑,有淡淡的红色,还能看到些被放大和模糊了的光线,红剑梅意识到,自己被绑在那张铁床上了,她拼命的挣扎,一缕头发蹭着她的胳臂,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别挣扎了,只要你回答了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红剑梅使劲点头。
“你知道的话,要大声说出来,用你最大的声音说出来,知道吗?”
红剑梅仍点头。
“好,我问你,你知道我爸爸妈妈什么是谁吗?你爸爸为什么要打我爸爸妈妈?”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虐待你吗?”
红剑梅想起了那个初秋的夜晚,那间昏暗的宿舍,那个布满伤痕的华敏。
什么是虐待,这个她不愿听到的答案,居然成了救她的王牌,红剑梅深吸一口气,大声的说:“我不知道,造反派打你爸爸妈妈不关我的事。你和华敏早就商量好,是不是啊!”“你怎么跟到老家来了?”
面对两个女人“大神”觉得很累了。
他去南方老家出差了一个月,因为是会老家“大神”特地向领导请了一个月的假。只不过是借机会去找华敏,那曾经让他快乐的华敏,真的得到了,女人不过如此。
华敏早就来老家了,是在“大神”的安排下来的。“大神”的母亲去世前是华敏侍候老人家的“大神”带华敏来的时候说华敏是自己的妻子,拉着华敏的手,老人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她一直为华敏这个儿媳妇着想,在病重前去找自己的一个当官的学生,给华敏安排了一个工作。后期老人家得了帕金森综合症,华敏一直时候到老人家去世。在给“大神”报丧的时候,大家认为是华敏死了,弄得满城风雨。
奇怪的是华敏来到“大神”的老家一直没有犯过癔症。
一直身处其中并不觉得,可抽身一段时间,就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令人厌倦。
华敏仍旧是漆黑打卷的长发,倔强的嘴唇。穿着低领的毛衣,望进去里面一片洁白。
华敏不再是哪个下岗女工了,新的工作让华敏焕然一新。
妈妈留下的那笔钱,就算是重新开始的生活费吧,和华敏一人一半,两个人都重新开始。
可老婆却找了过来,找到了他。
“大神”坐在老家的老屋,就在屋外的床上。把红剑梅又带进老家的屋时,他心里在想用什么样的方法阻止红剑梅的蔑视,这个一直受他精神凌辱的女人,怎么能问他这样的话。
“什么是虐待?”难道他以前做的,都只是打情骂俏轻抚浅摸吗,好的,他要让她尝尝,什么是真正的虐待。
““大神”你在哪?我来了。”红剑梅开口说道
“大神”诧异的看着红剑梅,她从未说过话,没想到她的声音和华敏很像。红剑梅轻蔑的看着“大神”轻轻的说“你知道,什么是虐待吗?”
看来,红剑梅的伤是好了,或者真的换过皮肤了“大神”并不关心红剑梅的伤,他思虑着如何开口说分开。
“大神”看着父亲亲手雕的母亲的雕像想,父亲在九泉之下是不会想到他的儿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家的老屋,是放父母遗物的地方“大神”跑到暗室,盲目的翻找着,可他不知道该找什么。
“大神”坐在一个木箱上,疲倦又涌了过来。
所有的方法,所有他知道的方式,都在要在红剑梅身上实施,后来都只是重复,无聊的重复。要么,算了吧,就这样离了。看着女儿身上的伤,岳父会不会对自己当年的行为忏悔。“大神”呆呆坐了会,站起身,准备不告而别。这时,隔壁传来红剑梅略带颤抖的声音。
“肉体的虐待本质,是死亡。”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难怪你说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欠你的情债早晚得还。是的,我和华敏早就想好的,我们本应该是一家人,我会很爱她的,她也会很爱我的,是你的爸爸害了华敏,华敏的癔症是被你爸爸强暴惊吓得的,你知道吗?”
“大神,我知道你有才华,有学问,你是被时代耽误的一代,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是爱你的,我只想和你好好的过完后半生来回报我们对你的亏欠。”
“大神”呆了呆,又坐回木箱上看着母亲的雕像,那姿态真的像华敏。
“虐待妻子的目的是让妻子痛苦的,让妻子承受了最长的时间最大程度的痛苦。让岳父的心尖痛苦就等于让他痛苦,这样,就能把失去亲人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红剑梅的声音更加颤抖,但仍大声的继续着:“我看见造反派打那些当权派,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我看到你父母辈带着高高的尖帽子游街,回来被吊着打。这是我爸爸做的孽啊!我愿意代他受过。”
“怎样才能让人受尽痛苦而又外形无损?”“大神”也在思考,看见红剑梅的伤痕,一开始让他兴奋,后来就让人生厌,是啊,早想到,也不用花这么大的功夫去做了。
“大神”要把所有岳父对待自己父母的方法,都要在红剑梅身上一一实现。
““大神”你怎么虐待我,我都能忍受,这是我欠你的。你怎么虐待我,我都愿意。”
红剑梅是不是出车祸把大脑撞坏了,哪有女人喜欢丈夫被虐待。
“大神”走出老屋,床上的红剑梅让他心里有些异样,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为这新奇的方式而兴奋,从哪里开始呢?舌头吧,对了,就这里“大神”对准嘴的位置,用两个筷子就把舌头夹住。接着用绳子把筷子的两头系紧。他退到屋角,冷冷的看着红剑梅的反应,整张床猛烈的摇撼着,束手的铁链快要被挣断。
我什么时候给红剑梅上的铁链?“大神”有些疑惑,但也不愿细想,这个华敏,就是一个魔鬼,她引诱出他禁锢的欲望,可同时,也打破了他与常人情感的隔阂。脓血流出后,心就正常了。“大神”转身出门,把床上的红剑梅永远关在身边。
下来下来,左转,直走,出了老家的老屋,夜幕降临,空中绽放出朵朵烟花,一片热闹璀灿。今天,是年三十,据说放爆竹是为了赶走“年”这个鬼,所以叫过“年”现在,他心里的魔鬼也赶走了。
“大神”想起自己的那身跳大神的衣服,博没有儿子,也没有个传人,这个博老死后跳大神的衣服就给了“大神”“大神”看见华敏给他留下的一张纸条,仅仅写了几个字““大神”好好对红剑梅吧!她是真心对你的。”
大神心里掠过一丝柔软,他想家了,单纯可爱的红剑梅,他最最亲爱的妻子。他要重新开始,和红剑梅,再生个孩子,和常人一样,幸福平淡的生活。“大神”仰头对天,深深吸了口气,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向老家的老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