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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为见临青溪和杜宇堂皆是一头雾水,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你的九师叔和那位杨家小姐自打在各自的娘胎里就定下了娃娃亲,谁知,那位杨家小姐急着嫁,你九师叔却不想娶,还亲自跑到人家家门口去退婚,你说,人家见到他,能不打他吗!”
临青溪看那位杨家小姐的年纪应该是十五六岁,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而且从背影看英姿飒爽,听声音也觉得脾气火辣刁蛮。沈瀚这个单纯的师兄遇到这样一个不肯罢休的未婚妻,他的日子的确看起来不是很好过。
可临青溪又想起刚来京城的时候,卫玄告诉她,说沈瀚有了喜欢的姑娘,正在准备定亲之事,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卫玄在骗她,还是说沈瀚喜欢的姑娘不是这位杨家小姐?
“溪儿,先不说他,你今天在相府没事吧?”笑完了沈瀚的糗事,余为这才问起临青溪的事情来。
临青溪摇摇头,突然对余为说道:“余为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溪儿你说,什么忙我都能帮!”临青溪的声音有些低落,他知道今天她定是在相府受了委屈。
“余为哥哥,你能不能尽快帮我安排一辆马车回云州,然后再借给我一些银两,我不想再呆在京城了,今天就想回家。”临青溪走出相府大门之后想了很多,她觉得事不宜迟,自己应该赶快回云州老家。
“溪儿,今天就回去,是不是有些着急?这件事情要不要再和师公和师叔他们商量一下。”余为觉得临青溪的决定有些仓促,不管在相府发生了什么委屈的事情,她都不应该这时候突然离开。
“小姑姑,你今天就要走?不走好不好?”杜宇堂才刚跟临青溪认识没多久,他还不想她离开。
“余为哥哥,宇堂,回云州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就决定今天走。我希望我走的这件事情,你们能先给我保密,待会儿我会给师公、师伯还有师娘他们各写一封信说明缘由,等我离开之后,余为哥哥麻烦你再交给他们。”一旦下了决定,临青溪一刻也不想多呆,她喊来星月楼的店小二,让他给她准备了笔墨纸砚。
余为和杜宇堂见临青溪去意已决,也都没有多说什么。临青溪要走的这件事情,于情于理余为都觉得不应该瞒着,应该告诉淮绍之他们一声,可最后他还是决定按照临青溪的意思去办。
也许这中间有很多事情他还不了解,但临青溪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既然决定这样做了,那么就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临青溪给淮绍之他们写信的时候,余为就出去安排马车并亲自去寻找临青云和临青飞两兄弟以及呆在小竹院的临七喜,至于杜宇堂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原本只打算写三封信的临青溪,最后写了五封,除了淮绍之、张显和淮氏,还有卫玄和沈瀚的信。
信中她告诉几人,自己思家心切,她很操心自己的那几亩田,一刻在京城也呆不下去了,就先回了云州,对于她的不辞而别,希望几人能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个不懂规矩的乡下丫头。
信写好之后,临青溪把它们全都交给了余为,而匆忙收拾一下小竹院的行礼赶过来的临青云、临青飞和临七喜,并没有多嘴询问临青溪突然决定回云州的原因,现在的他们和这个京城还是格格不入的。
余为给临青溪找好了马车,并且将自己铺子里的一个马车夫给了她,然后对她说道:“溪儿,这个车夫叫赵发,经常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对于楚国的很多地方他都十分熟悉,大道小道他都能走。”
余为的话,临青溪听明白了,她这么不辞而别,淮绍之知道之后肯定会派人找她,而她要不想被找到,那么就要知道怎么避开淮绍之的人,所以有个熟悉楚国地形的人跟着会好很多。
“余为哥哥,谢谢你!”余为这样帮着自己,淮绍之知道之后肯定会责怪他的,但卫玄和沈瀚都不在,临青溪想到能帮助自己的人也只有余为了。
“溪儿,真正应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好了,别说那么多客套话了,你和你两位哥哥赶紧离开吧,只要到了云州,有陆师叔在,相信师公到时候也不会说你什么的。”在余为看来,陆志明和其他师伯、师叔的很多想法不一样,也和师公淮绍之不一样,有他关照着临青溪,就是淮绍之也不敢轻易说什么和做什么。
“知道了,余为哥哥,那我先走了!宇堂,我先走了,以后咱们有机会再见。”上了马车,临青溪挥手和余为、杜宇堂道别。
之后,赵发轻扬马鞭,两匹快马就拉着临家三兄妹朝着城门口飞驰而去。一出城门,不用临青溪他们说什么,赵发就走了一条不太宽敞的小路,穿村过镇,赶路的速度不比在官道上慢。
再说另一边,淮绍之派余为去找临青溪和沈瀚几人,可是等到寿宴结束,这几个徒孙也没有回来。
派人再去寻找,结果回来的人禀告,说是沈瀚被杨家小姐绑在树上下不来,余为和杜宇堂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再派人去小竹院查找,却得知小竹院也没有人,而且临家三兄妹的包裹都不见了。
一听说这个消息,淮绍之、张显和淮氏就着急了,反而黄氏生气不已,觉得临青溪这是在故意让她难看,自己这个长辈只不过说了她两句,自己受不住就耍起了小性子,她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临青溪的出走行为,黄氏觉得这是在彻底地羞辱她这个宰相夫人,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让淮绍之和陆志明将这个不懂规矩、一无是处的乡下丫头逐出师门。
快到晚上的时候,余为拿着三封信去了相府,说是自己原本找到了临青溪,还请她和杜宇堂在星月楼吃了饭,可是这丫头突然就不见了踪影,还派人给她送来了几封信。
余为说他觉得不对劲,就先去临青溪常去的地方找了找,结果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这才又想起要把信给淮绍之。
淮绍之和张显对于余为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淮氏则是完全相信了。拆开信之后,淮氏当时就急了,说陆志明把人交给她,现在却让临青溪独自回云州,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淮绍之让她先不要自责,然后派人出京去找临青溪,只是侍卫骑着快马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看到临青溪等人的身影。
京城里不但淮绍之在派人四处找临青溪,就是杜家也在心急火燎地找他们家的小少爷杜宇堂,自从去了相府的寿宴,杜家就再没有人见过杜宇堂。
五日后,楚国云城一座热闹的小镇上,临青溪等人打此经过,为了减少马车的重量,临青溪狠心用余为给她的碎银子买了两匹马,一匹给临七喜骑着,另一匹给刚学会骑马的临青飞。
当然,余为给她的钱不只是散碎银子,还有三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临青溪借钱的时候特意说明的,她不要大额银票,只要小额的,原本只想要借五百两,但是余为给了她三千两。
临青溪没想要借这么多的钱回云州,银子她不是赚不来,只是英雄也有落难之时,她这个小女子也有愁钱之日,尤其是在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之后。
余为说,他欠临青溪两条命,这命比银子值钱,更何况他还不是白白送给临青溪,而是借给她,等到临青溪赚了钱,再还给他,反正他这个余家少东家有的是银子。
临青溪没再矫情,收下了余为的银子,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加倍还给他的。
“溪丫头,晌午饭就在镇上吃吧,走的时候咱们再买点干粮带上,水也快喝完了。”临青飞见小镇上有一家小酒楼,打算吃点东西再出发。
这几天着急赶路,临青溪也确实有些累了,而且都过去五六天了淮绍之的人也没找到他们,她想,自己可以不必如此紧张,还是放松心情好好欣赏这一路的风景吧。
于是,几个人就在小镇上停了下来,吃过饭之后,临青飞又去买了干粮带上。
一行人正准备坐上马车出发的时候,掀开马车帘的临青溪忍不住惊叫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是谁?”临七喜赶紧靠近临青溪的身边,但是镇定下来的临青溪冲他摆了一下手。
“嘻嘻,小姑姑,我们又见面了!”杜宇堂坐在临青溪的马车里,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宇堂,你怎么跟过来的?”对于杜宇堂的突然出现,临青溪等人很诧异。
“小姑姑,我是飞过来的,不过,我飞累了,我也要跟着你回家看大山。”杜宇堂很是认真地说道。
临青溪头莫名开始疼了起来,她没想到看起来单纯可爱的杜宇堂还有这样鬼马的一面,这可是大师兄的独子,杜家宝贝的小少爷,她怎么能带着他回云州呢。
“宇堂,你别跟着胡闹,快回家,你家里人该着急了。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来的?”从见到杜宇堂第一面开始,临青溪就没有发现他身边跟着仆从下人,小小年纪的他出门都是自己一个人,这也是让她最奇怪的一点。
“杜点,杜心,出来!”杜宇堂仰头高声喊道,他平时最喜欢吃点心,所以家人给他派暗卫的时候,他就给人家一个取名要杜点,另一个取名叫杜心。
“姑娘,这应该是杜家派来专门保护杜少爷的暗卫!”临七喜见临家三兄妹很惊讶地看着风一样出现的两名暗卫,走到近前对他们解释道。
“宇堂,是他们带你来的?”临青溪指着两名暗卫问马车里的杜宇堂。
杜宇堂得意地点点头,笑嘻嘻地说道:“小姑姑,他们两个武功可高了,轻功最好,所以我也学小姑姑给我爹写了信,然后就让他们带着我来找小姑姑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临青溪想着杜宇堂跟着他们的时间应该不短,只不过这两名暗卫的武功可能比临七喜高,所以他们才没发现躲在暗处一直跟着他们的杜宇堂。
“小姑姑要是早点见到我,一定会送我回家的,我才不要回去。现在我飞累了,想和小姑姑一起坐马车。”杜宇堂又是一脸无害的可爱笑容。
接下来,无论临青溪几人怎么劝说,杜宇堂就是不回京城,死活都要跟着临青溪去云州,还说,临青溪要是不让他坐马车跟着,他就像原来那样还偷偷跟着。
实在没办法,临青溪和两个哥哥商量之后,只好带着杜宇堂一起上路。
仲夏时节,石榴花开得正艳,一场倾盆大雨打落残红满地,但空气中的燥热依然冲洗不去。热,实在是热!
坐在马车里,杜宇堂觉得有些憋闷,可他又不会骑马,临青溪让他与临七喜共乘一骑,没过一会儿,他又说热得受不了。
“你这好好的少爷日子不过,非要跟过来受苦,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得!”这几天和杜宇堂相处下来,临青溪知他有些少爷脾气和小毛病,但因为名义上还是他的长辈,所以杜宇堂倒是不敢在她面前耍性子。
“小姑姑,堂儿不觉得苦,就是堂儿很怕热,那堂儿以后不怕热了。”杜宇堂害怕临青溪又要说送他回京的话,所以赶紧说道。
“热就是热,哪能说不怕就不怕的,男子汉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夏天本就是热,小孩子怕热也是正常,临青溪早就没把自己归为小孩子一类了,这几天她都是拿着在镇上买来的一把扇子给杜宇堂扇着。
“轰隆隆——”阴沉的天空突然一个响雷乍起,眼看一场大雨又要来到。
“姑娘,在往前就要到清城莲花镇了,镇上有家小客栈,今天咱们就暂时在那里歇一歇吧。”赵发对车内的临青溪说道。
“好的,赵叔,就听你的。”赵发是余为的下人,但却并不是她的,所以这些天临家三兄妹对赵发也很是客气。
只是等到他们的马车一进入莲花镇的时候,就发现很多衣衫褴褛的百姓也都往莲花镇而来,而且这些百姓看起来不像当地人,更像是流民。
大雨伴随着雷声和闪电而来,幸好赵发赶车的速度够快,临青溪他们倒是没淋着,不过一到小客栈放下行李,外边的雨就下了起来。
“小姑姑,这雨下得真凉快!”杜宇堂一到房间里就推开了窗户,凉凉的风夹着斜飞的雨吹在他稚嫩的小脸上。
“宇堂,别这样吹风,很容易生病的。”临青溪有些责怪地想要将杜宇堂拉离窗户,但她自己却也停在了窗边,看着窗外荷花池垂柳下的躲雨百姓。
“小姑姑,这些人为什么不进屋子里来?大荷叶真得能挡住雨吗?嘿嘿,我也要去玩。”杜宇堂因被家人保护的很好,所以民间疾苦他见得不多。
“宇堂,不要胡闹,外边雨下得太大了,出去玩很容易生病。再说,他们也不是在玩,这些人应该是流民,可能他们的家并不在这里吧。”临青溪有些同情地说道。
“那他们的家在哪里?”杜宇堂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在很远的地方。七喜,你去问一下客栈掌柜的,这院子里还有没有躲雨的地方,然后再去买点吃的分给这些百姓。”临青溪知道自己这点同情心并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能让他们饱餐一顿。
临七喜按照临青溪所说的去办了,只是躲雨的地方没有了,而给这些百姓送吃的东西时,不知从哪里又突然多出来更多的百姓,一下子把他围在中间进退两难,每个人都伸出急切的手,向他讨要食物。
“小姑姑,他们真可怕!”看到这一幕的杜宇堂,有些被吓到,忍不住后退一小步。
但是临青溪却更靠近窗户,眼神不再温暖,而是渐渐变得冰冷,她很想告诉杜宇堂,这些百姓并不可怕,他们只是被更可怕的东西追着,如果被追上,他们付出的将是生命的代价。
临青飞和临青云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都是最淳朴善良的农家孩子,也想帮别人一把,但是他们能力有限,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些郁闷。
大雨一直下到傍晚还没有停,临青溪让临七喜看着已经睡着的杜宇堂,然后她去另一个房间找到自己的两个哥哥。
“溪丫头,你是不是有事要说?”临青飞一见临青溪进门的眼神,就已经猜出她不是单纯地过来找他们的。
临青溪点点头,然后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坐下来,临青飞和临青云就坐在她的对面。
“溪丫头,你想说什么?”在京城呆的这些天,临青云最大的改变就是他不再那么寡言少语。
“有件事情,我想和两位哥哥商量。”刚刚要决定过平和淡然的生活,但是踏出京城之后的所见所闻,让临青溪心中的某个决定又开始动摇了。
这样的一个时代,这样的一个处境,她想偏安一偶怕是不可能。
她知道,就算以后她不去招惹是非,是非也会上赶着来缠着她,或者说,从陆志明对老临家上心开始,甚至更早的时候,在她决定卖绣赚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是她错了,小看了这个异世,小看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总以为有了家、有了亲人,对于其他的,她就可以不必去在乎了。但是,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小看了她自己,没有从骨子里认清曾经那个叫林心安的女人,更没有认清现在这个叫临青溪的女孩。
很久以前,今天发生在窗下的那一幕,她也在另一个时代见过相似的情景,只不过她是那个伸手的人。从接到别人施舍的那一刻,她没有觉得庆幸和欣喜,而是觉得羞耻,彻彻底底地耻辱,她发誓,她一定要做人上人,决不让自己的尊严被他人更被自己踩在脚下。
自始至终,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她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只会拼命地给它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然后不断地欺骗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在不断地矛盾与犹豫中错失良机。
人,错误地活一次就够了,难道还要让临青溪再重复林心安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吗?虽然最终她也算成功了,但是成功的代价是惨痛的,更何况,那样的成功不过是她心目中金字塔的第一步,第二步还没走,她就没机会了。
不,她有机会,老天爷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只不过一开始在浓厚亲情的包围下,她有些迷失了,忘记了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现实都是那样残酷的。现在,她觉醒了!
“溪丫头,想说什么就说吧,哥哥们听着!”临青飞给了临青溪一个安心地笑容,无论何时他都愿意做自己妹妹最坚强的后盾。
“大哥、三哥,相信在京城这段时间,你们也看到很多、听到很多,更见识到很多,外边的天空有多大,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实话告诉两个哥哥,我不愿意将自己的脚步只停留在大眉山,但你们更清楚,现在的我可以算是一无所有,而且我的每一步现在想来都是被别人算计好的。我临青溪虽然是小老百姓,但不代表我愿意任人宰割。”临青溪现在最需要值得信任的人,而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自己的家人。
“溪丫头,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六个哥哥,还有阿爷、阿爹,还有阿奶、娘亲和两个嫂嫂、两个侄子。大哥知道,你是要成大事的人,无论你要做什么,大哥都可以舍命帮你!”临青云说这些话,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这些也都是他发自肺腑的真意,很多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懂。
“溪丫头,你想做什么三哥一样能舍命帮你。虽然咱们现在还是受制于人,但我和大哥会努力,以后没人能困住你的手脚,你也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临青飞同样是有野心的人,但他心里更清楚,他的野心是随着临青溪的野心不断变大而变大的。
“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将会特别训练两个哥哥,但你们要答应我,我所教给你们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对任何人透露,更不准教别人,就是阿爷、阿爹也不行。还有,大眉山那边院子里的人都是师父和几位师伯、师兄送给我的,虽然他们都签下了死契,但人的心是很难签死契的,所以,我需要一些能为我所用、对我忠诚的自己人,这些人如果是和咱们利益相关的同族人最好,如果不是,我宁愿选择一些无依无靠的孤儿。至于以后如何让他们的心靠近我,我会教给你们方法。”
临青溪最初在商海里打拼的时候,没少因为管理不善和人心不齐而吃尽苦头,但她没有放弃,发奋学习了很多先进的管理经验,更逼迫自己改变了很多对人的方式,到后来,就是地方上的黑道大哥,见到她都要尊称一声“安姐”。
临青云和临青飞都已经觉察出临青溪今日的不同,他们也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是在京城那段时间的人和事,还是来回京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总之,她变得更不像一个九岁的农家女孩,身上隐隐有了霸气与冷傲。
作为她的哥哥,他们激动澎湃不已,更是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而自豪,无法想象,临青溪将要带他们走进怎样一个精彩壮阔的世界。
在莲花镇的那一夜,老临家三兄妹一直聊到天亮,再次出发的时候,三个人不但毫不睡意,还各个精神抖擞。杜宇堂和临七喜都觉得他们似乎错过了什么,但那又不是他们能插进去的所在。
又赶了两天路,临青溪乘坐的马车左右出现了四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他们衣着破旧,眼神里胆怯的光已经快消失不见了。
“小姑姑,你为什么要收留那些小乞丐?”杜宇堂有些低声地问道。
“宇堂,我不是对你说过了,他们不是什么小乞丐,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我收留他们,是因为我想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家。”临青溪的声音柔柔的,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跟着马车的四个小少年听到。
而且,他们不但听到了耳朵里,更听到了心里,并已经开始向往那个“温暖的家”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