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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冬,藏冬,一冬日所有好玩儿的事儿似乎都窝藏了起来,钟雪凝等人无聊透顶,停给长孙愉愉写信或者传讯什么的,让她赶紧组织大家伙儿乐一乐。
阵子长孙愉愉都忙着修复画的事儿,也没顾上,连孔重阳的组马球队她都放在了一边,现今有了空档,自然各家下了帖子,将大家邀了来。
众人一宁园,杜丽棠就问:“愉愉,你上次收回赈贷银子的事儿可有下了,些日子你病着又忙,咱们也好过问。”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后来我想了想,为了省事儿,就派了人去高阳,厚丘,武邑设了赈贷回收银两的点,也没派人拿着账本家家户户地去催,咱们是做好事儿又是当恶霸,那银子老百姓自个儿愿意还就还。”
“这也行?”陈一琴奇道,但心里却已明这怕就是最好的法子了,她挺支持长孙愉愉这种做法的,这才是行善嘛。
长孙愉愉虽然给陈一琴下了帖子,但也没指望她能来,谁知她娘居然准了,还真是个意外。
“那最后咱们收了少银子回来?”许嘉乐也好奇道。
长孙愉愉笑了笑,“你们猜。”她卖了个关子。
有人猜五千的,也有猜一万的,但最高的猜测也就一万五,相当于一半儿的银子都没收回来。
“收了差两万五千两回来,估计年后还能再收些回来。”长孙愉愉得意地道。
“呀,怎么会这样?那三地的老百姓就那么实诚?”方子仪十分好奇,据她听的,银钱,可没少人能自觉,何况还是那些一钱掰成两半花的老百姓。
“就是这么。你们也瞧起那些穷苦老百姓,他们可能才是最赤诚的,也怕将来再受灾,咱们给赈贷。”长孙愉愉道:“我让人去收银子时,在各村都去敲锣打鼓了,是他们还,将来再赈灾可就没他们的份儿了。而且,我还使了个法子。”
“什么法子?”大家都好奇了。
“就是每一旬都让人各村去敲锣打鼓,高声宣布谁谁归还了银子。”长孙愉愉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没还银子一听也就明了。他们以后在村子里也抬起头做人,再想找人借钱帮忙,人家也得考量考量。”
“愉愉,这个法子可真好,既无『逼』迫,也能最大程度地收回银子。”陈一琴赞叹道,又叹知道长孙愉愉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出此好的法子呢?
长孙愉愉勉强居了这功。其实这法子是她从陆行那儿问来的,她当初也苦恼了,又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可派去收贷,正好去陆家修复画,她就顺便问了问陆行,毕竟当初去赈贷银子他也是其中一份子。
陆行就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但他却叮嘱许是他出的主意。长孙愉愉当时也是半信半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曾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这样派的人也少,也会产生负影响,她们的声誉却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那些老百姓念咱们,本来想在当地给咱们建什么生祠的,我给拒绝了。”长孙愉愉道。
“真是,咱们也没做什么,何况那些银子都是募集而来,愉愉你做得对。”杜丽棠道。顾静婉出嫁后,杜丽棠就当了大姐姐,话的口气也越来越像顾静婉了。
“那今年咱们还赈灾么?”方子月道。各地每年都有小灾小难,所以方子月此问。
长孙愉愉摇摇头,“收回来的银子统共也,能做的也就少,我把银子都交给慧兰了,让她先赚点儿银子出来,凑够了五万两咱们再做下一次赈灾。”
“好,我看这事儿为国为民,是该长期坚持下去才是。”杜丽棠道。
“对了,你们最近有谁去看静婉姐姐了么,她现在怎么样?”长孙愉愉问,因为顾忌五皇子,她并没打算登拜访。
“我去看了她,虽五皇子算得什么琴瑟相,但据她也是相敬宾,五皇子内宠是,但每每遇事儿都是向着静婉姐姐的。”方子仪道。
长孙愉愉点点头,也再问顾静婉的事儿。主要是她觉人一旦成了亲似乎就跟姑娘家一样了,好那种觉,但彼此来往自然地就减少了。
譬钟雪凝就再耐烦听顾静婉的事儿,她急急道:“愉愉,你底想出什么法子打发这冬日没有?”
长孙愉愉笑道:“瞧把你急得,这是请了孔姐姐来么?”
长孙愉愉转头看向从一进就一直沉默的孔重阳。孔重阳话主要也是没什么人理会她,她以是长孙丹那一党的,琴的人对她自然是有些隔阂。
且先什么赈灾之类的,孔重阳也『插』上嘴,但她在一旁听着,却觉得长孙愉愉她们做的事儿挺有意义的,遗憾的是她没能尽一份心。
“孔姐姐想重新组一支马球队,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能叫草原那些个郡主瞧起咱们。”长孙愉愉道。
长孙愉愉要做的事儿,钟雪凝是绝对支持的,于是立刻接腔道:“我早就想一雪耻了,上回魔鬼滩的事儿也算分出胜负。”
起魔鬼滩,长孙愉愉孔重阳对视了一眼。而大家也从这一眼想起了许事儿来,长孙愉愉什么时候同孔重阳这么好了?她们应该是最对立的么?
毕竟明年孔重阳定军侯世子就要成亲了。
“上回已跟你们几个都提了一下了。我想着年边咱们无事的话就练起来吧,温泉庄子那边儿地阔,正适合练。”长孙愉愉道。
“可谁来指点我们啊?”方子仪问。
长孙愉愉转头看了看孔重阳。
孔重阳大方地道:“我同世子提过,他应下了。”
孔重阳等人走后,杜丽棠留了最后将长孙愉愉拉了一边,“愉愉,你怎么想的?定军侯世子来指点咱们马球,你觉得合适么?”
“为什么合适?”长孙愉愉反问。
杜丽棠觉得长孙愉愉在装傻,索『性』开了道:“愉愉,我知道这件事你心有忿,但他们已定了亲,你要是在里头做点儿什么,会人在背后指点的。”
长孙愉愉笑道:“丽棠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过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还至于做出那等下作事情。你知道我素来是看重孔重阳的,今咱们正好彼此熟悉熟悉,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杜丽棠将信将疑地看着长孙愉愉,良久后才『露』出恍然的神情来。当初魔鬼滩的事情可是长孙愉愉第一个提出来的。
长孙愉愉的马球队火荼地搞了起来,但最终并没把陆征请来指点。晋阳公主哪里肯让自己的女儿沾染那些闲言碎语,所以另外请了个马球师傅,乃是宫中陪着皇帝打马球的老侍卫。
因着皇帝身体豫,晋阳公主进宫的次数就了许,生怕变生肘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皇帝的身体了,决许任何有心人『插』手。
这日晋阳公主从宫中回来,心情明显地比以往后,长孙愉愉因问道:“娘,皇帝舅舅的龙体是是康复了?”
晋阳公主道:“好了许了,老三的事儿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一直缓过劲儿来。今日好容易对的事儿提起了兴趣,还问起我那幅谷苍山的画来了,听修复好了,就要看看。愉愉,你是最清楚修复过程的,明儿你跟我一起进宫吧。”
长孙愉愉听得皇帝的龙体好了,自然也松了口气。次日她与晋阳公主进宫请安,皇帝将《新篁图》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奇道:“这画是哪里修复过?”
晋阳公主看了看长孙愉愉,长孙愉愉立即上在画上点了出来,“皇帝舅舅,就是这儿,以我小心给揭了,陆修撰就着那痕迹,添了一道石纹。”
皇帝对着光又看了看,“果然,华宁要是,我还真敢肯定是这一处,陆卿看来有些名堂。”
晋阳公主笑道:“可是么,谁能知道陆六元竟然还会修复画,且叫人看出痕迹来,这却是寻常人能做的。他还将原图临摹一幅,臣妹看他的笔也是惊人。想来学业都是相通的,陆六元仅史子集念得好,书画也有过人之处。”
皇帝叹了口气,将《新篁图》搁在了一旁,“他的书画之道朕比你熟,起来以朕也是看中他的书画才气,却没想险些误了一位相材。”
晋阳公主惊道:“皇兄,这话怎么啊?”
皇帝道:“昨日,陆卿上了一道《三增一息疏》,朕看了十分触动。他于民生仅想得透,且还拿出了切实可行的法子来,这让朕得高看他。此子有宰相之才,愧是其父之子,虎父无犬子啊。”
晋阳公主笑道:“知是什么样的上书能让皇兄此看中慨?”
皇帝又道:“朕已把陆卿的折子发下去了,让学阁们去议论,最迟明日你就能看了。只是……”
“只是什么,皇兄?”晋阳公主问。
“只是朕的身体朕清楚,也熬了少年,就怕这件事真施行下去,朕却能保革新之顺利延续。”皇帝又叹了口气,“或许朕该把陆卿此折留给嗣皇帝。”
“皇兄。”晋阳公主急了,“你的龙体可好着呢,你今大病初愈,所以才有此等灰丧念头,过两日皇兄大好了,肯定又是龙精虎猛的。这病中人最忌讳的就是胡思『乱』想了。”
皇帝晋阳公主满脸的忧切,由心头一暖,“好了,朕知道你关心朕。算了,华宁也在这儿,咱们就这些国事了,有事情就丢给韦凤仪他们『操』心好了。”
“正是这个理儿呢。”晋阳公主道。
皇帝转头看向长孙愉愉道:“华宁,你们这些个小姑娘最近可有新鲜玩意,给朕听听,也解解闷。”
长孙愉愉哪有什么新鲜事儿啊,组马球队对皇帝来肯定能算新鲜,但这却也难倒她,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就萌生在了心里。
“皇帝舅舅,华宁是有个太成熟的想法。”长孙愉愉声音甜甜地道。
皇帝冲晋阳公主笑了笑,再转头看长孙愉愉,“哦,什么成熟的想法,来朕听听,要是有益处的,就是你娘亲同意,舅舅也会帮你的。”
长孙愉愉先才看得出皇帝喜欢那幅《新篁图》,只是碍于子好问晋阳公主讨要,而长孙愉愉也大舍得送出去。
“皇帝舅舅,娘亲这些年也收藏了少名画,包括这幅谷苍山的《峭石新篁图》。当时陆六元看这幅画时,眼睛都直了,华宁看得出,对他们这些喜好书画之人而言,能有机会接触这样的画有珍惜。我就想着,这些画收藏在家里,只我娘亲两个人看,却也埋没了这些画。所以……”
长孙愉愉皇帝听得认真,这才继续道:“所以我就想,能能借着正月里人闲乐的时候,把收藏的那些画都展出来,让有兴趣的人都能一瞻人的书画风采,也能有助于今人的进益。盛世屡有传世佳作出现,华宁觉得我朝肯定也能涌现出一大堆的佳作的。”
“好啊,你这个点子却错。只是那些古画都有年头了,一个保护善毁了画却就值当了。”皇帝笑着道,“你看看你娘亲的脸『色』,是是已心痛得发青了?”
长孙愉愉“噗嗤”地笑了出来。
皇帝她笑靥花,当真是明霞映日般娇艳,这却比看什么都叫人觉得养眼欢喜。
“皇帝舅舅,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还想趁着这次展出,广邀世人来临摹,那些真画当然能长久展出来,一年里能让人看三日真迹就算错了,其余的却是可以把临摹中的精品拿来展出,让后辈可以学习。”
“哦,听你这样,这件事还是只做一次,而是要长久做下去?”皇帝问。
长孙愉愉点点头,“所以才是成熟的念头嘛。我想着今后果止我们一家,譬皇帝舅舅还有其他世家,也能把古画真迹借出来展示给世人看,再广为临摹,集成册子流传下去。那些个传世名画就会因为种种劫难而无声地消失了。”
“比小心某个小姑娘给撕了么?”皇帝打趣道。
长孙愉愉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