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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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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9月23日,我的一个朋友x君的父亲不幸去世了——患肝癌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为了朋友亡父的悼念,我和几个大学的同学一起去了趟a县,赶回市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钟了。

    诸君不知,那段日子,我身边有两位大学同学的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换言之,承受了莫大的痛苦——那是关于生死离别的痛,更确切地说是关于生与死的痛。那天,是x君的父故之痛,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经不起这样打的打击,抱着我们啜泣了很久很久。

    当然,我是知道的,她们父女的感情,又怎能是我们局外之人所能理解的呢?

    然而事已如此,生死之间,自有多少悲欢离合。但,逝者已矣,生者又当如何呢?

    2008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而2008年的9月,是多灾多难的岁月。然而,我们谁也无法改变,这已经既成事实的悲痛,我们更无力回天。人生不如意之事者十之八九,宿命来了,我们无可奈何,或许唯有“长叹息以掩涕兮,哀‘人生’之多艰”但,人生并不是永远如像想象中那般美好,生命中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楚。人生之幸与不幸,我们唯一可以接纳的是——看开一些,忍耐一点,把痛苦慢慢掩埋。

    我不知道怎样去安慰x君,但,我只能也不得不这样告诉她:你应该相信,你爸爸的离去是一种超脱的抉择,既然病魔已经注定无法抗拒,挥手大去是斩断痛苦的唯一方式,既然他已经摆脱了痛苦的折磨,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已经不必再在痛苦的生活里苦苦挣扎,他也不必再在生与死的路口徘徊而徒增苦楚,不是么?

    “生死有命。”这是x君对我说的一句话。

    “生死之间,你只能勇敢地好好地活着!”这是我对x君说的。

    我忽然想起著名作家史铁生先生来,他是我最崇敬的一位作家之一,在我与地坛一文中,他关于生与死的论断有这样的一句话:“我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而他想出的结果是“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怎样理解这句话呢?我们可以在他的一封家书中读到最直接的阐释:“只是为了引出一个美丽的过程,人才设置一个美丽的目的,或理想。理想原就不是为了实现,而只是为了引出过程罢了。”具体到史铁生对生与死的思考中,死是目的,生便是过程,所以他要把孔子的“不知生,焉知死”改成“不知死,安知生”;所以他这样告诉别人“人们有时候太看重了我们要回到虚无中去,结果忘了我们本来从虚无中来”

    其实,他说的无非也就是,我们人生一世,无须把生死当做包袱,平常视之待之最好不过。看得甚重,无法自拔。毕竟,生者还得继续,人生还得继续,生活(或者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或者一家子)同样还

    得继续。古人说过“人死如灯灭”但,灯灭了可以再点着再燃烧,而人死呢?所以古人思考过——因此古人又说:“人死不能复生。”

    难道不是吗?既然人死已绝不能复生,又何必徒增悲痛?既然死还不至于,而生还依旧,那么我们只好在生死之间平平静静地接受关于生与死的问题,接受人的死的事实,继而勇敢儿活好好儿活,无须痛不欲生,也无须相随而去。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x君这样想过没有。然而,我是相信的——她终于会这样想过的。

    我的另一个朋友说,在我们现在这个年纪,应该说对亲人乃至至亲的死应该很看得开才是,英文不管是我们的经历还是我们的思想,都已经到达了一个可以接受过分打击的高度。我也在想,我们这个年龄,诚然已经是一个深沉的年龄了。

    那天,我是搁置了手头的工作去的,我说过,为了朋友亡父的悼念。我们看到x君明显憔悴了很多,但,除了拥抱和慰藉,更有鼓励之外,实在无可言语。然而她会懂的,她毕竟和我们一样已经进入了一个深沉的年龄。

    后来我常与她在qq上“谈话”鼓励她回到自己的人生旅途上来,为了已去的父亲和健在的母亲,忘却关于死亡的刺伤,勇敢地去争取属于她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