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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筒子楼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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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进单元楼好多年了,但对住“筒子楼”的那段日子还是记忆犹新。

    九一年我从一个野战部队调到军区机关直属单位,家也就随着我的工作调动从大山沟里搬进了北京城里。开始,我们家和卫生所的王医生合住一套小两居室,他们住大间,我们住小间,屋里放一张双人床就没有空间了。做饭、上厕所都非常不方便。后来,我主动找王医生商量:你、我都找一下所里领导,在别的地方再找一间房子,我搬出去,这样你们住的也宽敞些了。再说,你们女儿也大了,老是和你们挤在一起也不方便。王医生一听非常感谢,于是我们两人都分别找了领导。所里就在司机班住的筒子楼里给我隔出一间房。于是我们一家三口挤进一间不到十五平米的屋子里,虽然是筒子楼,毕竟房间比过去大多了,在楼道里做饭,除了上厕所远点外,我感到比两家合住一套两居室时方便多了,心情也放松多了。

    筒子楼里除了有二、三间屋里住的是单身战士外,还住着四户干部、两户职工,剩下的就是家属长住“沙家滨”的一些老志愿兵了。干休所不像野战部队,对战士的管理相对松一些,尤其是对一些老志愿兵更是“照顾”家属一来,住起来就不走了,有的还在城里干起了临时工。单位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老志愿兵也不容易,一个月就那点工资,老婆孩子两地分居,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属住就住着吧,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了。

    那时候,筒子楼里可热闹了。一家做好吃的,全楼改善生活。谁家烧个鱼、炖个排骨什么的,满楼道飘香。菜还没有出锅,早有战士端着碗上门了“嫂子,做什么好吃的,从楼道那头就闻到香了。”“来来,先尝尝嫂子的手艺怎么样。”“咽,好吃,好吃。”战士边夸边夹着几块排骨走了。

    谁家炒菜时放了辣椒,你看吧,满楼道的人前仰后合,打喷嚏、抹眼泪。

    最热闹的时候是每天的早晨,差不多大家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段起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男厕所还好点,有四个蹲坑,而女厕所只有一个蹲坑,几乎每天早起都有女士在厕所门口排队。有时外面排队的人还不住地催:“还没完啊,快点吧,我这急着呢?”里面的也不知是哪位军嫂还挺幽默:“您别急,再坚持一会儿,坚持就是胜利。”

    住筒子楼还有一个好处,谁家有点事大家都能互相关照,谁家大人下班晚了,孩子是饿不着的。常在楼道里听到这样的对话:“哟,宝贝,妈妈还没有下班啊,饿吗?啊姨家的饭做好了,先跟啊姨吃去。”

    谁家有点力气活,买个电器、搬个柜子什么的,大家都会主动上把手。

    住筒子楼最难熬的是夏天,那时候安空调的还不多。一到夏天晚上睡觉时,各家门上拉个半截门帘,为了使空气形成对流,都是开着门睡觉,唯有志愿兵老杜家不能开门睡觉,这是全楼道的住户强烈要求的。因为老杜睡觉打呼噜,声震楼宇。他一人睡觉,全楼不安。为了维护全楼住户睡觉的权益,大家一致要求老杜要关门睡觉。老杜倒是有自知之明,面对大家的要求只是嘿嘿一笑,算是道歉。老杜每晚都在院子里溜湾,或找几个战友打牌到很晚,等大家都睡下了,自己才稍稍地溜回家里。

    住筒子楼时有诸多不便,上厕所不方便,涮锅洗碗不方便,睡觉休息互相影响等。但那时邻里关系亲近,像个大家庭,其氛围热闹而和谐。对那一段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非常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