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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之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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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我叫小马

    我叫小马,至幼父母双亡,是大象妈妈在山坡下发现奄奄一息的我,且收养了我。那时大象妈妈正好生下小美,有足够的乳汁,好心的大象妈妈将我养大。

    我是孤儿,幸福的孤儿,我长着一身的棕黑色的毛,大象妈妈对我疼爱无比,她总是将我疏理的光亮神彩。让我看起来像匹十足的“小骏马”

    小美小我一个月,我们一直以兄妹相称。

    小美说:“小马哥哥,我真羡慕你,做匹聪明又漂亮的马,可你看我,没有长长的绒毛,却长着长长的鼻子,身体是那么的胖,还有一对芭蕉大耳,走起来一晃一晃,哎,太丑啦。”

    “不,小美,别这么说,在我眼里,你是最可爱的最漂亮的小美,我的好妹妹。”每次我就甩着马尾拍着小美这么回答她,然后,小美就扭着她笨大的身材和一对大耳,露出长长的尖牙满足的笑开了。

    我很小就听过有关白马王子、千里马、黑骏马的传说,我心里其实一直为自己是匹马而自豪,我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还勤学本领,为了就是日后重回马群,做匹优秀的“骏马”

    我们居住的这个山区是座小山,我对于大森林那边的故事,只能通过麻雀七喜的闲言去了解一些。我渴望着去大山那边,过另外一种生活,可大象妈妈总是忧虑的说:“心爱的小马,你还小呢,等长大些再去吧。”

    二、麻雀七喜

    我在二岁生日的时候,慎重的向大象妈妈告别,妈妈哭得很伤心,她说:“孩子,你去吧,不管经历什么,都不要忘了,妈妈永远是最爱你的。”

    小美尚不知离别的滋味,只是叫着要我回来的时候,不要忘了,给她带好礼物。

    我跳跃着跟麻雀七喜一起奔去大森林。七喜告诉我,现在森林里正在招骋骏马,说是要送到大城市里的渡假山庄去过上等的生活。

    “大城市!上等生活?”

    “你不知道,现在城里只有有钱人才会溜马,能去那里的马也能享受极好的生活待遇。就象那些孔雀,她们因为长得漂亮,就被人们看重,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小麻雀,永远只能飞来飞去找几个虫子吃”

    七喜后来还讲了很多话,我都没听见,只是一心要快些赶到马会招聘的地方。

    马会场的马真多,有很多的白马,他们真的很漂亮,他们看到我进来,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我,我彬彬有礼的和他们打招呼。和这些大森林的马比起来,我显得单小,我骄傲的棕黑色绒毛也显得暗淡无光泽。我稳了稳自己的心情,一定要用最好的心态取得应骋的成功。

    轮到我,我站在招聘的几位老马领导面前,清了清嗓,正要做自我介绍——

    “去、去,哪来的毛驴,我们这是招马,不是招驴。”

    “哈、哈、哈”后面传来一阵哄笑。

    “不,你们弄错了,我是一匹马,我叫小马——”我正要申辩。

    “你是马?你装什么糊涂?好一头想戴鞍的驴子!好了,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不要以为长得比一般驴子高大就来充当马,这是可笑的。你们这些骡子,能不能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好不好!”其中一位招聘的老马很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后面传来阵阵哄笑声,严重的震动我的耳膜。我感觉天在转,地在裂。我的心也在撕碎。

    我晕晕的被挤出马会场,七喜还在外面等我。看我一脸的难看。知道我定是失败了。便安慰我:“哎,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小马,你刚来这大森林,我带你到处去玩玩吧。”

    我低着头,没作声,七喜飞到我的头顶,轻轻的啄了我两下,我回过神来。

    “七喜,他们说我根本不是一匹马,我只是一头驴,一头骡子。”我双腿几乎有些发软,我一直自豪的以马自居,到来我只是一头人人皆知的“蠢驴”“笨驴”我真的不敢相信!

    良久,七喜才说:“别去管你是马还是驴,这个并不重要,你不想到处去走走吗?看看,这么大的林子,比我们的家要大好几倍呢!”

    “我真不是马!七喜,你一直知道的,是不是?你们都在骗我。”我愤怒的吼起来。

    七喜吓得飞到了枝头。

    “小马不,我不是有心骗你,我也奇怪你比这森林的马有点不一样,可在我们家乡,大伙都说你是马,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嗡的一下,我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从小生活的那个环境那些我看似乎善良的“亲人”原来全是骗子,他们一直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一匹马,可都那么亲热的叫我“小马”他们是铁定的要看我长大后出丑,他们酝酿了一部小丑剧,等着我今天来上演。而我一直是个大象妈妈他们设下的小丑人物

    我想不下去了。我心里咒恨着那两头大胖象,她们竟用这种方式来娱弄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用蹄踢着地面,踢出了一个坑,马蹄也出了血。不,不是马蹄,是驴蹄!我苦笑纠正着自己,我不是匹马,我是头驴,是头笨驴、蠢驴、小丑驴我摊坐在地上,把驴头深埋在刚蹄出的坑里,让眼泪,尽情的流。

    七喜不敢靠近我,只是担心的在枝头上飞来飞去。

    三、我是头驴

    七喜在森林里无声的跟着我飞了二三天,我总算“原谅”了他,七喜才一岁,他懂得的东西不会比我多,可我不能原谅大象妈妈,她是我的养母,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只是头驴,可她非使我以马自居,还培养我作为马的素质和涵养,还给我博学全书。让我梦想着总有一天能做个千里马或是黑骏马。可最头来我不过是头驴。

    自古便有“黔之驴”为世人笑话。且岂此为今,就只听说拉磨转圈的驴,托板车的骡子,呆头的笨驴,不会叫的蠢驴。从没听过有关驴的光荣史。

    我麻木的行走,不知欲意何往,七喜说:“我们回来去吧,我们出来那么久,家里人会担心了。”

    “你回去吧,你有家,我没家,在哪都一样。”

    “小马,别这样,大象妈妈是那么慈祥的——”

    “不要提到她。”我制止了七喜“你也不要跟着我,我只想独自静静。请我不要再跟着我。我不会寻死,我会照顾自己,你走吧,请你!”

    我不想有个知道我过去的七喜在我左右,这让我难受,事已置此,我势必要忘了从前,以一头驴的生活,重新去生活。

    七喜走了。我向着更深的森林走去,一路啃草充饥,就地为宿。

    四、母狼西素

    不知走了多少天,一次溪边喝水时在水里照镜子时发现水里“驴模鬼样”的自己时,突然吓了一大跳。我头上的综毛脏乱而难看,全身的毛也在跨棘刺时掉了好几块。我的眼睛暗淡无光还透着一丝绝望。

    才一个月光景,我竟变的如此秃废,想到这心里又感觉好痛,这种痛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我现在的样子,而是我根本不是一匹马!我仍然走不出这个恶梦般的事实。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声音,回头看到乱草堆里竟有只狼。听说狼个可怕而狡猾的动物,我得避开才行。我正要跑。狼开口了。

    “救我。”声音微弱无力,说完狼就晕了过去。

    我停下步子,壮大胆子,靠近狼,看到一地的血,才知道,狼受伤了。

    子弹击中了狼的后右腿,血不停的在流。我把狼移到溪边给清洗了伤口,再找个尖石头,很费力的将子弹取出。还好我以前在书中看过医书。这次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给狼包扎好了伤口,我也累坏了,满头大汗,这时天轰轰的打起雷,怕是要下雨了,狼刚刚手术,淋不得雨,赶紧找了些滕、一些芭叶做了个简单的床,然后托着狼找了个亭子避雨。一切妥当,下起了大雨,我实在困惫,晕昏就睡去了。

    早上醒来时,狼也醒来了,狼无比感激的看着我。我只是傻傻的笑着。

    她叫西素,是只小母狼,可能是受伤的缘故,看不到传说中有关饿狼凶煞的眼神和表情。

    我告诉她:我叫驴生,是头笨驴。

    西素微微笑了笑:“为什么叫自己是笨驴,你都会医术,那么的聪明能干。”

    “可我毕意是驴,历来的驴都是笨的。”我自嘲说道。

    西素没回答我的话。她的眼神似有一层忧郁,让我看了有些心疼而好奇。

    西素是我做回驴来的第一个朋友。

    第三天的时候,西素发起高烧,我跑了很远的路找了些山楂加了些溥荷叶,磨成了汁,给西素喝了,再把残渣楂片和叶片给她敷上,到了下半夜,西素总算退烧,我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谢谢你救我!”西素含着泪。

    我在西素动人的眼神里感觉到一种成就感,我挽救了一个生命。这全归结于我所学的知识,我得到了别人的赞扬,我并不单是头普通的驴!

    五、西素的故事

    我和西素成了知已,她会跳舞,会嚎歌,或悲或喜的音谱。她喜欢听我讲知识,我将能记下的“百科全书”一一讲给她听。

    一个满天星空下,我问西素:“你们是怎么看待驴和马的?”

    “大伙都说马是高贵的,人类也喜欢,驴却是和我们一样被遗忘的动物。”西素直言不讳,看我一脸的灰色。接着说:“不管我们是做什么,关键是我们是自己,不是吗?”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匹马当我知道我只是头驴的时候,我几乎没有生活的勇气”我压抑了很久的委曲,终于对着西素,一吐为快。我说起大象妈妈,说起小美、七喜,那些离我很远的的动物。言词里仍带着对他们埋怨。

    西素走过,和我靠坐在一起,轻轻的拍着我,冷静出奇。

    “驴生,你错了,大象妈妈那么爱你,她视你为小马还让你学习知识,是她太爱你了。望你象马一样的受人尊敬。她没有错,可你一去不返,不理解她,想想现在大象妈妈是多么伤心啊!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比白马王子还俊美,相信你的亲人也是这么爱你的。”

    我哭了,从我懂事起,第一次这么难过的大哭,我心里的心结一个又一个,一路的流浪使我在事物的对与错徘徊,而西素将我的心底那些防线挖空。

    西素抚着我,像个母亲,我又象回到了大象妈妈身边。又像是爱人,那么温馨醉驴。

    西素说:“不要难道,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吧我的妈妈和爸爸曾经青梅竹马,我的爸爸是狼群里最标致的‘美狼’。后来,爸爸被一个猎人带走了。猎人说:他要把爸爸训成了一匹优秀的‘狼狗’。当时妈妈已怀上了我。我是妈妈拉扯大的,长大一岁的时候,我想要爸爸的欲望越发强烈,我嚷着妈妈要带我去找爸爸”

    西素叹了叹,接着讲:“我和妈妈千山万苦,闯过了很多的危险找到了爸爸,妈妈说他比以前更容光焕发了,可他却不认妈妈了,更不承认我是他女儿。他有了一个新的家,娶了一个牧羊犬。也有了儿女。爸爸说他是狼狗不是一般的狼,和我们不是同类,要我们不要再去找他了。”

    我和西素良久没有出声,原来我和西素有着同是天涯沦落的沧桑。相比西素,也许她的内心比我更痛苦。我只是破灭了一个做“黑骏马”的梦想,而西素的爸爸却因走上了“上等生活”狠心的的丢弃自己的旧爱和女儿。

    我同情的望着西素,不知说什么好。相比她的沉静,我显得呆笨无比。

    那一刻,我爱上了西素,那时起,我不再为自己是驴而难过。我只想和西素在一起。让她快乐起来。

    六、归家

    西素离家太久,她想妈妈了,我也有必要回家一趟,出来半年了,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我和西素约好。半年后,在这个地方相见。

    回到家乡才知道大象妈妈病了,四个月前,一条赤眼毒蛇趁着妈妈熟睡时从她长长的鼻孔钻到咽喉咬了几口,再从大象妈妈嘴里溜了出来跑了。大象妈妈原先是局部肿痛,后来是局部身体糜烂,这个小地方没有医生,可怜的小美半年里,天天照顾大象妈妈,她天天盼着我回来,盼着我回来救妈妈,可我回来太晚,已无力回天。

    我仰天喊叫,用蹄子狠狠的踢自己,后悔像块大石头,快就将我压倒,如果早点回来,妈妈是有救的。可因为我的怠慢,竟害了大象妈妈的命!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我向大树撞去寻死,小美拦住了我。我们相拥大哭。

    大象妈妈把我叫到跟前断断续续地说道:“小马,妈妈不是有心骗你,你你小时候长的很好看,我们确实以为你是匹马,后来你越大,知道你是那么在乎自己是匹骏马,我就更不忍心说真话了。我只希望你用知识不断的充实自己做个有用的动物,妈妈怕是不行了,不能陪你们走下去,能在死前再见你,我也无憾了小马,我的小马妈妈舍不得你和美美啊,小美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后就相互照顾好好活着。小马不管你是马是驴,你都是妈妈心里最疼爱的小马”

    大象妈妈奄奄息气,我心碎裂着。一种成熟就这此时定了格。

    七、未完的结局

    我和小美将大象妈妈埋葬,眼泪早已流干,我和小美常常是呆呆的望着前山的那些芭蕉叶子发呆。只盼着能像往常:大象妈妈从那头钻出来,鼻子上采回我们爱吃的果子。

    失去了,才知道那种拥有的日子多么难得!为什么我们以前不知道?

    “小马哥,妈妈走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以后你再了不要离开了,好吗?你走的这半年,我们有多想你。要是你再不回来,我真的不知怎么办了,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小马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我望着小美,心疼的靠近她,想到大象妈妈临走说的话。告诉小美:“小马哥不会离开你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生活,再不分开了。”我的心一阵阵隐痛,脑海里跳过西素的影子,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我们约好了半年之约,看来我是无法兑现诺言了,我将和小美成亲,我将一生一世照顾她。

    半年的时间就快要到了,我必须要对西素有个交代,我视她为己身,我不想她误会我,我不想我是她爸爸生活阴影的延续。我是那么的爱她,可这个时候除了娶小美,我别无选择。

    我用七片枫叶扣在一起,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要七喜帮我捎给西素。我将发生的事以信告之西素,我恳求西素的谅解,也祝她找到幸福。末了我写到:曾经那么梦想着能成为“白马王子”那么希望自己能成为公众喜爱的骏马。而我一直不知道,我其实就是个王子,我就是骏马,绕了个大圈还付出无比的代价才明白这回事。

    我虽只头驴,可我有亲情有真爱,我有知识,能所用,这一生做驴我也值了。小麻雀永远做不了孔雀,可他活得那么开心。你经历了那么大的打击仍然冷静坚持。你们让我明白这个道理:活出自己就是最好。这半生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你,后半生最难过是就是没有你。兴许这就是命,难以两全

    我的自述暂时讲到这里,小美这几天见我心事重重,她也变得更忧虑了,我不能再去想太多的事,也不敢再太多的想西素。我得照顾小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