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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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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三秦大地,骄阳似火。

    顶着三十八度的高温,我踏上了东去的火车。

    列车奔驰在广阔的田野上。车窗外,一排排树木向后飘去。车厢里,人很多,我拿出随身带的小折叠椅坐在过道里。在我的对面,坐着一位中年农村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这小孩有半岁多,长得胖胖的,站在母亲的腿上伸着两只小手一蹦一蹦的,小孩一直看着我,还不停的发出“哏哏”的笑声,非常天真可爱。我的情绪受到小孩的感染,好象车厢里也凉快了许多。

    我这次出门,是去看望我分别多年的大嫂。

    我的大嫂,严格说起来曾经是我的大嫂。因为大嫂和大哥已经离婚二十多年了。

    这些年,大哥虽然又成了家,但是,我却常常想念过去的大嫂。因为,在我的童年时期,大嫂关怀过我的成长。在我年迈的老母亲病重期间,这位离婚以后的大嫂还到我的母亲身边伺侯过。所以,去看看我的大嫂,是我多年的一个心愿。

    列车慢慢地停在了秦岭山脚下的一个火车站上,侄女婿带着两个孙子早已等候在那里。大嫂和女儿住在农村,我们沿着一条小路,穿过一片庄稼地,很快就到了侄女家。

    我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大嫂,大嫂站在门前,笑迷迷地迎接了我。我拉着大嫂的手,看着大嫂,说不出话来,大嫂老了,但依然精神很好。

    谈起大哥,大嫂说:“我不埋怨你大哥,我们两地分居多年,两人两边跑的确实都很累,分开各自的也好。”我了解到,大嫂现在的老伴对大嫂相当好,大嫂有病的时候,老伴背着大嫂去医院看病。虽然现在农村的生活赶不上城市,但是,夫妻之间相互体贴,日子也还过的去。

    我对大嫂说:“我常年工作在外,很少回家。母亲病重时你还去护理了一段时间,我们大家都谢谢你了。”大嫂说:“我们婆媳一场么,应该的。”侄女告诉我,她母亲从婆婆那里回到村里,很多人说大嫂:“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去伺候人家?”大嫂只是坦然一笑。

    早上,我在侄女的房前屋后随便转了转,周围环境不错,依山傍水,村子里树木很多,地里的玉米长得已经很高,不远处一大片向日葵,在阳光下黄登登的显得生机勃勃。院子里的一群公鸡,个个高昂着头,站成一长排,好象是一支模特队在表演。

    我带着大嫂的小外孙在村子里的商店转了一下,想为大嫂买点东西。我这个人出门不喜欢大包小包带东西,心想到大嫂家附近再买吧,可是,我没有想到,村子里商店最好的酒是六元钱一瓶。

    侄女的家里,除了一点生活必需品,没有什么大件,一台小电视机已经很陈旧了。几件简单的、过时的家具是侄女结婚时置办的,油漆已经脱落。饭桌上,侄女端上了几个素菜,抱歉的说:“农村很少吃肉,叔叔不见怪吧”

    看到眼前的情景,想起和大嫂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我上中学的地方离大哥家很近,因为我离家远,星期天不回家时,就经常去大哥家蹭饭吃。每次我去时,大嫂都会热情地忙着包饺子,炒菜,有时大哥还会和我喝点酒。

    可是今天和大嫂一家人喝酒,我只喝了一杯,已经是泪流不止。

    下午,大嫂一家人把我送上了返程的汽车。

    从大嫂那里回到家里,妻子说:“这回心事了吧?”

    我说:“是啊,大嫂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好,但是,农村的日子不如我想象的好。什么时候我们的农村都脱贫致富了,什么时候我们的农民也都过上和城市人一样的生活了,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