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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街上散步。忽然,迎面来了一辆自行车,从身旁“唰”地窜过,车主的裤兜里飘出一道绿的轨迹,颤悠悠地躺在地上。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我连忙转过身,冲着远去的背影喊:“喂,钱掉了,钱掉了!”车主没有回头,倒是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一个中年妇女飞也似地骑着三轮车过来,急刹车后,肥胖的身躯显得很敏捷地纵身跳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钱已被她匆匆捡起。我跨前几步,对她说:“这钱不是你的,你不能随便捡去!”中年妇女说:“等会儿如果碰到就还给他嘛!”我无言以对,明知不妥,也只得随她去。五十元就这样让她得手了。
中年妇女的这番举止,倒使我想起了天真而又无知的童年一幕。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我和邻居阿锐在地里玩。阿锐与我同岁,但大伙儿普遍认为他比我“鬼”不知是自我满足的需要还是出于炫耀心理,阿锐摸出一个五分的硬币把玩,而我,或许正中了他的圈套,眼睛也就随之一亮。说来也难怪,在那时,五分钱对孩子该有多大的诱惑力呀!特别对于我,素来勤俭持家的母亲从不奢侈,如果在旁边哭闹,惹她心烦,还得尝尝“江南粉炒红酒”(用竹枝抽打出一道道伤痕)的滋味。
五分钱,多么美妙的五分钱哪!炒得香喷喷的蚕豆十粒才一分钱;就是买令人流口水的甜丝丝的果糖也有五粒,可以吮个老半天呢!
阿锐得意地把硬币放到衬衣的口袋里,我的目光也随着那闪光的轨迹移到了他的左胸,而脑筋却在激烈地运动着于是向阿锐提议到不远处的祠堂玩,并让阿锐走在前面。离村里的房子远些了,我忽地夸起阿锐打麒麟(侧手翻)的本领,并请他打一个让我饱饱眼福。阿锐的脸上绽开了一朵桃花,就势打了一个。他手着地脚朝上的那一瞬间,即是我美梦成真的良好开端,那个可爱的硬币,悄无声息地掉到地上,紧跟在后头的我很自然地捡了起来——如果阿锐这时回头看见了,就说是帮他捡的嘛!还好阿锐没有发觉,硬币也就易了主。
等阿锐想再次玩玩那个硬币时,那宝贝早已静静地躺在我的裤兜里。阿锐那天真的笑靥刹那间荡然无存,脸色由晴转阴即将下雨,他哭丧着脸说:“没了,五分头没了!”我“关切”地问:“怎么?刚才不还在你的衣袋里吗?那我们找找,肯定掉在哪里了。”我单腿脆地,弯着腰,用一只手按在地上支撑身体,另一只手拨开草丛仔细地找寻。那模样看来,似乎旁边真有一个五分硬币,或者说,真的想找到一个。找了好一会儿,阿锐确信只好失望了,沮丧而又感激地对我说:“阿印,别找了。你这么关心我的事,谢谢你!”五分钱就这样得手了。
吃过的盐米大约是我两倍的那个中年妇女,其思想觉悟居然只相当于愚昧无知的童年之我,原因何在?我深深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