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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萧雨歇面临一个窘境:她没钱,没户口,仿佛是个假人。
吃完异度空间的食物和水,她不知不觉走偏到公路上,琢磨着该去哪弄个假户口,虽然平静的日子不多,而且有异度空间存在,但既然来都来了,她想看看地球最后平静的日子,以后,也好有个怀念。
“喂!”有辆车在她后面亮喇叭,她回头一看,两个大男生正朝她招手“你好,你是传说中的背包客吗?”
为了拿食物和水时合情合理,萧雨歇设置包裹显露出来,配上一身休闲服装,倒真像个出门旅行的背包客,她点点头。
“你要去哪里?”副驾驶上的娃娃脸男生笑道“我们去帝都,可以同行啊。”
“帝都,”她说“但是我的钱”
“没关系!”仿佛害怕她会错意,娃娃脸男生忙摆摆手“我们又不是出来赚钱的,就觉得旅途挺无聊的,多个人比较好玩,我们不是坏人。”
小镇人少,公路上的车更少,萧雨歇见自己走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们会打什么坏主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的容貌与性格反差相当大,眼睛似猫瞳,脸小小的一块,看起来楚楚可怜,因这副柔弱的皮囊,也不知多少人打她的主意,直到她的名声响彻江湖,大家才放下成见,所以两个大男生的邀请,她只当对方看上自己的脸。
萧雨歇不擅长和人聊天,但既然受了两人的好处,自然得打起精神好好聊聊,从对话中得知,两人是帝都某所高校的学生,此次是自驾游出来玩后回校的,说到自己的话题,她照样搬出深山老林与师傅习武的说法,两人一愣一愣的。
“习武?”娃娃脸很爱笑,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看起来很可爱“真的有这回事吗?功夫?”
驾驶座上开车的眼睛男孩竖起耳朵。
“有的,”萧雨歇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见两人兴致勃勃,反应过来补充道“功夫其实不难学,主要是从小打好基础,我五岁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到十五岁,才算可以出师。”萧雨歇现在二十一。
两人对视一眼。
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功夫梦,见她自承学过,便好奇地打听起来,萧雨歇倾囊相授,本来还跃跃欲试的他们一听如此辛苦,顿时有点发蔫,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算了算了,我妈说我吃不得苦。”
萧雨歇微微一笑。
珍惜眼前的时光吧。
以后就算想吃苦,也得有命吃。
两个大男孩换着开车,很快,开到一个小城镇,萧雨歇囊中羞涩,只得翻自己的包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当的,找到身上一块玉佩,不是什么好玉,不过是她从大庆朝带来的,雕工极好,看在雕工的份上,当铺给她五千。
娃娃脸一心想住大酒店,见萧雨歇要住小招待所,一路同行,大家逐渐熟稔起来,索性和她一起住进招待所,毕竟“是朋友嘛”萧雨歇只能安慰自己,这大概是脸好的优势。
接下来的几天继续上路,两个大男孩计划好路线,每天晚上都能找到风景好看的小镇,这么边游边行,彼此之间皆有所了解,娃娃脸名叫解忧,戴着眼睛的男孩叫谢华秀,两个人的姓氏读音一样,据他们说,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成为好朋友。
不知不觉已过去一周,这天,他们驾车来到路上一家加油站加油,附近有几家住户与餐馆,见天色近黄昏,三人商量着在这吃晚餐,加完油停好车,他们走进餐馆入座点餐,就在聊天等菜上的时候,几个纹着花臂,一看就不好惹的壮汉走进来。
见餐馆里有人,壮汉们扫了几眼,有个油光满面的男人眼睛直往萧雨歇脸上转,那猥琐的眼神险些让她折断一双筷子,谢华秀注意到对方,提出让萧雨歇坐到他旁边位子,背对那群壮汉,饶是背对着他们,她依然能感受到那肆无忌惮的眼神。
该死,若是放在古代,抑或几个月后,她非得把那男人一双眼睛挖下来不可。
那群男人一边点菜,一边往服务员屁股上摸一把,解忧不知不觉皱紧眉头,等到两桌的菜上来,他们又拿筷子指指点点自己这桌,隐约听到笑声,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没怎么吃饱,三人结账走人,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壮汉们便开车跟了上去。
“肥羊啊,”他们拿出放在座位底下的刀具,在手上把玩“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有个小女孩,搞起来肯定很爽。”
“老二,别露出那副鬼样子,把人都吓跑了,”驾驶座上的老大说。
老三坐在副驾驶座上,闻言笑道“还说老二呢,老大你不也是紧盯着人家不放?说好了,这次我先上。”
“凭什么你先上?你算老几啊?”老四不开心了“老大,上上次老三就是第一个,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几人谈笑风生,说起餐馆里遇到的三人来,宛如小菜一碟。
而另一边,开车的谢华秀不住地瞟着后视镜,油门踩得飞快,解忧了解自己的发小,完全没有之前的笑意,声线紧绷“怎么了?被盯上了?”
“恐怕是,”谢华秀见左甩右甩甩不掉,朝解忧低声叫道“打电话,报警。”
解忧忙点头拨打幺幺零,向电话那头说明情况,没说几句那边应着“知道了知道了”挂上电话,他气愤地把手机塞回兜里“我就知道,他们敢那么猖狂肯定有原因。”
因为他们向来喜欢去风景秀丽的小镇而不爱往大城市,穷乡僻壤的地方报警无用,此时当真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慌张,两个大男生倒是不怕什么,大不了打一顿,反正他们不敢真打死人,人死难善后,但——谢华秀瞅了一眼看向窗外的萧雨歇。
但女孩不一样。
身为男子汉,连个妹子都保护不了,对他们是极大的挫折。还好吃饭前加满了油,谢华秀心里发狠,大不了开一晚上,总能开到他们无法一手遮天的地方。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似乎看出三人的意图,身后跟着的车开始加速,谢华秀拿到驾照才一年多,高速都还不敢上,提速到每小时100公里已经有些头上冒汗,而壮汉们似乎根本不顾及车祸,左右紧逼过来,最后一个加速,成功横在他们面前,生生将谢华秀逼停。
“你一下车就往山上跑,”在这危急时刻,解忧快速交代道“我们被抓住没事,你就难说了,记住,往山上跑。”
话音刚落,谢华秀急踩刹车,伴随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们身子惯性似的往前靠,萧雨歇按他们所说的,一停车便开门往外跑,两个男人去追,剩下两个把男孩子们拉下来,押进自己车里,搜身上的钱包。
“那车怎么处理?”车钥匙还插在车上,老三问道。
老大点一根烟“等他两个抓人回来,一起开走。”
没过多久,老四讪讪地跑回来“那小妮子跑得太快,老二去追,我跟不上。”
“该锻炼了,瞧你白斩鸡的样子,”老大吐出一串烟圈“那家伙精虫上脑,他估计爽完才回来,我们先走,不等了,老四,你去开那辆车。”
三个人开着两辆车离开,山上的萧雨歇远远看到,不禁有些着急。
她跑出来,主要是带着两个大男生束手束脚,怕不小心伤到他们,想把人引到山上解决,没成想只有一个追过来,其他三人开车走了,这下可好,她还得去追。
唉,太久没跟人接触,她果然不适合复杂的脑力劳动,当时直接把人劈晕不就好了?
“小妹妹,”见她不跑,追在后面的男人喘着粗气流里流气地笑道“你跑呀,怎么不跑啦?跑不动了吧。”
山林之中野草和树木挡着,公路上看不到这里,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脱衣服,萧雨歇还要保存体力救人,是以轻功转到他身后,操起砖头往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一拍“duang”一声,他便倒在地上。
用他脱下来的衣服绑好手脚,萧雨歇从包里拿出清水,往他脸上洒一些,冰着一张脸说“你们把我朋友运到哪去了?不说我今天就阉了你。”
结拜兄弟四人在公路边开着个招待所,离镇上不远,是自己的地盘,他们把两个蒙着眼睛的肥羊关进四楼房间,上锁,车子开进车库,只等老二带着女孩来让兄弟们纾解。等他们享受完了,就把三人蒙着眼睛远远地扔路边,反正找不到老巢,这种事,他们做惯了。
老四望着天色,止不住唠叨老二怎么还没回来,实在太丢脸,不等老大说话,老三径直揪着他的耳朵关进房间里,关小黑屋。
暮临,萧雨歇问出老巢方向地址后,干净利落地帮他解决根源问题,对方痛得直惨叫,她索性打晕扔在山林里,自己运转轻功,往他所指的方向飞去。
老二,扑街。
半小时后,夜幕笼罩,她总算到达那栋路边招待所,四层楼高,装饰着彩灯,在夜空中一闪一闪,萧雨歇从后门而入,躲着招待员和客人们,一间一间查看两个朋友的下落,在四楼某个房间,从猫眼看到他们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带,眼睛被黑布蒙着,她见房间里再无其他人,便用方才找到以备不时之需的一根铁丝撬开锁,关上门,为他们解绑。
以为再无生路的谢华秀惊喜地“呜呜呜呜”萧雨歇“嘘”了一声“别叫,是我,”她把胶带撕开,两个大男孩看着她都快掉眼泪了。
“我没事,”她低声说“你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处理其他人。”
谢华秀,解忧:喵喵喵?
“放心吧,我没事,”萧雨歇唇角一翘“至于那个老二,他再也没有老二了。”
两人下意识合拢住腿,只觉身下凉飕飕的。
他们一个躲进衣柜,一个躲在床底,萧雨歇声明只有她进来才能出现,而后听到开窗和轻轻关门的声音。
“解忧,”半晌,见房间里安安静静,谢华秀在床底轻声说“这旅行,还挺刺激的哈。”
“见鬼了你,”解忧没好声气地压低声音“刺激毛线,我吓得都快尿了。”
萧雨歇在三楼一个房间找到一根棒球棍,正好听见隔壁一个熟悉的声音埋怨“老二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那么久啊,他看起来没那么持久嘛,搞什么。”
她阴森森地冷笑一声,翻出一把水果刀。
从窗台运转轻功落在隔壁房间的窗台上,萧雨歇棒球棍藏在身后,拉开窗帘,面对一脸懵比的男人,笑意嫣然“你是在找我吗?”
不等对方说话,她绕到身后一棍把对方击晕,随手将地上的帽子团一团塞进他嘴里,捆好手脚,抡起棒球棍就是一顿狠抽,老四在地上翻来翻去,躲避那根无处不在的棍子,疼得在地上打滚,等萧雨歇抽累了,她手起刀落,老四的身体一瞬间绷紧,软软地倒在地上,似乎疼晕过去。
老四,扑街。
连续搞定两个男人,萧雨歇拉上窗帘,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回复体力,没过多久,她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和大声的斥责,心知朋友的消失被发现了,她特地打开窗户,就是想告诉他们解忧和谢华秀是从窗户逃走的,这样,他们便不会细心检查房间,毕竟,谁能想到逃走的人还躲在房间里呢。
她查看体力值回到一半,决定去找老大和老三,萧雨歇向来不喜欢以力破力,她习惯以微小的代价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她打算先去找老三。
她拉开衣柜,套上员工服,借着阴暗的灯光寻找老三的踪迹,很快,她发现车库里少了一台车,大概以为两个肥羊逃跑,开车追去了,萧雨歇只得悄悄溜上楼梯。
“喂,你是谁啊?”一个穿着员工服的中年妇女托着茶盘叫住了她“我从前怎么没看到过你。”
“我是新来的,”萧雨歇低头说。
“新来的?的确该招人了,”中年妇女把茶盘往她手上一塞“我有事忙,你帮我把茶交给210房间的老大,小心点,别漏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萧雨歇弯起唇角,接过茶盘,往210房间走去。
210房在走廊最里面,她托着茶盘,敲敲门,听到一声“进来”转开门锁,眼睛快速扫一眼房间摆设,轻声说“老大”
白炽灯下,在沙发上抽烟的老大愣了一下,一边抬头一边说“你这声音”
“久等了,”她将茶盘劈头盖脸朝他脸上一泼,一手操起十几斤重的茶几往他身上一扔,老大一句“我没印象,”噎在喉咙眼里,被茶几撞得几乎要吐血,紧接着,他隔着茶几看着萧雨歇一手把沙发套胡乱塞进自己嘴里,慢悠悠摸出一把匕首,顺着衣领往下滑,一刀下去,他面目扭成一团,眼睛射出痛苦和复仇的射线。
看着他的表情,萧雨歇心想要不要干脆结果了他,想一想还是算了,在和平年代,杀人重罪,她可不想当一个通缉犯,至于被阉这种小事,就算他要报警,也得想想自己的案底。
“不愧是老大,”她手一用力压下茶几“你家老二哭得鼻涕眼泪的,老四呢,晕了,不知老三表现如何,我还真是期待呢。”说着绑好他的手脚,扔进衣柜。
老大,扑街。
她用一件衣服盖上血迹,寻思着在老三回来以前得好好掩饰,不然他吓得不敢回来怎么办。所以她顺便把晕过去的老四藏起来,尽管服务员和客人们发觉主事人不在,但一个被关小黑屋,一个架子大不爱说话,一个出门找人,倒是没多人察觉不对。
很快,沿路找不到人的老三悻悻而归,她隔着窗帘看到车灯由远至近靠过来,便从二楼窗户直接跳下,对方停好车走出车库的时候,她截住老三去路。
“你回来啦,”她依然拿着从老四房间里顺出来的棒球棍“欢迎,欢迎。”
老三警惕地盯着她,萧雨歇轻轻一笑,足尖一点,如利箭般窜出去,在他脑后狠狠来一下,将他打晕,直接在车库里动手,车库当真是个好地方,至少她不用堵着对方的嘴。
老三,扑街。
处理完四个人,萧雨歇的体力值几乎见底,她脱下员工服,走进招待所说自己找人,前台不知自己老板做的坏事,让她登记后上去了,萧雨歇回到四楼房间,将谢华秀和解忧叫出来,三人坐上自己的车,离开这座罪恶的招待所。
一路上,谢华秀开车,解忧不停地问萧雨歇把那四人怎么了,她打了个哈欠,轻描淡写地说“全阉了。”
解忧倒抽一口凉气。
“招待所没摄像头吧?”他下意识地想“不然拍到就糟了。”
“放心吧,”萧雨歇一手支在窗沿,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飞快闪过的路灯“他们自己都一堆案底呢,还敢扯我?也不怕会出事。”
说来也是。
经此一劫,男孩子们也不敢在乡下到处晃悠,他们走上高速,一路行至帝都,萧雨歇的钱差不多打底了,不过听说她会来帝都,本地人叶云轻表示会好好招待她,谢霁刚从法国飞回,正好可以一聚。
与男孩们告别,萧雨歇走到约定的公交车站,没过多久,便看到一台银色的车停在面前,车窗滑下,后驾驶座上一个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男人在朝她招手,萧雨歇走过去试探性地低声问“叶云轻?”
他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透着些许笑意“萧雨歇。”
声音的确是这个没错,对上暗号,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被叶云轻笑着揉了一把头发“你怎么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我刚才都笑成傻逼了。”
萧雨歇冷静地拍下他的手“因为你穿得像个奸细。”她一时想不起奸细这个名词在现代该叫什么。
叶云轻长手长脚地往后一靠,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
“不过这更好,”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含笑的眉眼“哥哥我带你逛帝都哈。”
对于某个自称哥哥的厚脸皮,萧雨歇只能报以无视的态度。
“话说你来帝都的途中有没有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叶云轻戳戳她的手臂“说一说呀,说一说嘛。”
萧雨歇默默地将路上碰到的团伙复述一遍,听到她说全阉了的时候,司机不可避免地全身一抖,怔怔地看着红灯变绿,直到后面车辆鸣笛催促,才反应过来继续往前开。
叶云轻深吸一口气,语气十分郑重“萧萧啊,我从前没得罪过你吧。”
“没啊,”萧雨歇歪头看过去。
叶云轻马上长舒一口气,瘫在座椅上拍自己的胸口“那就好。”
耍完宝后,他领着萧雨歇去一家似乎需要预约的餐馆吃饭,一进门,服务员迎上来带他们到一个画着四大美人的包厢,桌上沙发旁绿植郁郁葱葱。
叶云轻问过她喜欢吃什么,熟门熟路地点完菜,等服务员离开包厢,他才靠着沙发,看着萧雨歇观察桌上的植物“帝都方面,似乎发现一种寄生物。”
萧雨歇“嗯”了一声。
“你就嗯一声啊,”叶云轻不满地抱怨一句“据我拿到的消息,专家们认为,这种寄生物会占据动物包括人类的大脑,人类被寄生后,会沦为行尸走肉,而动物被寄生后,却会增加智慧,昔日的食物链,现在仿佛倒过来了。”
“对了,”他补充道“我朋友也是玩家,明儿个介绍给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