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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流传于民间老百姓常常要念唠的一句话,仔细一想,柴米油盐酱醋应该是老百姓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至于茶,不喝茶的人多着呢,自己年青时就少喝茶,记忆中先辈们几乎没有喝茶。如今茶喝多了,对茶的理解也就多了,恍惚中觉得,生活中确实不能缺少茶,没有了茶,生活中可是要失去许多情趣,心灵少了开畅的时刻,这生活的质量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近几年来,街道上的茶店,茶馆可谓雨后春笋,闲时散步,受茶的诱惑,却不知要走进那一家茶馆。走进去,心里总在惦量着茶价,口袋里不多的几块钱随着时间流失,总让心灵阵阵不安,急急地结帐,心中早没了茶的味道。最好的去处还是朋友家,刚进门就大声地说,近阶段又有什么好茶,感觉中已是风雅了许多。茶具必然是德化产的,薄胎,高白瓷,小巧玲珑,晶莹透亮,象你胸中想着茶的那颗跳动的心灵。看一看茶形,闻一闻茶香,水已经开了,一冲,一倒,呷上一口,疲劳顿消,精神气全上来了,相互交流着茶的风韵,主人一定要你评出茶价,按着手指头,三百,五百,八百,主人笑而不答,五位数常人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主人得意地点头,如果是当官的,必然是别人送的,这官也一定当得得心应手,如果是老板,那一定是生意兴隆,财源涌流。心知肚明的平常人家,说是某官,某老板送的,那得意劲,因为有着如此的社会关系,其身价也因茶价的升高而升高。至于客人,也因为这茶香,感觉着自己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分享着主人的荣耀,心里不自觉地飘然,把手伸进口袋里,惦量着出来时放着的两包,必然是拿出最好的一包,比上一比,几个小时就在这香气凫凫,滋味绵绵的气氛中度过,站起来,又坐下,站起来,总也不想离去。
走进乡下,比较贫苦的农民之家,也盛行于买几两比较好的茶叶,亲戚朋友来时,拿出来泡上一杯,听一声“这茶叶可真不错”想着苦苦攒来的几块钱花出去果真值得,让人想着如今的农民生活已经有了大的改观,感觉着茶的风韵,对生活也就有了更多的幻想,其心也是乐滋滋的了。
如今最盛行的是以茶为礼,其外观一定是精致的,所谓的茶王,一斤几万,可以公开摆在桌面上,因为一定不是腐败的,因此就一定是文明的,富有文化品位的,健康的,与民同乐的,关心民生民苦的,闲时打开泡上一杯,茶的芳香甘醇,清楚地注明着自己在送礼者心目中的地位,惦量着手中的权力,送礼者的所求,送礼者的一片苦心,所有难以启齿,无法示人的千言万语,都已在这浓浓的茶香中了。至于自己开茶店,只为送礼者来买来送的清官,更多的得意与满足,无疑是给这已经丰富得无法再丰富的中华文化增花添锦,这盛世中国里的“当官真好”必然是给空空的人生增添着无穷的价值。
我想茶应该是超凡脱俗的,其丰富的内涵,与源源相传的中国文化是一脉相承的,象琴棋书画,饱含着太多的渴望,中华民族对理想境界孜孜不倦的追求,太多的创造与感悟,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文化。或者说文化的生生不息,总是因为人民对理想境界的不倦追求,茶是一种文化,也不例外;或者说汉朝的那个道士,把茶叶放入开水中浸泡只是为了汲取日月精华,羽化登仙;或者说,茶叶传入宫庭是道士把茶叶做为长生不老药的最新研究成果进贡给皇帝。而茶叶毕竟是本着人民最纯洁,最现实,最美好的愿望,我们喝一杯茶,在感觉她的形色,香,味之时,更应该理解她,感悟她,尊重她,与她交谈,要用心,用神,用意,以达到人与神,与天与地,与自然的相通。真正的喝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实现的,象外国人,他们学中国人喝茶,不管学得怎么样的丝毫无差,因为他们终于不是中华文化所孕育出的,对中华文化的深奥哲理没有理解与认识,因此,他们总无法喝出中国人喝茶所能喝出的味道。真正的喝茶,应该是对传统的中国文化有一定的理解,应该有一定的智慧,应该怀有美好的愿望,应该有一定的文化道德修养,仅凭着形,色,香,味,而去评茶的价格,这不能叫喝茶,是消费茶,或者说是糟蹋茶,就象见到一朵美丽的花,折一朵油腥腥的嘴巴闻闻,随便地扔了,不叫赏花,到音乐厅里喝洒猜拳,不叫赏音乐,宣纸上乱涂一通不叫绘画一样,茶与其它伟大的文化一样,总有其独有的尊严与神圣,一定不是权力与金钱所能让其折腰的。否则,这种文化一定没有生命力,迟早会销声匿痕的。
我想比较理想的喝茶,当是一两个知已,在深山野林,远离尘世的佳境,顺水勺一壶潺潺甘泉,用炽烈的松碳火烧至小鱼目,取出一泡,一支幽扬的古琴正入佳境,精美的茶具晶莹透亮,小小一杯,也不知这鸟语花香,琴声水声,这无边幽静美丽的山境,是在茶的外面,还是在茶的里面,是有了它们才有了茶,还是有了茶才有它们,细细地品味,这茶就不只是茶,这人就不只是人,这山水就不只是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