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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素真这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胡乱穿了一件衣服就跑过来,此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这仪容着实没法看了,难怪刚刚五弟和那些侍卫的表情都那么惊异。想到这里,连忙伏地惭愧道:“儿臣听人说五弟带了许多侍卫在宫中四处搜索捉拿刺客,一时间心系父皇安危,情急之下没顾上仪容,望父皇恕罪。”
“朕没事儿,你去让素睿把人撤了,若还敢拖延妄议,就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让太子的心肝都颤抖了,暗道这不是被挟持的人能说出来的话,既然父皇没被挟持,那今晚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看来也只有日后好好查探了。
想到这里,便起身退后,来到书房前喝令萧素睿退下。
萧素睿目光闪动,刚刚太子推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书房,并没看到什么人。而且此时宫中的侍卫们大概也都被惊动了,父皇城府一向是深不可测,谁敢保证他身边没有高手在暗中护卫?现在想想,刚才那番话,倒好像是故意引诱自己前去逼宫似的。若自己真有不轨之心,那时候可不就闯进去了吗?幸亏萧素真来得及时。
一念及此,只觉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混着雨水,更觉冰凉无比,为自己险些冲动犯下的天大错误,同时也为逃过这一劫而庆幸。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萧素真目送着萧素睿和那几十个侍卫整齐的退去。他皱了皱眉头,重新回到书房中跪下,恭声道:“父皇,更深雨寒,还望父皇保重身体早些安歇,儿臣冒昧前来,实在罪不可恕,只是夜已深沉,父皇且先安歇,容儿臣明日再来父皇面前领罪。”
“抬起头吧,父子两个说话也这么累。”老皇帝淡淡开口,目光注视着这个儿子,慢慢的视线锐利起来,似乎能看穿萧素真灵魂深处的东西。
萧素真的面上露出疑惑表情,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忍不住就伸出手挠了挠头发。就在这一刻,他看到皇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那不是九五至尊的冷淡威严笑容,而是属于一个父亲的温暖慈爱笑容,只听他笑道:“你和云端那混账东西才接触了几回?就把他这个毛病给学来了?”
萧素真一震,忙低头请罪,心里也气自己怎么就放松了警惕,这可是在皇上面前,不是在母后和公主以及几个亲厚的兄弟那里。不过听皇上的口气,似乎不但没有责怪,反倒有几分欣慰,他越发的迷糊了,暗道老爷子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药?
皇上却又不说话了,双眼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出神想着些什么。辛录侍立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这让萧素真越发肯定今夜有事发生,那个阴险的五弟绝不是无的放矢,只是……会是什么呢?老爷子到底被没被人挟持?看这样子不像,但若不是刺客在此处,刚刚那个黑影又是什么人?
“也罢,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见见他吧,这个人,你也是相熟的,若论亲厚,只怕朕还比不上你。”
萧素真正凝神思索着,就听皇上这样说,大惊之下连忙站起,目光扫了一圈,便看到深紫色的帷幕中转出一个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瞬间,肃素真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他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人,喉头咕咕作响,嘴唇颤抖的厉害,连身子和双手都禁不住发着抖,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子殿下……”萧云轩觉得眼角发热,逃亡的路上对于萧素真和公主等人是怎样下死力力保自己的家人,他已知之甚多,此时再见这个兄弟,只觉胸中热血沸腾,然而所有的语言却也像堵在喉间,只叫出这么一声,便再也没有下文。
“云……云轩,是你……真的……是你……”太子的心情比萧云轩还要激荡,他完全被这个突发事件给打懵了,除了惊愕的看着对方,根本就连半点其他反应都做不出来。
“太子也坐下吧,云轩还受着伤,据他说他在乌拉国是忍辱负重,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目标。
既如此,你就和联一起听听,听听这个……他是真有苦衷,还是要巧言令色的瞒骗联。”皇上心里对萧云轩仍是有气的,本想叫一声混账东西,但看到对方身上尚在滴血的伤口,一颗心就不由得软下来。
太子这才回过神,连忙答应,又见皇帝让辛录从抽屉里取出一盒东西,淡淡道:“这是上好
的金创药,很快便能止血,你去给他抹上,省的没说完就失血昏过去。”
萧素真忙答应了,接过金创药就走到萧云轩面前,他欣喜的双手都颤抖着,在他心中,始终不相信这个兄弟会叛国,除非对方是真的失忆了。如今亲眼见到他,又听皇上如此说,那显然不是失忆,既如此,就说明他忍辱负重必有所图,此时回来,也必定是马到功成,且不论这天大的功劳,只是敏亲王府一家终于可以雨过天晴,这一点就令太子萧素真内心澎湃激荡不已了。
“皇上,太子殿下,这一切,都要从臣去到边疆,我军接连战败开始说起……”萧云轩也知时间宝贵,自己的体力实在所剩不多,当初身边那两个人为自己引开了一半敌人,此时还不知怎么样,他必须尽快的把一切都说明白,水落石出之日,就可以速战速决了。
外面的雨声越发大了,伴着呜呜的风声,不知从何时起,竟已刮起了北风,寒意透窗而入,
房内的几个人,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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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天就放晴了,虽是深秋,高天流云却依然透着清爽味道,几行大雁向
南飞去,在天空中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树叶子已经落了大半,因此一大早,元媛和几个女孩儿就起来收拾,把院子里的枯叶都扫干净了。眼看着太阳升上来,几人正要去后院看看那些秋菜,便听到敲门声响,走过去打开来,一看外面的人就愣住了。
“你……你是谁啊?跑我们家干什么来了?”女孩子们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个个都不再像
闺秀那般的扭捏,尤其是萧云静,如她的娘亲一般,锻炼出了一股泼辣大方劲儿。
那女人上上下下看了眼前几个年轻女孩儿一眼,清瘦的脸颊上带着笑容,开口道:“我姓刘,小姐们叫我刘婆子就好,今儿来府上,是受人之托来的。”她说完,元媛心里有一些明了,沉吟道:“刘大娘,敢问可是做媒的?”
那刘婆子喜的直点头,连声称是。元媛心下虽疑惑,却到底还是让她进了来,几个女孩子一听说是媒婆,立时都收了大方劲儿,忙不迭躲去了后院。
元媛领着那刘大娘进了正屋,亲自奉上一杯香茶,便往后堂去请王妃等人。她心里暗自琢磨这事儿蹊跷,心想这是谁来提亲呢?又是看中了哪个小姑呢?论理说,自己家落到这个地步,那些寻常人家怕受牵连,贵族人家就更不用提了,倒是有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儿往上凑?最起码也要等几年,确定皇上不会再下杀手才敢来尝试吧?
再想想,从家道落魄以后,也没和什么人有来往,不过是些旧日仆人和苏以以及乌拉人等。
那些人若是有这意思,之前怎么着也该找自己等人暗地里商量一下,然后才派媒婆上门来吧?怎么会这般冒失?除非是认识却又不太熟的人。想到这里,心中猛的一跳,暗道莫非是他?
因来到后堂,和王妃成侧妃萧应等人说了,大家也都十分惊讶,王妃成侧妃简侧妃等人就都
和元媛出来,来至外间,发现这媒婆却不像素日里听说的那些婆子一样张扬庸俗,虽然也是面上带笑,却不让人反感,只让人觉得喜庆。
都落座后,那媒婆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是冯家派来的,这冯家只怕夫人小姐们还有点印象,就是你们之前住了他房子的那一家,日后他们也来府上攀谈过,只是知道白己身份卑微,不敢往来。只是他家那位公子,倒也是一表的人才,要么也说是缘分,听说也有不少人看上那冯公子,上门求亲,偏偏小公子主意拿得定,每日里只知道在生意的事情上上心,凡有求亲的,就以自己年小为由给推掉。这也巧了,自从上次和夫人小姐们见过面后,就觉着投缘,更看上了府上一位小姐,几次央他父母来提亲,他父母也是本分人,自知身份配不上的,奈何禁不住儿子茶饭不思的央求,这才托上我,我见他们说的情真,也少不得豁出这张老脸替他们走动走动,但不知夫人们是什么意思?
元媛心中说果然是冯世农,抬眼看了王妃和成侧妃简侧妃等人一眼,见她们也都面露惊异之色。她知道这不是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便低头吸了一口茶,只是轻声道:“叫我看,冯公子还不错,只不知婆婆们怎么想?”
王妃笑道:“那孩子虽然出身商贾,倒的确是个难得的。只是你这也太笼统了,不知他看上的是谁?我们府里这些女孩儿,都有各自娘亲,总也要她们个人愿意才行,你忽喇巴子跑来这么一说,可让人怎么来定昵?”
那媒婆本来都做好了被骂不要脸,没有自知之明的准备了,本就是看那夫妻二人求得恳切,给的银子又多的份儿上,万万没料到众人竟如此温和,而且言下之意,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戏。
当下高兴起来,忙道:“说来也巧,这人冯小公子是知道的。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听见你们府上的小姐喊她云静,但不知府上是否有这位小姐?我只怕小公子听错了。”
媒婆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目光不约而同的便看向成侧妃,元媛心想这可太有意思了,莫非世上真有命运这回事?所谓冥冥中自有天定,当日成侧妃和简侧妃说的话我还没忘呢,这么快可就来了。一边想着,就一边含笑看着成侧妃,简侧妃等人也笑,都听她要怎么说?
成侧妃这时候也爽快了,吃了一口茶笑道:“我心下是愿意的,只是还要回去问问老爷和女
儿,既如此,你就明日过来听信儿吧,到时候给你个准的。”
那媒婆忙喜笑颜开的答应了,又说了冯世农许多好话,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里成侧妃等人也没闲着,跑过去讨萧应的主意。萧应对冯世农的印象不深,但见王妃等人都说对方不错,只可惜出身低了些,是商贾之家的孩子。老王爷如今也看透了世事,淡淡道:“出身不重要,要的是人品,那孩子果然是个情深意重的,又有担当,便把云静许了给他也无妨,只是还要问问女儿的意思。我这个爹无能,连累的她们沦落到这个境地,万万不能再刚腹自用,给她们挑一个她们不喜欢的夫婿。”
于是众人就让成侧妃快去问萧云静,成侧妃笑道:“若没别人,这话合该我问,但如今既然
有了元媛,她们年纪又相当,云静平日里也喜欢这个嫂子,倒不如让她去问问,那妮子心里也不会紧张,倒是能说出自己真正的意思。”说完了,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就催着元媛去。
元媛自然也是当仁不让,于是忙领命,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小姑房中,说到底,虽然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