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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兽?”
“嗯。”
“你这么护着他,又急着找他,是想去给他当老婆吗?”止烨口气轻松,又恢复了平时不正不经的玩味。
“我不人兽!”
“……”止烨郁闷,打死也不告诉她,他就是那只灵兽,虽然他的真身比绝大多数人类都帅,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一头‘兽’。
如故夜里比平更加畏寒,而止烨是纯阳之体,被他抱在怀里,就像拱在火笼儿里面,暖暖的,但他身上的水湿了她的衣裳,贴在身上终究不舒服。
而且,夜半三更,孤男寡女抱成一团,实在不妥。
如故推了推他,“赶紧收拾了回去吧。”
怪鱼刚死,体内煞气会随之散出。
止烨怕如故受不住煞气,放开她,收起怪鱼内丹,走向搁在水边的重剑。
如故以前看他打架,都是随手夺了对方的剑就砍人,从来没见他正二八经用过自己的武器,这把重剑,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把剑黑无光泽,却有质感,如故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质地,不由好奇,“让我看看你的剑。”
“呃?”止烨有些意外,他这把剑表面看上去,可以说简陋,就算丢街边,都不会有人捡,她居然要看?
“我是想看看,你那枪有多重!”如故好奇地摸摸他手中的墨黑重剑,手感超好。
“想试试?”止烨没料到她然是为了这个,不禁哑然失笑。
“嗯。”如故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酷的剑,外表朴实不起眼,却让她感觉到一种深藏着的可怕力量。
止烨将重剑顿在地上,“抓好了!”等如故双手握住剑柄,手一松。
那枪自然地往一边倒去,如故使足了全身力气,那枪倒下去的方向丝毫不变,反将她拽着往前扑倒。
如故花容失色,哎哎乱叫。
止烨哈哈大笑,在她即将扑倒在地的一瞬间,伸臂揽住她的腰,把她抄到怀中,另一只手扶住剑柄,轻轻一抡收在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花容。
“你戏弄我!”如故大眼一瞪,一提脚,狠狠地往他身上踹去,却没注意自己踹的方向正是他的命根子所在地。
止烨急忙闪身后缩,握住她的小脚,满脸惊诧“哎哟”一声,“你想要我断子绝孙啊?”
“看你还敢戏弄我不?”如故小脸一扬,洋洋得意。
“哈哈,走吧。”止烨看着她那得意的小脸,忍不住朗朗一笑,真是可爱的小丫头。
收了剑,重新揽住她的小腰,翻身上马,向来路而去,一阵清脆地得得声传来。
如故手上镯子突然传来阵阵波动。
是只有发现有三生石在附近的时候,才会有的反应。
如故飞快看向在视线中远去的湖潭。
忽地想起以前小郎总是徘徊在湖边。
那时,小郎年纪还小,杀怪鱼对他而言,死大于生,可是他却一直不曾放弃。
怪鱼内丹虽然珍贵,但还没珍贵到让他为财不顾性命。
那么,他在这湖边徘徊的目的,只有一个——三生石。
如故立刻叫住止烨,“回湖边。”
止烨迷惑地看了她一眼,仍依她返回湖边。
如故翻身下马,靠近湖边,腕上的手镯果然更加灼热。
“被你杀死的怪鱼尸体在这湖里?”
“是。”止烨站在她身前,防止湖中另有怪鱼出没。
“把它的尸体弄上来。”
止烨和如故相处已经有些日子,知道她看似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让她站开些,远离湖潭,一个漂亮的起落,跃入湖中,没一人儿功夫,把怪鱼尸体从湖中托起。
如故蹲下身,伸出戴着三生镯的手,在尸体上方慢慢移动,移动鱼腹的地方,果然觉得镯子炙热无比。
她不再犹豫,拔出匕首,手起刀落,剥开鱼腹,正要伸手进鱼肚子,止烨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我来。”
一来,这鱼煞气太重,二来,剥开的鱼腹满是血腥。
不管哪一样,止烨都不愿如故碰触。
如故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早习惯了血腥,而且也不会有人在意她这些。
她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温热,心里暖暖地一片,感激地冲他一笑,柔顺地缩回手。
止烨在鱼肚子里摸索了一阵,摸到两片卡在鱼腹里的硬物,手上用力拔了出来,是两块月泛着隐隐光华的东西,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在湖里洗去血污,果然是两块三生石的碎片。
如故握着那两块碎片,头突然一阵紧痛,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像在脑子里浮过。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吓了一跳,忙松开手,头痛瞬间消失,那些影像也随之消失。
再握紧,那痛又再传来,零散无法拼凑的影像又再浮现。
她凝神细看,头痛得像要炸开一样,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
止烨飞快地从她手中夺下三生石碎片,如故身子一软,跌进他怀中,那跗骨般的痛瞬间消失,但身上却软得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怎么样?”止烨焦虑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
“我没事。”如故无力地摇了摇头,没了那痛,呼吸也随之顺畅,“这两块石头好邪门。”
止烨不懂三生石,也看不出这两块石头和别的碎片有什么不同,微皱了眉,“回去问问云末。”
如故摇头,把那两块碎片收入三生镯,这个问题,或许问影子更好。
“听说你放了话,和云末势不两立?”止烨凝视着她的眼,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是。”如故深吸了口气,那句话像一两刃刀,伤他的同时,也伤自己。
止烨看了她一阵,终究没说什么,抱着她重新上马。
合久必分,早晚之事。
重新返回山顶,火堆前坐了一个人——柳儿!
柳儿听见马蹄声,欢喜起身,但当看清坐在止烨怀中的如故,嘴角的笑瞬间消失。
“你怎么来了?”止烨抱着如故下马。
“今天是娘的忌日。”柳儿睨了如故一眼,“止烨,你陪我去看看娘吧。”
“我去过了。”止烨声音淡淡,却没再有别的表示,坐到火边添柴,火光映在他俊朗的面颊上,是少有的正经,也没有陪同柳儿去看她娘的意思,气氛突然间变得尴尬。
如故不知道止烨是不是恼柳儿挂牌的事,但极不喜欢这种怪异的气氛,推了推止烨,“你身上全湿了,进去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烤干。”
止烨在外面滚打惯了的,哪里在乎穿着湿衣,但也不喜欢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氛,起身进屋。
没一会儿功夫,把湿衣服递了出来。
如故接过,凑到火边烘烤,自然亲密得如同二人真是夫妻。
柳儿的脸色越加的白了下去。
如故被止烨抱了一阵,外衣被止烨身上的湿衣浸湿,也顺手把外衣脱下烘烤。
柳儿抱着膝盖,突然开口,“你说,如果我和你一起遇险,他会救谁?”
“你能再幼稚一点不?”如故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自从我出生,他就在我身边,他很疼我,从小到大,无论我是哭还是闹,他都会抱着我替我擦眼泪,别的孩子欺负我,他总是把我护在身后,我挨打,他替我挨打。很小的时候,我就想,长大后,就嫁给他……”
如故的烤着衣裳手僵住,她很小的时候,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可惜,那个人已经不再是她的小丈夫。
“既然他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珍惜?”
虽然如故不知道止烨对柳儿是什么样的心思,无论是喜欢她也好,还是当她如亲妹妹也罢,止烨为了柳儿真是倾其所有。
柳儿为了逼止烨,挂牌卖身,实在是太过不懂事。
“如果不是你,他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如故淡睨了她一眼,对这个问题不再继续下去,起身走向小屋门口,把烤干的中衣递了进去。
男人的一生,有很多事要做,女人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部分。
如果强行利用他们对自己的感情来约束他的一生,注定会失去这个男人。
柳儿视线落在如故坐过的位置,那里放着如故取下来的一支珠钗。
她记得几次看见如故,她都戴着这支钗子。
临安郡主深受越皇喜爱,她的钱财虽然算不上富可敌国,但首饰什么的,绝不会短缺。
可是,这支钗子,如故却从来不离身,可见这支钗子对如故而言,极为重要。
柳儿在如故走开的一瞬间,飞快地抓起那支珠钗,跑到崖边。
如故回头,看见柳儿紧握在手中的珠钗,向柳儿走去,“你要做什么?”
这支钗子是云末给她用来防身的。
不管她怎么恼云末,但这支钗子,她是真心爱惜。
她绝不允许柳儿任意作践。
柳儿嘴角勾起,浮上一抹诡笑,突然一脚踏向横出悬涯的树杆。
柳儿虽然没有认真学过武,但父亲终究是武人,多少也练过一些,那枝树杆又有碗口粗细,她站在上面,倒是稳稳的。
如故眉头微微一蹙,“你以为你掉下去摔死了,止烨就会恨我?”
“我当然不会这么蠢。”柳儿看了眼手中钗子,“想要吗?”
如故冷冷地看着她,不否认。
柳儿睨了眼不远处的另一枝树枝,“想要的话,就站上去。”
“我不会为枝钗子拿命开玩笑。”
“放心,我不会害死你,我只是想看看,他会先救谁。”
“幼稚。”如故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