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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的脸一点一点白了下去,“他……没有话带给我?”
熙君摇了摇头,向樱花告辞离去。
樱花一屁股坐倒在镜子旁,望着镜子里的脸,眼圈慢慢红了。
妇人小心上前,“或许是殇王事务繁忙,脱不了身,才不能来见姬様。”
樱花摇头,“我虽然叫人送了信给他,约他在此相见,但他并没有答应,让熙君跑一趟,已经是给够了我面子。”
“姬様。”
“嬷嬷,你叫人把东西送回东瀛。”
“姬様呢。”
“我要留在中原。”
妇人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姬様,不可以,大将军他……”
“我已经决定。”樱花口气是和她温柔相貌完全不同的强硬,“上妆。”
妇人惊慌失措地看着樱花。
“上妆。”
“嗨。”
樱花原本娇好的脸,重新画之前的鬼相,让止烨把她仍送回客栈。
如故皱眉。
这是唱的哪出?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如故和止烨脱下船家的衣裳,把船还给船老大。
凉风兮兮,如故深吸了口,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白累一晚上,什么也没听到。”
“他不来才是正常。”止烨嘴角轻扬,今晚不过是殇王给所有人演的一出戏。
殇王与樱花有交情,众所周知,樱花出现在樟州就会被人盯着。
无论她做的再隐秘,也会被人盯上,她出了湖,就说明殇王出现在了樟州,而实际上,殇王根本没有到过樟州。
“那船根本没有什么船老大,你上船就是为了送樱花见地宫的人?”如故突然感觉止烨上船不是为了看樱花,也不是为了看殇王,甚至不是为了偷听。
“聪明。”
“你是地宫的人?”
“怎么可能?”止烨‘嗤’了一声,鄙视她的想象力,“东瀛女人会为了保护心爱的男人不惜一切。如果樱花对殇王是真情,那么今晚殇王有没有来,她都会守口如瓶,但如果她对殇王不是真心,也就未必了。”
“这和你当船老大有什么关系?”
“殇王一定要在樟州出现过,你回去才不会被人怀疑。如果樱花是爱殇王的自然相安无事,但如果不是,她今晚就回不来了。”
“女人善变,如果她得不到殇王的回应,谁知道她恼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有些女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会想毁掉。
“樱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知道殇王和她幽会,对她有情。除非殇王对你有情,而樱花知道殇王不出现在樟州会对你不利,否则绝不会把殇王没来幽会的事说出去。”止烨手指在如故下巴上刮了一下,“难道你和殇王之间有什么?”
“有屁。”
止烨突然把她拽了回来,捏了捏她的小脸,“奇怪。”
“怎么?”如故摸了摸脸。
“那个樱花的长相和你竟有两分相似。”
“才不像。”
这句话,如故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摔开止烨的手,转身走人。
止烨嘿嘿一笑,上前伸臂勾了如故的肩膀,“樟州张子巷的糖人捏得不错,带你捏一个去,免得你怨我白使唤你去服侍了人家一回。”
“你喜欢糖人?”如故没看出来,这个偷儿还有这份童贞。
“是有一个爱哭的小姑娘拿着糖人就不会再哭,我说过以后给她买糖人的,可是一直没能给她买上……算是一种遗憾吧,所以看见糖人总想买一个。”
“双儿?”
止烨笑了一下,没答,拽着她走快几步,“得赶快些,要不然,人家收了摊,买不成了。”
如故自从醒来,就一直在训练营,从来没玩过什么玩具,后来看见店里卖的各种可爱玩具,也会停下来看,但从来没想过拥有,拿着捏得精致的猴儿糖人,心里有种极温暖的感觉,蓦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桩往事。
她很小的时候,村里的小孩不时会乘小郎不在的时候欺负她,有一次,她又被村里的顽童吓哭了,那顽童见真吓哭了她,反而心里地意不过去,从怀里掏了一个糖人出来,递给她,“这个给你,你不要哭了。”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糖人,觉得稀奇,也就没哭了,他见她不再哭,把糖人塞到她手中,转身跑了。
小郎教过她,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她虽然喜欢那糖人,却追着那孩子去了他家,知道那糖人是他娘让他去集市买给他妹妹的,结果糖人没买回来,钱也没了,他挨了他义父一顿揍。
当她把糖人还给他妹妹的时候,那小姑娘却怨他把买来的糖人给了她,把糖人摔在地上踩得稀烂。他捡起踩烂的糖人对她歉意一笑,“以后我挣了钱,给你重买一个。”
那年,她三岁。
如故心底划过一抹涩意,那孩子是不是也死在了麻婆村的毒瘟中?
止烨见她神色有异,问道:“丫头,怎么了?”
“没事。”如故深吸了口气,挥去笼上心头的忧伤,“回去吧。”
夜市已经陆续散去,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看,如故也没心思再看。
转过一个拐弯口,见拐角阴暗处,一个男子长裤脱下去堆在脚踝上,上衣刚好盖过屁股,赤着两条毛绒绒的大粗腿,正把一个被剥得半裸的女子压在墙壁上,一耸一耸地做着儿童不易的动作。
男女办事,如故没少看过,但怎么也没想到,这年代会有人开放到在街上办事,偏偏这条路是他们回客栈的必经之路。
这是如故他们回客栈的必经之路,如故犹豫,是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过去呢,还是先回避,等他们完事离开,再回客栈。
男子似乎只顾着快活,没发现身后有人,又或许发现了也不愿理会。
如故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看,而身后还跟着个无赖止烨。
脸上像浇了屋火油,火辣辣地烫,慌忙转身回避,却一头撞上身后止烨的胸脯。
抬头,对上止烨似笑非笑带着戏谑的眼。
以前做卧底的时候,那些黑帮的家伙在男女事上特别随便,这样的场面如故并不少见,但那时看了就看了,只当是狗在交配,没有任何感觉,但这时却尴尬得不手脚都不知放哪里。
心里发虚,慌乱中踩到一处青苔,脚下一滑,失了重心。
止烨一把将她拉住,抿了唇,眼里的玩味笑意更深了几分。
二人情不自禁都想到了‘花满楼’的那件事,忍不住想笑。
就在这时,被压在墙壁上的女子带着哭腔叫了起来,“你这个畜生,放开我。”
“闭嘴。”男子低吼。
“放开我,救命啊。”
“啪”地一声,男子一耳光煽在女人脸上,女人还算白净的脸上多了几根手指印,疯狂地挣扎。
男人把她的腿压得更高,动作起伏更大,气喘如牛。
如故怔了,这是什么状况?
女人转头,冲着如故哭叫道:“救我,救救我。”
强—奸?
如故恨死了强—奸。
何况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乱来。
转头,见止烨居然只盯着她看,完全没有要救人的意思,如故心头怒火一下就冲了上来,这人没有正义感也就算了,竟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好,这事,他不管,她管。
提起裙子,冲上前,抬脚就向那耸动的屁股上踹去,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细跟高跟鞋,一脚下去能要了这丫半条命,接着横掌往那人脖子上切去。
一般的人,这一掌下去,基本能把人打晕。
但那人却是练过武的,还是练的硬气功,这一掌痛得他浑身一抽,人却没昏,摸着脖子转过头来,看见脚还蹬在他屁股上的如故,两眼顿时喷了火,“臭婊子,敢打我。”
一扬手,斗大的巴掌向如故脸上掴了过来,动作又快又狠。
突然横来一只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男子的脸瞬间痛苦地扭曲。
止烨把那人的手压在石壁上,另一只手照着他鼻子就是一拳,“打我的女人,找死。”
男子摸了一手的鼻血,顿时怒了,双目圆睁,挥拳向止烨打去,功夫居然不差。
止烨不愿暴露真功夫,纯粹像普通人打架,但一拳一腿仍是又准又狠,没几下功夫就扭着男人的手臂,把他压在地上。
那人不能动弹,破口大骂。
虽然如故自己就能把这人打趴下,但有人代她出手,她还是很领这个情的,至于他说她是他的女人的话,就自动无视了,“打他,打这王八蛋,看他还敢不敢干坏事。”
被强—奸的女人已经穿好衣裳,如故正想让她离开,她却突然扑向止烨,又踢又打。
止烨不知是怎么回事,回头来看,恰好女人的手抓来,长指甲抓破他的嘴角,渗出血珠。
突来的变化,让如故有些懵,一怔之后,看着止烨破损的嘴角,怒了,推开仍要踢打止烨的女人,“你打他干嘛?”
“他打我相公,我当然要打他。”女人又扑上前去拉扯止烨。
止烨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偏头避开。
“相公?”如故一瞬的错愕之后,这火就更大了,一把抓女人头发,把她拽开,不让她再靠近止烨,“是你相公,你叫什么救命?”
那女人十分泼辣,被扯住头发,痛得眼泪花都要流出来了,却硬转身过来去揪如故的头发。
如故头发长,竟被她抓住一缕,痛得‘哎哟’一声,抓住女人的手更不肯放松,两个女人扭到一块滚倒在地。
如故以前是女子散打冠军,就算打架,动作也是极利落潇洒的,但被这女人死死扭住,一时间是竟脱不出身,成了泼妇打法,平时的好形象毁得干干净净。
止烨看着扭成一堆的两个女人,再看如故那不肯示弱的小泼妇相,好笑又好气,嘴角上扬,摇着头笑了。
地上男子见止烨松懈,乘机抽出手反身加击,一拳打在止烨左额。
止烨左额顿时红肿了一块,勃然大怒,又是一拳向那人脸上招呼上去。
眼角余光,看见素锦和她的丫头金串站在街口,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事果然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