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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服务员不会这么放肆,这么有恃无恐。
谢思因嘴角沾了点酱汁,丁亦宇眼疾手快,抽了张纸巾,手伸过来就为她擦干了。
谢思因甚至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将纸巾扔掉,神态自若地坐在哪里,还说:“慢点吃。”
“你!”谢思因涨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职责这厚脸皮的人。
丁亦宇望着她笑。
“不吃了。”
实在是不敢吃了,这人太危险。
谢思因站了起来,丁亦宇不置可否,将她轻轻拉住,说:“刚吃完东西别走太快。”
他还有完没完了?
谢思因恶狠狠等着他那只手,说:“我要去洗手间。”
丁亦宇站起来,反将她的手扣得更紧,他说:“一起。”
“……”
谢思因在洗手间里,丁亦宇站在女洗手间门口,像个随时盯梢的保镖。
谢思因出来看到他的时候就好一阵无语,毫不客气地说:“我真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
丁亦宇也不恼,说:“还不是怕你又跑了。”他说着,顺势将她的手拉住。
“你放开。”
“放开你就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可以更无赖一点!”
“好,听你的。”
丁亦宇笑着,一手挽住她的细腰,捏了捏,说:“长胖了?”
“去死。”
谢思因用手肘去撞他,丁亦宇笑着躲开。不小心碰到后面的人,他说了声“抱歉”,再看向谢思因的时候,表情收敛了些,他靠过来,低低地说:“你说咱们这样像不像打情骂俏。”
“去你的。”谢思因涨红着脸,狠狠将他推开。
在洗手间门口打情骂俏,这话也是挺醉人的。
转身的时候,谢思因不禁回味他刚刚那句话来。她刚刚不推他还好,一推他就更有所谓的“打情骂俏”的嫌疑了。她脸上又热起来,暗自骂了声“流氓”。不打算搭理他,她走得飞快。
谢思因比他快一步,丁亦宇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坐在了驾驶座上,丁亦宇明知故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思因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别送来送去了,麻烦。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些零钱。”
她真要去翻包,丁亦宇脸上一黑,冷冷地说:“你说你是不是在侮辱人?”
谢思因动作一顿,见他脸色难看也就不再多言。
丁亦宇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很不爽隔着车窗跟她说话。
冷风将他的头发吹到一边,他甩了甩头,看着她眼睛说:“又要跟上次一样是吧?将我丢在路边自己就走了。谢思因你还有没有心,要一次次这么伤害我?”
上一次?
谢思因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机场那一次,许青美带着她过去,当时他刚下飞机,莫名其妙就被自己老妈打了三巴掌。
上次怎么能一样,她那时候不过是跟他开玩笑,是他自己非要下车,谢思因又拉不下脸来跟他道歉。这次心境完全不同,她知道这样做显得自己很小气,甚至是有些没良心,但她却非要这么做,跟他多呆一秒钟她都觉得无措。
谢思因迫使自己看着他眼睛,缓缓说道:“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冷静什么?”丁亦宇冷冷地质问她。
谢思因不满他这样的态度,她沉默了。
“逃兵。”他从牙关了挤出这两个字。
谢思因将眼睛别开。
气温降了又降,谢思因最先扛不住,她将车窗摇上来时,又听到他说:“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
至于这话什么意思,谢思因没问,也不打算深究。
车窗将他深沉的目光隔绝在外,谢思因不敢再看,默默发动了车子。
☆、第69章
谢思因感冒又加重了,实在没办法,她只好请假一天。
徐艳群出门大采购去了,谢思因无聊地抱着被子在床上看书,脑袋昏沉沉的注意力怎么也没办法集中,几乎是电话铃声一响她就感觉到了。
拿过来一看,愣住。
接还是不接?谢思因犹豫了三秒钟,手机一划。
屋里很安静,她没开免提都能清楚听到丁亦宇的声音,她有些心慌,迟疑着将听筒放到耳边。
“听说你也请假了?”丁亦宇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有些哑,有些失真。
“你该不会也病了吧?”谢思因听他这声音,反问道。
她的声音也好不到哪里去,鼻音浓重,说话的时候脑袋都是懵的。
丁亦宇却笑出声来,说:“你说咱俩是不是同病相怜?”
谢思因没搭腔。
又想起昨天吃完饭之后,他说的“打情骂俏”四个字,脸上竟然火辣辣的。
“不是我小心眼,我这病可全都是你害的。”
“什么叫都是我害的?”谢思因抗议道。
“还说不是。昨天要不是陪着你淋雨,要不是你把我丢下一个人跑了,我至于会感冒?你摸摸良心,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做的?”丁亦宇咄咄逼人地说。
“……”
心虚。
他平时看着挺强壮的,没想到也跟她一样病倒了。
谢思因这人有一点挺好的,要真是她的问题,她不会反驳什么。能屈能伸,敢于承担。她握紧了手机,咬着唇说:“对不起。”
丁亦宇不领情:“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
“明天我给你买药。”
“不吃。”
真是不识好歹。
谢思因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好说歹说也没用,她还跟他废话做什么?她没好气地说:“不吃拉到。”
“认错就你这样的态度啊?”
丁亦宇开始数落她,“我原本也不想打扰你,说好了给你一星期时间,可是第二天我就发现自己病倒了,现在只好请假在家,为此我推掉了两个重要的会议,拒见了两个重要客户,这一天就有可能损失几百万,你说这笔账该算谁头上?我是为了把谁拉回来才被淋湿的?是谁把我丢下一个人跑了?我感冒到底是谁害的?”
“你还有完没完了。”
谢思因真想捂住耳朵,他平时话也不多,现在病了就跟个小孩一样。不对,是跟个老太太一样啰嗦。
丁亦宇毕竟是个商人,他知道怎么能人对手没底气,怎么能让对方哑口无言,怎么样令对方心服口服,好满足自身需求,获取利益最大化。
他沉声说:“你别嫌我烦,我现在说这么多话也挺费劲。”
那就闭嘴。
谢思因腹诽完毕,想了想,才说:“我这有药,效果挺好的,没那么难吃。”
谢思因还记得上一次他高烧,任她怎么哄他都不肯吃药,当时特别幼稚地说是因为太苦。她觉得这次也一样,像是在诱哄他,明明她也是病人,凭什么?
“不吃。”丁亦宇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浪费表情。
谢思因想挂他电话,丁亦宇匆匆又补充说:“你喂我的话,可以考虑。”
“那你就等着病更重吧。”她翻了翻白眼,不想跟幼稚鬼说话。
“诅咒我?小没良心的。”他不满道,竟有些可怜巴巴的味道。
谢思因心里一突,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又说,“按理说我应该让你来照顾我,直到我好了为止。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怎么可以欺负另一个病人?你看,我知道心疼你,你却这么狠心。”
这还是丁亦宇吗?说话方式完全不像同一个人。谢思因不禁怀疑,她迟疑着,说:“你是不是病的不轻,实在不行上医院吧。”
丁亦宇听出了她的画外音,他也不恼,低低笑了声。那头窸窸窣窣的,他好像是换了个姿势,说:“你挺幸福的,在家还有你妈照顾你。”
谁没个妈啊,谢思因心道。又觉得他这话有纰漏,她问:“你现在不在家?”
他默了默,才说:“也算是在家吧。”
“……”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人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现在在丽港,一个人。”很久,他才又说。
这话一出,谢思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简单总结了下,发现他们之间有几个问题不能触碰,关于丽港,关于离婚,关于感情,关于在一起……
谢思因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也可以这么的遥远。
原来抛开以上那些,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了。
莫名的,她感到一丝恐慌。
她在心底问自己,她跟丁亦宇到底怎么了,才会弄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她是有多差劲,他们之间几十年的交情,眼看着就要被她毁于一旦。
伤感无从说起,她觉得鼻子发酸,抽了张纸过来擦了擦清鼻涕。
丁亦宇听到了,说:“你好好休息,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