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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泉
被好事者叫破那一天起
我就避入石头深处
让这方水池虚构了数百年
偶尔探出头来发现
你斜依着栏杆目光迷茫
你须用十指拨动细雨的银弦
千呼万唤万唤千呼
我才会化作滑润轻盈的水泡
迎向你
你可以聆听我
你可以注视我
甚至可以呼吸我
但绝不能提到或者想到茶
否则我立刻就污浊不堪
就像你眼前所见
北固山
刘玄德是个杂耍高手
在快要倒下时
又用鳄鱼的眼泪恢复了平衡
并赢得满堂灯彩
屋檐下贾华即将出鞘的宝剑
被吴国太老辣的抽象出来
洞房花烛夜悬挂
在你的前额不停的旋转
向东横对兄长的咽喉
往西指向丈夫的前胸
你左抵右挡心力憔悴
猇亭的熊熊大火烧断了悬剑的发丝
宝剑优美的插进等待已久的胸膛
积蓄了一生的泪水喷薄而出
迎着白帝城夹杂着老猿哀啼的波涛
乘风而去
那横穿故事的宝剑物化成
甘露寺边暗黑的铁塔
在天怒人怨中一截截矮去
南山
这是真的吗
旁边有人小声嘀咕
贴上昭明太子读书台的标签
哪怕是最破陋的石块
历史的天平上
用十个皇帝也撬不动丝毫
沿着前行的脚步
虎跑泉鹿跑泉
静静地蹲在那儿
一如青灯下萧统端坐的身形
当年的月光
早已把虎鹿背上美丽的花纹
同着漫山的竹影
融入明澈的眼底
凝望着水底闪烁的硬币
多希望它们能廉价的买走这一切
然后就可以用退守到文选内部的瞽目
一一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