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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中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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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天,一个网友给我留言,劝我不要总生活在回忆中。这个劝告无疑是善意的,也是有益的。但,有时情不自禁,还会想到过去,就因为,过去的一闻一见,打下的烙印实在是太深刻了,即使不愿去回忆,也欲罢而不能。

    我幼年时成长在农村,童年时期的农村生活宛如一泓清澈的池水,平静而沉稳。农家,不过是:种田、打粮、求个基本的温饱,仅此而已。各家各户大致一个生活模式,一切是那样的平淡而无奇,一般唤不起人们多大的注意。

    不过,田园的平静,有时也会意外的被打破。

    有一年,村里忽然来了几个城里人,特别是其中两个年轻的女孩儿:她们那异样的装束,柔嫩的肌肤,得体的举止,斯文的谈吐,与拙笨而粗犷的农村女人相比,立时显得如凤鸣朝阳,鹤立鸡群。尽管当时我还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但也被这异性的俊美和艳丽所震撼了,第一次认识到,天下足然还有如此美妙而绝伦的造物。

    后来我才知道,村里原有一个老中医,以后迁居城里行业,只把老伴和大儿子留在了村里生活,自己和后雇的保姆又建立了一个新家庭,这两个美丽的女子,就是他的保姆给他生的两个女儿。只因为年老得了中风,这才又回居村里。

    我现在要说的是,这两个女孩子很美丽,但是,她们所赖以生存的唯一依靠、她们的老中医父亲,得了中风,她们基本无所依靠了,前程,也可能就吉凶难卜了。因为,这使我想起了中国的古老传统:女人有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当时是在解放前,还是旧社会,这种旧传统大致还在起着牢固的作用,既然老父得了中风,她们已经无所“从”了,尽管生得很美,命运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中风的老中医一息尚存的时候,她们还能暂居在她们的同父异母哥哥家,可是,老中医溘然一逝,她们立即便被赶出了家门,居住在一个偏僻而狭窄的小棚屋里。母女三人拥挤在一张床上,相依为命,艰苦度日。

    有时,我偶尔能见到她们,看起来,脸虽然瘦削了,但还不改昔日的美丽。粉白的面颊上,挂着两行失落的眼泪,真的给人一种“梨花一枝带春雨”的感觉,让人感到无限的清冷和凄凉。

    红颜,难道真的就一定要命薄吗?从这件事我陷入了痛苦的沉思。我想,男儿要自强,女儿为什么就不能自强呢?

    我有一个小妹,当时年已十六,还在家纺棉花。母亲病重的时候,把我叫到病榻前,说她没有别的牵挂,就要我给妹妹找个像样的婆家,了却一桩积年的心愿。我当时很难过,但我坚定地答应母亲,让她老人家放心,我一定能做好这件事。

    父亲很封建,不让女孩读书,这个家,我必须出主意。因为,当时我是家里唯一在城里学堂念书识理的。于是,第二天我就拿起剪刀,亲手剪下妹妹的辫子,留个时髦,让妹妹背上书包,进村中小学读书。父亲很生气,和母亲吵架,母亲回说:“你别和我吵,去找你小儿子,这事都是他一人做的。”父亲没找我,最终忍下了这口气。

    一个已经十六岁的女孩了,上学,难处自然少不了。但我决心全力辅导她,决不让她掉队。虽然路途并不平坦,但读完了小学,又上了初中、高中,最后,升入军校,基本一帆顺风。也许是一种被解救的感觉,使她迸发出坚强的动力,我的妹妹很争气,拼出了自己的一番风光天地。她的成功,也给全家带来了无尽的愉悦和幸福。

    最近,在聊天室聊天的时候,偶尔,有的女友对我还自称是“小女子”我就不能理解,女人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如此的自卑呢?试问:你们又小在什么地方?不错,从生理上,你们可能没有男人们粗壮,可是,今天人们的成功,并不全靠体力。有多少女人成了女强人,难道,这不就是有力的明证吗?

    作为一个女人,脸蛋的美,无疑很重要,但,个人的坚强、志气,有时候比脸蛋的美更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我看,还是警惕“红颜命薄”的教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