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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梦回有熊
提过子拿出来的是一副人脸模样的青铜面具!这面具的大小和正常人的脸差不多,表面附着有大片凝结的血迹,血迹呈现出绛紫色,并伴有一丝浓重的尸臭味道。而且,这面具带有突出的“表情”,是一种类似于狰狞的挣扎样子,让人看到之后,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我们四个人,在看到这幅面具的时候,大家的表情几乎是一致的,均是不寒而栗,大凯甚至还向后退了几步。因为这幅面具,可能对于这里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殊具体的意义,可是对于我们四个人,这幅面具却是算得上“旧相识”了。从提子拿出面具的那一刻,我一眼就认出了,这种面具,正是我们当年前往有熊天国时,刚刚登岛,遇到的大批怨婴佩戴的那种面具!
对于那些怨婴,我倒是记忆犹新。因为那种东西实在是太于恐怖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这种青铜面具,被直接烙在了怨婴的脸上,面具和脸上的人都长在了一起。看到眼前这幅没有怨婴的面具,我还是不禁抖了一下。
眼镜从提子手中接过了这幅面具,一边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一边问道提子,这幅面具是从什么地方得来?
其实眼镜不用问,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提子之前一直在说那种人面蜘蛛的事情,十有八九这青铜面具,是与人面蜘蛛有某种联系。
果不其然,提子的回答也印证了我的猜想,提子告诉眼镜,这青铜面具,就是在我们刚才经过的沙山之中找到。更具体点说,是从那些被炸烂的人面蜘蛛尸体之中找到的。提子当时觉得这青铜面具有所诡异,所以就捡起一个带走了。
因为当时情况过于紧急,每个人都只顾着逃命了,所以我们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被炸死的人面蜘蛛的身体内,居然还会有这种奇怪的青铜面具。看大家现在的表情,也都是一脸的茫然。提子果真是胆大心细,那种危急情况下,都还能捡起在人面蜘蛛尸体中的面具,不得不让人佩服。
我凑到了眼镜身边,仔细的近距离看着眼镜手中的青铜面具。我发现除了面具上面有大量的凝结血迹之外,在面具的内部,还有一些碎碎的,类似于白纸条一样的东西,好像是被贴在了面具的内部。
我指着那些“白条”,好奇的问道眼镜,“咦,那些是什么啊?”
眼镜把青铜面具递给了我,然后轻轻地回答了一个字,“肉。”
听到眼镜这么说,再看看那一条条的白肉,我这才发现,其实面具的背面,几乎都被这层白条肉覆盖住了,只是因为有凝固血迹的原因,大部分白条肉,都被绛紫色的血迹盖住了,只留下了零星的一点,所以乍一看上去,根本看不出奇怪之中。比起夏夏或者其他人,我对于尸体解剖方面几乎就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仅仅凭借我的常识,我就能看得出来,这青铜面具上面的白肉,应该就是在面具被摘下的时候,直接从脸皮上撕下来的人,如果把青铜面具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很可能还会看到贴在面具内部的肉。
瞬间我就觉得自己手中拿的,并不是什么青铜面具,而是一张人脸,一种极度恶心、恐怖的感觉遍布我的全身,我赶紧把手中的面具甩在了地上,随后马上蹲下,用地下的沙子不停的搓着手。
“你们以前见过这张面具?”不远处传来了金手佛爷的问题。
夏夏马上给了金手佛爷一个否定的回答,随后直接反问金手佛爷,他是瞟儿贼里的行家里手,对于各种古玩珍宝都知之甚多,想必这种青铜面具,金手佛爷应该也会有所了解。夏夏不解的是,这面具怎么会出现在人面蜘蛛的尸体中?难道说这个面具被放在了人面蜘蛛的身体里?还是说,人面蜘蛛吃掉了原来面具的主人?
金手佛爷冷笑了一声,对夏夏说道,“面具我见的多了,可是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没发现这个面具,和普通的古代面具有所差别吗?”
听完金手佛爷这么说,我再次看向了这幅面具,古代面具我见到的并不多,如果单单是看这一副面具,我能发现面具的造型夸张、诡异,看不出别的什么情况了,不知道金手佛爷所说的“差别”究竟是什么?
这时张琳在一旁对我们解说到,面具是一种世界性的古老的文化现象,我国的面具文化更是源远流长,內涵非常丰富。以前张琳在考古队的时候,曾经做过调查,在我国,有39个民族有自己的面具流传下来。
据张琳介绍,新疆是一个经常会出土奇特面具的地方,新疆天山南北的十余个县市中都曾有古代面具被发现,其中库车出土的木面具、新源出土的石面具、尉犁出土的織物貼金面具和昭苏74团场出土的镶嵌宝石的金面具,因其独特的形式,最为外界所关注。
上个世纪初,以日本京都西本願寺大谷光瑞为首的探险队,先后三次来到新疆考察,期间他們曾在库车挖掘到一个木质面具。这个面具出土时候已经严重残损,只剩左半部的额、颊、眼、耳及耳饰等。其造形为深目、大耳、高额,是典型的西域〞胡人〞的形象。面具弧度很大,雕刻刚劲有力,耳朵刻画逼真,耳垂上缀着硕大的耳饰,眼睛的瞳孔被镂空,只留下眼白部分,眉毛粗而长,额际有道道皱纹。这是最典型的新疆出土面具的模样。
张琳告诉我们,凡是在新疆出土的面具,基本上都是按照刚刚她所说的那样,是典型的“胡人”形象。反观我们此时得到的这幅青铜面具,不仅材质上和大多说新疆出土的面具差别甚大,因为连张琳这种专业的考古工作者,也很少听说过,在西域这片区域,会出土类似于青铜类型的面具,石面具和木面具,才是两种较为主流的面具类似。
何况这面具的表情亦是非常奇怪。因为出土的大多数面具,几乎都没有表情,考古工作者也将这种面具,称之为“平”面具,意为脸上没有特殊表情的面具。可是我们所拿到的这幅面具,不仅脸上具有诡异的表情,而且根本不是类似于“胡人”的形象。
这幅青铜面具中的表情,短目、小耳、匾额。耳垂之上没有点缀有相应的耳饰。眼睛处向外凸出,不区分瞳孔或者是眼白,并且两只眼睛并不是对称,因为表情的原因,眼睛一上一下,看起来非常的痛苦。它的嘴巴紧闭上扬,眉毛细长如柳叶,虽然也不属于中原面具特点,可是想必而言,这种面具更不应该出现在新疆。张琳起初觉得,或许是沙山的附近有什么古墓,人面蜘蛛吃了墓主人,所以就留下了这种面具。但是经过张琳自己的一番推测,她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夏夏并没有之前一样,与张琳拌嘴,而是此时向前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面具,面色沉重的凝神盯着面具,手轻轻地在面具眼睛的地方来回擦了几下,自言自语道:“如果是这幅青铜面具,和普通的面具比起来,最显著的区别,应该还不是那种理论上的区别。而是这幅面具的眼睛!这眼睛被制成了蛇眼!不不,是龙眼!”
第五十六章龙眼
夏夏一直是一副自问自答的样子,我都感觉她有点走火入魔了。在说到是“龙眼”之后,夏夏表情更加的坚定,转头看向了金手佛爷,对金手佛爷问道,“最大的差别,是不是因为面具上的眼睛是一对龙眼?!”
金手佛爷微微一笑,默认了夏夏的问题。
也许是我眼拙,我实在是看不出来,青铜面具中的眼睛,怎么会长得是“龙眼”?面具中的眼睛,小而凸出,而且完全没有“神”,和我印象中炯炯有神的龙眼,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我极为不解的问夏夏,她是怎么看出面具上的眼睛是龙眼的?
夏夏告诉我,在人的面相之中,龙眼属于一种五官结构,五官相匹配,才能得出龙眼,并不是说单一的只观察眼睛的样子。就按这幅面具的样子来说,柳眉、豆鼻、菖嘴、顶额、这种情况下眼睛就是龙眼,而且是典型的龙眼。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五官分布,也会形成龙眼,但是夏夏也就没有再细说了。至于为什么这样的五官分布,会形成龙眼,夏夏只是说是按照人面风水来划分,更具体的事情她也不清楚。
随后夏夏继续说道,“通常在面具上,不会出现龙眼。这幅面具打磨光洁,圆目内凸,眼珠向外鼓突,细看之下能分辨出眼睛的轮廓,瞳孔处有穿孔。鼻梁非隆起,鼻翼肥大,鼻尖上翘。唇部薄而微张,留有口缝。而龙眼又是龙的象征,除了君主、王者之外,其他人是禁止做这种龙眼面具。如果其他人制作或者佩戴了这种龙眼面具,后果和穿龙袍差不多。这种面具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由君王佩戴。”
夏夏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疑惑的继续说道,“不过,通常君王佩戴的龙眼面具,都是正统的面具,非常的威严敬重。而我们现在看到青铜面具,只是具备了柳眉、豆鼻、菖嘴、顶额,这样的五官分布而已,并且面具的表情,非常的痛苦挣扎,和君王之象完全不搭边际。”
夏夏这边思考着,那边的张琳清了清嗓子说着,面具的功能并不仅仅是祭祀这么简单。就拿之前张琳所说的木质面具,当时中国面具史研究专家顾春,根据伎乐的起源及西域的古风俗认为,库车出土的木质假面具,与舞乐有着某种渊源关系,它应该是西域民间面具舞蹈申使用的假面具。因为西域自古即流行假面舞蹈,南北朝和隋唐时期尤为盛行,其中最着名的是群众性假面乐舞《苏摩遮》,唐代僧人慧琳所着《一切经音义》记载:“苏摩遮……本出西域龟兹国,至今尤有此曲。此国浑脱、大面、拨头之类也。或作兽面、或像鬼神,假作种种面俱形状。”
1979年初,在新源县巩乃斯河畔出土了一个石质面具。面具高23.5厘米,最宽处17厘米,最厚处6厘米。面具边缘有一同凹槽,两耳和前额的凹槽上各钻有两个直径约4毫米的透孔,应该是用作系缚绳索的。
对于这个面具,有人认为它属于契丹的丧葬面具。辽代契丹人在丧葬中有使用面具的现象。而历史上巩乃斯河流域曾经属于西辽的统治范围。但是,辽代的丧葬面具迄今发现的只有金、银、铜3种,从未发现石质的作品。辽代的丧葬面具一般皆伴有铜丝或银丝一并出土,而这个面具出土时并没有这些附属物。
辽代使用面具的葬俗仅限于契丹人,且面具一般都是根据死者的脸型制作的,这个面具的造型明显不属于契丹人。据此可以认为,这个面具应是佩戴于活人面部的假面,而不是覆盖于死人脸部的面罩。根据以上现象,有学者认为,这个石质面具有可能属于某种巫术面具,巫师死后被带人墓中,好让其在某间继续使用。但也有人认为,它有可能属于某种乐舞或民俗面具,后来被主人遗弃,散落在了巩乃斯河畔。
1995年底,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尉犁县营盘墓地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取得重大收获。营盘墓地最引人注目的,1997年5月初开启的15号墓。这个墓葬出土文物非常丰富,其中就出土了一个麻质人面形贴金面具。
据当时的领队吴超吴老师介绍,这种形象化的人面形织物面具,在新疆是首次发现。面具是在15号墓的棺内出土的。棺内平躺着一个身高180厘米以上的男性个体,年龄约30岁,身盖素绢,面具就罩在死者的脸上。面具高25厘米,比死者面略大些,前额贴饰长条形金箔片。表面涂白,鼻梁隆起,用硬物划出眼、唇和鼻孔。眼、眉和八字胡以黑彩勾出,唇部涂红彩,两眼闭合,做瞩目入睡状态。
这个面具制作十分精细,张琳以前曾经和吴老师一起共事过,他曾经对张琳介绍说,这个面具它的制作方法,与汉代漆器夹拧胎的作法大体相同。先用木料或泥土作出人面内模,然后将麻布逐层贴随其上,用硬物制出眼、唇凹线,待麻布干后将内模脱去,再以白色颜料平涂其面,黑线勾勒眉、眼、胡须,红色涂唇。
专家认为,这个墓葬是汉昔时期的讼元前3世纪至公元5世纪,面具也应该是同时期产物。面具的作用是典型的陪葬之用。
1997年10月中旬,伊犁昭苏74团场改扩建团部以东,木扎尔特河大桥通往波马边防站的公路,在施工中,一个当地农民长期取土的土墩墓范围内,挖出一批珍贵文物,其中有一具镶嵌红宝石的金质面具。该面具高17厘米,宽16.5厘米,重245.5克。面具从中线分为左右两半,锤鐡成形,抛光后对合焊接,然后用小铆钉铆合而成。面具成方圆形,阔面、浓眉、圆目大眼,唇微启,八字须。眉毛粗长,呈柳叶形,是用金和红宝石镶嵌成的排贝式样。眼部用两颗圆形的大红宝石为睛,采用镶嵌工艺嵌人眼眶内。八字胡也是用金镶嵌多颗宝石后铆合成。络腮胡须用宽约1厘米的长条金饰铆焊接于两腮,金饰条上镶嵌有39颗宝石。整个面具做工奢华,非常考究,面具形象威严庄重。同时出土的还有数十件金银制品,和红宝石制品以及人骨韶、殉葬的马匹骨僻、衣服残片、铁质箭簇、皑甲残片等。
这个面具是目前新疆出土的最奢华的面具,在全国大概也算得上了,关于它的主人、年代、族属、用途等等问题,还都是个谜,据学者推断,它可能产生在公元6-7世纪的西突厥。
张琳总结地说道:“由此我们可以看得出来,面具用于祭祀的情况非常少,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出土的面具用来祭祀,只有两只,而且全部都是在西南地区。大多数均是用于陪葬。这只面具表情诡异,像极了陪葬人所带的‘鬼面’,是为了给墓主镇魂所用,结合之前那位新疆大哥的猜测,人面蜘蛛或许是啃食了周围墓穴里的尸体,误将面具也吞入了肚子里。”
来之前觉得张琳是一个累赘,现在才知道,幸好带了张琳一起,她在我们队伍中的作用,类似于夕羽惠,属于“百科全书”式的人物。只是和夕羽惠比起来,张琳在身手和胆识上都稍逊一筹。
看到张琳反驳自己的观点,夏夏瞅了张琳一眼,或许是觉得张琳说的有道理,夏夏也并没有再一次进行辩驳,只是一脸的不悦。
金手佛爷这时从地上站了起来,顺便将骆驼也拉了起来,朝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该出发了。大凯此时凑到了我的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小爷,我觉得这件事儿有蹊跷,你还记得咱们在有熊见到的那些‘死孩子’吧?我觉得那些人面蜘蛛,根本不是吞了尸体,而是那种‘死孩子’就养在蜘蛛的肚子里!”
第五十七章胎死腹中
别看大凯平时吊儿郎当,每每遇到这种各执己见的时候,大凯总能提出一些出乎意料的想法。正如大凯现在和我说的一样。会不会是怨婴直接被“种”在了人面蜘蛛的肚子里,炸弹将人面蜘蛛炸死,从而将肚子里面的怨婴也就一并炸死了?大凯的这个想法,其实也是我之前的想法。至于为什么没有看到怨婴的尸体,这件事我早就想过了,极有可能是人面蜘蛛被炸死之后,身下的其它人面蜘蛛,开始啃食尸体,将怨婴的尸体啃食殆尽,只留下了这么一个面具。
我小声的把我的想法一并告诉了大凯,他听过之后一个劲的点头,觉得我说的在理,更是对我说道,“这些个大蜘蛛,本来就看着不是什么正道儿玩意儿,所以咱就不能以正常思维来想,像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肚子里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呢。八九不离十,它们肚子里面就是那种死孩子。”
我给大凯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大凯说话小点声,毕竟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去过有熊,还见到过那种脸带面具的怨婴。金手佛爷等人虽然与我们是同路人,但是他们到底心底里打着什么小算盘,我们也不得而知。对于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最好还是别在他们面前提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让大凯帮我先牵着骆驼,然后我便快速的走到了夏夏身边,趴在夏夏的耳边对她耳语道,“对于那副青铜面具,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咱们在……”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夏夏使劲踩了我的脚一下,疼的我“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这里,我尴尬的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儿。然后张大眼睛瞪着夏夏,示意夏夏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她踩我干什么?
夏夏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马上又向前看看在前面领路的金手佛爷,轻轻地指了指她的耳朵。我顿时明白了夏夏的意思,她是担心金手佛爷会听得到我们的对话。换成以前,我才一点都不担心,毕竟现在离金手佛爷还有不短的距离,除非他是顺风耳,要么不可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可是之前在观灯的时候,见识到了李老鬼的“通耳”本领,让我对“听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保不齐这种“秘术”,金手佛爷也会。
夏夏见我领会了她的意思,便又小声的对我说道,“小爷呀,你什么都不需要说,你想说的我都知道。还是那句老话,别的事情不需要过问,咱们只管今早的到达穷羿国,找到要找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看来咱们这次来的地方没错。证明了咱们的路线也是正确的。”说完,夏夏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明白夏夏想说什么,看来夏夏的想法与我和大凯一样,这人面蜘蛛肚子里的青铜面具,极有可能就是与我们曾经去过的有熊国有某种联系。如果是这样,我们这次所去的穷羿国,就又和之前所去的虵国、末戗、有熊、仙山全都联系在了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夏夏会说,“我们这次来的地方没错”,因为这里可以和我们之前去的地方关联在一起。而我们之前所去的地方,统统都是爷爷等人所到达之地。转念又一想,既然我们每一次来“这种”地方,都会遇到其他的人,这一次或许也不会例外。可能在我们的身前,或者是身后,就有其他人在静静的观察着我们的动向。
眼前依旧是茫茫无际的沙漠,虽然是大冬天,但是感到这里白天的气温,着实有些高的离谱。先前还只是摘下口罩,现在大家已经把外套都脱了下来,但是我还是感到汗流浃背。
提子提醒我们,虽然天气炎热,但是一定要控制自己的饮水量,切莫饮水过量。饮水过量会导致身体汗液蒸发过大,在这种天气下,更容易造成脱水的情况。按照地形图上的标示,我们距离穷羿国还有不远的路途,我们虽然带了足量的水,可是路上装盛的水,会经过不同程度的损耗,现在天气变热,本来带着的冰块都已经开始融化了,这些水也不一定能支撑我们到达穷羿。
从再次开始出发之后,我们一路上就没有休息,看来金手佛爷对路线图也很有把握,并没有在找其他人商量路线图的事情,而是自己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拿着路线图,指挥着我们应该怎么走。
我们一路走到了黄昏时分,天边已经微微擦黑了。一路上并没有在遇到什么危险,沿途也没有任何的标志物,所以我打开路线图之后,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走到了路线图上的什么位置。金手佛爷示意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明早天亮之后再继续赶路。
大家很快搭起了帐篷,金手佛爷安排提子和眼镜,他们两个人晚上分别守上下半夜。而其余的人,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天亮之后继续赶路。
安顿好了之后,眼镜先是给李星龙检查了一下伤势,我看到李星龙的身上并没有打伤,只是身上有些淤青。不过淤青的部位却不少,背后整条腰上,就像是缠了一个紫色的腰带一样,左臂的肱二头肌附近,有些红肿的迹象,脸颊还有几处擦伤。
眼镜从医疗箱内,拿出了一管试剂类的东西,用消毒棉球均匀地涂抹在了李星龙的身上。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对地理老师的一句话印象颇深,“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现在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了。天色黑下来之后,周围的温度突然之间就发生了骤降,外面凛冽的北风也逐渐的大了起来。我们直接被大风和低温逼进了帐篷内。
夏夏拿出了那种折叠型的小火炉,一下子就点燃了三个,帐篷内的气温才微微有些回暖的迹象。
可是就在这种天气之下,眼镜和提子两个人,穿着外套,外面放了两个小火炉,就这样在外面守夜。
经过一天的行程之后,看得出大家都很是疲惫,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大家都各自回到了睡袋内睡去了。也许是多次这种野外露营,我已经习惯了,钻进睡袋之后,我马上就睡着了,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
这晚我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境和之前相似,那条巨大的七彩大蛇,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梦里。只不过与以往不同,这条七彩大蛇,不再是与我隔空相望,而是直接缠绕在了我的身上,巨大的蛇头就靠在我头部往上的位置,我看不到蛇头的样子,更看不到周围的景象,只能看到蛇身之上那一串串七彩的鳞片。我心里完全没有一丝的不安或者恐惧之感,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安详,眼睛所及的地方,都是这种七彩色的鳞片,鳞片在我的眼中散发着斑驳陆离的光,让眼睛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我凝神看着这些七彩色的鳞片,突然发现,这些鳞片除了具有不同的颜色之外,好像还用粗线条刻画着什么东西。我努力扭着头,盯着眼前一片七彩鳞片,越是这样看,越是感到额头一阵刺痛,但是却越是看不清刻画着什么。
“小爷,小爷快醒醒,快醒醒。外面他娘的出大事儿了。”我睁开睡眼,大凯使劲的摇着我,一脸紧张的神情。
第五十八章紧急!!!
我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甚至脑子里面还在回忆,刚刚在梦中看到的七彩大蛇,它身上那种特殊的刻画标记究竟是什么?
结果大凯很快又是猛地摇了摇我的肩膀,面部表情很是惊慌,焦急的对我说道,“小爷你他娘的快点醒醒,外面他妈的出大事儿了。”
我环视了一周,帐篷里面就只有我、大凯和张琳。其他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张琳趴在帐篷窗户的位置,用望远镜向外面紧张的张望,她的另外一只手,不停地在裤兜上摩擦,看得出来张琳现在非常紧张。
“咱们又遇到什么怪事了?其他人去哪了?”我问道大凯。我心里还在抱怨,差不多每一次出来,都会在晚上的时候,遭遇各种古怪的突发事件。之前在仙山遇到的金狼,最早在腾龙山遇到的地龙,统统都是我们在晚上休息的时候,遇到了突然的“袭击”。
大凯直接把我从睡袋里面拉了出来,一边让张琳别向外看了,抓紧时间去收拾东西,一边对我说道,“咱们这次摊上大事儿了!你别问了,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被大凯拉出睡袋,我身体不禁大了一个哆嗦,晚上睡前还熊熊燃烧的小火炉,现在都不见了踪影,帐篷内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可见这保暖帐篷外面的气温会有多低。
我走出帐篷外,看到大家都站在外面,不过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金手佛爷他们几个人都围在一起,好像是在讨论着什么。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亮了,不过寒风还是“呼呼”的吹着。我四下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我预想中的“危险”,帐篷的周围和昨晚入睡之前几乎一样,没看出有不同之处。只是现在外面的温度很低,而且刮的北风着实太大了,风沙几乎都要被扬了起来。
我来到夏夏身边,问夏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夏夏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直接把望远镜递给了我,她正在和大家说着有关路线的事情,好像夏夏的意思是主张我们改变路线。不过夏夏的提议却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她说完之后,没有一个人接话。
我举起望远镜向前方看去,我的视野瞬间就变的模糊了,几乎就要被扬起的沙尘盖住。细看这下,在那片沙尘之中,还有一卷卷明显的黄沙,正打着卷儿的向我们所在的位置移动,这些“黄沙卷儿”,就像是一条条小龙卷风一样,呼啸着将周围的沙尘卷在了自己的身上,它的形态在不断地变大,长度也在不断的变长,最可怕的是这些类似于沙暴的“黄沙卷儿”,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多,被风沙扬起的沙尘,又会逐渐的形成一条新的沙暴。就在我刚要放下望远镜的时候,突然间,我发现有两条沙暴碰撞到了一起,瞬间,两条沙暴就被相互吞并在了一起,沙暴的形态也在刹那间变大了许多,旋转的速度变得更快,长度也变成了原来的一倍有余。向更远的地方看去,我甚至看到,还有一条长可通天的巨大沙暴,隐藏在沙尘之中。这条沙暴的样子,像极了龙卷风的样子。
看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看到的那些沙暴,难道是我们当年在末戗古城途中,遇到的“风蚀魔”?
“前前前……面,那是风蚀魔?”我结结巴巴的问道。
眼镜很平静的告诉我,那种沙暴和风蚀魔很像,但不是风蚀魔,而叫做“虎齿沙”。这种虎齿沙属于一种特殊的自然状态,它神出鬼没,时而不经意中出现,时而又会突然间消失。不过这种虎齿沙,相比于风蚀魔而言,却更加的可怕。因为风蚀魔起码还是按照某种规律在运动,只要找到规律,也能成果避开风蚀魔。但是,虎齿沙完全没有规律可寻,在运动的过程之中,虎齿沙的威力会变的越来越大,以至于,如果虎齿沙持续时间过长,就会形成灾难性的大沙暴,这种沙暴足以将一座古城完全的摧毁,或者是深埋于地下。据说当年古龟兹城,就是被大沙暴直接埋在了地下。
许多西域人都会称虎齿沙为“屠仙沙”,意思是就算是神仙遇到了虎齿沙,都是在劫难逃。
听到眼镜这么说,我更加不淡定了,当年能从风蚀魔内捡回一条命,就算得上是苍天佑我了。现在却遇到了这种虎齿沙,而且这种沙暴是属于一种特殊的自然现象,时而出现时而又会消失,这种不确定性太大了,比起风蚀魔也更加的危险,虽然现在还没有近距离的看到虎齿沙,但是以曾经遇到风蚀魔的经验来看,虎齿沙的威力比风蚀魔还要大,那种灾难性的破坏简直难以想象。
我立马质问道,“你们该不会在这里研究,怎么从这个虎齿沙中穿过去吧?连想都别想了,别墨迹了,现在我们应该抓紧从这里离开!我觉得刚才夏夏说的很对,我们现在只能改变前进路线,先避过虎齿沙,绝对不能心存侥幸心理,从虎齿沙中穿过去。刚才眼镜也说了,这种虎齿沙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咱们就等到它消失了,然后再走回正确的路线。”
夏夏是很支持我的提议,我说完之后,夏夏在旁边一个劲点头,可是金手佛爷,甚至是眼镜,对于这个提议都是一脸的难色。
眼镜对我说,虎齿沙的移动速度非常快,与之必然会伴随着强大的破坏力,虎齿沙内部,沙暴与沙暴之间的碰撞,会使虎齿沙产生的威力更大。再加上它移动方向是不确定,我们的速度肯定不如虎齿沙速度快,万一我们所撤退的方向,刚好就是虎齿沙的移动方向,那更是在劫难逃。因为猜不透虎齿沙到底会向什么地方移动,所以我们并没有贸然撤离。
提子补充说道,“那位兄弟所说的虎齿沙,被当地人叫做‘达瓦鲁’,翻译成汉语为‘屠仙沙’,在阿尔泰语中的意思就是‘恶魔的嘴巴’,这种沙子会吞没它所经过的一切地方。不过这种达瓦鲁沙暴,极少会被人遇到,因为提子从来都没有,听别人说亲身见过这种天气。每次出现达瓦鲁天气,人们总会说这是恶魔降临的象征。”提子说完之后,嘴里用维语不知道在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一脸严肃的表情。
“必然从来都没有听其他人提起啦,因为见过达瓦鲁的人,当时就挂了。”夏夏很不屑的说道。
我又拿起望远镜向前看了看,沙暴距离我们又近了一步,而且在沙尘之中,沙暴的数量又增加了许多,很快视线完全就模糊了,看到的只是一片沙黄。
听之前眼镜和提子的话,他们的主张应该是留在这里,然后祈祷虎齿沙改变方向,从我们这里绕过去。这样我们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因为就算我们离开的话,虎齿沙也许还会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了,我着急的对大家说道,“咱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不能赌运气,虎齿沙会改变方向,绕过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这样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