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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针强型药剂的后劲儿十足,她头痛起来有些神志不清。药剂的副作用挥发上来,现在她恶心的想要呕吐。
“怎么了?”明显看出她瞬间苍白的脸,沈烨放下手中刚刚倒好的温开水,急忙走过来询问。
“没事儿,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她接过沈烨递过来的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温水。
白瓷杯子,握在手里暖暖的。从杯口散发出的层层白雾氤氲在女孩子的脸上,看着她苍白的肌肤恢复了一点浅浅的红晕,沈烨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沈烨起身去接电话。
沈桑榆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站在露台上,他的神情严肃又无奈。
沈烨似乎和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打开露台与客厅相隔的玻璃门进来,沐烟才听到了他和手机另一端人的对话。
“什么时候?”
“两天后,等两天后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我们就回去。”沈烨这么回答。“你身体不好,就不用过来了。”
他回过头,看到沈桑榆将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正对着他微笑。沈烨想,这丫头大概是明白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了。
“给你。”宠溺地拍拍她的发顶,沈烨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沈桑榆。
“小榆。”沈修的嗓音温和的让人无比眷恋,沈桑榆一怔,突然觉得眼眶酸疼。
这种具有穿透力的温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在她的记忆力除了她的爸爸还有一个人的声线也是如此的让人易于沉溺。
“爸。”她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艰涩又僵硬。
沈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小榆,爸爸不希望过去的事情成为你的负担。”仇恨,报复一层一层缠绕住所有人,他不希望他的孩子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来。“你妈妈的死已经过去太久了,是她犯错在先,你不要再纠结于此。”当年的萧卿什么都好,就是好胜心太强,即使沈修把所有沈家的股份转在她名下,都无法满足她想要独占商界鳌头的野心。后来,沈修常常后悔,如果不是他将一切都给萧卿,她也不至于被利益蒙蔽了内心,从而作出那样残忍的事情。
“爸,我想你了。”
“回来吧。”沈修微笑,他的孩子已经受过太多纷争,他想给她稳定的生活。
上一次深桑榆见沈修还是在三个月前,当时她正处于深陷仇恨的泥沼中无法自拔。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沈修自己的心就会平静袭来,她的爸爸是如此平和善良的人,可她却不能忘记沐家和谢家对她的残害,那样深入骨髓的痛恨,她忘不掉,便只能按照自己的方法解决。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答应过沈修不再继续如此晦暗的生活下去。
“爸,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件事,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已经和你哥哥说好了,具体的事宜,他会替你办好的。”停顿了一下,沈修继续说道,“是我们沈家欠人家的,小榆你不要太极端。”有些事情是永远没有尽头的。他只要他的孩子可以幸福快乐,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
“爸,我知道。”看着落地窗外飘飘絮絮的雪花,她问沈修,“我看过英国最近的天气报道,伦敦那边似乎下了一场雪,爸爸,你要注意身体。”
“好好。”沈修可以想象到他的孩子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就开始微笑。
*
电话挂断后,沈桑榆将手机递给沈烨,被他暗沉的目光看得精神紧绷。
“哥,你怎么了?”她撇撇嘴,故作轻松的明知故问。
“沈桑榆,你好厉害啊。”沈烨瞪着她,唇角却在微笑。
“哥,你别这样笑了,怪渗人的。”沈桑榆耸耸肩,真个身体沉溺进柔软的沙发中,她有些累了,“是我让爸爸不告诉你的。”
“所以,问题当然在你身上。”沈烨蹙眉,坐到她身旁愤愤道,“发生这么大事,你竟然不告诉我。沈桑榆,你是不是觉得你哥没能力保护你啊。”
“当然不是。”沈桑榆无奈,她只是不想让沈烨再牵扯进去,这样事情就更加复杂了。“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哥你不用担心了。”
见沈烨沉默着不说话,她又坐起身,看着他认真道,“哥,这是关系到性命的事情,杀人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她不要他的家人和她一样双手沾满鲜血,得不到救赎。“。哥,你不应该被牵扯进来。到时候,即使下地狱也是我应得的。”
“不会的。”沈烨坐在她身旁,让沈桑榆枕在自己的腿上,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半晌后叹了一口气,“小榆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沈桑榆微笑,“哥,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不必自责。”自她开始杀人,手上沾染鲜血的那一刻起,沈桑榆就知道她这辈子大概是永远无法在活在光明下了。
突然间她觉得有些冷,蜷缩着身体不停的颤抖起来。
沈烨将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担忧道,“小榆,你身上这么冰,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不用,不用。”沈桑榆微笑,“哥,你帮我倒杯热水好不好?”
将毯子给她盖严实,沈烨起身去给她倒水。
窗外的大雪依旧在下,像是永无止尽一般。
沈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桑榆枕着靠枕已经在沙发里睡熟了,脸上有熟睡的红晕。
看到那狼狈的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沈烨禁不住失笑,“还真是个孩子!”
将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捡拾起来重新盖在她身上,他这才发现,沈桑榆的眼眶下是沉重的暗影,这孩子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又给她盖的严实了一些。可在此过程中,因为无意碰触到她凉若寒冰的手指,沈烨担忧的蹙起眉来。这孩子的身体太冰了,这么下去,她会生病的。
想到这里,他伸手轻抚着她的发顶,低声唤她道,“小榆,小榆,醒醒。”
温软的声线,像是不忍心打搅她的好眠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小榆。”
“小榆。”
……
沈烨唤她的同时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还好不烫,没有发烧。”他安下心来。
沈桑榆头很痛,她知道有人在唤她,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有千斤沉重,突然,她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的额头,一下一下,带着宠溺。好温暖,让她不由得想起记忆中的人,“容……容……”
容珞,她出声唤的名字是容珞。
沈烨怔愣了很久,他突然觉得这个孩子独自一个人承载了太多东西。
努力睁开眼的同时,沈桑榆望着身边的沈烨,一时间有些茫然。
扫视了一眼客厅,她又清醒过来,“哥,你叫我?”她的嗓音带着些许熟睡后的沙哑。看着她唇角的浅笑,沈烨知道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轻轻拥着纤瘦的女孩子,沈烨坚定道,“过了这两天,我们就回英国。”永远离开这些纷扰,他不想在看她如此痛苦下去。
“好。”
“听话,去洗个热水澡吧。”沈烨微笑着拉她起来,“洗完澡我们出去吃饭,然后你在好好睡一觉。”
“嗯。”
直到听到浴室传来沐浴的水声,沈烨才叹了一口气渐渐离开。
温热的水流,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可沈桑榆依旧觉得全身冷的要命。
睁开眼,她看着被雾气迷蒙的镜子里倒映出她模糊的脸。
从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扔在一旁的洗衣筐里,看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沈桑榆突然记不起来她今天杀了多少人。
那些人的鲜血都喷洒在她的衣服上,因为经过了一段时间,血迹已经由鲜红变成了深沉的暗褐色。
她站在淋浴下,看着衣服上的点点暗沉……沈桑榆突然觉得那些鲜血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心脏突然紧紧地绷住了,撕扯的痛让她几乎要窒息,沈桑榆不知道自己突然是怎么了,连杀人都能做到云淡风轻的她现在却被一股强烈的恐惧狠狠地捆绑住了,心脏疼的厉害,就像是在什么地方正在发生着让她难以承受的事情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生命里流逝……
*
“少爷!……”
“少爷!……”
“哥——!”
平日医院里寂静的走廊上一阵混乱。手术室里的心电图监护器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刚刚还是起伏的曲线现在完全变成了令人恐怖的直线,医院的主治大夫们纷纷急忙地冲过来,护士们装备好手术用的器具,将一旁处于崩溃边缘的容泽和阿九推了出去。
“少爷!”即使在接受最严苛的训练时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阿九,现在却忍不住眼眶泛酸。
容泽想起席慕琛被送过来满身是血的样子,他就愤怒的用拳头一下一下砸着坚硬的墙壁。直到拳头红肿发青,淤痕满布。
曾今的他被丢弃在垃圾堆里,又臭又脏,如果不是席慕琛,也许他早就冻死在那样一个寒冷的冬天里了。他是他哥,不论他姓什么名什么,他都只认他。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相比他们的混乱,只有顾铭一个人显得格外镇定。大家都乱了,他不能乱,强撑着自己去办理各种手续,在席慕琛身边这么久他已经学会了强制自己去面对一些东西。只是表面再过平静,他拿着缴费单不停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强烈不安。
透过重症监护病房的玻璃,顾崇看着里面的医生在奋力的挤压席慕琛的心脏,苍白的近似透明的脸,紧闭的双眼,他就像已经完全死去了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迹象,白到发青的手指垂在病床的一边。顾崇看着席慕琛的样子突然记起二十年前的席先生,他当时也是这么躺在病床上,被子弹刺穿心脏,最终因为抢救无效而死亡。他不要,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的少爷也这样死去。
重症加护病房内,主治医师的额上不断的渗出汗水。
他接过忽视递过来的手术剪刀,先剪开衣服,看到那血淋淋的中枪处都觉得惊讶,中了这么严重的枪伤,没有当场死去可真是不可思议,可见这个男人有多么强大的毅力。虽然他现在从外表看起来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可努力跳动的心脏和微乎甚微的喘息都在显示着他惊人的求生意志。
两处枪伤,无一处不是致命。看伤口的深度,医生可以得知是经过特殊改良后的子弹。
就在主刀医生动手进行取子弹时,刚刚恢复微弱波动的心电图监护器,又变成了可怕的直线,刺耳的鸣叫声,牵动着手术室外每一个人的心。
万般无奈下,医生只能先不管枪伤,拿起电击板放在席慕琛的胸口,一下一下的强烈电击,不停地加大电流,席慕琛的身体宛若人偶一样,每一次身体被重重地弹起后,又无力的落下……
*
安静的卧室内,空气中还点着令人安神的熏香。
可即便如此,睡在床上的人却睡得一点都不安稳。沈桑榆似乎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是煞白地让人心惊,细细密密的冷汗在她的额头上慢慢凝结在一起,滑落在枕头上濡湿了她耳鬓的头发。
突然,沈桑榆整个人宛若遭到电击一般猛然坐起身!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拼命的喘息,冷汗把她身上的睡衣完全浸透,漆黑的长发散乱在她苍白的脸颊旁。沈桑榆不敢回想刚刚自己在梦中看到的场景,那样真实的场景,她在想一遍绝对会因为心里焦猝而死去的。
梦境中,是令人恐惧的无止境的黑暗,她一个人遭受着难耐的寒冷和寂寞,直到有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发顶,温暖的触感让她眷恋的不舍得离开,渐渐地她看清楚那只手的主人——席慕琛!是他,然后她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席慕琛全身就开始流血,源源不断的浓重的血腥味道,让她害怕极了,可不论她怎么做,席慕琛就像是死了一样,全身都是殷红的鲜血,血流成河,她几乎要被他滚烫的血液淹没,甜腻的血腥味道肆意弥漫,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小榆。”卧室的房门被沈烨推开,沈桑榆这才回过神来。
满身是汗水的女孩子,脸色苍白如纸,沈烨心疼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沈桑榆没有说话,因为梦境过于真实,她似乎还沉浸在里面无法自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知为什么她一时间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沈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将卧室的窗帘打开,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却让沈桑榆完全清醒了过来。
“哥,早啊。”她看着沈烨,半天后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沈烨将窗帘挽起来,坐到她的身旁,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叹气道,“不想笑就别笑了。”他不需要她在自己面前强迫的伪装。
他的话音刚落,沈桑榆的背脊一僵,怔怔地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动。
沈烨安慰地摸摸她的头,站起身,在就要出去的时候又回头对沈桑榆说道,“小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笑得时候眉眼都在哭。”
沈桑榆抱着柔软的枕头一直没有说话,确实她没有表面上的这样坚强。可是事到如今,早已经没有再回头的余地了。
沈烨将卧室的房门关上,他把准备好的早餐一一摆上了餐桌。
望着客房紧闭的卧室房门,他只能叹气,那个孩子应该一晚都没有睡好吧,晚上,他怕她生病难受特意过去看了她好几次,每一次他都能看到她紧蹙着眉,薄唇轻动,呢喃着‘容珞……’这个名字。仇恨和爱情交织在一起,这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种酷刑。现实对这个孩子实在太过残酷了,作为旁观者他再替她难过也什么都做不了,症结在她的心底,没有人帮得了她。
*
上周到国外训练的容语,一下飞机就从机场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一天一夜没合眼,她一听到席慕琛中了枪伤,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凌乱的思绪中。
飞速奔跑着一头冲进医院,医院走廊上的白炽灯光刺目的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