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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霖下了车舆,被送往后宫林水阁,那里环境幽雅、四面环水,阁楼伫立于池水中央,却又像是个牢笼;阿霖不大喜欢这个阁楼,四周环着水,她最怕的,便是水了。
此次,她是穿着三重嫁衣、头戴凤冠来的;阿霖当自己进了这林水阁,便是薛辰逸的人了,她坐在房中,听见有人进来,便正襟危坐;哪儿知推门进来的,并不是她思慕已久的薛辰逸,而是一个白若白玉、英姿中带着几分娇柔,手持十二股折扇的小公子。阿霖赶忙低下头,质问来人:“你……你是何人?辰逸哥哥呢?”
辰逸哥哥?叫得可真是亲切啊!小公子用折扇抬起阿霖的下巴,当真是个可人儿,肤如凝脂、眸若秋水般娇柔可怜,纵她一个女子瞧了,也不由生了几分怜惜之意,也怪不得薛辰逸舍不得利用这阿霖公主了。
萧晴来了兴致,挨着阿霖坐下,捏了一把对方的腰,吓得人家娇喊一声,往床角缩了去;她被阿霖这幅猫儿般的可怜模样逗得一笑,伸手便要搂住了她:“小娘子莫要害怕,我不会伤了你。”
见这位白面公子哥儿如此轻浮,阿霖大喊救命,可门外的侍卫、丫鬟皆不知去了哪儿,一个都没有回应的。萧晴憋着笑容,伸手去摸这位小公主白皙的脸蛋儿,轻佻道:“小娘子莫怕,让我替夫……圣上好好疼疼你。”
☆、第49章算计
阿霖往里处缩了缩,紧攥着衣襟,抿着嘴唇,颇有誓死为薛辰逸守护贞操的意思;见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萧晴笑她:“堂堂建安公主,竟是手无缚鸡之力么?”
建安王年轻时,一身武艺也是威慑一方的;他膝下就这么一朵花儿,怎的也要学一些防身的功夫罢?萧晴叹了一声,对她道:“你的辰逸哥哥不会来了,难道你不知他已有夫人么?”
阿霖一双翦水秋瞳甚惹人怜爱,偏偏声音也是柔得要酥了人骨头;浓密的睫毛微微扑闪着,她抬眸觑了一眼萧晴,这才微声道:“我知道,你是辰逸哥哥派来试探我的。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再者,他如今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三千也不为过。”
萧晴粲然一笑:“公主竟是这样无私么?也不介意和其它女人瓜分一夫?”
“我虽介意,可又能如何?若能嫁他,替他生个一儿半女,也是知足了。”阿霖眼神坚定,倒是让萧晴异常头疼,这位公主当真对薛辰逸情深。
她开门见山道:“你愿意同其它女人共侍一夫,我却不愿;此次你虽是以和亲为名,接你进齐国,然真正目的是将你囚于深宫,拿你去同你父交换我们的家人;你也别觉得着对你不公平,你贵为公主,应当有所牺牲;你父亲恩将仇报,我们学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霖望着萧晴,眸中水光流转,她讶然道:“你是……你便是萧晴?”
这名字如雷贯耳,同十几年前在渭水河边逝去的那一位同名同姓,且同样是威名远扬的女将军;阿霖自是很佩服她的,本以为她会是皮肤粗劣的、且壮如男子的女人,却不想本人生得这样的俊俏;肌肤如白玉凝脂,两颊一抹红晕,一双杏子眼尤其吸人;
只是她眉宇间的那丝英气,让人望而生畏。阿霖咬牙,低头沉默,好半晌才道:“如此,也好;能为辰逸哥哥做些什么,我也知足。”
美人一番大度,让萧晴很是惊讶,不免为阿霖的痴情几分动容;待她从林水阁回到自己寝宫,薛辰逸恰好处理完国事,过来了;见薛辰逸踏进门槛,她抽出宝剑刺了过去,剑光流转、利刃啸啸,薛辰逸朝后一退,被逼出门外。
萧晴衣袂一翻,坐在门槛上,将剑握在手中,说什么也不让他进来。薛辰逸站定身子,颇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阿晴,疑惑:“我的好阿晴,为夫可是做错了什么?”
她目光坚定,道:“没,我只是想嘱咐你,待我前往沁阳后,不可对那位阿霖公主有非分之想!若无重要之事,不许去林水阁!”薛辰逸坐在这等高位,心性难免会有变化;正如陈泽,当年是何等明朗之心,如今不也为了权势诸多算计么?他们可算青梅竹马,到头来,竟连她也要算计了。
权势熏心,她也不敢保证薛辰逸心性不会发生变化。她目若朗星一般,璀璨生辉,语气颇狠:“若你敢负我,我定会刮了你的皮骨!”
薛辰逸颇为委屈的一撇嘴:“为夫一言,当如磐石一般,不可轻易摧毁。”
林水阁的那位阿霖公主,断不同寻常女人;生得是如花似月,心性又十分豁达,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喜欢呢?当年薛辰逸不喜欢这位公主,只怕是因小公主未曾长开;如今几年过去,小公主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人皮骨好若毒药,当能让男人中毒。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当年陈赢对她不也是甜言蜜语么?而后,却什么也变了。无论重生几次,她的性子不会变;更不会因为陈赢负她,而去恨全世界的男人。这份豁达也是她在军队之中参透的,人人皆不同,她实在犯不着将怨恨扩散。
率大军去沁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萧晴此行目的不为胜,只为能让双方结成盟约;如今各国都觊觎着齐国这枚肥肉,若陈泽能同他们合作,利必大于弊;若能同陈泽结盟,齐国也能安生整顿。她以将军身份出征,薛辰逸不舍、也不愿。
自己拿在手心呵护的小媳妇儿,要为了这江山稳固率兵去战场,他是又忧又怕;那战场如同修罗地狱,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清楚;遥想当年头一次上战场,他当夜吓得腿软,为战场无情的厮杀而恐惧,为战场堆积成山的尸体而恐惧。
那份恐惧是对千万条亡灵的惧怕,薛辰逸也时常会想,自己手上沾满鲜血,死后定会下阿罗地狱,受尽苦难。
萧晴率领大军出征那日,薛辰逸特意穿上了自己久违的麒麟战甲,骑马将妻子送至渭水河边。夫妻二人自是依依不舍,可国不定,家难安,他们亦不能安稳的长相厮守;萧晴一向看得远,她想和将军长相厮守,就得先平定战乱。
她逼着薛辰逸上了位,定不能让他一人承担这天下的担子,应当替他分担。齐国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消失在路的尽头,薛辰逸也不知在河边站了多久,一旁的宫人催促他回宫,他才回过神。
皇帝御用车舆虽坐着安稳,可他转念一想,阿晴骑马要走那般长一段路,他这点路又算得了什么?当下跨身上马,扔下一干大臣,骑着宝马绝尘而去。
萧晴骑马,率领铁骑营走在最前。隆隆马蹄,踏起尘烟滚滚,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颇让她久违。时隔多年,她终能再次回到军队,望着天边落下去的夕阳,她很是感叹;此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玄武将军阿丙此次作为她手下副将,一路上对她颇为照顾。萧晴到底是个女儿家,如今又是帝妃的身份,纵使大军不扎营,阿丙也会为她搭一个简易的军帐;
并且明着下令:轻视大将军为女人者,斩!当着大将军面,衣衫凌乱者,斩!亵渎大将军者,当斩!
对于如今的萧晴,三军之中鲜少有人不敬畏的;当日她夺得擂旗,提枪挟持前朝皇后,且率领神箭营将前朝三千精兵杀尽,这般能力,无人敢小觑。自然老老实实地,但凡萧大将军在的地方,他们不敢衣衫不整。
每晚扎营进帐篷时,萧晴会命阿丙取火头营取些马奶来,给自己洗面、沐浴之用;前世因上战场,日晒雨淋变得极丑,重生一世她定不能被军中一群汉子同化,得好好爱惜这张脸才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脸受到日晒,她特意让阿丙给她做了一张面具。
手上又缠上软布,一来防止剑柄摩擦,二来防止掌心出汗,用时滑了剑。每每需沐浴时,她会趁着夜色,让人守在一里之外。言而总之,在带兵出征的同时,她没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也不敢忘。
十日后,大军抵达沁阳;扎营在数十里之外,等待攻城。出于比较心理,萧晴想看看,到底是师傅、陈泽厉害,还是自个儿厉害。她在军帐中同几位将军研究了沁阳周遭的地势,大山盘绕,都城正好在山谷之中。有群山天险护着,想来陈泽他们躲在沁阳城里必定发送戒备,夜夜笙歌也不无可能。
然在沁阳郡守府中暂住的陈泽,听闻统领齐国大军的是个姓萧的女将军;他嘴角一咧,收了书案上的东西,总算是来了么?
他本以为,利用刘汛芳能引她过来,不想来的却是薛辰逸手下的一个小将军;陈泽也断没想到,小晴儿竟同薛辰逸联手夺位,当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给他们先一步夺了帝城平都。
自打萧晴嫁给薛辰逸后,林铭聪果然收了心,对陈七巧也好了许多,亦让七巧成了正妻;没娶萧晴,是他的遗憾,不过转念一想,人生有缺憾才完美嘛。此番听说萧晴驻扎在郊外,只微微抬了抬眸,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心道:来就来吧,反正也不是我媳妇儿。
陈七巧听了萧晴带兵前来的消息,免不得有些心慌,试探道:“哥哥,此番她同我们为敌对关系;若她真的攻城了,你会手下留情吗?”
陈泽未开口,一旁的黎子盛便抢先回答道:“她绝不会率先攻城。”
果然还是黎子盛懂他的心思,陈泽道:“齐国如今根基未稳,她不会贸然进攻;此番带兵前来的目的,是想以沁阳作为礼物,让我同齐国合作。若我不答应,她才会攻城。”
陈七巧道:“我们怎会同他们合作!看来,萧晴早晚都会攻城的。”
陈泽自顾一笑,抬手道:“不,我会答应合作。”
见哥哥脸上笑意连连,陈七巧不免有些担心,难道哥哥对这个萧晴还是念念不忘么?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齐国这块大肥肉?
显然她的想法错了,陈泽不仅想要齐国,也想要萧晴。若能得萧晴之力,统一诸侯国,岂不指日可待?
萧晴看了整夜的地形图,以及前世攻城的一些手札,有了些眉目;大概到了夜半子时,她脑中思路明朗,脸上笑容散开。
此番,她要送陈泽一份大礼!
☆、第50章大礼
沁阳城四面环山,故此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屏障。
阿丙前来给萧晴送茶水时,神色颇有些复杂:“将军可有了什么打算?”这里的地形她也瞧过,群山防护滴水不漏,更甭谈大军攻入沁阳主城。怕是还未曾进城,便被沁阳士兵拿羽箭射成了刺猬。
萧晴身穿甲胄,长发高挽,挺直脊背端坐在几案前,英姿骨气不语而露。她伸手断起茶杯,眼尾得意向上一翘,纤长如葱的十指用劲儿在地形图上敲了敲;发出“噔噔”地声响,敲击声铿锵有力,如同她此时的心情,慷慨激昂。
“物极必反。”她的声音十分干脆,食指在地形图上戳了戳:“沁阳城虽四周环山,天险相互,却也另他们陷入死局。他料定我们进不去沁阳,那我们便送他一个大礼!”想说服陈泽,让他同薛辰逸结盟,不是件简单事。反之,困难之极。
若她攻其不备,先进城将他擒住,届时再威胁之,凭借二人从前的兄妹情谊,陈泽定会同她合作。阿丙云里雾里:“将军的意思,是要潜入沁阳?可沁阳城四面屏障,我们如何进得去?”
“调虎离山。”萧晴眼角笑意很浅,对于此次计划势在必得;她抬手将茶杯搁置在沁阳城边城地带,说道:“据我所知,这里是沁阳最大的养马场,鲜少有人居住。我曾经勘探过沁阳的地势,对这里的地形十分有把握。从沁阳后山山顶投掷火石,刚好滚落于这里。火石滚至马厩,届时里处千百匹马躁动而出,沁阳城内,必乱,我们便趁乱潜入沁阳。”
阿丙健硕身躯一震,对萧晴的计划将信将疑。待他召集来各营将军,听了萧晴的计谋颇为反对;皆认为,萧晴不过是纸上谈兵,沁阳城地势哪里有她说得那般简单?不可置否,她的确有当年女将之风,委实也有大将之才;若真的策谋布阵,还不得靠着他们这群身经百战的老将?怕是如今帝主薛辰逸亲临,也不敢草率攻城。
萧晴嘴角一扬,擦拭着手中宝剑:“此番出征,我为主将;此番沁阳之战,目的不是要去同陵王争个高低;而是要同他达成协议,一齐对抗其它诸侯国!若能结盟,双方便是共赢。”
在座各位被萧晴绕的云里雾里,既打算结盟,如何又要去偷袭沁阳?萧晴解释道:“陈泽与我有段兄妹情谊,亦是同门。昨日我差人送去书信,他并未回信,大抵是想瞧瞧我用什么法子去打动他。对方既打算与我来一番较量,我何不顺着他的意思去?”
在座诸位又是一阵云雾,却只有阿丙能理解萧晴。此番不打算调遣多少兵力,分别从军营中挑选出十名善于制作火药武器的士兵、十名水性较佳的士兵同行。各分成两路,一队由阿丙带去山顶制作火石,投掷城中;一队则由她带队,等城中火光一起,她便带人由地下暗河潜入城中。
沁阳城下地下暗河直通沁阳郡守府,恰那也是陈泽等人的暂时居所。暗河之下异常寒冷,漆黑无光,且到郡守府的距离不进反远;于常人来说,想要从地下暗河潜入沁阳郡守府,实在不大可能。
然萧晴自有她的法子,给每名士兵分发一支无节竹竿,含着嘴中;当他们潜入水下时,便将竹竿顶端的孔留于睡眠之外,一次补充空气。水下不能燃火,为防止士兵中途掉队,她则用麻绳将十名士兵同自己绑在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游。
逮到亥时,沁阳城中忽的火光漫天,城中即可调遣兵力前往,导致守城士兵松懈;借着这个空挡,她带领士兵跳入水中,朝城内游去。水中寒冷刺骨,偏他们为节约体力,皆是简装下水;男人皮糙肉厚倒不要紧,倒是萧晴一个女子,在水下受冰水刺骨之苦,委实让同行的士兵心酸,也不免对这位女将军佩服起来。
为了能早日让国家安宁,为了早日能平息战事同薛辰逸厮守,这些付出当真是值得的。游了一段距离,头顶的光线微微亮了起来,恰在此时有人腿脚抽筋,无法再继续前行。十名士兵包括萧晴在内,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此时若是贸贸然上岸,定会被人发现;若不上岸,便只有将受伤的士兵弃下。
众人皆是在战场上打过滚儿的,踏过死尸,也知这其中残酷。然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萧晴竟对在水中的诸位做了一个手势,决绝下令:带上他,一起走。
受伤士兵眼中燃起希望,燃其余士兵皆因在水下耗费了太多体力,皆不愿带着伤者;在水下,萧晴也不好下令,亦不为难他人,取出备用井绳,将自己的腰痛伤兵的腰绑在一起,吃力地拖着他走。
跟着她的兵,只能死在敌人的刀下。
萧晴神色凌利,其余士兵皆是军营中挑出的水下精兵,在萧晴面前,他们才意识到,堂堂七尺男儿,竟敌不过一个女人;也变相明白,这女将军,不仅是曾经战神、如今齐帝结发之妻,自身更是有过硬的本领和才智。
比起薛辰逸,当真半点不差。
待萧晴带兵游至郡守府时,已是精疲力竭;她率先探出头,将周遭环境一收入眼,四周树木山石环绕,假山之后隐约显出一条抄手游廊;廊道上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笼,瞧这番景象,应当是后院无疑。借着山石遮挡,萧晴带人跳上陆地,将伤兵安置在假山石后,将自身携带的短兵递给他,嘱咐道:“你有伤在身,不便同我等前往,你且在这里躲好。”
伤兵颇为感激地道谢:“谢将军搭救。”
萧晴不敢耽搁,冲着伤兵微微颔首,便率领余下士兵轻巧跃过假山,劫持住几名巡逻的侍卫,将其服饰脱下,穿在各自身上,大摇大摆去了前院。越往前走,巡逻侍卫便越为频繁,这便也说明陈泽就在前院。
因城中马厩大火,陈泽同刘汛芳料想萧晴会有所动作,却未想到,她已经带人潜入了郡守府。萧晴一干人实在惹人瞩目,她侧身吩咐道:“我等这般过于招摇,且分散于前院各处,以哨声为号,三声哨响则是在方才出水的地方回合,两声哨响则是支援,你们可明白?”
众士兵拱手道:“卑职明白。”说罢,便各自如黑夜魅影般,消失在了幽深僻静的宅院中。她朝前院最大的意见房靠近,碍于门前有三层守卫,她委实不敢靠近,索性躲在树后等待时机。
大抵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士兵换岗;萧晴掐准时机,飞身跃于围墙之上,足下轻巧,轻缓地停留在了屋顶。她趴在屋顶上,小心翼翼揭开一片明瓦,只见房中灯火通明,里处坐了一十几人;坐于上位的,是陈泽;紧接着便是刘汛芳、林铭聪、黎子盛,以及身着戎装的陈七巧。
陈泽身着一袭银色甲胄,长身玉立在地形图前,指着地形图分析当下局势。
“敌方从后山投掷火石,目的昭然若揭,是想造成城中慌乱,以此掩人耳目潜入沁阳。”倒也分析的对,可这会儿分析出来又如何,是否已经晚了?
陈七巧不屑道:“我不信她一介女流带兵,还敢硬闯我沁阳城?现在还无动静,想来是想进沁阳,却不得其门,回营去了。”
“非也。”刘汛芳蹙眉,他身穿一件月白色十样锦锦袍大氅,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鸟纹宽腰带,一头乌发中隐约有了几根青丝,一双深沉睿智的眸子有着异于常人的稳重;刘汛芳也不过而立,却已头染青丝,岁月苦乐可想而知。“小晴儿丢了招,定不会白白浪费这么个机会。想必,她已经带兵入了城。”
陈七巧不愿相信,嗔怪他:“军师,萧晴虽是你得意弟子,你大可不必如此高看她。若她进了城,哪里还有活路,只怕刚进城,便已被我军射成了刺猬。”
关于这点,陈泽赞同师傅的话:“凭借她的实力,怕是已经到了郡守府。”
萧晴一抿嘴角,取出特质*香,点燃,丢了进去。这种*香药效极大,吸食之人必定四肢发软,混身无力。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功夫,陈泽惊呼道:“有毒!”
刘汛芳、林铭聪、黎子盛反应极为敏捷,迅捷掩住自己口鼻;其它人却没那般幸运,连带着陈七巧在内的要将,纷纷双腿发软,瘫软在地。陈泽几人因及时止住呼吸,情况倒没那般糟糕,勉强支撑了一会儿,便软在了原地。
陈泽气息微微一沉,说道:“小晴儿既来了,便现身吧,这场仗,我认输。”
萧晴跃下屋顶,从窗格进入,一袭简装打扮十分利落,恰如一道薄烟,轻飘飘地落于众人跟前。刘汛芳一见是他的小晴儿,喜忧参半;陈泽表面而像是吃了闷亏,心里头却清明的很。
指不定谁笑到最后,小晴儿能螳螂捕蝉,他偏要来一招黄雀在后。
☆、第51章突袭
近日来,薛辰逸心不静,神不宁。连夜的噩梦更使得他大汗淋漓,他招手唤来殿内总管,已打定主意带精兵前往沁阳。
至于帝城之内,也只能先让管事儿的公公瞒着。这公公唤名安德路,前朝之时不过是个掌灯的,因犯了点儿小事要被乱棍打死。恰巧,被在冷宫外练剑的萧晴瞧见,将之救下,且提拔至如今此等高位。
救命之恩安德路不敢忘,甘愿为薛、萧夫妻两肝脑涂地。皇帝私自出宫的例子前朝不是没有,见陛下态度坚决,他提议道:“不如对外宣称,陛下正研写新国法,故此需要闭关一些时日。”
薛辰逸理了理自己的麒麟铠甲,拿起宝剑时,手上竟有些微颤。若能同阿晴一起驰骋沙场,那是何等豪迈?不同于雪月风花下的温柔,想起当日阿晴夺擂旗、挟皇后,那等飒飒英姿依是盘在他脑中,磨灭不去。
他委实觉得自己是娶了一个前古未有的奇女子,提剑跨马上战场,她是千军万马中一朵嗜血之花;身着丝罗锦绣衣,她是万千娇花中最为艳丽不争的一朵。此生有这一妻,足矣。
“吩咐下去,加紧人手看住建安公主。”他的家人皆在建安,然建安公主在他手中,两者持平,倒也不担心什么。建安王那老家伙,极爱这一闺女,凭借那老家伙的脾性,定会好好待他的家人。“对外便宣称,寡人两月后同建安公主大婚。”
这消息自然是传去给建安王听的,他虽不是个治国之才,却也晓得将后事安排妥当;
安排好朝中事物,薛辰逸连夜赶往青坡大营,趁夜色率领千余铁骑兵奔赴沁阳;一路换马不换人,知道的人只道是薛辰逸舍不得在前线的妻子,连夜派遣了千余铁骑兵前往沁阳,却不知带头的将军,正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