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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鸿解决了这几人,原本憋在心里的怒气应该得到发泄了才对,可是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只因为他慢慢的察觉到自从那天游湖回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感染风寒,时常发热,尤其是在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时常发痒,难受得几乎要忍不住了。
再隔了几天他竟然晕倒之后,再也不敢再拖下去了,心神不宁的让人去请了大夫给他检查身体。他害怕钟晴那个狡猾的毒妇又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毒药,再让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他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大夫,本王身体如何了?”
太医把脉完之后,脸上流露出凝重的神情,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满了同情,更是让他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真的又中毒了吧。
“王爷身体染了顽疾,实在不好治疗,这样吧,老夫先开一个方子,您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喝一段时间试试看,若是效果好,继续喝,若是效果不好,再换别的方子。”
“真的是病吗?还是本王中毒了?能彻底治好吗?”
东方鸿心紧紧的揪成一团,真的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皇上祭天仪式就在两天之后,他属下的那些人也已经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大夫的眼神很奇怪,却异常肯定的说道,“王爷绝对是病了,而不是中毒,这点老夫可以十分肯定。”
他把药方开好了,再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由王府的管家送他离开了。
再出了王府之后,大夫匆匆写了几个字,将纸叠好,郑重其事的交到管家手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让他务必要将纸条交给东方鸿,而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逃命似的跑了。
等管家回来,再次将纸条交到东方鸿的手上,看清楚那上面的字时,勃然大怒,疯狂似的拿着剑冲到花园里,遇到什么砍什么,眼眶通红,像落入陷阱的困兽。
花柳病,他患的竟然是花柳病!老天这是要亡他吗,为什么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数不清的假山被他削平,树叶枝干轰轰落下,姹紫嫣红的鲜花被削成粉末,癫狂的东方鸿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意,所过之处犹如狂风过境,折腾得粉碎,绝望的他,眼角流下了晶莹的眼泪。
不少侍卫被他这样疯狂的举动吓坏了,慌乱不已的去请了太妃过来。
“鸿儿,住手!”
急匆匆赶来的孟太妃看到东方鸿像野兽一样想要将人撕得粉碎的样子,忍不住一阵阵心痛,沉声怒道。
“啊——”
痛彻心扉的喊叫响彻云霄,锋利的长剑直接将假山劈成两半,数不清的碎石四处飞溅,伴随着轰隆一声,假山不复存在,东方鸿双膝跪在地上,深深的将头埋进泥土里,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他不要这样,他还有锦绣前程,怎么能患了这样的恶疾。
“鸿儿,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娘。”
孟太妃由丫鬟搀扶着来到他的身边,蹲下来,老泪纵横的抚摸着陷入绝望的儿子的肩膀,心痛得连呼吸都是疼的。
“母妃!”
东方鸿猛的爆发出悲恸的啜泣,抱住了孟太妃的腿,像迷路的小孩一样。
“母妃在这里,鸿儿,不要难过,一切都有母妃。”孟太妃拿着帕子擦去儿子的眼泪,慢慢的等他平静下来,才让一旁噤若寒蝉的侍卫将他扶起来,带着他来到了书房的密室里。
“到底怎么了,怎么会那么难过,告诉娘好吗?”
“上次游湖的时候被人算计了,我患了花柳病,而且是最严重的那种,大夫说想要治愈恐怕不可能了。”
冷静下来之后,东方鸿恹恹的说道,心里一片荒芜。
“什么?”
孟太妃脸色变得异常恐怖,浑身都要僵硬住了,“鸿儿,你一定是在骗娘的对不对,你那么健康,怎么可能染上那么可怕的病。”
“不是南宫墨就是太子或者上官衡,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别人了。”
东方鸿对那两个人简直恨之入骨,又被他们设计了这么一出,恨得想要将人杀了。可恶,竟然这样算计他!
“母妃,儿子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健康的孩子了,而且身体会一直虚弱下去,究竟能活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会的,你怎么会有事,鸿儿,一定能够治得好,不管花费多少代价母妃都让你好好活着。”
孟太妃被这件事情弄得泪流满面,害怕的抓住东方鸿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强调,似乎这样说着就能够阻止事情恶化一样。
“我何尝不想这样,可是儿子这段时间儿子身体越来越差,时常发热时常感染风寒,还会时常昏倒,儿子觉得时日无多了。”
东方鸿凄然一笑,哽咽的说道,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难受得他想哭,随即面目又变得狰狞起来,眼底涌过狠戾的光芒,“就算那样,我也要将整个皇族屠戮干净,让他们全部给我陪葬!”
南宫墨,上官霖,上官衡,你们以为你们胜利了吗?休想!
孟太妃只要一想到儿子可能时日无多,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悲痛欲绝之时,她脑海里电光火石般的想到一个人,眼里猛的迸射出了强烈的希望,激动的掐着东方鸿的手腕,“鸿儿,那个毒妇不是医术出神入化吗?之前皇上中毒差点死了,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她还是将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她一定有办法的,你去让她给你看看。”
这一刻,她是多么的感谢钟晴还活着,甚至忘记了之前她有多么的恨她,不折手段的将她置之于死地。
这么一说,东方鸿死灰般的心情再次复活了,眼底染上了强烈的求生的希望,“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钟晴一定能够治得好花柳病的,她娘可是鬼门谷的圣女。”
“母妃,我现在就去让钟晴帮我治病,以她的能力一定能够治得好,我对她非常有信心。”
东方鸿站起来飞快的朝着钟晴所住的院子走去,带着满腔的希望。
到了钟晴所住的院子,碧瑶破天荒热情的将他往院子里请,再也没有像之前拒之门外,更是让他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
鲜花妖娆盛开,碧水蓝天,绿树环绕,他寄托着唯一希望的女人笑意盈盈的坐在石凳上,金色的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美丽得宛若不真实。
“晴儿。”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对钟晴笑得如此真诚过,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王爷。”
钟晴淡然一笑,优雅的拨弄着茶杯,澄澈的茶水慢慢的荡漾开一层光圈,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晴儿,能让你的丫鬟退下吗?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东方鸿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脸上浮现出了几丝难以启齿的尴尬。
“你们暂时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王爷商量。”
钟晴爽快的让丫鬟退下去,继续喝着茶水,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的弧度,都主动来找她了,看来他真的病得不轻。
丫鬟很快退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两人都静默着没有说话,气氛宁静得有些诡异。
“晴儿,本王身患恶疾,你帮我治好,我知道你医术很高,就连宫廷的御医都没有你本事。”
“那么,王爷究竟染了什么病呢?”精致绝美的容颜染上了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的问道。
东方鸿脸上浮现出一缕难堪,连耳朵和脖子都烧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狠狠心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本王染上了花柳病,还是很严重的那种,你帮我治好,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这些病应该是游湖那天被人算计,那些舞姬们绝对患了那样的病才过给我的,我也很无辜,晴儿,这件事情根本不怪我,你应该能体谅我的难处,自始自终,我爱的就只有你。”
钟晴唇角的笑容愈加的高深莫测,盈盈秋水的目光看了他很久,直到看得他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花柳病在我这里的确算不得什么很难的病,我自然能够治得好。”
她的声音听在东方鸿的耳朵里宛若天籁之音,阴沉绝望的心情照进了一缕阳光,又开始觉得未来一片光明,“你真的能治好吗?晴儿,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娶到你是本王几世修来的福气,那事不宜迟,你快点帮我检查身体,开药给我治病。”
“不着急,有些事情我也想和王爷说。”她声音温柔似水,笑容绚烂得让人怦然心动。
“什么事情你说,要是缺什么尽管开口,本王都会满足你的,说完了你开药给我。”
钟晴的笑容瞬间沉了下来,原本璀璨的眸子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王爷,你知道这些天我发现了什么吗?这个凤血羊脂玉镯里面,这个黑点是什么,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吧。”
“你哪来这么名贵的玉镯,晴儿,你到底在说什么,本王怎么会清楚这黑点是什么,别开玩笑了。”
东方鸿的心猛的沉了下去,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半分,故作疑惑不解。
“王爷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这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只有绿豆大的黑点是鬼门谷的蛊王,专食人血肉,还能将数以万计的虫卵透过血液输送到人身体的各个角落去,只要被咬一口,那些虫卵就会在人体内啃噬血肉慢慢长大,最后耗尽人的血肉而死。这只蛊王,就是王爷请回来的那几位神医弄的,如果没有王爷的授意,他们怎么敢这样做。王爷,你究竟有多么恨我,才会用这么狠辣的手段将我弄死啊。”
事已至此,她不想再虚与委蛇,直接摊开了来说,眼底笼罩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寒冷的声音宛若在冰水中泡过一样,彻骨的寒,残忍至极,“所以,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会为你治好花柳病,你觉得我有那么好欺骗,治好你的病,你再用尽千般手段想要将我除去,为你的锦绣前程添砖加瓦吗?”
“晴儿,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啊。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想让你死,在你把解药交给我的那一刻,我早就可以杀了你,为什么还要把你留到现在。”
东方鸿眼神委屈又真诚,俊美的容颜还染上了一缕黯然神伤,“我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心,现在最爱的就是你,也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过好日子,你怎么会这样怀疑我。你这是将我的真心践踏到泥土里。”尽管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了,还是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个女人是能够治好他疾病的唯一解药,他不能放弃。
“是啊,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呢?东方鸿,你心里怀着太多的怨恨,因为我之前用毒药把你和太妃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又怎么肯轻易的,痛痛快快的让我去死呢?不把我折磨得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你怎么消了心头之恨呢。在画舫上,是你让鬼门谷的人对我用了摄魂术,想诱哄我和画舫上几个小厮暗通款曲,你再带人抓个正着,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水性杨花,我放荡不堪,背着你和不少男人偷情,让我被世人唾弃,被世人辱骂,而你是可怜的受害者,遇人不淑,再甩给我一纸休书,将我赶出宁王府。而我一个身上有污点的女人,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最后沦落街头凄惨死去,血肉之躯又被蛊虫啃噬干净,最后惨惨死荒野。而别人知道了我的死讯,不仅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拍手称快,因为我这样不知廉耻的败类终于死了,京城又干净了许多。”
钟晴冷笑着将东方鸿隐藏在心底隐秘恶毒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盛,额头上青筋暴涨,恨不得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快点去死。
只是,东方鸿,哪怕你死了,我依旧活得好好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也没有再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晴儿,我想要把你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来呵护的。”
东方鸿双手捂着眼睛,指缝之间有眼泪滑落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深受情伤的男人,失魂落魄,让人心疼。
“你就算不想为我治病,也不要找这样的理由来侮辱我。你那天在画舫上受伤了心情不好我理解,我会给你冷静冷静,等你想通了我再来找你。晴儿,我是真的很爱你,爱到宁愿我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伤害了你。”
而钟晴对于这些话的反应就是嘲讽的冷笑,如樱花般绝美的唇瓣冰冷的蹦出几个字,“我不相信,凡是你东方鸿所说的话我永远都不会相信。如果你还想像骗我过门取我心头血那样利用我,我在这里就可以告诉你,你永远都不会成功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的话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东方鸿被刺激得眼底发狂,差点忍不住命令人将她打死,却只能咬着牙咽下了满腔的怒气。
他既然能够骗取她的毒药,就能够再次取得她的信任,只要他忍下常人不能忍的屈辱,只要他锲而不舍的讨好她,总有一天,她还会爱上他,再次心甘情愿的对他治病。
“晴儿,我知道在画舫上,我和那些舞姬纠缠不清彻底的伤透了你的心,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保证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很抱歉,再一次伤了你的心。”
他眼底带着满满的伤痛,夹杂着浓浓的深情看了她一眼,恋恋不舍的起身,“我会坚持对你好,再次打开你的心扉,让你再像以前一样爱我。你脸色不太好看,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东方鸿转身离开,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蚀骨的恨意在血液里叫嚣着,钟晴,等我的病治好,本王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钟晴冰冷讥诮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东方鸿你不要忘了,我被蛊王咬了,现在体内有数不清的蛊虫啃噬着我的血肉,如你所愿,恐怕我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而你患了那样的疾病,看你脸色发黑,眼神暗沉,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呢,怎么办,你说我们会不会一起下地狱啊?”
她的话让东方鸿心狠狠一抽,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冲得他四肢百骸都快要散了,眼底的恐惧犹如汹涌的洪水足以将一切淹没,“闭嘴!不许说死,你怎么会死呢?你一定活得好好的,不要乱说话!”
他的病还没有治好,她怎么能去死?她死了,他怎么办,他还有宏图霸业,怎么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
不行,他必须要想个办法尽快取得她的信任,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
“这些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东方鸿,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蛊虫啃噬我血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她笑容太过诡异,东方鸿只觉得脊背阵阵发麻,一股寒风凉飕飕的吹来,他遍体生寒,再也没有办法待下去,落荒而逃。
钟晴幸灾乐祸的声音依旧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宛若魔音穿脑,久久盘旋,挥之不去,“东方鸿,你最好祈祷孟青柔肚子里的是个儿子,不然你这辈子就只有一个脑子烧坏的傻儿子,和断子绝孙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的声音中甚至还染上了几分笑意,更是让东方鸿步履慌乱,一颗心犹如在油锅里煎熬一般。
“小姐,王爷要是恼羞成怒把你打入天牢怎么办?”碧瑶有些后怕的拍了拍心口,担忧的看着镇定自如的钟晴。
“他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不会那么做的,恐怕他现在比我更加害怕我死呢。云舒,想办法让人将东方鸿患了花柳病的事情传出去,越快越好,越轰轰烈烈越好。花柳病,笑死人了。”
钟晴咯咯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充满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肆意嚣张。
“是,小姐。”云舒应了一声,很快就退了下去。
“碧瑶,走,我们会会锦荣苑住的那位大美人去。”
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不把这里搅得鸡犬不宁,怎么对得起那个早就烟消云散的“钟晴”。她眼里迸射出诡异的光芒,想到了什么,将风华唤了过来,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带着碧瑶慢悠悠的朝着锦荣苑走去。
吴思思来到京城之后一直被拘束在锦荣苑里,东方鸿警告她不能随意乱走坏了他的事,她虽然满心不悦,然而想到这个男人将来会是她的丈夫,她也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尊贵优雅,万民朝拜,也只好勉勉强强的待在院子里,偶尔和带来的几个丫鬟切磋武功,日子闲得快要发霉了。
当门口婆子过来请示她,说宁王妃过来看她时,血液里嗜血的因子都沸腾了起来,这就是她丈夫现在的妻子,她作为一个胜利者怎么能不去见见即将下堂的弃妇呢?
“让人进来,我在正厅等着她。”
吴思思高傲的扬起头,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施施然的回去梳妆打扮去了,不过是个即将被休弃的女人,她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
钟晴百无聊赖的坐在正厅里,脸上一直噙着淡定从容的浅笑,浑然不觉她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并且还有继续等下去的趋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思思终于觉得将她晾得够久了,艳光四射的走了出来,掩唇咯咯笑着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之前练武出了一身的汗,沐浴梳妆了一番才出来的,让王妃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