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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听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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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闷热的空气一子变得有些清爽起来,早就知道趵突泉晚上开放了,趁这清凉的夜色,走一走,看一看已经这样熟悉的泉水,也许会有不同的收获。

    趵突泉公园位于济南市中心区,泉城广场的西邻,始建于1956年,其名胜古迹,文化内涵极为丰富,是具有南北方园林艺术特点的最有代表性的山水园林。济南素有泉城之称,家家泉水,户户垂柳,济南以泉而成公园的有趵突泉、五龙潭、黑虎泉和珍珠泉。趵突泉则是济南72名泉的第一泉。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写道:“泉源上奋,水涌若轮”宋文学家曾巩等根据泉水涌出的形状取名趵突,趵突就是跳跃的意思。清朝刘鹗老残游记载:“三股大泉,从池底冒出,翻上水面有二、三尺高。因为气势壮观,故称“趵突腾空”古人列为济南八景之一。

    来到趵突泉公园的南大门,只见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大门上的横匾“趵突泉”蓝底金字,是清朝乾隆皇帝的御笔。有人誉为中国园林“第一门”一点也不为过。过去进趵突泉都是从东门进去的,这次因为是从南边的英雄来,出租到了南门就停车了,说可以从南门进去,记得过去南门是不开放的,但想来也是,听说趵突泉似乎是哪个朝代的自家院子,清照是否在这里住过,既然是院子,大门向南开倒是正常的。

    进得门来,听到了是前面万竹园的竹林里传出的悠扬的丝竹之声,走近看时,原来是一个戏曲茶社,一群年纪不太年青的人们,围在一起,或坐或站,手依节拍而起,足踏韵律而起,身随曲声而摇,看着这样陶醉的人们,心里真是好生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沉于自己喜欢的世界里,心悠物外,身处闲境呢?我知道自己现在真的还不能这样,但内心里不时会有这样的梦想。人说心有闲梦是因为身处碌世,也许就是这样,每当自己忙得焦头烂额时,感到身心疲惫,感觉自己几乎差一点就要崩溃时,这样一个梦想就会飘然而至,让我的心有些期盼和快意,支撑着我走过这段疲惫的心路。也许人就天生应该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让自己的心能够任意飞翔,让自己的梦任意飘荡,不管是否这个梦能否真的可以实现,不管这颗心真的能够安祥。没有梦的心,我不知道到底会是怎样,也许就是一片空荡荡的天,无云无风也无雨,无春花秋月,无夏荷冬霜,无北飞的雁声,无南去的鸿影。

    万竹园是在北方四合院的基础上,糅合了江南古典园林的特点和风格建造的,由13个不同院落组成,园内有望水、白云、东高等名泉,是一处独具风格的私人庭园,始建于元朝,明代宰相殷士儋、清朝诗人王苹都曾是此园主人,历经数代修建方成今日规模。著名国画大师李苦禅纪念馆就设在园内。是迄今为止,全国最大的书画纪念馆。当我在看完那18个展室后,惊叹之余,竟然说不出一个字可以形容那时的感受。有时,当你身心愉悦时,真的无法可以用文字来表述,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庸俗的世人,在空灵清绝的书画面前,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心在何处,没了自己,只有这山,这水,这花,这草,那一派生机,那一点灵性。苦禅,苦禅,以苦为禅,一想到自己的以苦为乐,苦中作乐,似乎自己与这有些机缘,但终于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走出了这书画之屋。复又融入这青青竹影中了。

    穿行在幽幽的竹林里,听着沙沙的风拂竹影的声音,月光柔柔地洒在脚下的石子路上,有些亮亮的,象洒了一层薄薄的露水。园内曲廊环绕,院院相通,楼堂亭庑参差错落,我不知道江南的月夜竹影会是怎样的幽幽然,在这竹园里,似乎身在江南,仿佛能听到那潺潺的小桥流水,那是怎样的一种水乡,以流水为街,步轻舟代车,青青斑草下的老房子,在水中摇摇晃晃的,不甚分明。绿窗映水,石桥卧波,日暮斜阳,炊烟袅袅。那是怎样的一种悠然啊!

    依稀中,耳边真的听到了,似声声轻雷、缕缕林涛,又如涧溪轻唱、夜雨悄声,象一缕娇媚跳动在柔水上,象一泓碧翠溢荡在夜风里。绕过一道拱门,那是一池幽深的泉水,波光粼粼,激荡不息“玑珠倒飞倾万盅,平地涌出白玉壶”这就是天下第一泉的趵突泉了。金色的鱼儿,绕着溅波的泉水,和着夜光,尽情地嬉戏着“波”的一声,一只调皮的鱼儿跃出了水面,溅起一攒的水花,和着汩汩的泉水,明明的月亮,荡起一池的碎金碎银,映在水里的亭榭那动荡妩媚的身影,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与光影,与音声和在一起,让人的心也似乎迷离起来,不知道这到底是美妙,还是混沌,仿佛大块的色彩化在水中,自由地变换着,一刻也不停息,让你无法说出这是什么,象什么,不是什么,不象什么,只是让你的心的最底处,一荡一荡的,如这池泉水。让你说不出是泉水的声音,还是这色彩,或者是这动荡变换的波浪,更让你心动,更让你留恋。是啊,喜欢这泉水,真的让你说出到底喜欢她的什么,现在倒真的说不出什么了。我想也许能,也许不能。喜爱,其实就心知肚明却无法真正完全说出来的那份心动吧。古人云:道可道,非常道。也许真的是至理啊。

    趵突泉东池北岸,依水而筑,窗明几净的建筑就是有名的望鹤亭茶社,当年康熙、乾隆两个皇帝都曾在这里品茗赏泉,领略趵突泉的万般风韵。望鹤亭旧时常为文人吟诗、对弈、赏景之地。清朝王钟霖曾赋望鹤亭诗一首:“高轩临水不常开,偶酌清泉涤茗杯。一局棋完闲问鹤,过桥可见几仙来?”该亭呈丁字形,东侧南北向,西侧东西向,顶为卷棚式,悬山,小青瓦面,亭身琉璃门窗,东西两间中部南侧,辟有圆形洞门,门外隙地,植垂柳,依柳叠山石。正门在西侧,门上悬写于清道光十一年(1831年)的“望鹤亭”匾额。门两侧楹联乃宋曾巩咏泉诗句“滋荣冬茹温尝早,润泽春茶味更真”整个亭子半伸水中,如同画航荡游。内设茶座,为游人品茗赏泉的佳处,这里茶水均是用趵突泉水冲沏而成,泉水甘冽,茶香清幽。时断时续的古曲,或梅花三弄,或高山流水,或平沙落雁,悠悠清曲,淡淡茶香,汩汩流水,缕缕夜风,驻足这幽泉古亭,让你真的不知身处何乡了。有时我想什么时候,自己能够闲下身来,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携爱侣知音,自建一室,自开一池,植半亩青莲,种几叶碧竹,引一缕清风于屋前,洒数点星露于室后,临风拂琴,对月舞剑,真逍遥快活仙侣也,不枉一世之雅情,不负三生之痴心也。

    知道现在只能是这样的一个梦想,所以就在这里片刻地享受这几分的幽然,想着想着,却平添了几分的无奈的惆怅、几分遥远的思念。人啊,不能没有梦想,没了梦想,有时真的无法真正享受这片刻的幽然。只能来来去去,园内园外,无法知道这内里的天地原本就与外面的世界,不应该是完全的一样,看不出园内的丰富,自然也不会体味园外的多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