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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流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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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地点:商场李惠厅内

    人物:俄罗斯男顾客李惠服务员

    时间:日

    一位相貌周正、身材魁梧的俄罗斯男顾客走了进来,他指着一双鞋问:斯郭里格(多少钱)。李惠这边正忙着呢,有一个毛子也马上要成交了。说了一下那双鞋的价钱:比基索特比基夏特卢布里(五百五十卢布)。然后对服务员又说了一句:他再问什么你高点儿要。李惠回头就忙他的去了。

    只听一句浑厚而纯正的汉语:你忽悠我那!

    原来是那个男俄罗斯顾客。李惠刚好收完钱,马上回头看。服务员马上解释,那顾客看一双小靴子,服务员一听说高点儿要,一下子要了一千五百卢布。

    李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对服务员说:你也是挺敢忽悠的。马上对那俄罗斯顾客说:这位外宾,汉语说得着怎么这么好!真人不露相,你要是一进厅就说这么好的汉语,她知道你是个中国通,说啥也不敢忽悠你了。来,我和你谈价钱,肯定给你最优惠价。

    俄罗斯顾客:这还差不多。

    李惠:你真是说得太好了。我知道的中国话说得好就是电视里的大山了,你比他说得还准确呀!

    俄罗斯顾客:大山我认识,但他不是俄罗斯人,他是加拿大人。

    李惠和服务员都吃了一惊。

    李惠:汉语说得这么好,你应该去当主持人呀

    俄罗斯顾客:主持人有什么好的,我这样多好。

    李惠:那你是做什么的

    俄罗斯顾客:保密。你们中国人是不是习惯包打听。

    李惠的脸上一下子不自然起来,人家说得也对,就是到你这买点东西,你问得也太多了。李惠给了这个顾客最优惠的价钱。其实心里是隐含了对他汉语说的这么好的敬佩。李惠又问了他几个俄语单词,是俄罗斯顾客来了总说,自己还弄不明白的话,这位外宾都一一解答。

    2

    地点:商场李惠厅内

    人物:李惠俄罗斯男顾客俄罗斯女顾客服务员

    时间:日

    “那汉语好的老外又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惠抬头看了一下,真是那个汉语说的极好的俄罗斯男顾客,这次又带来了一个女子。看那样子那女子还怀着孕。他极小心而关爱地扶着她。

    “我媳妇”

    李惠:欢迎,欢迎,你现在是回头客了。好好选一下应该送你一个小礼物。

    俄罗斯顾客:礼物就不用送了。不忽悠我,给我最低价就行。

    李惠:这么好的回头客很难找,可以给我当个老师了。

    俄罗斯顾客:当老师可不敢。

    他与他的妻子看着商品,议论着并遵照妻子的嘱咐买了几双鞋。

    他无论说什么或者讨论着价钱,她的妻子都是微微地笑着。他的妻子说什么他也都是点着头。李惠非常羡慕地看着他们,自然自语道:真是相敬如宾。

    “那当然,我老婆吗,娶到家就是用来爱的吗!”

    李惠:你可是真正的中国通,连这些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相敬如宾这句话的。

    俄罗斯顾客:学的!别的学不会,这句话也应该学会。

    李惠:高!

    俄罗斯顾客:服不服!

    李惠:服!

    俄罗斯顾客:你们中国人到我们那去是说俄语,我们来到你们中国,也是你们说汉语。我们那的人都说,这帮葛大易(中国人)学俄语学得挺快。你说我学你们难学的汉语是不是也学得很快。

    李惠:快!好!

    俄罗斯顾客买完东西牵着他倍加爱护的妻子走了,李惠还在那感慨不已。看人家外国人就是不一样,这么知道疼媳妇。

    3

    地点:商场李惠厅

    时间:日

    人物:商场李惠厅安德烈

    李惠的毛子回头客逐渐多起来,用邻厅刘姐的话说,单等毛子们回头客不间断地选一些,李惠也饿不着了。但李惠对中国人的销售也没放松过,这样看起来,买卖真有蒸蒸日上的劲头。

    那个汉语极好的男毛子又来过几次,独来独往的时候多。和李惠熟悉起来,李惠知道他叫安德列。他说他妻子已经在家待产了,自己出来选一些东西。

    安德烈说:在俄罗斯挣钱,拿到中国来花,是很划算的,因为这里的物价比我们的要低。也有很多人喜欢选购美国和法国的商品,他们国家的商品在俄罗斯的价格比在中国的价格要低。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的商品。

    李惠:因为我们国家的商品“较塞瓦衣些了季搭(物美价廉)”

    安德烈:你对你们国家的商品也太自信了吧。

    李惠:那当然,我比较爱国。从心里喜欢。因为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踏着祖国的黑土、沐浴着祖国的阳光。

    安德烈:我们国家也有阳光,而且土地更加辽阔。

    李惠:那是你们国家的,带着的是俄罗斯的气息,阳光我也喜欢我们国家的。

    安德烈:你去过我们那吗,有很多中国人,都到那去做生意。

    李惠:没去过。我害怕在一大群高大的俄罗斯人中间,我站在阴影里,呼吸不到的最新鲜的空气。

    安德烈:有很多中国人到我们那都挣了大钱,都发财了。

    李惠:在绥芬河就有不少人挣了大钱。那得看我有没有挣大钱的机会和本事,而且我喜欢的是安稳。

    安德烈:你这人很容易知足啊。

    李惠:还行,知足者长乐。

    安德烈:这句话,我听说过。

    一个俄罗斯顾客在李惠这定了货,叫李惠等到货到了送到宾馆去,并给了李惠宾馆的电话号码。李惠认为平时卖货的时候俄语还行,可是一个毛子打起电话来,还是露了怯。根本就和对方说不明白。正好安德烈在,李惠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安德烈拿起电话,就将事情和对方说明白了,对方告诉李惠第二天上午9点将货送到新世纪宾馆5楼。

    李惠:我还是应该好好学俄语。

    安德烈:你们卖货的这些人说的俄语没有语法,乱用一气。不过在买货的时候,大多数还是能明白你们的意思。你还是有一点儿说俄语的潜质的。因为音调比较正。

    李惠:我们都是照着小本将俄语的意思用汉字标出来,根本不认识字母,更别说语法了。我现在要想深入地学的话,简直是一头雾水。

    安德烈:一头雾水是什么意思。

    李惠:终于有你这个中国通不明白的了。大概的意思应该就像头上被泼了一盆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安德烈:学了一着,有点儿意思。一点儿一点儿学,就不会像头上被泼了一盆水了。

    4

    地点:商场李惠厅内

    时间:日

    人物:李惠刘姐安德烈安德烈女友

    安德烈又一次来的时候,身边又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不是上次他领来的那个女子。女子也是不太说话的样子。那女子穿着上非常妖娆。看着她的装束就能感觉出她的内心应该是一个奔放的女子。李惠因为以前见过他的妻子,所以眼神上不免流露出诧异。安德烈却是一种很平素的表情。

    李惠的神情里似乎显示着:你身边怎么又有了一个女人。

    安德烈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李惠:长得很漂亮。

    安德烈:还行。

    安德烈这样说的时候,那女子妩媚地瞟了一眼他,并用手臂挽住了安德烈的胳膊。

    李惠送给了那个女子一个发卡做小礼物。那女子连声地说着谢谢。待他们走后。

    刘姐说:你总是送给他们东西。

    李惠:东西没有多少钱,但是显得有人情味。

    刘姐:你这还和他们将人情味,有的人说,毛子就应该使劲忽悠。不使劲要价就对不起他们。我总是把他们当成异类,我小的时候,有人说,你和毛子打架的时候只要你绕着跑,不跑直线,他们就看不见你,都说他们特别傻。

    李惠笑得前仰后合说:那你现在见着毛子就打他,你绕着湾跑,你看她过不过来揍你。他们有时候不讲价,是曾经的在他们国家的习惯。现在他们都让咱们给训练出来了。不讲价的反而少了。

    刘姐:这就是打一个比方。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们傻。

    李惠:那是因为你将货卖给了他们高价,你挣钱了。认为他们比中国人顾客好打点。你要是出国了,对他们国家的什么都不了解,到他们那去买东西,你比他们还傻。

    刘姐:所以我就不出国。就在这等着,卖给他们货。

    李惠:是呀,你也只有这样做。要么你会看出你和他们的智商,是都一样的。

    5

    地点:商场李惠厅内

    时间:日

    人物:安德烈李惠

    安德烈再来的时候,给李惠带了一些俄罗斯的巧克力。

    安德烈说:我这一段时间,会有一些时间多逛逛市场,常常来到绥芬河。

    李惠:你没有时间的时候,会是去什么地方。

    安德烈:全球。

    李惠:全球在我这里真是太广阔了。对我来讲是一个不容易触及的概念。

    安德烈:但我是一个可以以四海为家的人。我在莫斯科有家,我在别的地方也可以有家。

    李惠:你不会是在别的地方也可以有女朋友吧。

    安德烈:那也不是不可以。在我们国家,男女对这方面是很看得开的,两个人只要喜欢就可以在一起,不管是不是有妻子和丈夫。

    李惠:这对我是一种不可以接受和理解的。互相之间不遵守规则,真是不可理解。

    安德烈:有什么样的规则需要遵守啊!一个人不可以压抑另一个人的喜好和人性吧!夫妻之间可以相互理解、相互帮助,可以共同养育一个孩子。但是不能因为是夫妻就阻止对方有对其它异性的喜爱吧!

    李惠:你这是什么理论呀!对夫妻之外的异性表示喜爱,不就是对夫妻中另一方的不忠。

    安德烈:在你们这,如果结婚了,就要只能喜欢一个人。

    李惠:那可以离婚。

    安德烈:如果不想离婚。那不可能喜欢别人了吗?

    李惠:那当然。

    安德烈:你这是什么想法。喜欢一个人可以是短暂的,但想和一个人做夫妻是长久的。

    李惠:只要是夫妻就应该相互间遵守规则。

    安德烈:那你知道吧,夫妻之间的一方与其它人上床在你们国家也是不违法的。

    李惠:是不违法,但是违反了道德范畴和感情上的防线。

    安德烈:我认为没有违反任何防线。如果她在有婚姻的时候,喜欢别的异性也和正常。我能理解并能接受。

    李惠:我认为那样是不可思议的。

    安德烈:你看到的世界和我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我没法说服你,但是世界一定会变得让你感到不一样的。

    李惠:你不会说我是井底之蛙吧!

    安德烈:井底的青蛙吗?我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你是一个伟大的人,为了心中的遵守可以压制自己的人。但是这种压抑并不一定是真的有价值。我其实是敬佩你这样的人的。有这样人的国家会有好秩序,但是许多人根本就做不到这样了。但是有利有弊,我认为你这样的想法也是变相地压抑了人性。

    李惠: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和秩序是沾不上边的。我没像你说的,有那么多的想法。我只不过是说了我对这一种现象的看法。

    安德烈:小人物组成大世界。只是你这样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坚贞和执著反而束缚了自己。让自己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如果你经历多一些,也许会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