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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把我赶出去?”俞浩扬心虚得厉害,从昨晚回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一触即发。姚贝贝从小在国外长大,做人直来直往,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也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她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她会为你披荆斩棘,扫清一切障碍。但她想离开你的时候,你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等你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她的爱憎太过于纯粹,以至于让人措手不及。昨天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要求和好如初,不惜证明自己的优势大于平凡,她满以为胜券在握,却遇到了平凡。
“我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和他相依为命,却在知晓他的家世背景之后离开他,那时我以为他江郎才尽,现在我知道错了。我爱的是他的才华横溢,你呢?”当时,姚贝贝向平凡趾高气昂地宣战。
在她这般强大到强悍的爱情观面前,任何的爱情宣言都是庸俗和卑劣的。
可平凡却说:“我什么都不爱,我就爱他的家世背景。有钱多好,记得把欠我的房租还了,兼职很累的。”
“你不爱他吗?”姚贝贝瞪圆双眼。
平凡眨了眨眼,无辜至极,“和你有关系吗?”
姚贝贝抓狂,“我要和他在一起,我爱他胜过一切。”
“我都说了,和我没有关系。”平凡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这位小姐,麻烦你小声一点,很吵。”
“我爱他!”
“你跟他说呀,跟我说干嘛呀!”
俞浩扬回想起这一幕就想笑,可是笑过之余,他感到一股难言的酸涩在胸口蔓延。平凡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他原本的那份自信荡然无存。
她是喜欢他的,他能感觉出来。可她在遭逢敌手的时候,半点斗志都没有,让他感到失望,如同被秋风扫荡过的原野,杂草疯长。
“我为什么要赶你出去?”平凡喝着豆浆,表情非常满足,“你是有钱人了,你能帮我分担房租,我也不用再去兼职。还有啊,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好一点。俞少啊,之前的伙食不太好,您多担待,以后会改善的,反正你有钱,要是不习惯呢,可以叫甘露四季的外卖,据说他们家的中餐做得很不错,我都没有吃过。”
“你真的不介意我之前瞒你?”俞浩扬小心试探。
平凡把头一歪,仿佛在认真地思考,“为什么要介意呢?你有你的难处,你觉得怎么做都可以啊,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哦,当然,钱的损失除外。”
“只是钱?”
“啊,迟到了。”平凡尖叫一声,钻进房间里,十分钟后穿着俞浩扬帮她搭好的衣服下楼。
楼下,俞浩扬已经牵出小电驴等她,颀长的身形格外惹眼。平凡也不多说,像平常一样坐在后座,窝在他背后晃晃悠悠地去上班。
可到了下班时间,俞浩扬在单位停车场等了她半个小时,人都渐渐走光,仍旧没看到她的身影,他尝试给她打电话,可打了无数次,就是没有人接。
他找到她的办公室,已是人去楼空。党史委不是什么要害部门,没有安排值班。问了大楼的保安,因为平凡是新来的,还没混到脸熟,无从知晓。
他又给于瑶瑶打电话,可平凡也没有去拐角。于瑶瑶向吕真求证,吕真也没能找到她。
“她平时都会去哪?”俞浩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拐角,确定平凡真的没在这里,气急败坏地冲吕真大喊。
吕真被吓了一跳,“我姐会去很多地方,因为她有很多的兼职,没有人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兼职。”
“她现在是公务员,不能随便兼职。”
“也没什么呀,只要不违反八项规定,不做犯法的事情,谁也管不着呀。”吕真却不以为然,“我姐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过呢,照我推断,她晚上一定会回家。”
“她要是没回来的呢?”
“她明天要上班,她不会因为兼职而耽误她的本职工作。”
俞浩扬却不像吕真这么冷静,“可你怎么解释,她不接电话。”
“可能是丢了,可能是忘了带,可能是没听到。”吕真分析着。
“丢了的话,捡到的人早该关机。要是忘了带,我在她办公室门口打了好几个,都没听到铃声。最后一个,没听到。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也该看到了啊。”关心则乱,就算是条理再清楚,也难掩心中的焦虑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少,晚上去看医生了。
左小腿拉伤两个月,一直没见好。医生如果说不是大腿拉伤,那就是小腹肌拉伤,才会引起小腿的疼痛这么久没好。最后终于发现,是大腿拉伤,还好不是小腹。
不过,推拿太疼了,我只差没当场飙泪,喊声堪比杀猪。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入夜后下起了雪,零零星星的雪花刚落地就化了,地上泥泞难行。俞浩扬站在小区门口,这次他没有带画板,也没有带小马扎,咬着根烟,任雪落在他的肩头,湿了他的发。
吕真和于瑶瑶对平凡的不归和不接电话,都没有表示太大的惊讶,她是一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工作圈、生活圈,晚一点回家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在俞浩扬眼中,却非常的不正常。从昨晚回家开始,平凡的表现就很不正常,她极力表现出那份从容与淡然,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可是俞浩扬仍是感受到那份不同寻常的诡异。
所以,他还没等到下班时间就到单位接她,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他可以肯定的是,她在躲他。
这种感觉让俞浩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就是没告诉她,他爸是甘露四季的董事长。可是从十八岁他出国学画起,他就和那个家没多大的关系,那是他爸,又不是他。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俞浩扬仍是维持原来的姿势,烟已经抽完,手□□口袋,目光落在远处。
晚上十点,平凡从一辆宝马x1的车上下来,冲驾驶座上的人挥了挥手,目送那辆车缓缓驶开,迷茫地抬头迎接满天飘飞的雪花,许久之后,才垂眸转身。
猛一抬头,撞进那双略带阴郁而又无辜的眸中。
“回来了?”他问。
他的肩上落了一层积雪,头发已经全湿,鼻子红红的,用他纯澈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狗。
她点了点头,“怎么在这?”
“没带钥匙。”他说得理直气壮,和从前一样。
“走吧!”她没有交代,抬步往小区走。
他站的时间有些长了,身体微僵,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雪地上留下一深一线两排脚印。
平凡用昨天的剩饭做了鱼粥,俞浩扬洗了澡出来,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扑向他最爱的鱼,而是进了厨房,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出神。
“你上哪去了?怎么电话都不接?”他的语气委屈至极。
“电话忘单位了,正好去拍卖行办超标车拍卖的最后手续,遇上之前的相亲对象,就一起吃了饭。”平凡也不瞒他,“先前匆匆一面,没留下印象,这次拍卖和他有过接触,感觉人还不错。”
“就因为这样,你连拐角都没去?”
“下了雪,拐角应该没什么客人,缺一天以后补上就行,瑶瑶不是那么不好商量的人。”
“那我呢?”他的声音闷闷地,听得人心头一颤。
平凡转过身,“你以后不用接我上下班了,现在下雪了,电动车也骑不了,我坐公车去。”
“就这样?”俞浩扬的目光紧锁住她那张一惯云淡风轻的脸。
平凡微笑,避开他逼人的眼神,“你想跟着去也没关系,反正俞少不缺这点公交钱。”
俞浩扬的神情瞬间僵住了,“小凡,你是不是觉得我隐瞒了你,心里不爽?”
她摇头,带着笑意,“你就是我一房客而已,我现在心情可爽了,不愁收不到房租。”
平凡依然给他做早饭,却不再和他同分两个鸡蛋,每天四个鸡蛋,扔掉两个蛋白和蛋黄,俞浩扬为此抗议过很多次,却被平凡无情地镇压,理由是不差钱。
但是她去拐角弹琴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周末几乎都看不到她的人,弹琴的工作落到了吕真的肩上,姐债妹还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吕真最近也不再去东远实习,老老实实地申请学校等通知,练摊的事她也不干了,专门找了个培养气质的书来读,发誓不再当一个女汉子。钢琴就是她学的第一个培养气质的科目,只可惜,她弹得太差,把于瑶瑶给愁死了。还好正值寒冬,咖啡馆晚上也没什么人,只好由着她。
每到平凡弹琴的时间,俞浩扬都会从工作室出来,不管平凡来或不来,他都会等着,就算是被吕真乱七八糟的琴声污染他的耳朵,他都不曾离开过,直到拐角打烊,确定平凡不会再出现。
“你为什么不回家等我姐,我姐一定会回家的。”吕真每次都要嘲笑他一番,“我姐回家要是看不到你,指不定以为你上哪鬼混了呢。”
俞浩扬眨着漂亮的眼睛弯了弯,“我就是来听琴的,没有在等你姐。”
“我弹的琴能听吗?”吕真还是有自知自明的。
俞浩扬笑容更深了一些,“没什么不能听的,就是好不好听的问题。”
“你!”
俞浩扬背起画板,“走了,小朋友。”
“等等!”吕真叫住他,“你真的喜欢我姐吗?”
“喜欢啊!”
吕真不解,“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我姐呢?”
“还有谁?”
“裴习远和姜培东,他们都很喜欢我姐,姜培东我一早就知道,裴习远是最近我才发现的。”吕真自嘲地一笑,“可是因为甘宇成的关系,他们都没法表白。就算我姐心里明白,但她也不会接受他们,还有他们背后的家庭。”
俞浩扬越听越糊涂,“为什么?”
“因为我们小门小户,配不上你们这些富二代官二代。”吕真慢慢地收拾起桌上的电脑和平板,“当然甘宇成的母亲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让我姐决定远离不属于她的圈子。”
“我妈肯定不会这样的!”
“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的家训,就是不能嫁给跟艺术沾边的人。我姐收留你,是惜才。现在,她知道你不会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人,就没有必要继续为你担心。”吕真很苦恼,她真的不忍心告诉他这些,可这是事实,她不想平凡为难,不想再看到她伤害自己,像从前一样。
俞浩扬回家的脚步变得沉重,站在楼下望着灯火通明的楼层,嘴角微弯,温柔如水,顷刻间,他的眉眼飞扬,仿佛吕真刚才只是在讲一个笑话。
一打开门,俞浩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暖气开得很足,隐约听到谈话声。他站在玄关换鞋,低头看到一双男式的皮鞋,鞋上沾了雪水,有点脏。
“回来了?”平凡跟他打招呼,“厨房留了宵夜,自己去吃。”
俞浩扬把画板放进屋里出来,和客厅的男人打了照面,文质彬彬,西装笔挺,“有客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房客俞浩扬,这位是拍卖行的拍卖师钟遥。我最近正打算考个注册拍卖师,钟遥正好可以帮帮我。”
钟遥起身,朝他伸出手,“你好。”
俞浩扬礼节性地一握,“钟先生,你好,请坐。要不要一起宵夜?”
“不了,我刚刚用过了,小凡做的海鲜粥很好吃。”
俞浩扬本来是想装一装主人,给他来个下马威,没想到宵夜不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而且他还叫平凡“小凡”。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凡还做饭给别人吃。
“是吗?可是我海鲜过敏。”俞浩扬很小气地离开,用力关上房间的门以示抗议。
钟遥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平凡。
平凡摇头微笑,“没事的,我忘了他不吃海鲜,他生气了。”
钟遥坐到快十二点才走,平凡送走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像真正的房东和房客,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凌晨两点,俞浩扬出来倒水,扭了扭酸胀的脖子,走到阳台俯视沉睡的城市。城市陷落在黑暗之中,昏黄的路灯把主干道依次描绘,或蜿蜒或笔直,如同天上的街市照亮每个都市夜归人回家的路。
俞浩扬叹了口气,准备回去接着画画,突然之间,整个城市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路灯全熄,停电了。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平凡的房间传了出来,撕心裂肺。
他踹开门冲进去,“小凡,你在哪,小凡,小凡……”
尖叫声仍在继续,他只能寻着声音的方向去找,终于在床边靠墙的角落里找到她。她浑身颤抖,尖叫声渐渐沙哑,渐渐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