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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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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年24岁半了,从没有交过男朋友,只被逼着去相亲过几次,但结局也都是以失败告终。我相信缘分,缘来缘去,属于我的早晚会来。说起来也挺搞笑,我从没有过恋爱经历,却在一家杂志主持一个爱情专栏,平均每天收到20封的爱情求教信,让我看透了这个时代的爱情。

    现在与我住在一起的是妙妙和美美,妙妙是我的“妹妹”是只可爱的蝴蝶犬。美美可是个情场老手,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兼死党。一年中,我至少见过8张不同的面孔出现在美美的房间里。她每交一个男朋友平均持续两个月左右,最长一次是三个月。她说男人就是衣服,不喜欢了就要换,千万别让不适合自己的衣服影响了自己的形象。最近她搬去男朋友家住了,偶尔回来看看我和妙妙,其实就是来蹭我的饭,每次回来总是说:“爱薇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啊?马上就25了哦!”唉只怪我们上大学那会发过誓,25岁还没有找到男朋友的人要请全宿舍同学出去旅游,看来我是此劫难逃了。半年的时间让我去哪里找个男朋友啊?边发愁边回答美美:“着什么急啊,不是还有半年呢么?”

    “嘿嘿,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嘛,不然某人可要有银子外流喽听说涓涓都选好地方了呢,只是可惜婷婷现在英国,不过也没关系,等她回国后你再补请她吧!”

    “哼,你们这帮坏家伙,我就算借也得借一个男朋友给你们瞧瞧!”

    美美忽然放慢语气“这就对了,看你平时连男人多看一眼都不看,早这么想我们的爱薇大美女早就名花有主了!现在也不晚嘛,好了,我和小辉看电影去了!”

    “哼,就知道你蹭完饭约会去。”

    “嘿嘿谁让咱们是好姐妹呢!来,抱一个!”

    美美每次都用百分之百的力气来抱我,所以我怀疑每次她当面前的这个人是我还是小辉?还是妙妙好,忠心耿耿地陪着我。

    “妙妙,我要是找不到男朋友,咱们两个就过一辈子吧!”妙妙趴在地上不断地用头蹭我的脚。“放心哦!要是你未来的哥哥不喜欢你,他再好我也不要他的!

    时间一天一天过,我还是老样子,每周去两次杂志社,其余的时间在家里办公。我很少逛街,却经常带妙妙去公园,它每天一定要出去两次,而且还不让用狗绳拴它,一定要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才能便便出来,不然就会闹个不停。我们每天都可以碰到一只小柴犬,由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牵着。小柴犬总是在很远处看见妙妙就跑过来,小女孩也是微笑着跑过来,我很喜欢那个小女孩,总是在很亲切地微笑着,但我们却从没有交谈过。每次都是我在旁边说:“妙妙,咱们都出来好久了哦,要回家吃饭了,明天再来好不好?”这时,小女孩会轻轻蹲下来,摸摸小柴犬的头再摸摸妙妙的头,向我微笑着挥挥手,牵着小柴犬也回家去。

    要是没有妙妙,我绝对是个茧居族,茧居一直都是我很羡慕的生活,管它外面风吹雨打,我只在我的小世界里自在快乐着。我不善交际,除了带妙妙散步时认识的几个阿姨外,我在这里就谁也不认识了,还有一个人,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他存在而已,他住在我家厨房对面,是一个看上去很朋克的男孩,感觉他应该是在歌厅或酒吧上班。每天9点我去厨房冲咖啡时总会看到他背着吉他出门,早上8点我到厨房做早餐,又会看到他背着吉他回来,所以他也许是个歌手。每天看他出门和进门已经快成为我的习惯了,有时我冲完咖啡或做完早餐还没有看到他,都会站在厨房等他,等看到他了,我才离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就像每天必做的事情一样,不然心里会不踏实。美美说那个男孩也许会带给我不同寻常的经历。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不会和这个男孩发生什么,而且这个男孩身上绝对有故事。我们之间,永远会是这种陌生人与陌生人的关系。

    我主持的那个栏目很受欢迎,经常是年轻人给我写信,向我讨教爱情的问题。但有一次却收到一个50岁妈妈的来信,看到她的署名,以为她是想与我讨论关于维持婚姻的话题,没想到她却提到了她的儿子我终于知道那个男孩的故事了。也许信中的他并不是住在我厨房对面的那个他,但是,我明白,他和我一样,和这个城市中的大多数人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从此我去厨房时不会再看那扇窗,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男孩背着吉他的身影,美美说我笨,好好的机会就这么让我给丢掉了,就算不合适,交个普通朋友也好啊,我只是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笑。那个男孩对于我来说只是个路人,一个我都不知道他是谁的路人。这件事情,好像一颗石子,投到我原本很平静的心湖里,惹起一小圈的涟漪,仅此而已,即而又恢复了平静。

    在杂志社,我一向很低调,party这样的活动我都很少参加,party上虚假的交谈,还不如在家对着妙妙说话。最近的那次party,也许真的是我最美丽意外的开始。我总是习惯穿简单的黑色裙子,抱着雪白的妙妙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极像个精灵。不主动与人交谈,只与熟悉的人聊聊心情。所以我注视的范围很有限,但是他就是这么走进了我的视线。

    “你的狗看上去很健康。”他走过来坐在我身旁,说话的时候露出好看的牙齿。从来别人都是说妙妙很漂亮,他很特别。

    “谢谢。”我微笑着回答,对不熟悉的人我向来很简言。

    “你很有爱心,每次都会带着宠物来。”

    每次?难道他从前也见到过我?怎么我没有印象?既是这样,那他也是故意来与我搭讪的,所以我的语气不冷不热。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只是你不曾发现,每个人也都会有爱心,只是各人展现的方式不同罢了,我的狗离不开我。”

    “你的话很可爱,但是好像有点火药味哦。”

    “火药味是要有制作过程的,我一个人还没能力完成这样危险的工作。”

    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对了,你的狗是不是要去厕所呢?”

    妙妙每天都会有固定的厕所时间,几乎没有改变过,但看它在我怀里乱动,也许有特殊情况吧。果然是他说对了,回到沙发的地方,那个男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像所有故事的开始一样,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悬念,我也像所有的女主人公一样,心神微微不宁起来,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躁动。于是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却正好撞上他微笑着的眼神,难道他一直在看我这边?那我之前的举动他也看见了?好像是突然被发现小秘密一样,我连忙低头抚弄妙妙的头。这不像我啊,以前我从不会这样手足无措,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我还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还是退场吧,真怕接下来会再有什么失态的举动。

    回到家,一直忘不了他微笑着的眼神,总觉得很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轻轻的话,却久久在我心里萦绕着例行去杂志社交稿,主编说我们要有一个新同事,是宠物专栏的主持。当时我就觉得像有烟花在我头顶炸开一样,所有绚烂会降临下来。临走时,瞥了一眼主编桌上的简历,照片上的人果然就是那天的他!从主编办公室出来,我就开始魂不守舍,要是我们能在一起,就可以一起带着妙妙散步,夕阳下,我们渐渐被拉长的身影,伴着夕阳的余晖,幸福到天长地久。哇。光想想就已经非常开心了!还有就是不用请她们去旅游了,省下一大笔我们两个人享受甜蜜二人行,嘿嘿

    “爱薇!想什么呐?看你花痴的样子!”

    “讨厌啦,吓我一跳!哪有想什么,没有啦”被同事猛地一拍,把我从遐想中拉回来了。

    “知道么?咱们新来的那个宠物医生还挺有本事的,和他太太一起开了个宠物医院呢!”

    “什么?!和他太太?!”

    “是啊,怎么啦你,这么惊讶干吗?不会还以为人家是钻石王老五呢吧?”

    她的话着实重重地打击了我。感觉像突然被推下悬崖,心一下子飞了。“我才没有,干吗管人家的事情”话不着边际地在嘴边游移着,原来他已经有太太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难道我就真的这么不走运?看上了有家室的人。一向很乐天的我,现在也安慰不了自己,任由自己惆怅。从杂志社走回家,用了好久好久,没有轻快的脚步,只是在叹息,生活真是捉弄人。转了一个圈回来,风景变换,自己却还是在原地徘徊。

    “美美,我是失恋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还没有开始,人家有太太的。我怎么能去破坏人家的家庭啊。”

    “爱薇你说什么?我现在在广州出差,这里好吵,听不清楚啊!你再说一遍。”

    我挂了电话,拔了电话线,关了手机。就这样一直躺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头好晕嗓子也好疼,妙妙在身边趴着,我醒来时它就看着我,不知道它这样看了多久。妙妙是有灵气的小狗,我不动,它也不动,就在那一直一直默默地守着我。

    为君零落为君开,我像一朵花,无声地开了又凋零了。没有人知道我生长的过程,亦没有人知道我的痛苦。

    在家里整整待了一个星期,没有出门,窗户紧闭,拉上厚厚的窗帘,机械地看信,整理,回信,发稿子给杂志社。靠速食维持体力,我自己是无妨的,只是连累了妙妙。因为我无谓的失意,打乱了它的生活。终于我如梦初醒,却看见它蔫蔫地躺在窝里,痛苦的眼神就像一把剑,刺穿我的身体。一下子我后悔极了,抱起它跑去最近的宠物医院,一个女医生,面无表情地为它检查着,她说妙妙营养不良,有点低血糖,肠胃也不很好,需要输液,今天夜里就在医院住着观察,要我明天来看情况。妙妙哪里离得开我啊,趴在那呻吟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我都不忍心再看它。医生熟练地写着药方,给我指交费的方向。安顿好妙妙后我就回来了,彻夜难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医院看妙妙,医院还没有开门,我就倚在门口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好像看见妙妙在冲我摇尾巴,想伸手过去摸摸它的头,它却忽然消失了。原来是个梦,醒来时却已是汗湿衣襟了。

    “小姐,你怎么坐在这里?”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早一点来看我的小狗。”抬起头,却发现这个和我近在咫尺的人,竟然是他!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让我搞不懂的惊喜和我的惊慌。

    “是你?你的狗怎么了?”最终还是他打破了僵局。

    “生病了。”面对此时的他,我已没有半点欣喜。我开始怀疑昨天给妙妙看病的就是他的太太,为什么这个世界这样小?猛地站起来,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于是为了平衡,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

    “你不要紧吧?”

    “没关系,你是这里的医生,请你去看看我的小狗有没有事情。”

    吃了药,输了液,妙妙看上去比昨天送来时好些了。只是他,有些责备地问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小狗会生病?”

    “我想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如果妙妙已经没事,我就带它回家了。”于是我转身要离开。他却一个箭步上前拦住我,如此近的距离让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

    “请你自重。”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他是有家室的人。

    “为什么?我找了你一个星期,你不接电话,手机也不开,为什么让别人联系不到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急切。

    “对不起,这些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多日的自闭让我沉默,此时更不愿多说。

    “与我无关?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么?思念你担心你,找你却找不到,难道这些还不够我问你一个理由?”

    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和太太一起工作的地方,竟和别的女子这样肆无忌惮地谈话。

    “我想我要提醒你,你是有太太的人,最好不要玩这种游戏,这会让你身败名裂。而我,也绝不是你游戏中的玩偶!”我转身,义无反顾地离开。

    生活平淡无奇,依旧带妙妙散步,依旧会遇到小柴犬和小女孩,不再去想他,不再去杂志社。美美回来了,她说我变了,变得内敛了。我只是蜕变了,经历了苦难,出落成一只美丽的蝴蝶。六月的一天,阳光明媚。妙妙在草坪上欢快地玩耍,我只是悠闲地坐在长椅上看书,阳光打在茂密的树叶上,时光流转,树影斑驳。喧嚣中还可以找到一份宁静,对于我已经很满足了。小柴犬跑了过来,放下书想向小女孩问好,强烈的阳光却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好像是一个大人抱着她走过来。是他!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会觉得他的微笑很熟悉,此时,真相大白,我只想带着我的妙妙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

    “不要走,我知道,不选择这个方式你是不会见我的。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原谅我骗了你。”

    “对不起,让我离开,我们之间没有抱歉。”

    “在那天的party上,我之所以会冒充我大哥,只因为我想认识你,想与你多一些接触,对你多一些了解。我不想骗你,但如果因为我的欺骗对你造成伤害,我感到抱歉。从那次回国偶然看到你带着小狗散步,就决定为你驻足了,上次在医院看到你好憔悴,我心里很心疼,本来要对你解释清楚,但是后来又因为急事回了美国。”

    我被打败了,时间在倒退,一幕幕像电影慢放一样重新展现在我眼前。那天的party,我遇到的他不是宠物专栏的主持,而是专栏主持的双胞胎弟弟。我遇到的小女孩,也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侄女。上天是在捉弄我,还好只是一个玩笑。抬起头,我舒心地笑了,泪轻轻地滑落,即而瞬间蒸发了。这一天,我等了好久好久,原来生活没有抛弃我,转了一个圈,原来是要送我一个惊喜。

    “为什么你要骗我?你知不知道你骗得我好惨,你害我生病害妙妙生病,骗了我还要走。”

    “对不起,相信我,爱薇,我不会再离开了,我为你留下来。”

    幻想中的画面终于实现了,夕阳下,他拉着我的手,带着妙妙散步,只是有些不同的是,我们是带着两只狗散步,小柴犬是他寄养在大哥家的,他回来了,自然小柴犬也回到主人身边喽。妙妙认识小柴犬整整一年,没想到,它们的主人却在一年后才相识,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中的安排,缘来缘去,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还有一个星期我就25岁了,上天真是眷顾我,不但让我逃离了一场“劫难”还送了一个让我用一生去珍惜的礼物!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齿痕迹。嘿嘿,谁让我也是一只小狗嘛

    “我终于找到我的白马王子了!”一条短信,群发给所有人!

    此时的我,像沐浴在六月的阳光中,幸福而又温暖着。

    别人的故事,恬静温暖与自身无关,看过可以一笑了之,没有牵绊,亦不受束缚。说出的话,走过的路,写出来之后,也只是回身后的微笑,从而可以安静的离开,期许的希望,寄梦相望。带有不矫情的决然,看似断然的无情,却有一种深邃的华丽。

    她坚实的梦想,只有一双柔弱的翅膀。显然,是再飞不动了。但仍然要厚积薄发,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当残忍的现实,击碎了她厚实饱满的梦想,她蹲身下来,捂住了泪流满面的双眼。

    她生活中的故事仍在延续,自己看到了生活的美好,像及了一只孤傲的燕尾蝶,独自驰骋广袤寂寥的天空,她也看到,自己的回忆在半空中,被微风轻轻剪碎,也许真的会很美,可是正在飞走,对不对。

    凡尘俗世,相似的寂寞的人,每个人发生的故事,大抵都会有雷同。命运的安排,生活的牵涉,你逃不开,也脱离不了干系。她也许会是你,或许反而会是我,同样的我们,都无力承担过往中深刻的纪念,更别想谁会为你慷慨。走了那么远,想做的也只是,一声问候。

    她在谈情,而我在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