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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青抬起头,见着王正妃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自己,不免有些疑惑,她还能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她弯腰行了一礼:“小青多谢王妃照拂。”
“殿下看中了你,想要你服侍他。”王正妃也不回避,单刀直入奔了主题:“你服侍那鞑靼的三王子只是权宜之策,到时候他要回去了,难不成你还跟着去大漠受苦?我瞧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又生得这般好皮相,可别去大漠里将自己的好颜色糟蹋了,不如留在京城里边跟了二殿下,少不得让你穿金戴银,喝酒吃肉。”
“跟了二殿下?”曼青心中一阵恶心,恨不能一巴掌甩上王正妃的脸,可是一想到自己来二皇子府的目的,她还是忍了下来。
她来这里,主要是想替柳老夫人将柳明珠给解决了,另外也想看有没有机会,能接近徐玟琛,将他杀了替自己家人报仇。柳明珠已经小产,听说身子完全垮了,卧病在床十多日了还没有出过院子,第一个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大半。现在王正妃要自己去陪徐玟琛,是不是自己可以趁机实现第二个心愿呢?
“是,跟了二殿下,你便有好日子过了。”王正妃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本王妃可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只要你吧来触犯我,我也不会苛待于你。”
曼青瞧着王正妃那皮笑肉不笑的脸,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
徐玟琛刚刚回到府中,就有长随过来找他:“二殿下,王妃喊你去她院子。”
“去她院子?”徐玟琛有些不耐烦,这几日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各项事宜,谁有空与她啰嗦!他摆了摆手:“本皇子要好好歇息一阵,你叫她改日再请我过去。”
“王妃说了,是要满足二皇子心愿。”那长随低着头道:“王妃说已经准备好酒菜,就等二殿下过去了。”
“哦,我知道什么事情了。”徐玟琛忽然想起那日的事情来,不由得眉开眼笑了起来:“好好好,我这就过去。”
来到王正妃的院子,就见里边灯火通明,王正妃已经摆好了酒菜正等着他过来,见着徐玟琛走了进来,王正妃娇滴滴的走上前来迎接:“殿下过来了。”
徐玟琛点了点头,看着她鼻梁上几点芝麻,心里突然想到,若是以后自己做了皇上,可不能立她为后,这几点芝麻的颜色也略微深了些,大陈的王后焉能这等样貌?论长相,还是玲珑表妹是第一流的美人儿,若不是她曾经嫁给徐炆玔,否则娶了她做皇后倒也是极合适的。眼前亮了亮,似乎又有一张脸浮现在眼前,那便是柳家十小姐,她还年纪轻轻,待字闺中,自己娶了她才是人生之快事呢。
王正妃没有想到徐玟琛正拿她在与旁人做比较,只是浅浅的笑着道:“殿下,我已经替殿下完成了那桩事情,殿下该不该谢我?”说罢扭了扭身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形状来,让徐玟琛看得意兴阑珊。
只是,王正妃这般卖力气,自己也不能太扫了她的兴致,徐玟琛捉住王正妃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贤惠,快些将那小青带上来!”
王正妃笑着瞟了他一眼,朝身边的丫鬟点了点头,那丫鬟就转身进了屋子,不多时便带出一个穿着淡绿衣裳的女子。还未走到跟前,就闻到香风一阵,等及走到面前,更是让徐玟琛动心不已,这小青好一些日子不见,越发的美貌了几分。
“小青拜见殿下。”见了徐玟琛,心中的怒火不可抑止的往上窜,可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来,小青只觉痛苦,见着他那猥琐的表情,更是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好好好。”徐玟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向她招了招手道:“小青,你快些过来,且坐到我旁边来喝酒。”
小青依言慢慢走了过去,在案几的一端坐了下来,徐玟琛见她坐得比较远,伸手便将她往身边带:“怎么坐那般远,到时候如何饮酒作乐?快些坐过来些!”
被徐玟琛抓住手,小青吃了一惊,瞬间一种厌恶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她挣扎着往旁边走,一边大声道:“二皇子殿下,你已经把我送给嚟硌巴了,我便该是那贵客的人了,怎么能没有他的命令就陪二皇子饮酒呢?”
心情本来就不好,听了曼青这句话,徐玟琛更是火冒三丈,连一个个小小的奴婢都敢不听他话?他“腾”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小青面前,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向自己:“本皇子要你陪酒作乐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敢拒绝?”
小青望着那扭曲的脸庞,心里一阵恶心,原来对于一个自己厌恶的人,装出一点点喜欢的神色比登天还难。自己原来还想着接近他,哪怕是牺牲了自己最宝贵的童贞也要为家人报仇,可现在只是被他摸着下巴便觉得如此难受,她努力挣扎着想从徐玟琛手下跑开:“奴婢不求二殿下看得起,只求殿下放开我,让我回嚟硌巴的院子里去。”
王正妃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这小青难道是疯了不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竟然拒绝徐玟琛的求欢,这人脑袋可是有问题?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便和她说好了,叫她晚上出来陪二殿下喝酒,她也答应得好好的,为何突然就翻脸了?她赶紧走了过去劝着小青道:“你这奴婢可是疯了不成?难道不知道二殿下看得上你,那是你们家祖坟上边冒了青烟呢!怎可和殿下使气?还不赶紧应承了。”
曼青轻蔑的看了王正妃一眼道:“在王正妃心里,二殿下当然是千好万好,可在小青心里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恕小青无法遵命。”
徐玟琛见曼青回复王正妃如此坚定,起得脑门子上边冒烟,狰狞着面容道:“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本皇子今日非得把你办了不可!”说罢手上一用力,小青的棉袄便被撕开,露出了里边的白色立领中衣来,那衣领口子微微张开,露出了里边一点雪白的肌肤。
曼青有些惊慌失措,赶紧用手去遮拦着自己的领口,那边王正妃已经在后边捉住了她的两只手:“贱婢,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不是亲口答应愿意服侍二殿下的?为何又反悔了?”
徐玟琛见王正妃捉住了曼青的两只手,她的衣领便咧开到一旁,露出了一抹鹅黄绿的抹胸,衬着她凝脂般的皮肤,在灯下显得格外诱人。
“美人儿果然有些料!”三皇子伸出手来勾住那根抹胸的带子,曼青惊呼一声,用胳膊肘往后一顶,王正妃捂着胸口哼了一声,送开了曼青的两只手。曼青赶紧转身往外走,没料到慌乱之中却踩住了自己的裙子,跌倒在地上,浅绿的衫子已经被撕开,抹胸的带子在挣扎时也已经被扯断。曼青倒在地上,见着自己的衣裳掉下去一半,赶紧用手拉住斜斜滑落的抹胸。
她躺在地上,就如醉酒的美人,黑色如丝绢般的头发,洁白的肌肤吸引着徐玟琛往她那边走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布暗线,谋反击
灯光微微,灯下美人如玉。
见着地上躺倒的人,那肌肤莹莹,眉目如画,徐玟琛的兴致被挑逗了起来,他急走两步,猛的往曼青身上扑了过去:“小美人儿,没想到你这么性急,倒自己躺下来了,本皇子就如了你的愿,就在这地上办了你如何?”抬头看了看王正妃和几个呆立在一旁的丫鬟,徐玟琛一声大喝:“都没有眼色不成?还不快些退出去!”
王正妃又羞又气,带着嫉妒看了看被徐玟琛压在身下的曼青,扭着身子带丫鬟们退出了厅房。刚刚走出屋子,便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外边大步走了进来,这男人不是大陈人,耳朵上还挂着一个硕大的银圈,看得王正妃一愣,那不是鞑靼的三王子嚟硌巴?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嚟硌巴直奔到王正妃面前,横着眼睛望了她:“王正妃,你将我的丫鬟小青喊了到你这院子里头这么久,如何还不打发她回来?”
王正妃满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曼青确实是她喊过来的,可现在徐玟琛正在享用她呢,如何能让这嚟硌巴带她回去?
见王正妃没有出声,嚟硌巴有几分焦急,实在想伸出手来揪住王正妃的衣裳连声发问,只是碍着徐玟琛面子,他只能鼓着一双眼睛道:“王正妃,你还不速速将小青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正妃没想到嚟硌巴为了个丫鬟跑来兴师问罪,不就是个丫鬟吗,至于这般心急火燎好像丢了千金难买的宝贝一般?她朝嚟硌巴笑了笑:“三王子,小青这丫鬟恐怕不能还给贵客了,她……”说到这里,就听到里边传出曼青的尖叫声:“你放开我!”
站在门外的嚟硌巴听到熟悉的声音,也顾不得礼仪,一脚把门踹开,便见屋子的地上有两个人正在扭动,徐玟琛身上还穿着衣裳,可被压在下边的那个女子上甚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兜肚,雪白的肌肤在灯下发出温润而诱惑的光彩,旁边的地上杂乱洒落着一些被撕裂的衣物,看得嚟硌巴目呲尽裂。
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徐玟琛抬起头来,便看到站在面前铁塔般的嚟硌巴,全身的*被门外刮进的冷风一吹,消褪了大半,从曼青身上爬了起来,笑着问嚟硌巴:“三王子怎么如此雅兴闯进我内院来了?”
嚟硌巴一言不发的把曼青从地上拉了起来,见她雪白的肩膀露在了外边,把自己的外衫解了下来把她包住:“二殿下,这个丫鬟你已经送给我了,喊她到你内院来,至少也该先知会我一声罢?”
徐玟琛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道:“三王子,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看重这个丫鬟,还特地跑到我内院来找她。”
曼青披着嚟硌巴的衣裳,被她抱在怀里,一种被人关心的暖流直达心底,大眼睛里含着泪珠不停的在滚动,差点要掉了下来。就听着嚟硌巴道:“我并不是看重她,只是既然二殿下已经把她送给我,她便是属于我的东西。若是我想拿二殿下的东西,总得先和二殿下说一句罢?同理,若是二殿下要拿我的东西,少不得先和我说句才是。”
“那我现在问你讨要这丫鬟,可不可以?”徐玟琛拉了拉身上的衣裳,瞧着摆嚟硌巴抱在怀里的曼青,脸上有一种不舍的神色:“这丫鬟本来也是我送给你的,现在向你讨要回来也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嚟硌巴抬头望着徐玟琛,耳朵上的大银耳环不住的在晃动:“二殿下,送出去的东西哪里又要回来的道理?说了出去不好听罢?”
徐玟琛见嚟硌巴那副怒气冲冲模样,知道他定然是不会将曼青给自己了,顿时也没了那分兴致,懒懒的一挥手道:“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我府上多的是,还缺这一个?三王子,你带她回你院子罢!”
嚟硌巴朝徐玟琛点了点头,一只手抄在曼青膝盖下边,另外一只手扶在她的背上,稍一用力便把曼青抱了起来,曼青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能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一面自己摔下去。嚟硌巴闻着曼青身上传来的香味,身子一激灵,两条腿差点没有软下去,定了定心神,这才抱着曼青大步走出了院子。
看着嚟硌巴高大的背影,徐玟琛气恼的一甩衣袖:“嚟硌巴,为了一个丫鬟,你竟然这样来甩脸子给我看!我登上皇位,自然会叫你好受!”再转头看了看贴着墙角站着的王正妃,更是愤愤不已,白了她一眼便走去了自己屋子。
嚟硌巴抱着曼青一回到她的屋子,把她扔到床上,冷冷的说:“女人便是没脑子,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色鬼,还往他院子里跑?”
曼青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忍了很久的眼泪珠子终于流了下来,弄得嚟硌巴一阵心慌意乱:“喂喂喂,你哭什么,我不过是说你一句,又没对你做什么,干嘛哭哭啼啼的!”
听着这话,曼青咬着嘴唇皮儿,哭得更厉害了,那哭声哀哀戚戚的,弄得嚟硌巴站在屋子里边,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你别哭了好不好,我说错了,不该责备你,该骂那个二殿下的,你别哭啦!”
曼青抽抽搭搭的说:“我是被王正妃叫过去的,谁知道……”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曼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张嘴里喷出浓浓的酒味儿,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摸个不停,她真的恨自己没有练几手好本领,虽然靴子里头藏了一把小刀,可却没能拔出来趁其不备扎进他的心窝子里边去。
“你别难过了。”嚟硌巴看着曼青这样子,搓了搓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出去走走,你先去洗个澡,把衣裳给换了吧。”
曼青点了点头,含泪望着他道:“谢谢你,主子。”
“你客气什么!”嚟硌巴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心里有些纷乱。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见了曼青被压在徐玟琛身下,真恨不得抽出刀子结果了他!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喜欢上这个丫鬟了?
走到院子里,被冷风一吹,他发热的头脑逐渐清醒了下来,从小青这件事情看起来,这位二皇子还真不是一个能成事的,成日里边就在想着美酒女色,也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分明小青是他送给自己的,竟然又出尔反尔,想要将她讨回去蹂躏,依着徐玟琛这性子,是成不了大事的,即便被人扶着上了皇位,恐怕也会被人赶下来。
嚟硌巴捻了捻自己的银耳环,乔景铉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羊皮靴子,轻轻顿了顿脚,将上头落着的枯叶抖落了下去,自己或者可以考虑下乔景铉他们的建议?
十月末的天气十分的寒冷,花园里基本上看不到花朵,大部分的树叶都已经从枝头飘零,光秃秃的树枝朝天际横着刺了过去,仿佛要将那阴暗的乌云拨开,露出一线明媚的阳光来一般。园子里只有一些常青树还依旧青翠,远远瞧着那绿色的树叶,不免让人心情舒畅。
明媚扶着杜若兰慢慢朝玉瑞堂走了过去,杜若兰穿着墨绿色的棉袄,外边披了一件白色狐狸毛压流云吉祥图案的斗篷。她现在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有些微微的隆起,隐隐约约看得出来了。
“母亲,你每日里边也该出来走动走动。”明媚笑着望了望杜若兰,见她精神很是不错,心中也是欢喜。她这些日子给杜若兰请平安脉,发现她一切安好,总算是熬过了最难过去的那一段日子。都说前三后三,妇人怀了身子前边三个月与后边三个月都是最应该注意的,中间几个月算是平稳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我都听你的。”杜若兰点了点头,对于明媚,她很是放心,自己这个女儿,可比自己要强得多,一切听她安排便是。
明媚抬起头来,往前边望了过去,萧索的院子里,有一点桃红色的影子,显得格外打眼,杜若兰也瞧见了那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媚儿,咱们快些走,我不想见到她。”
那人是黎姨娘,正带着她的贴身丫鬟在园子里闲逛。
黎姨娘自从到了大房做了柳大老爷的姨娘以后,与在青莲院里大不相同了,据说柳大老爷很是宠爱她,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将她的父亲提升至了五品。
虽然说五品的官职在京城真的不算什么,简直可以说是车载斗量,可在黎姨娘看来,柳大老爷实在是对她太好了,父亲谋算了十多年,也才弄个七品官儿,可她才跟了柳大老爷半年不到,父亲便升了四级,实在算是给了她面子。
此话,黎姨娘喜欢逛园子了,总是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外边乱逛,唯恐旁人不知道她是受宠的姨娘,所以时不时的,走在园子里边都能碰到她。
“母亲,她是做过四房的姨娘,可父亲与她又没有同床共枕过,你就别太计较了,想得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没好处。”明媚笑着拍了拍杜若兰的手道:“我的母亲可是最温柔贤淑的,如何能这般小气?”
杜若兰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倒是想得通,若你是我,恐怕也会想不通呢。”
“母亲,媚儿如何不能理解你的心思,可黎姨娘已经去了大房那边,你也别再计较这么多,平白的给自己添堵。而且,我还正想好好利用着她呢。”明媚瞧着那一身桃红衫子的黎姨娘越走越近,发髻间金光闪闪的簪子似乎都能看清楚,轻轻在杜若兰耳边道:“母亲,难道你不想查出是谁在害我们四房?咱们虽然心里头有疑惑,可究竟没证据,若是想要有证据,那可还得在大房内部下手。”
杜若兰被关押在大理寺的时候,有人在柳老夫人给她炖的补汤里下了红花,想要害杜若兰失了胎儿,柳老夫人查来查去,因着事情隔得太久,也查不出一个究竟来,只有曼珠回忆说去厨房取补汤的时候,在厨房院子门口见着了抱琴。
将抱琴传来,抱琴只是口口声声的喊冤,绝不承认做了这事情,她说去厨房是给大房领燕窝的,厨房那本子上还有记载呢。拿了本子一核对,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时辰也能合得上来,柳老夫人心中虽然有疑,可也没法子就凭曼珠一句话便给抱琴定了罪。
明媚听着柳老夫人告诉她这些事情,心里觉得这事十有*是柳大夫人所为,可现在却找不出证据来,而且杜若兰身子也安然无恙,没办法再去喊打喊杀的追查下去,当今之计,只能在大房内部找一个人,让她去替自己将柳大夫人的狐狸尾巴抓出来。
黎姨娘走了过来,脸上笑意盈盈,见着杜若兰,深深地行了一礼:“婢妾给四夫人、十小姐请安。”
杜若兰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明媚却笑得很是甜蜜:“远远的望着,我还道是哪家的小姐,穿得这般鲜艳,走近一看方知是黎姨娘。”瞧着杜若兰脸色有些不好看,明媚喊了崔西一声:“崔西,你护着我母亲先去玉瑞堂,我与黎姨娘有几句话要说。”
崔西应了一声,挽住杜若兰的胳膊,一群人缓缓的向前走了去,只留下明媚带着玉梨站在那里。黎姨娘有几分惊讶,望了一眼明媚,有些迟疑的问道:“十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黎姨娘,我瞧着你,只觉得可惜。”明媚叹了一口气,面前的黎姨娘,穿着桃红色织锦小袄子,下边一条同色撒花绫罗裙子,外边披了一件玫瑰红的云锦披风,牙的是缠枝丁香花的边子,整个人瞧着就是一团枚红色,在这初冬的日子里,很是娇俏。
“可惜?”黎姨娘瞪大眼睛看了明媚一眼:“十小姐,你可惜什么?”
“我可惜你呢,生得一副做夫人的好模样,可到现在这个时候却只还是一个姨娘的分位。”明媚摇了摇头:“黎姨娘,你本来也该是被人尊着喊一声夫人的,可是你糊涂得紧,却不知道替自己挣名分。”
“什么?我该被人喊夫人?”黎姨娘有些莫名其妙,望了望明媚,一张面容开始紧张了起来:“十小姐,你究竟在说什么?”
“黎姨娘,你难道只有做姨娘的心思?”明媚笑吟吟的瞧这她:“做姨娘的,只能穿这桃红玫红的衣裳,大红衣裳可是只能望着,没那福气穿。”
黎姨娘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裳,陡然之间,便觉得有几分难堪,自己将一整套姨娘的行头都穿在身上了,还这般洋洋得意,难怪十小姐要这般笑话自己。她缩了缩身子,真恨不能自己没有穿这颜色的衣裳出来便好。
“黎姨娘,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为何就不能做夫人了?”明媚瞧着黎姨娘那模样,知道她心中有些松动,趁热打铁跟了上去:“你自己想想,我大伯娘的父亲已经过世,她娘家的只有两个兄弟,也没多大出息,即便是大伯想要将你扶为平妻,甚至是扶正,只要给他们一笔银子,我保管他们不会开口来闹事。”
黎姨娘听着明媚这般说,眼睛里慢慢的闪出光彩来,她望着明媚,脸上带着一种求教的神色:“十小姐,只是好端端的,如何才能让大老爷将我扶正呢?”
“这就要看你想做平妻还是正妻了。”明媚见黎姨娘已经入了自己的圈套,心中高兴,脸上却不露出半分开心的模样来:“做平妻,只需你自己去求大伯父,不过也只怕我大伯娘会不肯。”
“若是能做正妻,自然是做正妻最好。”黎姨娘犹犹豫豫开口道:“可是,我却不敢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谁要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明媚瞧着黎姨娘那模样便觉得好笑,她只是想给黎姨娘出个主意,自己也能从这个主意里受惠,又没有让黎姨娘去谋杀了那柳大夫人,这黎姨娘怎么便想到那上边去了?
“那……”黎姨娘转了转眼睛,露出欢喜的神色来:“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还请十小姐指教一二。”
“黎姨娘,你倒还算心地好,不愿去做害人性命之事,可是我那大伯娘,却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只要将她做过的那些歹毒事儿掀了底儿,还怕她不会被柳府给休弃?”明媚笑了笑:“只要她走了,那位置自然便腾出来了,你是好人家出身的,父亲也任着五品的官职,如何就不能做夫人了?”
柳大夫人院子里边,自己自然插不进手,可是黎姨娘便不同了,她住在大房,现在又正是得宠的时候,那些见风使舵的丫鬟婆子,谁不会想巴结她?黎姨娘受了自己的蛊惑,少不得会尽力去寻找柳大夫人的不是,这也等于间接给自己提供了线索,真是一个好帮手。明媚望着黎姨娘那心动不已的模样,心中暗笑,在利益面前,谁不会动心?特别是一个姨娘有了转正成夫人的希望,定然会不顾一切去寻找机会。
“十小姐,你说的可是真话?”黎姨娘喃喃自语着,她一直以为自己便是姨娘的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被扶为正妻的机会,她的眼中渐渐出现了光彩:“我有些笨拙,十小姐,你能不能明示我,该怎么做?”
明媚叹了一口气,这黎姨娘实在也是笨到了家,自己指点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束手无策。想了想,明媚列出了几点来:“黎姨娘,原先五小姐几个贴身丫鬟莫名其妙的死了,你可以从这里入手去查,找到几个丫鬟的家人问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这个简单,我可以派人去做。”黎姨娘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我马上托人去做。”
“你且慢着,听我将话说完。”明媚见着黎姨娘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微微一笑:“黎姨娘,死几个丫鬟恐怕还不能动摇她的根基。”
黎姨娘听了这话,脑袋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她将斗篷拉紧了些,望着明媚讷讷道:“那还要做什么呢?”
“你先将几个丫鬟的死因给打探一下,有什么线索都来告诉我,千万别轻举妄动。另外你要盯紧了抱琴、月妈妈这些人,看她们有什么动静,赶紧打发人去我的沉香阁告知我。她最近该会有大动作,你可不能放松,要关注她的一言一行。”她与乔景铉定亲这事情,柳大夫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有些什么举措,明媚觉得自己决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对付柳大夫人,若是能趁机将她扳倒,那可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
对付一个人,将她整死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法子,像柳大夫人这样的人,若是能让她被夫家休弃,这可是会让她终身蒙羞,更何况她已经是这个年纪了,说出去更是难听。她以前过惯了高门大户长媳的生活,时时有游宴,处处见风光,一旦风云变,贵夫人变成寻常妇人,那种滋味肯定难过。
“十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且放心,事无巨细,我都会让你知道。”黎姨娘这时候也回味过来,这十小姐是想在大房布眼线,选中她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能得利就行,想到这里,黎姨娘笑了起来,笑容格外明艳。
明媚朝黎姨娘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往玉瑞堂去了,她银狐裘衣在阴晦的天色映衬下很是好看,白色里带着点点银灰,似乎还闪着光彩一般。黎姨娘拉了拉自己的斗篷,咬了咬牙:“以后我也要穿这样好的斗篷。”
走到了玉瑞堂,柳老夫人已经端坐在主座上边了,柳家四位夫人正一溜坐在左首,右边坐着柳*与三房的三位小姐,她是来得最晚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