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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在旁边瘪了瘪嘴巴:“庶出的?”她有几分失望,可旋即又点了点头:“若真是个好的,那便交代柳府将她记名做嫡女也便是了。”
说完这话,也不管英王妃脸色有多么沉,吃力的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来,一步步的挪着出去了。英王妃见着婆婆那肥胖的身影慢慢的远去,着实有气。想着儿子为了一个女子与自己怄气,更是有气,坐在那里好半日都没回过神来。
正在觉得不愉快,就见英亲王大步走了进来,脸色也很是不好看,英王妃惊讶的站了起来:“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英王爷拿出了一卷黄绫来:“王妃,你瞧瞧。”
英王妃展开第一道圣旨看了看,脸上浮现出了欢喜的颜色:“皇上将你擢升成了亲王?这可是了不得的容光,哪有外姓做亲王的?看来皇后娘娘颇得皇上欢心,想着法子为咱们英王府挣门楣。”
“你再瞧瞧第二份圣旨。”英亲王将那一卷黄绫捡了起来交给了英王妃:“好好瞧瞧便知道了。”
目光匆匆从那圣旨上掠过,英王妃脸上的欢喜立刻褪去,她怔怔的站在那里,不住的思量,口里喃喃道:“皇上要王爷交出兵权?这是何用意?这不是在架空我们乔府吗?没有兵权的亲王府,那还有什么用处?不就等于将老虎嘴里的牙齿拔了?”
“皇上的用意,你还看不出来?”英亲王一只手紧紧的按住了桌子,眼中露出了决绝的光芒:“王妃,这可真是生死关头,若是大皇子与二皇子继承了皇位,我们英亲王府的牌子第二日便保不住了,还不知道会有没有更凶残的招数对付咱们。”
英王妃的脸色有几分发白,她望着英亲王,声音都有些发抖:“那咱们该怎么办?”
“明日你先回娘家,与你兄长好好合计合计,他与陈国公府素来交好,你探探他的口风,看他究竟准备站在哪一边,无论如何也要他替咱们去拉拢陈国公府。”英亲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虽然我乔世昭并不害怕皇上夺了我的兵权,可多一些助力总是没错的。”
英王妃点了点头:“早些日子我听闻兄长有意要将二女儿许去陈国公府,也不知道这事儿会不会成,若是成了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由不得陈国公府会站到皇后娘娘这一边来。”
“既然有这事儿,你赶紧回去打探一番,看看此事有几分把握。”英亲王点了点头:“咱们一点机会也不能放过。”
皇上此举,文武百官个个都有猜度,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最近是大举在削弱英王府的势力,可是萧贵妃那边却没见他有何举动,难道皇上是想立二皇子为太子?
英亲王一阵沉默,英王妃心中也是忐忑,默默的在划算着,若皇上再过些日子不对萧国公府动手,兴许正是有这个意思。但大皇子殿下那边也有可能,皇上最近把大皇子调去了中书省跟着平章政事学处理政事,难道皇上有意于立大皇子储君入主东宫?
两人正在琢磨着这事儿,就听外边一阵橐橐的脚步声,乔景铉已经大步进了过来:“父亲母亲安好。”
英亲王点了点头,英王妃赶上前一步拉着乔景铉的手看了看:“炫儿,你今日去哪里了?怎么手掌心里有几道红印?”儿子的官职全没了,她心中十分着急,倒不是着急丢官,着急的是怕乔景铉心里不舒服,做出什么旁的事情来。
乔景铉抬眼笑了笑:“回母亲话,儿子与郭家表妹去她们府里的跑马场骑马,后来又比试了射箭,这手心的红印便是被缰绳勒出来的。”
英王妃将信将疑的望了他一眼:“炫儿,你可得好好的,别让母亲担心。”
“哪能呢。”乔景铉朝英王妃正色道:“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儿子的品性。”
“唉,你现儿越来越让我担心了。”英王妃免不了要抱怨几句:“那柳家的十小姐有什么好?你非得娶她?炫儿,你听母亲的话没错,母亲帮你再好好聘一位容言德功具备的小姐,保准你的小日子会过得开开心心。”
听了这话,乔景铉无比烦恼,母亲怎么还在为这件事情纠结?难道不是等着明媚及笄以后便遣媒人去柳府求亲?他望了望英王妃,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英亲王,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起来:“父亲,儿子今日和镇国将军谈过了,好男儿当为国出力,既然皇上将我的职务全部免了去,那我几日之后会跟着镇国将军去西北军营。”
英王妃听到此话,惊得目瞪口呆:“炫儿,你要去西北?那边鞑靼人屡次侵犯边关,甚是危险,你去做甚?虽说这三年里没有大动静,可小打小闹还是有的,你可别把那西北看得太轻松了!”
英亲王抬头瞧了一眼乔景铉,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拍了拍乔景铉的肩膀:“炫儿,不错,你这法子很是合适!去罢,为父支持你!”镇国将军在西北,手中握有三十万大军的兵权,乔景铉过西北去,一方面可以增进两府感情,另一方面也可以顺便立些军功,在军营里替三皇子殿下拉拢人心。
“炫儿谢过父亲支持!”乔景铉见着父亲支持自己,心中高兴,朝英王妃一拱手:“母亲,儿子不在京城期间你可千万不要替我相看别府小姐。除了媚儿,我今生今世谁都不会娶。若是母亲擅自将我的亲事定了下来……”乔景铉想了想,很坚定的说道:“我到时候绝不会与她去拜堂成亲,母亲看看要谁去顶替便是。我的妻,只有一个,也只能是柳太傅家的十小姐。”乔景铉望着英王妃呆呆的脸孔,微微一笑:“母亲,我相信你是疼爱儿子的,自然会满足儿子的心愿,是不是?”
英王妃摇了摇头,脸上有着一种悲愤的表情:“炫儿,我生你养你十七年,难道便比不上那柳府小姐?你非得为了她伤母亲的心?”那个狐媚子,还没进门就将炫儿迷成了这样,要是真成了亲,还不知道炫儿会将自己丢到哪个角落里头去!
“母亲,媚儿很好,为何你一直就对她有偏见?”乔景铉不解的看了英王妃一眼:“儿子是真心喜欢她的,希望母亲也能喜欢她,不管母亲怎么样想,儿子这一辈子便认定了她,不会再作改变。母亲,儿子先回劲松院了。”
说完这话,乔景铉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英王妃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看着儿子高大的背影,喃喃自语说:“为什么他一定要来伤我的心?我是为他好,他却一点都不领会!还要去西北,西北有什么好?那边穷山恶水,还有凶悍的鞑靼人,叫人真是担心!”
“王妃,你别想这么多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炫儿是该去军营里好好历练才能更好的成长,我乔世昭的儿子怎么能在行军布阵上落后于人?哈哈,不错,果然是我乔世昭的儿子!”英亲王倒是一脸欣喜的表情,可惜他的哈哈声还未落音,英王妃已经板着脸,扶着宝珠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王妃,你便消消气罢。”宝珠小声的劝着英王妃:“世子爷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王妃再说恐怕也没有用。”
“不行。”英王妃紧紧的皱起了双眉:“炫儿素来温和有礼,可现儿却为着一个女子来顶撞我,这样的女子还能娶进门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最云离别苦
一抹艳红的朝霞灿灿的铺在天空,就如云锦一般夺目,初升的日头还只得一道柔嫩的黄色,在那滟滟的红色旁边添了一道光亮亮的边,瞧着更是醒目。
沉香阁的树上有鸟儿在婉转啼鸣,明媚坐在窗户边上瞅着那绿油油的叶子,有几分魂不守舍,桌子前边堆放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如撒落在夜空里的星星一般,被那黑檀木的桌面衬着,一点点的发着光亮。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玉梨端着早膳进来,见着明媚这番模样,心里有几分知晓,还不是乔世子今日便要离开京城了。
这些天自家姑娘都在捣鼓着收拾东西,给乔世子包了一大包带去西北的药。她在旁边笑着说:“姑娘,你弄这么多药给乔世子干嘛,说不定他都用不上。”
自家姑娘瞪着眼睛反驳道:“万一,万一要用呢?”
玉梨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家姑娘怎么这会子就这般拎不清了,昨晚乔世子过来,才把那个大包塞给了他,今日又搜了一堆东西出来了。
“没怎么,我在等郭家小姐。”明媚抬头一笑:“将饭菜放到那边桌子上去罢。”
今日的早膳很是精致,可明媚却有些食不知味,这个时候她方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离别之苦。昨日听着乔景铉说要去西北,她当时很大度的表示了支持,可毕竟心里却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明媚能理解乔景铉,最近他有了太大的压力,所有的职务被撤,拒婚柳明艳虽然主要是让柳明艳很没面子,但也一定程度带累了他自己的名声,这一切,都是那么沉甸甸的压在这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头上,所以他才会选择了去跟着镇国将军去西北边境。
虽然说她相信乔景铉的武艺,去西北边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什么事情都不是那般容易说得清楚的,战场不是一个乐观的地方,有人会因此成名,而更多的人却是默默无闻的战死边疆,连尸骨都不曾返回故乡。
明媚的身子一抖,手中的玉箸停了下来,夹着的那金丝烧麦掉进了汤盅里,溅起了一点点热腾腾的汤汁,飞到了明媚的脸上。
“姑娘。”玉梨一急,赶紧拿出手帕子给明媚来擦脸,这时候就见墨玉跑了进来:“姑娘,我在树上见着郭小姐过来了,该是来找你的。”
“柳十,柳十!”墨玉的话音还未落,就听见郭庆云的声音在门边响了起来。
明媚心中一沉,离别这么快就要到来了?抬头一看,郭庆云站在门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骑装,手里还拿着一根马鞭。
“要走了?”明媚眼巴巴的望着她,心中有些苦涩。
“是。”郭庆云简洁的回了一句:“你不去送他?”
明媚“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去,我要去送他。”、
“那快些走,先去问你祖母要块腰牌。”郭庆云伸手抓住了明媚,两人匆匆忙忙就奔去了玉瑞堂。
柳老夫人正坐在后院的大槐树下与曼青说着话,见着明媚与郭庆云走了过来,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来:“媚丫头,你可是要跟着郭家小姐出去?”
郭庆云眉飞色舞道:“老夫人可真是料事如神,只不过小九今日来,主要是来向老夫人告别的!我要跟着母亲回西北边塞去了,以后半年都不会在京城,老夫人这下可放心了,小九不会老是来找柳十出去了。”
柳老夫人笑着看了看郭庆云:“郭小姐,我可从来没有说嫌弃你。”
“我知道柳老夫人最好了。”郭庆云哈哈一笑:“老夫人,我想要柳十去给我送行,可不可以?”
柳老夫人犀利的目光不经意般从明媚身上溜了一圈,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装作没有看见般,点了点头道:“媚丫头跟你算是最好的知己了,我若是扣着她不让她出去,以后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埋怨我呢。去罢去罢,将人暂时借给你两个时辰。”
郭庆云行了个礼道:“老太君放心好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柳老夫人笑着啐了她一口:“镇国将军府真的养了只泼猴出来了,瞧你这样儿,也不知道究竟像了谁!”
郭庆云嘻嘻一笑:“谁都不像,像我自己!”
看着润璃被郭庆云拉着大步往外边走,柳老夫人叹了口气:“姑娘长大了,心眼也多了,媚丫头什么时候才会来跟我说真话呢。”若只是去送郭庆云,媚丫头脸上也不会是这种神色,想必是还有旁的事情在瞒着自己呢,等她回来好好盘问才是。
旁边曼青走了过来,帮柳老夫人捏着肩膀道:“老夫人倒担心起她们来,她们一个个自己有了打算,不用老夫人操心的,老夫人不如去瞧瞧八公子才是实在!”
听着曼青说到柳明荃,柳老夫人笑得连牙齿都露了出来:“可不是这样?昨日里瞧着他似乎要长牙齿了,那牙肉往外边堆着一团呢。”
“哪有这么快!”曼青掩嘴一笑:“听老妈妈们说,都要七八个月才长牙的!”
柳老夫人瞧着自己这个金孙,怎么瞧着怎么喜爱,真恨不能吹一口气便能长大成人一般,这些日子天天念叨着说快长牙齿了,曼青特地去问了问那些老妈妈,都说要七八个月上头才能长,现儿听着柳老夫人又说起这件事情,曼青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老夫人,若是咱们八公子这个月份上头就长牙齿了,那可真不是一般人了!”
“我的孙儿可不是一般人!”柳老夫人笑眯眯的扶了曼青的手站了起来,主仆几人慢慢的往香兰院那边去了,一地阳光灿烂,就如柳老夫人此时的心情一般。柳府的大门渐渐的被抛在了身后,明媚与郭庆云两人骑着马一路狂奔去了京城北门。出了城门不远,就见那边黑压压的一片,太阳照着那盔甲发出亮晃晃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在哪里?”看着那么多军士站在那里,却看不出谁是乔景铉,明媚只觉得自己的手快握不稳缰绳,一手心的汗,滑溜溜的。
“他在长亭等你。”郭庆云指了只前边不远的地方:“看到没有?就在那里,你一个人过去罢,我在这边等你回来。”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十里长亭,自古以来便是送别的地方,明媚前世在课本上看到过很多诗词里都有“长亭”这一物象,可来大陈以后,还从未体会得到这“长亭送别”的滋味,今日却真正体会到了。
长亭其实只是一个很破旧的亭子,破旧到连石凳都是残损的。乔景铉无处可坐,就站在那里看着明媚跑到他面前,然后张开双臂,像那一只轻盈的小鸟一样投入他怀里。
温热的眼泪从他的脖子流进了他的前胸,有一种很奥妙的感觉,乔景铉第一次体会到这般热情的明媚,也第一次觉察到其实她远远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坚强。她踮起脚尖,她的脸贴着他的,他能感觉到她长长的睫毛在他鼻子旁边轻微的颤抖,还带着潮湿的气息。
“你要好好的,安安全全的回来,听到没有,乔景铉!”她咬牙切齿的对他说。
“知道了。”他咧嘴一笑,原来离别的感觉这么好。
“你别嬉皮笑脸的。”明媚举起拳头敲了他一下:“不要逞英雄,打仗要听指挥,不要一个人孤军深入,不要以为人人都是霍去病,可以击退匈奴八百里,不要……”
“媚儿,停一下,你刚才说谁?霍去病是谁?”乔景铉很疑惑的看着明媚的眼睛:“什么击退匈奴八百里,他是我们大陈的人吗?”
明媚脸上一窘,自己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在一个架空的世界里,看着乔景铉好奇的眼睛,她含糊其辞的说:“我是在以前一个话本小说里看到有这样一个人,你不知道也正常。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自己狂妄自大,以为武功天下第一,我要你平平安安、毫发无损的回来,知道吗?”
乔景铉点了点头,抱紧了明媚,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等我回来,心里不许想着别人,若是你们家要给你议亲,你都要想着法子给推掉,知道吗?”
明媚眼泪婆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最后我还有一个要求。”乔景铉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什么要求?”明媚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古怪。
“你主动亲我一下。”这又变成那个嬉皮笑脸的世子爷了。
明媚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当他抱着腿雪雪呼痛的时候,她又凑上去,飞快的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那温润潮湿的感觉让乔景铉心里猛的一颤,而这时明媚已经跳到了一旁,吃吃笑着道:“你再不去,部队就要开拔了!”
乔景铉望了望远方,又望了望明媚,最终走出长亭,骑上马,飞快的朝那一大堆人跑了过去,明媚站在亭子里,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眼泪不由得滚落下来。
送走了乔景铉,仿佛心底被人抽去了什么,空荡荡的,骑在马上看着那滚滚烟尘,弥漫了半边天空,等一切平静下来,那黑压压的军队,早已消失不见。城北的树林静谧而萧索,仿佛这里从来不曾有人来过。
“柳十,别那样依依不舍的看着了,人都走了!”郭庆云伸出手来在明媚面前晃了一晃,眉飞色舞的说:“我老早就不想在京城呆了,真没意思,不能出去骑马打猎,被关在家里都关得身上长毛了!哎,你要不要也来西北玩玩?可比关在家里头好!”
被郭庆云这么一说,明媚全身都有些发热,她也向往着走马扬鞭,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的生活,也想追着乔景铉去那西北大漠,可是转念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有柳家的规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这真应了《射雕》里边那句话,你们是大漠里的一对白雕,我只是江南柳枝下的一只燕儿罢了!”
郭庆云鼓起眼睛瞅了瞅她道:“我和谁是大漠里一对白雕?你放心,我没看上我表哥,我倒是看上了柳小五,正想拐着他也来军营里呢!”
听了这话,明媚也哈哈一笑:“若是我堂兄也去了西北,那你们真是一对白雕了!唉,我这只江南柳枝下的小燕子,哪天也该飞去西北去瞧瞧!”
“好,好,好,我们击掌立誓,我在西北等你!”郭庆云伸出手,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回到柳府,已经快到午时,日头早已升得老高,照得人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
“姑娘,乔世子已经走了?”玉梨攀着们槛儿望向明媚,脸上有几分惋惜:“都要半年见不着面了呢。”
“走了便走了,以后走归能见着。”明媚极力装出平静的声音来,抖了抖衣裳上的尘土道:“快去准备热汤,我得洗个澡,一身的灰尘。”
玉梨应着出去了,这时便见到玉箫慢吞吞的走了进来,眼皮有点肿,好像哭过了一般。
“玉箫,怎么了?”明媚奇怪的看着她,玉箫平常总是笑嘻嘻的,好像没有半分心事一般,看她现在这模样,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姑娘,楚风他……受伤了,我很担心他。”玉箫抽抽搭搭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明媚也是一惊,毕竟楚风做了乔景铉暗卫那么久,经常跟着他来柳府,又是玉箫的情人,当然也有几分感情。
“我们训练了一只鸽子传信,我好担心他,姑娘,你去给他看看好不好?”玉箫拉住明媚的衣袖,满眼希望的看着她。
听了玉箫的要求,明媚觉得十分难办,她刚刚回府来,不可能又再次偷偷的溜出去,但是看着玉箫红肿的眼睛,她又于心不忍:“玉箫,玉梨跟着我学了这么久的医术了,你要不要她去试试?若是觉得没把握,你们可以去普安堂找我师父一起去,我方才才回府,又要出去,祖母必然不会肯的。”
玉箫的眼睛里有一丝不确定的神色,望了望从门边走过来的玉梨小声道:“姑娘,玉梨能独立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