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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说,母亲让自己立乔景焰为世子还不是她在旁边嘀咕着?英王爷沉声道:“这事不要再提,带景焰进宫已经是有些例外,他是庶子,本来没有这个资格进宫,只是占了个长字,倒也勉强说得通。王侧妃今晚想要进宫,那可是什么理都不占。”
王侧妃的脸立刻又白了几分,望着英王爷的眼中出现了乞求的目光,可是英王爷没有被她的目光所打动,冷冷说道:“王侧妃,你还不回自己院子里边去。”
王侧妃仓皇的行了一礼,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英王妃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笑容,这就是自不量力的结果,有些东西不能强求,偏偏要去求,最后自己颜面扫尽又有何意义。
她是仗着自己受老王妃的宠爱,赌她在英王爷心中的分量,想要在京城的那些侧妃里露个头角,可没想到英王爷竟然连老王妃的话都不听,直接便吩咐她回自己的后院。
“世昭,你也做得太过了些,不过就是出席一次宫中夜宴而已。”老王妃脸上的难堪之色更重,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不给自己面子。
“不过就是一次宫中夜宴,何必一定要去?”英王爷心中有几分烦躁,冷冷回了一句:“母亲,你想带她进宫觐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今晚的夜宴可意义不同,还是叫她将这份心思给熄了罢。”
老王妃端起茶盏没有出声,良久才徐徐说道:“你现儿自己越发有主见了,罢罢罢,我就不提这事儿,可我想着还是要给焰儿多些机会,要不是过年以后就把他记在媳妇名下,这样说出去也好听些。”
英王妃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婆婆真是想得美,将乔景焰记在自己名下,那他不便成嫡长子了?乔景铉这世子的称号不如早些拱手让给他好了!英王爷轻轻咳了一声,看了看怒不可支的英王妃,对着老王妃摆了摆手:“母亲,这事也不用再提了,焰儿是我的庶长子,说出去难道就不好听?京城里头谁又不知道他的身份,又何必欲盖弥彰?”
老王妃听了英王爷的回答,眯了眼睛望了望英王妃:“这记名之事是内院之事,与你无关,我与素娥说好便是。”
英王妃浅浅一笑:“母亲,恕媳妇不接受。我已有炫儿,又何必将别人的孩子记在名下?莫非母亲是见我父亲去年过世,觉得我高太师府式微了,才提出这要求来胁迫媳妇不成?无论如何媳妇也不会答应,我炫儿好好的在呢,要什么记名嫡子,这不是在诅咒我的炫儿!”
英王妃高素娥出身高太师府,乃是嫡长女出身,当年英王爷的妹妹嫁给了二皇子,英王府与高太师等人联手,把二皇子扶上龙椅以后,两家就联姻了。当时英王爷府势力并未如现在这般旺,高太师位高权重,还有不少门生,高素娥嫁到英王府也不算高攀,后来随着乔皇后诞下皇子,中宫地位稳固,加上英王爷又在平叛中立下军功,英王府势力日益增大,老王妃逐渐看不起媳妇的娘家了,特别是高太师去年过世以后,老王妃愈看英王妃愈发觉得有些不顺眼,只觉得她远远不及王侧妃温柔。
“素娥,你怎么能如此和我说话?”老王妃的脸色一沉:“不过是个记名嫡子罢了,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英王妃咬紧了牙齿不开口,胸口闷着一团火,怎么也平息不下来,这时就听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乔景铉已经走到花厅里来了,朝着老王妃先行了一礼:“祖母安好。”又向英王爷行礼。
“炫儿来了。”老王妃略略点了点头,一双眼睛蒙蒙的,不往他身上看。
乔景铉走进花厅便觉气氛不太对,祖母瞧着怒容满面,母亲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父亲一脸讨好的坐在那里,而刚刚来的路上又遇到王侧妃怒气冲冲的往外边走了去,看起来又是因着王侧妃发生争吵了。
乔景铉早慧,幼年时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记忆深处父亲也曾有过三房妾室,后来慢慢的那些妾室不是病死了就是被母亲寻了个由头给发落了,就只留了个王侧妃。王侧妃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送过来的,娘家又有背景,母亲没法子去动她,因为生得美貌得父亲的宠爱,所以这些年过得有滋有味,在府中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了。
王侧妃生的乔景焰是庶长子,很是得祖母的欢心,英王府里的下人们一度在议论,庶长子可能会被立为世子,乔景铉没有将这些议论当一回事,直到见着母亲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才有所感觉。
尽管皇上下旨将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可乔景铉还是从这里得出了一个结论,若父亲只有母亲一个妻子便好了,那也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虽然大陈朝的律令里明文规定婚配应是一夫一妻,多少品级的官员才能纳妾,纳几房妾室都有规定,但这律令却很少有人去认真执行,农民多收了几斗米都想着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姨娘,更何况那些有钱有权的官员富商?现在英王爷府只有一位王侧妃,这也足以成为让大陈皇朝的长舌妇们暗地里议论着英王妃善妒的谈资。
心里暗自叹气,乔景铉大步走到母亲身边,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母亲,我们快去皇宫参加晚宴罢,迟了唯恐不大好。”
英王爷站起身来道:“这时间也快到点了,咱们也该动身了。”英王爷侧脸看了看乔景铉,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炫儿,我想那玲珑郡主肯定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你了。”
玲珑郡主喜欢乔景铉,这在皇宫里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乔景铉进宫给徐炆玔做伴读时,玲珑郡主便缠上了他,万阳公主还开玩笑的说要乔景铉去做他的女婿。当然,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两人长大了,这些陈年往事也没有人再提。
英王妃听到英王爷忽然莫名其妙的提到了玲珑郡主,心中十分不快,摇了摇头道:“王爷,你这都是在说什么呢,炫儿再过半年满十七,我得好好给他挑挑,怎么着也要挑个贤淑温柔的,玲珑郡主门第身高,性子泼辣,我们高攀不起。”
老王妃坐在旁边哂然一笑:“我们英王府娶个公主的女儿,说什么高攀不起!”她今日心中不顺畅,一心要与英王妃作对。
乔景铉听到众说纷纭,心中烦躁不已,他什么时候想要娶玲珑郡主了?怎么大家说着仿佛现在就要将他的亲事定下来一般,他正色看了英王妃一眼:“母亲,儿子还小呢,到十八岁也不迟,再说,即便是要成亲,怎么着也该给兄长定了亲事才轮得上炫儿。”
英王妃听着乔景铉口气有些不对,不由得停了话头,见乔景铉大步蹬蹬蹬的走了出去,更是一阵错愕:“王爷,我们刚才说错话了吗?怎么炫儿看上去不甚满意?”
英王爷眯着眼睛瞧了瞧乔景铉的背影道:“儿子年纪大了,自然会有他的心思,你也别猜了。他喜欢上了哪家姑娘,我们给他把着关,看看合适就定下来便是。”
英王妃笑着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说罢莞尔一笑:“也是我心急了些,炫儿可能是被臊着了。这些年炫儿一直喜欢独处,都不愿意让丫鬟进他的内室,男女之事上不免生疏,幸好我及时给他指了宝云做屋里人,也就是存了心让他知道个中滋味,免得少年人懵懂,被人诱拐着去了歧途。看起来这法子还挺有效,炫儿现在都安心多了。”
英王爷见英王妃脸色已经稍霁,又见着老王妃由乔景焰扶着道前边去了,自是极力奉承着她:“还是王妃心细如发,我们男子定是考虑得不周详了。”
英王妃回眸,却只是白了他一眼,起身徐徐走出花厅,英王爷快步跟了上去。
皇宫今日夜宴如往年一般热闹,宴会还是设在畅春阁,大红茜纱宫灯把大厅照得亮堂堂的,看得出畅春阁重新装修了下,墙上已经换了一种颜色,四角都有金箔掐出龙纹,墙画已经换上了大陈朝名家所画《春日宴乐图》,每个桌子旁边都有立着的支架,上面燃着十支来自南海的鲛油香烛,蒙着苏绣罩子。
宫娥们个个容颜俏丽,纤纤玉手托着白玉盘来回穿梭,行走之间香风阵阵,裙袂纷飞,桌上珍果玉馔,琼浆清酿各色纷呈,看得人眼花缭乱,几乎怀疑自己到了瑶池仙境。
乔景铉刚刚走进畅春阁,一道紫色的身影就扑了过来:“景铉哥哥!”
她正是刚刚被英王爷提到的,万阳公主家的玲珑郡主。
玲珑郡主一身紫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白里透红,梳着如意宫髻,斜插着一支纯色琉璃水晶步摇,垂下几串琉璃穗子,在耳边晃动,宫髻的左边是一朵紫玉雕琢的芙蓉花,和她身上这件衣裳极为搭配。她笑靥如花的站在那里,被灯光映衬着,更显得她美貌无比。
“景铉哥哥,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玲珑郡主撅起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乔景铉,似乎有无尽委屈。
“我事情多。”乔景铉简单的答了句,就抬腿往一边走。
“景铉哥哥,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也不多陪陪玲珑!”玲珑郡主追了过来拉住乔景铉的衣袖:“我们先去御花园玩玩再过来吃饭!”
乔景铉甩开玲珑郡主的手,英挺的眉毛皱到了一堆:“郡主,请注意言行!”
玲珑郡主气得一跺脚,那琉璃步摇就在耳边簌簌的动个不停:“景铉哥哥,我们从小就认识,也不是什么陌生人,为何你现在对我如此疏离?”
乔景铉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已经长大了,就该守礼,你看谁家闺秀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
玲珑郡主呆在那里愣了一会,旋即又展开笑颜:“那好,我大庭广众下不和你拉拉扯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再拉拉扯扯。”
乔景铉听得烦恼,正欲离开,就看见徐炆玔从那边走了过来,于是也不再理睬那玲珑郡主,自去寻了好友走到了一边,两人坐了下来开始闲聊,乔景铉眼角都没有往玲珑郡主这边扫,任凭她独自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自己一腔欢喜却得不到回应,玲珑郡主气得脸色发白,转脸看了看周围的贵女们,仿佛脸色都挂着讥讽之色,心里更是恼怒,几步跑到乔景铉和徐炆玔身边,指着乔景铉的鼻子大声问:“你怎么就把我抛下来找炆玔哥哥了?”
徐炆玔看着这位骄横的表妹,心里暗自叹息:真是空长了一副好容颜!
玲珑郡主乃是万阳公主长女,今年十四了,在京城贵女里,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可她的坏脾气和她的美貌是一样的出名,京城里没有谁不知道万阳公主家的玲珑郡主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幼年时,因为这位郡主长得粉妆玉琢般,极得皇太后欢心,便每年会在皇宫里住上半年,就是现在也是经常在御花园里逛的主。乔景铉小时候被选为伴读,和他一起在南书房读书,在演武场练习骑射,和玲珑郡主倒也说得上是一起长大的。
可从小到大,他就根本没把这位美貌的郡主放在眼里,那时候自己还在想也不知道乔景铉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天仙——毕竟玲珑除了脾气有点大,相貌身份都是合适的。脾气大了些,成亲以后自然会改,其实哪个女子又没有点脾气?只是看隐藏深浅罢了!
可是,自从去了云州一趟,他便知道了答案,徐炆玔苦笑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娇小别致的身影,眉目之间有着温和但却疏离的神情,恍惚之间,就见着她弯腰在为患者把脉,神情十分认真——确实,她倒是个脾气性格好的!
看了看那横眉怒目的玲珑郡主,徐炆玔站了起来拢住她的肩膀:“玲珑,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景铉得罪了你?哥哥帮你教训他!”若是乔景铉能娶了玲珑,那位柳二小姐自然不会再嫁他,自己倒是有了机会。
玲珑郡主连连跺脚:“炆玔哥哥,你看看,韬哥哥他现在都不搭理我了!”
“他是个怪人,你别和他计较。炆玔哥哥带你去看个新鲜东西!”徐炆玔拢着玲珑郡主往一旁走开,回头给了乔景铉一个“你该如何谢我”的眼神。
乔景铉苦笑了一声,小时候和玲珑郡主一起玩还觉得她可爱得很,生得一副好颜色,可是越大他就越不喜欢她,因为特别是从云州府回来以后,每次见到她,就觉得避之不及,拿了她和媚儿比,更是连媚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看着她被徐炆玔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倒也觉得去了一个麻烦,乔景铉站起身来走到父亲的身边坐了下来。
“炫儿,那玲珑郡主对你可有点特别。”英王爷把刚刚那一幕尽收眼底,看着自己英俊的儿子,虽然颇感骄傲却也有点担忧:“你怎么就般对她?若是她去皇太后那里告状怎么办?”
“父亲,就算告状告到了皇太后那里又如何?我不喜欢她跟着我走,就是这样。”乔景铉满不在乎的说:“未必皇太后还会下道懿旨,叫我不能不搭理她,否则杀无赦?”
英王爷听了儿子的回答,呵呵一笑:“那倒也是。但是女儿家面子矜贵,你也别在大庭广众下落了她的脸,这样不太好。”
听了父亲的忠告,乔景铉点了点头,眼睛投向远处那空着的龙椅,皇上为什么还不出来呢?等他和皇后出来,夜宴开始,他就可以开溜了!
徐炆玔拢着玲珑郡主的肩膀将她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周围是一片暗暗的黑色:“我与你说,想要景铉将你放到心上,你可不能这般行事。”
玲珑郡主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渴求的神色来:“炆玔哥哥,你快些说说,我该怎么做?”
“景铉最喜欢的是温柔的女子,你愈是做出一副泼辣的模样他愈是不会理睬你。”徐炆玔想了想,还是将明媚的名字压了下来,玲珑郡主那种性子,若是让她知道了明媚的存在,指不定会打着去暗害她的主意。“俗话说柔能克刚,景铉的性子本来便是再刚强不过了,你还是这般硬对硬,如何能让他动心?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就是说的这个理儿?”
玲珑郡主低下了头,慢慢沉思着,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抬起头来望了望徐炆玔,脸上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来:“谢谢炆玔哥哥!”
徐炆玔见着她的笑容,也楞了楞,表妹生得实在是美,这乔景铉从小到大与她在一处长大,怎么就没发现不成?
雪已经停了,夜色沉沉。
大年三十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可地上的白雪却依然亮堂堂的照出了上面行走的人影。
柳府的花厅里摆了好几桌酒席,里面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本来按规矩晚宴是各房自己在园子里安置的,可柳老夫人说四房这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团圆饭了,所以今年除夕的晚宴也放到一块吃,取个大团圆的含义。
明媚不住的打量着周围,这富贵人家里的团年饭与自己前世过的除夕又是大不一样了。前世自己与父母亲在一处的时候守着电视看到十二点,放了鞭炮就去歇息。去了美国以后,那除夕更是过得简陋了,哪里有现儿这般热闹。
团团的几桌子人,柳老太爷带着男丁们坐在那边,柳老夫人带着女眷坐在了这处,花厅里点着立地的明烛,那火焰高高的跳跃着,照得人的脸格外闪亮。自己这一桌都是柳家的小姐,个个儿戴着精致首饰,点点金光互相辉映。
明媚的视线停留在柳老太爷身上,这是她第二次见着柳老太爷,上午在玉瑞堂匆匆见了一面,隔得远,没有看太仔细,现在她肆无忌惮的好好打量了柳老太爷一番。他的长相和自己以前在电视上看见的奸相非常吻合,虽然上了年纪,但那威风,那气度,那精明却仍然能叫人一眼就感受到。
在宦海沉浮了数十载,没有溺亡,反而在十年前登上了三公之位,这位柳老太爷也颇有几分本事,柳老太爷的头发已经花白了,眼神却依旧犀利,但是转脸望着柳老夫人的眼神却异常温和。
或许每个人心底都有最柔软的一部分吧?无论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还是躬耕南亩的农夫,心里或许都住着一个人,那地位是旁人无法逾越的。明媚暗自揣测着,或许在柳老太爷心里,柳老夫人便是他最温柔的一部分。
莫名其妙的,明媚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乔景铉。
乔景铉在自己心里究竟有个什么位置?明媚暗自估量着,是生命的过客,还是一般的朋友还是能成为自己相守一生的人?
虽然说他是很强横的闯入她的生活,迅速得让她措手不及,但不可否认,他的举动都悄悄的在她心底引起了波澜,使她的心情慢慢发生了改变。最开始她对他有抵触情绪,因为他的身份问题。她总觉得以乔景铉的身份来说,根本不可能对她存在爱情,只是一时间的迷惑与新鲜的感觉。
即便乔景铉有一份真情,那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再美的爱情,终究会有消亡的时候,她不敢去赌乔景铉的那片真情能维持多久。明媚静静的坐在那里,眼中没有办丝波澜,可心中却在不住起伏,究竟自己该不该相信乔景铉?她的心底里似乎有个声音小声的在劝告她:试一试,不试你怎么知道?
柳明艳与柳明珠都喜欢乔景铉,京城里有不少贵女也都喜欢他,这一切本来和她根本没什么关系的,为什么今天上午看见乔景铉的时候她竟然会说那些酸溜溜的话?按理来说谁喜欢乔景铉就去喜欢,为什么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
正在思考的时候,旁边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明媚转脸瞧了瞧,就见柳明欣在对自己微笑:“十妹妹,我照你的法子去做了。”
“真的?”明媚瞧了瞧柳明欣,见她眼中笑意盈盈,脸上也很是有精神:“祖母相信了你的话?”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叫姨娘去求见祖母,将那张八字批文给她看了。”柳明欣偷眼望了望周围的一群姐妹,咬了咬牙道:“左右她们都是要嘲笑我的,不如破釜沉舟试上一试,若是成功了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可不是这样?”明媚瞧了瞧与几位夫人坐在一处的柳老夫人,心里头想着她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决定,肯定还会自己拿了八字请人去看的,她拍了拍柳明欣的手道:“你莫要着急,祖母肯见你姨娘,这说明她也不是一味的闭塞,还是有希望的。”
“是吗?”柳明欣惊喜的捂住了嘴巴,那略微厚实的嘴唇遮了去以后,她竟然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儿了,被那明晃晃的烛光照着,肌肤玉雪发亮。
吃过饭以后大家都陪着柳老太爷与柳老夫人守岁,下人们搬出一张大大的团桌,下边放了一个很大的铜制的炭盆子,里头旺旺的烧着火,大家挤得紧紧密密,二十来个人团团的坐在了一处,说句话都得要高声,否则很难听得清楚。
明媚与旁边的姐妹们说了些话,渐渐的便眼睛有些眯,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样子,站在身后的玉梨很贴心低下头来问:“姑娘,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歇息?”
明媚摆摆手道:“老太爷老夫人都没有离席,我这个做孙女的倒走了,也太不知礼了些,我还是陪在这里罢。”
玉梨看了看明媚的脸,直起身子说道:“姑娘,可要吃那提神的丸子?要不要服上一丸提提神儿?”
“也好,你递一丸过来。”明媚想着这除夕夜长,还得熬熬,不如吃上一丸醒脑提神的丸子,也好过在这里昏昏欲睡,没由得让柳老夫人见着不喜。
玉梨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在里面翻出一颗丸子递给明媚,又递上一盏水,明媚就着把那丸子给吞了下去,这情景被柳明艳看在眼里,不由大声说:“十妹妹,怎么大过节的,你倒还生病了?”
着柳老夫人宠爱四房的小姐,还让她那个娘住进了碧纱橱,这是柳明艳一直心里愤怒的事情。那碧纱橱是在玉瑞堂的内室,能住进去的就是柳老夫人最看重的人,听说那里边还只有四伯父小时候住进去过,后来空了多年,碧纱橱里都没有旁人住进去过,现在四房才一回京,柳老夫人就把碧纱橱给腾出来让一个姨娘住着,还马上升了她平妻的分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四房的小姐们是柳府里面最被她看重的吗?
柳明艳一直看着明媚与柳明珠不顺眼,总想找机会来整治她们,她与柳明珠打了一架以后得了母亲的教训,有几日没有动静,再说明媚防范得紧,始终没给她机会下手,现在柳明艳看到明媚的丫鬟给她喂药吃,自以为捉了明媚的把柄——古人最最忌讳喜庆的时候出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她想趁机大肆张扬一番。
谁知她这么大声叫嚷,只换来柳老夫人一句淡淡的话:“媚丫头病了?赶紧回沉香阁歇着去!记得多穿些衣服,别冻了!”
明媚起身谢过柳老夫人,向各位长辈辞别,扶着玉梨的手走了出去,只留下柳明艳骨笃着嘴,气得两颊通红。柳明珠在一边看了,轻声“哼”了一句,低头笑吟吟的吃着零嘴儿,也不说话,这让柳明艳更加恼怒,指着柳明珠喝道:“你哼什么!”
柳明珠抬起头来,娇俏的一笑:“我伤风了,鼻子有点塞。”
柳明艳便她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抚了抚胸口,猛的站了起来,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就走了出去。
“老大媳妇,你得好好管管艳丫头了。”柳老夫人看了看那道越走越快的身影,皱着眉头对大夫人说:“再这样下去,有什么结果你心中会有数儿罢?”
柳老太爷也很不满的盯了柳大夫人一眼:“内宅之事,老大媳妇是否能担当得妥当?若是没那个能力,让旁人一起帮着管管罢!”
柳大夫人低着头不敢出声,心里大为惊慌,柳老太爷这意思是要将她理家的权给收回来了?她一阵肉痛,打理内务虽然累了些,可其中油水丰厚,一年额外捞几万两银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逢着有什么大的修缮,十万两银子就能轻松到手了。
她瞧着女儿带着丫鬟往外冲的身影,一边担心着她,又一边懊悔自己太娇纵她了一些,弄得自己现儿处境十分尴尬,看来过年以后该好好的调教下她了,否则真不知道她出阁以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柳家其余三位夫人听了柳老太爷这句话,心中不免有些活络起来,这打理家中内务可是个有油水的,谁不巴望着呢?柳大夫人见着几位弟妹眼睛都望着自己,心中愤恨,可又不敢多说,只能细声细气道:“是媳妇管束不力,以后定然不敢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