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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夏天无关
夏天，我什么也不能想
夏天，我什么也不能想
刚过去的这个春天
就像一个旋涡
卷走了我破碎的心
穿行在夜晚或者风里
我就像被海水包围的一块礁石
承受着波浪的撞击
四处，感到冰凉
我如何从这个春天里走出
我如何从这个春天里走出
这个多雨而哀伤的春天
这个仿佛没有来过，又似乎
带走了一切的春天
我如何从这个春天里走出
这个牵引着我生命
给予我灵魂最空白的春天
这个比绝望更绝望的春天
我如何从这个春天里走出
这个无法找回的春天
随着另一个生命的离去
我将与痛苦一起，被永远放逐
我希望那是一个梦
我希望那是一个梦
漫长而黑暗的梦
梦里，我绝望、我哭泣
像孩子一样
我希望那是一个梦
只是一个梦
梦醒后，我像从前一样
微笑、流泪
然后，围在你身旁
听夜晚里你灯盏般的唠叨
春天之后
春天之前，你一直在唠叨
很多时候，我听着
也当作没有听到
春天之后，我也一直
在沉默中和你说话
——你没听到。却一直像听见那样
和我说话
与夏天无关
夏天，在毛孔渗出来的汗水里流动
可身体内部，就像一朵枯萎的花
与夏天无关
埋在泥土下的哀伤，让时光
不再拥有任何力量。死亡的阴影——
已吃掉夏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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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七月，我梦见了你
七月，我梦见了你
梦见许多人围在你身边
你静静地合着眼
看着许多人围在你身边
黯然涕泣，或者嚎啕大哭
象过去的那个春天
你静静地合着眼
许多人围在你身边
如我梦见的那样
黯然涕泣，或者嚎啕大哭
更多的时候
更多的时候，我和从前一样
穿过一个个日子和一扇扇门
吃饭、看书、睡觉和上班
在远离故乡的城市
即使再次回到故乡
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
乡亲们纷纷送来蔬菜、水果
月亮也比故乡以外的地方更明亮
只是清晨，我不是被谁的声音唤醒
而是被老房子的寂静惊醒？
疼
疼。没有颜色和形状
却象爱和幸福一样
在脉管里流淌
直达心底
疼。没有声音和影子
却象爱和尘埃一样
形影相随
牵引或者覆盖人的一生
疼。是母亲的孩子
也是孩子的母亲
是梦里的春天
也是春天里的梦！
是的
是的，我一直私图
把今年的春天找回来
我不断地
在一些词语里重复
在夏天的夜晚里徘徊
是的，我一直在重复着
一些词语，与夏天无关的词语
一些丢了魂似的词语
就象今年那个在梦中或者雨里
弄丢了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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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遥望一个春天
遥望一个春天
已成为夜晚里的一个习惯
象从夏天开始
那些不断在夜晚里重复着的梦
那些支离破碎解不开的梦
那些不能用言语承载的哀伤
遥望一个春天
已成为沉默的一种仪式
当思念不能减轻生命中的疼痛
当疼痛也无法唤醒一个沉沦的灵魂
遥望一个春天
不是为了记住，而是为了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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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从夏天开始
从夏天开始，我便感到生命的河流
以不可逆转的力量
带着我，在陌生的世界里奔腾
我不能象从前那样
返回岸边，寻找你的安抚
——你总给人无限宽慰的微笑
再也不能象记忆里的阳光
或者清风那样，为我抹去
心头上的愁云还有风暴
再也没有一个温暖的港湾
供我生命，作安全短暂的休憩
再也无法梦想：在未来的某天
我一定可以
将荣耀的花环带于你的头上
当你突然于一个春天
和我们告别，我的妈妈
我从此只能忍住悲伤的泪水
游走在人世的海洋之上
任凭无情的波涛冲洗、淹没
象一朵浪花
把这迷茫、冰冷的海洋
想象成你的怀抱，把落日的余辉
当成你永不消失的美丽身影
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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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夜晚，坐在河边的草地上
我已不再悲伤。当秋风
开始吹落一些叶子
草间的虫鸣渐渐枯萎
我已不再悲伤。当思念
象秋风，越过黑山黑水
也只是踏碎自己的影子
而不能传达
我已不再悲伤。当一切
只能隔岸相望，梦里相会
我只能顺从命运的旨意
不再暗自流泪
面对浩瀚的星空，我的心
就象夜灯下破碎的波浪
不能返回当初
我只有赤裸着双脚继续前行
在这冰冷黑暗的碎片上轻轻走过
或者迅速逃亡。或者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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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些日子
这些日子
我们为装修房子四处奔忙
我们看着瓷砖
一块块爬上墙壁
木板做成一个个家具
我们努力地把想象化为现实
把爱情固定在一个位置上
然后，也努力地把我们自己
变成我们对面那户人家那样
然后，静静地相守一生
另一些日子
也是这些日子，我努力地
把自己投进装修和工作之中
你也努力地把温柔与微笑
投进我的灵魂
可一直有一种疼痛
在这些日子的背后
悄悄把另一些日子
运回我心底
那些日子，妈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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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五月二十一
——五月二十一
当我在九月写下这个日子
我感到纸上的每一个字
都发出了疼痛的声音
可我必须把这个日子写下
不是在纸上而是在心里
这个日子，就如我生日一样重要
这个日子，生我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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