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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被训斥了,可是唐菀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回去吧。”凤弈撑起身体不再靠着唐菀,转头对笑着上前的唐逸冷冷地说道。
唐菀便不由歪头看着被凤弈的话震惊得满面都是眼泪的唐萱。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唐萱大概不知道……打了她一巴掌的前一天,唐菀刚刚在清平郡王的帮助下抽了凤樟许多的耳光。
他怎么会因为自己打了堂姐一巴掌就觉得唐菀是个嚣张跋扈的人呢?
“我也有些后悔,不该只打她一巴掌的。”唐菀细细弱弱,乖乖巧巧地说道。
她看起来真的很小人得志了。
凤樟心中对唐菀有许多的愧疚与复杂的心情,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见到清平郡王,竟然就是那一日在山中压住了自己,被唐菀甩了十几个耳光的那个青年人。只是他一想到凤弈那个时候竟然出现在唐菀住的山上,顿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就比如……莫非凤弈那时候就是去见唐菀的?
莫非唐菀和凤弈之间早就有私情?
不然,为什么会有宫中突然的赐婚,为什么唐菀此刻与清平郡王相处得这样和睦,并不像是陌生人的样子。
又为什么清平郡王不嫌弃唐菀被人退过亲?
想到这些,凤樟觉得自己的脑门儿都是绿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透不过气来。
他不过是个少年人,从前也不过是个整日里只知道闭门读书的读书郎,并没有十分复杂的经历,此刻想到这些已经令凤樟不能承受。
只是看着唐萱因凤弈偏心唐菀,此刻伤心落泪,凤樟还是觉得受不了了。
他心中爱慕唐萱,把唐萱视作心中最美好的一切,将她当做梦中的仙女一般仰慕。
从前,他只能在梦中去想念她。
可是如今她依偎在他的怀中,与他感情这般深厚,与他耳鬓厮磨,在凤樟的心里,他甚至愿意为唐萱做任何事。
他见不得唐萱的眼泪,也见不得唐萱被旁人羞辱。
“菀菀!”凤樟只觉得当唐萱落泪,无助地站在那里纤细单薄地被清平郡王这样欺负的时候,他的心都快碎了,不由白皙的脸微微涨红,上前一步用失望的目光看着今日穿着华美的新装,眼角眉梢都带着明媚的笑的唐菀皱眉说道,“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阿萱是真心为你做了王妃高兴,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堂姐?你从前的善良与忍让都去了哪里了?”
从前的唐菀从不会出手伤人,只会默默地顺从隐忍,可是如今她这个样子,叫凤樟觉得陌生,甚至觉得对唐菀完全不认识了一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正冷冷皱眉的凤弈,便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唐菀沉声问道,“还是你觉得自己如今做了郡王妃,就可以颐指气使了?”
“菀菀不是你能叫的。”唐菀没有解释他那许多对自己的失望与看法,只是看着凤樟认真地说道,“你我之间不过是陌路罢了。我说过,日后请你叫我二姑娘,或者……”她犹豫了一下,偷偷去看清平郡王,却见他脸色冷漠地扭头,仿佛并不在意自己会说什么,然而耳尖儿却微微抖了抖,不由心里安稳,转头对凤樟说道,“或者叫我王妃。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欠了我的钱都已经还了,往后如果我再听到你再这样叫我,我就进宫去请太后与皇后娘娘做主,问罗妃娘娘一个教子不严的罪过。”
“你说什么?!”凤樟觉得自己听到了匪夷所思的话。
“难道不对么?你对一位皇家王妃这样轻浮,这自然是罗妃教子不严,难道宫中不该训斥她么?”唐菀理直气壮地说道。
凤樟看着这样一脸正直的唐菀,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他喃喃地退后了一步,看着唐菀仿佛在看一个已经很不堪的人。
“不是我变了,而是我懂得面对你们这样的贱人,隐忍永远都不是正确的。相反,打,打烂你们的脸才是合适你们的那条路。”唐菀大着胆子对凤樟说道。
她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吧?
只要她的靠山别垮了她的台。
因此,唐菀又去瞥凤弈的脸色。
那张俊美却冰冷如同冰雪的脸,却在此刻慢慢消融了冰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唐菀瞪着凤弈脸上的笑意,片刻之后,忍不住转头抿嘴偷偷地也笑了。
凤樟却已经面红耳赤。
“你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口出恶言了。”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此刻对自己不假辞色,甚至摆出一副厌恶自己的面孔的唐菀,忍不住想起从前他每一次见到唐菀。
她总是对他微笑,倾听他对未来的抱负,对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觉得很好很好,仿佛在她的面前,他总是很好的人,总会得到她的温和的对待。
可是曾经那个温婉顺从的唐菀,和此刻这个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下颚微微抬起,露出属于她自己的那一点锋芒的唐菀,凤樟觉得判若两人,可是却在心里有一个更隐秘的角落,叫他霍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是她变了。
她从未改变。
这本就是真正的唐菀。
对于自己的夫君,她总是温顺乖巧,总是会用暖暖的目光,全心全意地守着自己的夫君。
当他不再是她的夫君,与她再也没有半分瓜葛,她的温柔与维护,一切一切的在意,也全都毫不留情地收回了。
从他离开她,她就再也不把他放在心里,也对他再也没有半分留恋。
这样的一个认识叫凤樟心里突然瑟缩成一团的痛,然而就在此刻,他微微颤抖的手被轻轻地握住,转头,他就看见自己真心爱慕的美丽的未婚妻子正含着眼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当唐萱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凤樟一瞬间心里的刺痛被遮掩了过去,那不自在,失落的感觉下意识地被他略过,只有眼前的这个美丽的侯门贵女才能叫他感到心里充满了勇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唐菀沉着脸说道,“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不该伤害阿萱。”
“你为什么打她?”
“连你她都能打,为什不能打她?你们不就是暗中苟且的狗男女么?”凤弈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然而这话仿佛一把刀子刺在凤樟的心口。
他差点跳起来。
“我们没有。我和阿萱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他大声说道,脸都白了。
不仅仅是凤弈几乎要说出他瞒着唐家的人私下去见唐菀,更是因为清平郡王此刻的态度,也是世人对他与唐萱的态度。
宫中的不谅解,皇家背地里那些人的说笑,还有他父皇对他不顾一切忘情做下的事的恼火,都叫他如今感到沉甸甸的负担。
每一个人都说他错了。
可是他们怎么能够明白他对心爱的女子的渴望。
她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美人如花隔云端。可是当有一天,当他可以真真正正地拥有她,把她捧在掌心,试问谁会忍受她离开自己?
甚至如果他不能得到她,她就会被另一个男人得到,与他从此真的再也不可能有瓜葛了。
“阿萱是无辜的,是我……是我爱慕阿萱,因此才辜负了……唐二姑娘。阿萱什么都没有做错,就算是有错,也都是我的错。”凤樟大声表白着,想告诉凤弈唐萱是个多么多么单纯善良的姑娘,又对唐菀说道,“阿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一切都是我,是我勉强了阿萱!”
他这话就格外可笑,凤弈简直话都懒得和他多说,垂头对唐菀说道,“少和这种人纠缠不清,容易影响脑子。”
简直脑子就跟进了汪洋大海似的,凤弈觉得跟这种人争论都是掉价,一手揽了揽唐菀单薄的肩膀,他便看着凤樟冷淡地说道,“身为皇子,你竟然敢仗着权势勉强侯门贵女嫁给你,这是逼良为娼……”
他皱了皱眉,觉得这形容似乎不对,不过也不是要紧的事,只是在凤樟发青的脸色之中继续说道,“我会禀告宫中,请太后做主解除你们的婚约,放被你强迫的长平侯嫡女一条生路。”
“不要!”凤樟急忙叫了一声。
“你一个逼良……”见唐菀捂着嘴惊呆了地看着自己,凤弈顿了顿便说道,“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与二皇子是真心相爱的!”唐萱见凤弈竟然要进宫请宫中解除自己与凤樟的婚约,不由惊慌地说道。
凤弈看着她急得眼泪都落下来,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个冰冷的笑意。
“原来不是逼良为娼,而是男盗女娼。”
他甩下这句话,更加不耐烦,一只手揽着唐菀的肩膀,见她已经呆住了,便揽着她离开。
唐逸咳嗽了一声。
他越过了凤樟,也跟着走了。
走了好远,唐菀才听到身后传来唐萱伤心的哭声,还有凤樟慌乱的安慰。
她没有再回头,只是歪头怔怔地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君。
她不知道往后的婚姻会变成什么样。
可是看着刚刚那样维护过自己的清平郡王,唐菀想,哪怕她曾经那么害怕婚姻之中的许多的挫折还有困境,也哪怕害怕等闲变却故人心,可是在这一刻,她……想要开始相信他。
她想要努力一次,好好地做清平王妃,努力地深深地爱慕自己的夫君,然后好好地陪着他。
“郡王,我会努力喜欢上郡王的。”她看着凤弈俊美的侧脸喃喃地说道。
“闭嘴。”凤弈今天都被骗婚的死丫头气死了,听她竟然还没有喜欢上自己,心里默默地记了她一笔等着婚后算账,从嘴角里慢慢地挤出这两个字,见唐菀缩了缩脖子,哼哼了一声往自己的肩膀上蹭,便沉声说道,“日后见着这些蠢货,不必啰嗦,直接打死。”
和凤樟唐萱这样的人说话,简直就是叫自己也跟着变成蠢货。
凤弈出身军中,一贯信奉君子动手不动口,因此垂眸看着弱弱地应了一声,偷偷牵住自己衣摆的唐菀说道,“打死了算我的。”
“好。”唐菀弯起眼睛对他笑着说道。
她觉得……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害怕清平郡王这个未婚夫了。
“回头我再叫人给你送东西过来,你不要俭省。我还活着,用不着你帮我节省家底。”清平郡王沉着脸说道。
唐菀依旧乖乖地点头。
她甚至听着清平郡王咬牙切齿的这些话,又觉得心里欢喜。
原来被人护着,是这样幸福的滋味。
“阿,阿奕。”她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声音小小的,跟蚊子似的,仿佛很怕会被身边的人拒绝排斥。
可是虽然声音很小,她却还是听到身边的青年冷淡地应了一声。
“嗯。”
这一刻,唐菀想要落泪,却努力忍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急忙对他说道,“你现在还在养伤吧?别只顾着我这些小事了,你好好养伤才是最要紧的。”凤弈的伤不轻,而且今日在唐家耽搁了这么久,还费心来安抚唐菀,唐菀觉得自己刚刚那些矫情还有纠结都有些过分了。
她不由愧疚地看着凤弈,却见他看都没有看自己,一双眼睛平直地看向远处,冷淡地说道,“你的事才要紧。”
幸亏他亲自来下聘,不然竟然不知道唐菀这死丫头竟然是个骗婚的小骗子,还因为心虚竟敢悔婚。凤弈心里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多看身边这叫人心烦的死丫头,继续说道,“叫青雾好好照顾你几日。日后成亲之后,你不会再受唐家的委屈。”
到时候他亲自欺负她。
进了清平郡王府,叫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笨得出奇,不知人心险恶的唐家二姑娘看着面无表情却这样维护她的清平郡王,觉得他的人真的太好了。
她被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唐逸一张俊秀的脸微微绷紧,又忍不住看着唐菀怔怔地看着凤弈的样子,忍不住露出几分温和。
只是他想到今日自己闹了唐家与清平王府的下聘之事,又觉得头疼,只怕他父亲不能轻易原谅他。
心里摇了摇头,唐逸便垂头想着如何哄长平侯这个父亲,叫自己不要受罚。倒是凤弈带着唐菀回了前院,却见此刻前院里已经多出了许多的人。
之前因为传扬说清平郡王已经战死,因此唐家对这门婚事在意的不多,就算是知道皇家下聘,可是除了迫不得已以唐家当家出面的长平侯夫妻与太夫人之外,唐家的人其他一个人都没见。然而当清平郡王死而复生,亲自下聘的事如今传遍了长平侯府,唐菀再一次回来,就见上房之中已经坐了许多人,都笑容满面,看起来和蔼可亲。
唐逸一个庶子在这样长辈俱在时是没有身份立足的,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没有进门。
唐菀进了门见了唐家这么多的长辈在,不由微微一愣。
“咱们二姑娘如今出落得越发尊贵体面了,瞧瞧,与郡王一同走过来的时候,真真儿的才貌双全,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唐菀才进来,正在上首给太康大长公主捧茶的一个中年美妇就已经笑着下来想要拉住唐菀的手。
她看起来三旬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对唐菀也格外殷勤,看唐菀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座金山似的,对唐菀的和气慈爱的样子,简直叫唐菀觉得胃疼。
她把手藏到凤弈的手臂后头,避开了这难得的热切,那美妇脸上笑容一僵,之后却还是笑得格外亲切地说道,“怎么对三婶这般见外。”
唐菀看着唐三太太,没说什么,只是越过她往太康大长公主的跟前去福了福。
“叫您一直在屋子里枯坐,都是我的不是。”太康大长公主身份尊贵,年纪也大,却为了她和凤弈的婚事在唐家停留这么久。
而且唐菀都没有在太康大长公主面前侍奉。
她知道太康大长公主并不十分喜欢这样乱糟糟的讨好她的场合,因此知道太康大长公主能忍耐着没有拂袖而去,反而一直等着自己,这是对她很大的疼爱与宽容了。
“你和阿奕都把话说明白了?”太康大长公主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过,自然看得出之前唐菀与凤弈之间那有些微妙的别扭,还有说过话之后,如今已经褪去了别扭,变得和睦起来。
她眼底便露出细微的笑意。
“都说明白了。再也不敢叫您担心。”唐菀抬头,感激地对她说道。
太康大长公主便伸出已经有些苍老的手,见唐菀乖乖地把软乎乎的小手放进她的手里,便柔和了几分刚刚一直板着的脸对她说道,“你和阿奕都是好孩子,所以,往后别闹别扭,把什么都当面说开,这样姻缘才会更长久。”
她一边说,一边松开唐菀的手,从一旁一个侍奉自己的內侍的手里拿过了一对凤凰玉佩,递给唐菀说道,“这是从前我出嫁的时候宫中给我的陪嫁之物,虽然并不是最昂贵的,可是好歹跟了我几十年,寓意也好。今日阿奕来你家下聘,这个就当做一个好彩头,给了你和阿奕吧。”
这玉佩倒不是难得。
不过太康大长公主就是几十年没有与驸马红过脸,夫妻十分和睦恩爱,从她的手中赠了一对玉佩,这寓意唐菀自然明白。
她红了脸,却觉得当惶恐还有对婚姻的畏惧都散去,便不由在心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欢喜与期待。
她忙福了福,将玉佩接过,把其中的一枚挂在腰间,之后托着另一枚去转头看凤弈。
凤弈冷着脸上前,从她手里接过玉佩,直接也挂在腰间。
“这就好。能叫阿奕心甘情愿,自己就挂上玉佩的,也只有你一个。”太康大长公主见凤弈脸色冷淡的样子,也不说别的,倒是觉得他和唐菀的婚事十分有趣,此刻便起身说道,“好了,今日聘礼已经都好了,我和清平郡王也该回去了。”
她这就要走,长平侯夫人已经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特别是刚刚唐三太太不要脸地去讨好唐菀这么一个小辈,也不像当初唐萱定亲的时候那么阴阳怪气,反而对唐菀一副格外讨好的样子,这叫长平侯夫人五内俱焚,此刻见太康大长公主要走,她心里顿时一个激灵,急忙上前央求地说道,“大长公主再稍坐片刻吧。听说二皇子也刚刚到了咱们府里,您见见二皇子与我家阿萱吧。”
太康大长公主看着她片刻,面无表情地叫唐菀扶着越过她,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这样冷淡的态度,叫长平侯夫人顿时眼前发黑,摇晃了一下。
她双腿发软,且见唐菀今日头上那凤钗璀璨华美,再见太康大长公主竟允许唐菀扶着她,便越发地后悔起来。
她当真是错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叫唐菀急病而亡。
就算不弄死她,也不该将她的名字送到宫里,叫她攀了高枝儿!
只是此刻长平侯夫人的心情已经没有人理会了,众人都急急忙忙地跟着要送太康大长公主和清平郡王出府。等太康大长公主被凤弈搀扶着送上了车子,唐菀忍不住叫住了也要上车的凤弈。
见他转头看过来,凤眸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唐菀便忍不住绯红了脸,顾不得还有长辈在,只仰头看着俯身看着自己的凤弈轻声说道,“阿奕。你好好养伤,好好吃药。不要叫……”她顿了顿才弱弱地说道,“别叫我在家里担心你。”
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胆的话与表白了。
他对她那么好,她也要努力对他好。
只对他一个人好。
凤弈看着她在车下脸颊通红,自然知道这笨蛋已经是用了全部的勇气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叫了他一声。
他没说什么,却俯身,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太康大长公主从车子里看见他俊美却总是冷冰冰的侧脸,在这一刻变得多了几分温情。
她在车中欣慰地笑了。
虽然当初听起来荒唐,可是太后这门婚事如今看来,做得的确不错。
唐菀却不知道太康大长公主心里正觉得十分欣慰。她觉得自己在凤弈揉了揉自己发顶的时候,脸都跟火烧一样要爆炸了,脚下都轻飘飘的。那是身在云端,仿佛腾云驾雾,仿佛晕乎乎的感觉,甚至直到凤弈都走了,唐菀还是忍不住看着车子离开的影子不想回去。
她就一直看着他离开的路,很久很久之后才被唐三太太笑着给叫到了上房去。
此刻看着满府里几乎堆不下,都堆到了大门边儿上的那无数的聘礼,唐三太太万万想不到从前都没叫她放在眼里的二房的二丫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福气。
说好了是给唐萱顶缸的。
怎么如今看来,比唐萱还显赫了呢?
一夕之间尊荣翻转,长房真是枉费了那许多的心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