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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张毋文为我安排了去北京出差的机会，去北京开了一天会后，婷子也到了北京。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婷子答应我跟我回家过年。有了这个出差的机会，到北京和从北京回去的机票就可以报了。从北京到我们家乡小镇所在的那个城市没有飞机，我和婷子坐火车回家，30多个小时，我和婷子一路有说有笑的过去，并没有感觉非常枯燥。我在这种长途车上很难睡着，望着身旁熟睡的婷子，望着她一脸倦意的样子，握着她攥得紧紧的手，一阵暖意在心头涌起。无论自己如何，一定要让我的女人幸福，我心里想。
窗外的落满雪的房子一排排的在眼前闪过，路边疏落的光突的白杨树静静地站在路边。远远的杨树上枝干断落处形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愣愣的不知要表达什么。
婷子的到来给家人带来了除新年外更大的喜悦，从母亲不停打量婷子的眼神中，从母亲拉着婷子和她去买菜时的欣喜表情上，从不善言辞的父亲不停地询问婷子情况的话语中，我知道，我父母已经接受了这个未过门的儿媳。
第二天一大早，爸爸很早就出了门，中午回来的时候，拖回了一棵碗口粗的松树，把树干下面的枝桠砍掉后，我们一起把松树在院子中树了起来。“现在村里管的很严，砍树要罚款的”爸爸喘着气，冲着我说“不过以后就不用砍了，过年你们结婚了，我们就跟你们去四川”爸爸一脸欣喜，把灯笼递给我拿着，扯着绳子，一点一点的把灯笼升上去。火红的纱布灯笼，红红的穗子，在风中摇摆。
东北人的年过得大气、粗放，三十的晚上，爸爸亲自下厨，婷子争着去打下手。妈妈怕婷子的手冻着，不停的往婷子洗菜的盆子中倒热水，还不停地念叨“东北的水冷，得多放的热水，别把手冻了，你们南方人不习惯”
过年菜的数量要准备双数，爸爸弄了16道菜，尽管都是一般的炒菜，但爸爸一再坚持即使同样的两盘，也是凑够16这个数字。平时舍不得吃，难得我2年才回来一次，并且婷子又是第一次来，一定要弄好点，望着爸爸认真、执著的表情，我没有在阻拦，就这么点心愿，我还能说什么呢。
包饺子是每年过年必不可少的乐趣，一家人坐在炕上，炉子和炕下生着火，屋子里很暖，妈妈认真的教婷子包饺子，如何赶皮，如何夹肉馅，如何捏边，婷子弄的脸上都是面粉，融洽的气氛让我感动。
我常常感觉自己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其实无论多么辛苦的工作或者创业，一天忙碌回来，回到家中，希望什么呢，还不就是看到慈祥和蔼的父母，和美丽可爱的妻子，看到一家人高兴，融洽的相处，外边的一切苦闷、劳顿又算什么呢？
过年的假期不长，加上来回的路上有半边坐火车，7天的假日有三分之一留在了车上，真正留在家里陪着父母的时间并不长。小镇是我成长的地方，每座桥梁、每个小山、每条河边的小路，都留着儿时难以磨灭的记忆。尽管天气很冷、路上还覆着积雪，河边的白杨树上满是树挂，和婷子走在我生活过的这片土地上，一切都美丽无比。
小镇的亲戚很多，连接几天我们不停地在亲戚之间走动，拜年、吃饭、喝酒，我的亲戚中年轻的哥哥或者姐夫酒量都非常不错。我在醉酒、头晕和婷子不安的表情中度过了这几天。
离开镇子准备走的时候，当交警的表哥找来一辆奥迪，我们那个村子里好像只有那么一辆，把我和婷子送到市里赶火车，父母坚持要送，就一起到了市里。火车启动的时候，母亲在车窗外不停地流泪，因为听不到她的声音，从她指着婷子和头上行礼的手势中，我知道她是让我照顾好婷子和包裹。婷子出奇的安静、傻傻的望着窗外的我的父母，一个劲流泪。我印象中，这是婷子第二次哭，车启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还是愣愣地盯着窗外，不停地抹着眼泪。我递过手帕，婷子扭头莫名问我“妈妈真的很喜欢我么”“当然，你是我选的嘛”婷子扭过头，安静地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很快的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形形色色的代理公司的业务员在我的办公室门前走来走去，王盈在隔壁的单间中不停的用难听的腔调给总部打电话，声音极端柔软暧昧，象太监一样，惹得我一阵恶心。
尽管张毋文是公司的老总，可是他总能和销售一线的人打成一片，他会和一个销售人员一同，拜访市里比较大的企业用户，一起给客户讲解我们数据业务的优越性，吸引客户上我们的网络。这点令我非常佩服，因为在公司合资前，我们的一个营业厅的经理都很少会去拜访客户的，张毋文的转变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影响。
王盈和张毋文不同，他是那种比较喜欢在办公室中指挥，不愿出去走市场的人，销售人员每天在一线回来后，总结成表格，而王盈就沉浸在这些表格中，利用现有的这些工具表格进行分析。我是喜欢做实事的人，对王盈的这些表格工作不屑一顾。现在我做表格的水平已经不亚于王盈，每周一除了王盈提供的销售部详细表格外，我提供的每周建设开通用户、维护问题以及客户服务相关的资料也逐步走上了正轨，表格制作清晰明朗，大家渐渐对表格这种反映业绩和工作情况的形式习以为常。
在销售工作会议上，王盈的表格数据分析渐渐成了我们都认可的一种方式，每周大家都很关注柱状图和趋势图的变化来反馈销售的工作，销售部的刘涛和陈正、建设的周欣和都很领会老板的意思，文档工作都非常到位。
张毋文的关于销售一线人员的定位让我耳目一新，他说我们的销售工作是一个导演向观众推销我们影片的过程，而这部影片的导演就是公司一线每个销售人员，销售人员安排每一次与客户的见面沟通以及沟通所需要的文档，与销售相关的每个环节包括建设、运维、客户乃至他自己，都是这部影片的演员。影片的定位是销售人员选择的，如果一切安排妥当，我们的客户不认可，就是作演员的工作没有做好，大家都要反思。他的这番话，让销售人员更多的感觉自己工作的重要，并且得到更多人的认可，销售可以利用的资源也大大增加，几个一线的销售都很高兴，互相看着兴奋的笑。
王盈没有言语，对于这种旁路销售副总的做法，他肯定有些不满。张毋文并不是有意，就像我们大家说的一样，一切为了销售。张毋文兴高采烈的说着，最近话务量的大幅上涨和数据业务收入的增加给了他更多的信心。王盈表情默然，不时的扭头看看刘涛和陈正，在本子上记点什么，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