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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落雨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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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下午,无所事事,沉寂中昏昏欲睡,却找不到安静睡去的理由,思想就这样与瞌睡僵持着,许久许久。

    风起,阳光隐去,炎热退去。抬头看天,大朵大朵的云彩安静地飘动着,天空暗淡却如此美丽。收回视线,沉静在一个人的思考里,再次抬头时,眼眸触动着那一朵急速飘过的云,如烟雾般消失不见,身后的云朵接踵而至,分不清这是循环或者只是这般前进,没有尽头。凝望着这酝酿了许久的场景,眼球开始疲惫,只一个眨眼间,窗外的世界变得漆黑一片,摊开掌心,看不清手心里的纹路。风雨欲来,云朵带来讯息,却任性地去聆听傍晚的声音,轻闻黄昏的味道。

    不去开灯,任黑暗在整个空间里游荡。雨来前,喜欢这样站在窗口,试图去看清雨从东边还是从西边而来,又笑话自己,如果不是这条路标明了东路或者西路,总也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只是这般猜测着,风从西边来,雨往东边去,等它落到我的眼前时,竟没有看清楚方向,只是这般倾盘而下,来势汹汹,欲将眼前的世界埋没。

    不去关窗,任空调外机上飞溅的雨花打湿窗台,打湿衣襟,打湿心中的记忆。任玻璃上的水珠顺势画着优美的线条,在心里刻画着曾经的样子,那熟悉的眼,熟悉的鼻,熟悉的气息,还在我的掌心里留有余温。如果有一天我将看不见一切,只要安静地触摸,一样可以触得到那熟悉的感觉。

    如果说云朵是路过天空留下的脚印,随千条万条线飘落的雨便是我们走过那个世界留下的最初的记忆,爱上了雨,也爱上了回忆,快乐在记忆里绵缠。一直觉得,一个人的记忆是苦涩的,两个人的记忆是幸福的。如果往事如烟,随风飘散,记忆却如线,绵绵长长。开始追寻天空中我喜欢的色彩,眼眸所及雨中的天空灰暗的一片冷色,却无法影响此刻宁静的心,开始追寻往事中曾经我们认为的色彩,好搭配一颗逐渐温暖的心。不再去害怕记忆会有空缺,不再去担心某一天失去后的空落,感觉已经拥有过的太多太多,足够取用填补余生空白的生活。

    日子一页一页地翻过,只是依然这样在喜欢的章节里安放那一枚岁月的书签,渐渐地增厚记忆。不知道等到岁月苍老,时光消瘦,你是否会陪我一起翻读这一本我一笔一画记录的书,但是我知道等到有一天书皮脱落,字迹发黄,我依然会安静地翻开曾经的岁月,在我消瘦的指缝里数落记忆的片段,如若还有曾经爽朗的笑声陪伴,眼底便从此温暖。

    走入文字的时候,我是安静的,静如窗台上被雨淋湿了的那一颗尘埃,没有了飘动的欲望。从文字里出来的时候,我依然是安静的,静如玻璃上不再下滑的水珠,只是这样安静地凝望着这个雨后的世界。天空开始变得明朗,终于在乌云散尽后天空宁静的一角里找到了我想要的色彩,就这样抬头,眺望,在这同一个方向,许久许久,心接近于那一朵不再飘动的云彩的颜色。

    雨后,世界依如之前,不过清晰了些许。往事,或者便不如烟,那随风飘散的是时光,记忆却这样在岁月里沉淀,越沉淀越清晰。今日的美丽走入明天就成了往事,却无法如云烟而散,总是这样希望着,让每一个明日都在今日里绵缠。或者明日的此刻我正坐在窗前,怀念着今日的美好。

    一条老街的一座粉红楼里,八月落雨的天空下,一个女子倚在窗前,淡淡地遐想,没有昨日,没有明天,只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