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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久久思索,生命终究是个扑朔迷离的历史范畴,有些时候仿佛只是一种冰冷的事实而已。就像博尔赫斯曾在怀念安赫利卡中所说的一样:“假如我死了,我失去的将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去。”如今,这样的想法已经有好几年了,意识里却还是有些苟同的地方。除此之外“生命”于我更有些若即若离起来。我在思想的底层反反复复地酝酿,最终也只能捕风捉影。
有那么一种潜意识让我始终以为:一个人的文学以至哲学就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思想体系,里面仿佛暗藏着一种带有宿命意味的根深蒂固。其实,这种根深蒂固的感觉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无数个生命的偶然感悟在必然中的积淀。无法否认,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东西都会沉积。所以,我早年的一些自以为是的思想自然会或多或少地沉淀下来,或许还将陪伴我的一生。
总想抛开那人世的繁华去偷窥生命的形态,却越来越陷入一种意味深长的忧伤。我不知道,生命是不是真如巴金或者朱自清的那种最后的悲怆论调?这真的令人难以释怀。我多少次试图用自己的文字来掩盖那种无可奈何的伤感,可相反的却是欲盖弥彰或者更加的深沉。
在无穷无尽的历史悲歌里,我看到无数生命在那些遥远的路途里炫耀着迷失了,这曾经一度无法不让我用一种历史的哲学来审视生命的冰冷。在我极度困惑的灵魂深处,我在自己生命的历程中又是多么地努力着,试图对“冰冷生命”进行重新解构甚或颠覆啊!当博尔赫斯听到小酒馆里响起熟悉的歌声时,他还不是颠覆了自己的想法吗?他说,只要音乐还在继续,生命就还有意义。可是,这终究不是我“自以为是”的思想体系啊!我依然还要再寻找。
我相信,如果不是一个个偶然的感动,如果没有一个个震撼的事迹,我永远都不会感受一种来源于生命的热力。百态众生,人情冷暖,只有自己才能深深体会,何况生命的意义呢?
纵观岁月的长廊,一个个撩动心灵的过往历历在目。贝多芬用心感受的“历史命运”不知感染了多少世间的生灵,在悲剧的时代里又如何表现得振聋发聩。史铁生的“死亡哲学”也一度让我震撼,尽管我无法捉摸其抽象意境中的地坛,可是一种关乎生命的地坛,却注定给我的一生留下玄妙的幻影。然而,与此同时,拿破仑的铁蹄以及伊拉克的战火等等也让人无法平静。
其实,很多让我感动以及令我震撼的背后,就是我所阐述的“冰冷生命”的背后。我们看到的是纷繁复杂的东西,令人眼花缭乱。可是,时间的洪流早已虏去了昨天的夜景,但今夜我却依然看见了头顶的星星。这使我明白,彩霞虽美,却无法在夜里被观望。贯穿整个历史的黑夜只要总有一些不会绝望的犹如头顶的星星一样的眼睛也就够了。
然而,似乎“冰冷生命”的背后还有着我没有看清的东西。无数个安静的夜晚,我总是拥有无法安静的心态。我始终在思考着,是一种怎样的力量神秘地牵引着“头顶的星星”在黑夜里发光?当我明白自然界的星光是来源于太阳的时候,我就努力去思索人性中的“太阳”
终于,懂得了给予是一种快乐,也懂得了被人关爱总能激发不可言喻的张力。记得多次面对颤抖举起的手,即使给予很少,我也总是成全了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于是,一次次难于忘怀的感动,化做生命的激流淘洗着我不断沾染污垢的心灵,迂回跌荡。我自己也曾在生命的迷惘里苦苦挣扎,就连不断假想黎明前之黑暗的勇气都没有,一度陷入深深的自卑。可是就在这样的时刻,我感受到了人性中阳光的温暖。于是,一种被激活的内在张力促使了我不断走出一个人思想领域里无法回头的深渊。自卑与超越里,心理学家阿德勒认为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自卑而又不断超越的过程。我忽然醒悟,只要还有关爱与善良,自卑就如无法改变的缺憾一样永远最美。
我还懂得和平的家园来之不易,总是在不断正视历史的悲剧中受到启迪。美国的南北战争,中国的战国风云等,我们就算能够忘记。可六十年前的世界性烽火硝烟,还有新时代的伊拉克战火,这些我们能够忘记吗?一个个惨绝人寰的画面怎么能容忍我们面对历史的背叛?
我终于明白了,生命的“冰冷”是因为淡化了孟子所阐述的人性中的恻隐。倘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那到底是什么遮掩了这人之本性?其实,人性之本难以遮掩,只是缺少一种觉醒的呼唤而已。我总算寻找到了“爱与和平”就是这种呼唤,一种生命主题的永恒呼唤。